穿越女的八卦日常-第48章 第 48 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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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人都死了,还怎么翻身?”

    季念然现在对这些事倒是没那么感兴趣了,只是随口应付,“那就是说,大军在京外扎营后,到皇上亲自去迎的那几天是他们最有可能行动的?”

    “也许吧。”秦雪歌不置可否,“也肯能他们就打算在叛王进京之后再动手呢。”

    季念然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也就换了话题,“你明天穿什么衣裳进宫?要不要把朝服提前准备出来?”秦雪歌的朝服压在箱子里几个月,又是夏天,就算没有受潮,穿之前也最好挂着院子里晒晒,再用熏香熏过。

    “就穿常服去吧。”秦雪歌想了一下才决定,又同季念然说了会家事,就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季念然原本还惦记着秦雪歌想吃什么,要不要让厨房的人赶着做出来,却见秦雪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今天要去前院陪祖父吃饭,晚上再回来陪你。”

    季念然知道祖孙两个怕是还有事要说,贤惠地点头答应下来。

    ☆、第 115 章

    第二天一早秦雪歌起来, 却在屋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 半上午了才准备动身出门。

    季念然坐在炕上喝补身子的汤, 边喝边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出门啊?不是说要去见太子,总不好让他等着你。”她一手端碗, 一手捻着勺子,舀了小半勺补汤,慢慢往嘴里送去。

    秦雪歌正好换完衣裳,一边系扣子一边凑过来看了一眼季念然碗里的汤, 又轻嗅了一下,“闻着还挺香的。”

    “你喜欢?”季念然很当一回事地问他, “她们应该炖了不少, 不如给你也盛一碗, 喝过了再出门吧。”

    秦雪歌忙笑着摇手, “不用,你慢慢喝吧。”又整理衣领,“今天上午有小朝会, 我不方便出现, 去早了也是在东宫干等着。不如现在进去, 太子应该也回了,正好说话。”

    “哦。”这种事,季念然也不太懂,自然秦雪歌说什么都信了。秦雪歌收拾好,出门前还轻轻摸了摸季念然的肚子。

    虽然出门的时候兴致颇高, 但是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季念然这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用过晚饭之后就不再看书或是绣花——这都是费眼睛的事情,而是坐在炕上,在炕桌上涂涂画画,描些记忆力的可爱图案,预备日后孩子出生后给孩子做衣服、或是襁褓、被褥的时候绣在上面。

    本来正画得高兴,听到门外丫鬟请安的声音,现是心中一喜,放下笔抬头。但是等见到秦雪歌的脸色后,却被吓了一跳,都要以为是不是叛王一家被人就走了,不然丈夫的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

    “怎么了?”她忙开口问,又急急忙忙地想要趿鞋下地。

    秦雪歌这才缓过神来——其实在进屋之后,他的脸色就已经好一些了。他身上还带着些外面的凉气,也不敢乍然伸手去扶妻子,只是勉强笑了笑,又打手势让她安心坐着,“没什么大事儿,我在东宫已经用过晚饭了,先去洗个脸,换身衣裳再过来陪你说话。”

    小丫鬟们已经烧好了热水,通过屋后的暗门送到了净房里。秦雪歌自己脱下外袍,挂在屏风上,又换上一双舒服的棉布鞋——自然是季念然学着后世拖鞋的样子改良过的,继续一脸沉思地去净房了。

    季念然也没了画画的心思,但是她正在画的图案只差两笔就能完成,秦雪歌又去洗漱了,索性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拿起笔,低头安心把这幅图案画完。秦雪歌梳洗完毕踱着步子回来的时候,她正好将将画完最后一笔,只等纸上的墨迹干了,就可以放去书房,和她前几日画的那些图案存放到一起,以备日后参考使用。

    “念念,你在做什么?”秦雪歌坐到季念然对面,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桌上的纸,又疑惑地邹起了眉头,“你这画的是什么?”

    “随便画的,给孩子准备的。”季念然带着几分羞涩回答。她这两天画的图案以维尼熊和他的小伙伴们为主,因为记忆太过久远,一开始画得还不太像,但是这两天已经有些渐入佳境了。

    听说是给以后的孩子准备的,秦雪歌主动拿起桌上的画纸,细细端详起来,“这……”他犹豫了一会儿,“画的是动物?”

    “是啊。”季念然点头,又指着画上的动物进行讲解,“中间这个是熊,这边是猪,那边是驴……”以前自己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刘姨娘又从来不争不抢,连带着她也觉得有得用就好,没有必要追求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但是现在自己也算是江雪院的女主人,每月也有私房进项,物质条件上去了,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的童年能够丰富多彩一些。

    像珍姐儿对一个糖果盒子爱不释手,还是平日里见到的新鲜东西不够多的缘故。季念然只希望,自己可以倾尽自己所能,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一切。哪怕不够名贵,但是能在“最花心思”这一点上胜出,那也足够骄傲了。

    秦雪歌又看了一会儿,似乎依然无法理解妻子画的这些图案,但是他也不打算干涉:妻子喜欢,那就随她去也无妨。衣服、被褥上的花纹,只要不犯皇家忌讳,就总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他需要操心的事,还有那么多……

    想到那些杂事,他的眼角眉梢间就又染上一层烦躁之色。季念然又瞟了他几眼,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你……今天差事办得不顺?太子责怪你了?”

    秦雪歌一怔,才反应过来妻子的话中之意,不禁摇头失笑,“那倒是没有。这次差事办得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我,怕是现在大军还在赣州的深山老林里冻着呢!那边山里冬天也潮,若是过冬天那可真够人受的。”

    说起这次的差事,他颇为自得,甚至脸上还隐隐露出了笑意。那么,让他烦心的源头就是另外的事。

    季念然皱了皱鼻子,直接问他,“那你怎么一进门来就哭着张脸?吓得我以为昨天晚上叛王逃跑了呢。”

    “那可不会。”秦雪歌被逗得“哈哈”笑了两声,但是笑过之后,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似乎原本并不打算同妻子说这件事,但是过了片刻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手里拿着一个手把件儿,一边把玩一边开口,“其实今天太子找我说话,第一件事自然是听我亲口说一说赣州那边的差事。不过结果什么的他都早就知道了,说了半日也就完了。关键还是后面那一件……”

    他烦躁地呼出一口气,“这事祖父怕是已经听到风声了,但是我明天还是得去问问祖父……”

    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太子找他说的这“第二件事”到底是什么,季念然不禁催促起来,“到底什么事儿呀?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唉!”秦雪歌又重重叹了口气,“太子的意思,之前京城里有些对我不好的传言,根子怕是还是在咱们自己家里。他没详细说,只让我自己去查,说是好好查查家里的亲戚。”

    季念然瞪大了眼睛,却并不意外,她这点反应,自然也没有逃过秦雪歌的眼睛。他心里一惊,“你已经猜到了?”

    “嗯……”季念然犹豫地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就前些日子……祖父把宗房二堂伯和十三堂叔请来过一次,那之后,坊间的流言就少多了。”

    “哼!”秦雪歌不屑地冷笑一声,“二堂伯和十三堂叔自然自己不会传这些话,怕也不是他们听来或是授意传出去的,他们两个哪有这个本事。”

    说实话,季念然也不觉得这话是他们两个听来的。但是没有证据,她总不好空口白牙地说这闲话是十三太太从秦雪玲嘴里听到的。只好婉转地道:“自然不会是他们两个……但是他们背后也都是一大家子人呢,人多口杂,指不准是从哪个下人嘴里传出去的。可是外人说起来,还是两位伯伯叔叔的罪过。”

    如果真的是查到了那两家人身上,只要没有确切的名姓,老将军总不能带着将军府的亲兵冲过去把府里所有人都抓起来问罪。只能叫来两家的家主,让他们回去好生约束府宅,不让流言继续发酵也就是了。

    至于宗房二老爷和十三老爷回去之后会不会在府里细查,甚至如果查到罪魁,会不会选择大义灭亲,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就连老将军,在没有抓到确切证据的时候也不能干涉人家的家里事。

    “但是,太子现在让我去详查这件事了。”秦雪歌抿着唇角,脸上的神色复杂,季念然竟也看不懂。“我看太子的意思,似乎是怀疑这两户人家里有人和叛王的留京余孽势力有所勾结……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他的声音渐轻,季念然一时也没了言语。太子甚至皇上如果已经盯上了秦氏宗房,那将军府也只能尽力选择自保。也幸好,秦雪歌在赣州立了大功,太子暂时还不至于怀疑将军府的忠心。

    但同时,秦雪歌身上担着的看好叛王的压力此时也会更大——如果这个时候叛王被人救走,那将军府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臣子就算再忠心,那也要上位者肯相信才行。

    季念然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军府和秦雪歌现在面对的情势,很严峻啊!

    “那……你想怎么查呀?”季念然柔声问。

    “我也还没想好。”秦雪歌眼中有茫然之色一闪而过,但是随即又坚定下来,展示出了他在外办差时的决断,“念念,我怕是要提前一天出城去和大军汇合了。明天早上先去找祖父说话,说完就走。”他看向季念然的目光里带着歉疚,“本来还想多陪你几天的……”

    “哎,这有什么。”季念然忙劝慰他,“你还是先把这差事办好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你不只要陪着我,还要陪着孩子……有你忙的!”说到后面,她自己先满足地笑了起来。

    “好。”随着她的描述,秦雪歌脸上的神色彻底柔和了下来。

    他本就已经计划好,等这次差事办完,趁着功劳去求求太子,找个富庶的地方放个外任才好。到时候,府里就让念念做主,只有自己一家……

    “好啊。”他眼里弯着笑意,“等这件差事办完,我就好好陪着你们……”

    ☆、第 116 章

    第二天一早, 季念然还没起来, 秦雪歌就已经收拾停当, 去外院寻老太爷说话去了。中午的时候纯钧过来说是取几件秦雪歌的衣裳行礼,却是连回来再陪季念然吃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就直接要出城和大军汇合去了。

    这是正事, 季念然自然也没有办法,甚至连私下抱怨几句都不能——她自己也不愿意做出这幅姿态来,平白被人看低了去。幸好大军就驻扎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宫里也很快定下了凯旋大典的良辰吉日:就在三天之后。许是担心夜长梦多, 叛王一家钦犯,甚至提前一天入城, 直接被押送至天牢。

    而让季念然不解的是, 押送叛王一家的这一路上, 竟然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叛王留在京城内的余党, 似乎突然之间就放弃了自己的旧主人,连半点试图营救的动作和苗头都不曾有过。虽然季念然最近对这些外面的八卦也不大上心了,但是这事毕竟关系到了秦雪歌的前途, 她还不能完全放置不理。

    不过秦雪歌又带着纯钧走了, 老将军那边就算能得到些内部消息, 也不会特意派人上后面来知会给孙媳妇知道,更不用说这孙媳妇还不是府内长辈们看好的下一任当家主母,她的看法对将军府内的大部分人来说,其实无足轻重。

    就季念然知道的这点点消息,还是石斛的男人还有春喜一家打听出来的。其实也不需要怎么打听, 叛王被押解入京那天,囚车就从崇德大街驶过,初晴塘就在崇德大街上,当时什么情形,春喜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说寄王府旧臣这就放弃了他,季念然也是不信的。前两个月还在京里散播谣言,哪能这么快就转换门庭?就算寄王一家都沦为阶下囚,就算他们在赣州已经兵败如山倒,但是就因为这样,皇上更不可能放过这些老对头家里的狗。

    猫着不出来就可以假装以前的错事没做过?世间哪有这样好的事!况且,就算皇上不明令追究下去,既然太子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秦雪歌,为了江雪院这个小家,秦雪歌都不会放过他们。

    况且,她季念然,可是一个内心十分记仇的小女子。

    之前的那笔账,她都在心里记着呢。她甚至怀疑,不只是这次的流言,再早京里传过的和秦雪歌相关的那则传言,怕也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虽说具体为了什么她还不得而知,但是这种行为,她绝不姑息。

    ***

    既然已经定好了良辰吉日,秦家兄弟即将归来的消息在将军府内也就半公开了。最高兴的自然还是祁氏——秦雪歌之前偷偷回来的消息,瞒不住老将军、老夫人和秦夫人,却并没有告诉祁氏和秦雪玲。因此,在这消息公开之后,家里对此事最没有准备的两个人就是她们两个人了。

    对于祁氏来说,这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在前几个月一直有些不稳的胎在突然之间也稳定了下来,妊娠反应都轻了许多,甚至还能偶尔下床走动走动,到江雪院探望了一回同为孕妇的季念然。

    “大哥这一回来,大嫂真的就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季念然忍不住笑着调侃。

    不光是她,将军府内的其他人也都是类似看法。

    与此同时而来的,自然是将军府在京城地位的水涨船高,之前渐渐有些疏远将军府的人家,都派人纷纷上门请安,甚至送来些席宴聚会的请柬。秦氏宗房自然也不肯落于人后,宗房老太太甚至亲自带着二儿媳在大军凯旋大典的前一天下午过来将军府走动,十三太太自然也随行在侧。

    将军府内小辈的媳妇只有祁氏和季念然两人,这次宗房老太太过来,若是全都不出来露面未免有些不像话。祁氏的胎气虽说这几天稍稳了一些,却终究不敢冒险,最后,还是季念然过来正院帮着两位长辈应酬——她是孕妇,虽说过来应酬,却也不比劳动,或是像以前那样站在老夫人身边立规矩,连个座位都没有。

    这次她出来也就是应个景儿罢了,秦夫人让她坐到自己身侧,她的另一侧坐着的自然是秦雪玲。老夫人和秦夫人还特许两个丫鬟陪伴在她左右两侧,预备着她临时有什么不适,能有人及时服侍。

    季念然索性带了流火和石斛在身边,以现在她在将军府内的地位,江雪院有授衣一个大丫鬟带着人留守也就足够了。

    而且身为孕妇,她的特权还包括了可以不到院子里迎接客人,只需陪在老夫人身后,站在堂屋门口等待客人进来即可。而宗房老太太和二太太,也都没有挑她的礼。要知道,这次秦雪歌是在赣州立下了大功劳的,季念然身为他的妻子,在宗房众人面前,底气自然也不同于往日。

    只有十三太太,在大家进到堂屋内坐下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季念然两句。并且话语中还隐隐提到了之前的流言,“听说玖郎这次能平安归来,还立下大功,我们也都很开心……前些日子可真是担心死了,生怕他年纪轻轻的,真的就被谁给克死了呢!也是他命好,这次回来,可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用眼角去瞄季念然的肚子,隐隐暗指子嗣的事。季念然眉头一皱,她虽然不至于和十三太太一般见识,但是她也是不懂,将军府到底哪里对不起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将军府的人找不痛快。更不懂的是,为什么十三太太就认准了她季念然,一门心思地要给她下绊子。

    难道说,秦老夫人和秦夫人厌恶她季念然,还能带给十三太太什么好处不成?

    正犹豫着要不要反辱相讥回去,秦夫人却抢在季念然前面开了口,“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玖郎这次也算是经逢大难,后面还有大福气等着他呢,我们啊,也都替他盼着呢。”秦夫人又帕子沾了沾嘴角,继续笑着道:“不过他还年轻,这大福气也等得起。”

    十三太太的机锋被这一番话堵了回去,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话头,“陆郎媳妇还在院子里躺着?我看玖郎媳妇怀像倒还不错……前些日子听说你们府里这两个媳妇都有了好消息,我们这些老亲也都替你们家高兴。说不定呀,这将军府未来的继承人,现在就正在两个儿媳妇的肚子里躺着呢。”

    这个话题最近在将军府内也比较敏感,至少季念然就能感觉得出,自从她传出有孕的消息、妊娠反应又不像祁氏那样剧烈,并且秦雪歌平安回来又立功被皇帝亲口封赏之后,山涧院的人对江雪院的敌意又上升了不少。

    不过怀像这种事,季念然自己自然也控制不了,只要山涧院的人不来害她,些许敌意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再说,和祁氏做了一年多的邻居,每日晨昏定省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自然之道祁氏对“将军府继承人的母亲”这个头衔有多么看重。

    同样的,生男还是生女这种事,也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至少在季念然看来,现在纠结这个问题纯属杞人忧天。然而她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自己不争、也控制着江雪院的下人们不主动与人争这份闲气,山涧院的人她就管不了、也懒得管了。

    身为秦雪威的生母、秦雪歌的嫡母,十三太太既然说到将军府再下一代的继承人的问题,秦夫人就不太好搭话了。站在她的立场,是无论说什么都能被人抓到把柄的。秦老夫人轻咳一声接过了话头,“这确实是大喜事。我家人少,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宝贝,都是我将军府的骨血,或许将来就出了个女将军,继承老爷的衣钵了呢。”

    话音刚落,秦夫人就带头捧场地笑了起来,“若是真出了个女将军,母亲您可就要操心喽。”

    “我有什么可操心的?”秦老妇人也笑了,“我巴不得家里的女孩儿们更有出息,这才能显出咱们家的不同来呢。”

    话虽这样说,不过季念然也知道,秦老妇人这话主要还是意在堵十三太太的嘴,当不得真——不然她们为什么没把秦雪玲教成个女将军,反而养成了现在这副一言难尽、只会暗地里耍些小伎俩、窝里反的性格?

    秦老妇人和秦夫人一搭一唱,让十三太太彻底在这件事上再无文章可做,她陪笑着坐了一会儿,又和秦夫人聊起了秦雪玲的事,“七嫂,还有件事要讨你的主意。”

    “什么?”秦夫人那起茶碗,轻呷了一口。

    “就是玲儿的事。”十三太太特意转过头看了秦雪玲一眼,小姑娘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脸颊上瞬间飞起两坨红晕。十三太太轻笑着继续说道:“我想着,玲儿明年就及笄——是大姑娘了,很多事,也到了该商量着操办起来的时候了。不过她总是养在你们府里,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秦夫人似笑非笑的睨了对面两人一眼,招手叫来丫鬟,打断了十三太太的话,“带大姑娘下去吧。”

    “是。”丫鬟答应一声,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秦雪玲出了堂屋。

    老夫人厌恶地皱了皱眉——刚刚秦雪玲的举动也显得太心急了,实在不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老人家有些看不惯了。不过老夫人向来懒得插手管秦雪玲的事,她只是眯着眼睛,让丫鬟过来帮她捶腿。

    “好了。”秦夫人淡淡地开口,“十三弟妹,你可以继续说了。”

    ☆、第 117 章

    一回到江雪院, 往炕上一坐, 季念然就开始愤愤不平地同几个大丫鬟抱怨起了十三太太,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啊,眼睛就跟长在咱们府里一样,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都要管一管。我……我生男孩女孩和她有什么关系嘛!”

    抱怨了一会儿,几个丫鬟只偶尔随声附和几句,季念然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十三太太不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做客了,季念然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 听她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十三太太是个什么做派,莫说季念然或是时常跟在季念然身边外出走动的流火, 就连一向很少出江雪院院门的授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这时抱怨, 说的那些话, 也不过都是老调重弹罢了。

    那些说过很多遍的话再说多一次也没什么意思, 季念然自己都觉得很没意思——她泄气般的往迎枕上一靠,叹了口气。

    “奶奶。”流火趁机上前,“依我看, 你委实不用跟十三太太那人一般见识, 您这么着, 怕是在堂屋坐得久了,累着了。中午在长辈面前怕是也没有吃好,不如我去厨房帮您看看 有没有什么吃的,若有就端来给您垫垫肚子。您呀,肚子不饿了, 心情怕是也就好了。”

    一番话,说得石斛和授衣都暗笑起来。季念然也被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白了流火一眼,“你这丫头,这是变着法儿的说我好吃呢,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流火做作地抬起两只手,“冤枉!奶奶您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没这个意思。”

    “行了。”季念然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让我自己歇会儿。”

    “诶。”几个丫鬟答应着出了屋子,季念然自己坐着出神,又不自觉地想到之前十三太太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委屈,坐着坐着,竟自己哭了起来。

    正哭着,堂屋门声一响,流火手里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丫鬟是真的去厨房找吃的去了。流火进来得快,季念然还来不及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流火也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在哭,主仆两个四目相对,瞬间都有些尴尬。

    “奶奶,我看厨娘们炖了汤,还热着,就给您端了一碗。”流火垂着头——她也听人说过女人在孕期情绪起伏较大的事,知道季念然哭怕还是因为十三太太的那番话。只是看季念然的反应,她也很不想让丫鬟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这让流火连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把汤碗轻轻放到季念然面前的小炕桌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季念然闷着声音说了一句。流火也不敢多看,行了一礼就走了。

    流火一出堂屋,季念然就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带着几分讪然地喝掉了那碗汤,但是情绪却并没有变好。甚至这种坏心情,直到傍晚秦雪歌回来都没能改变。

    现在因为怀孕,季念然已经不会再主动帮秦雪歌递手巾或者挂衣服了,但是经过了之前的久别,之前几天秦雪歌回来的时候也都能得到妻子的笑脸还有几句温言絮语。但是今天,他回家后,季念然却只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闷闷地,支着下巴发呆,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模样。

    秦雪歌一头雾水地自己换了衣服,走到炕上去坐着,季念然也像是根本就没发现他似的。他端详着细细看了季念然两眼,终于确定了妻子是心情不好,就开口问道:“今天有人给你气受了?”

    “什么?”季念然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然知道秦雪歌对十三太太的观感也很一般,但是她总不愿意让秦雪歌见到她抱怨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这种程度的遮掩哪里瞒得过混迹朝堂的男人,秦雪歌又追问了几句,见妻子执意不说,转身下炕就出了堂屋。

    季念然这下又慌了,她以为秦雪歌这是生气了——不过她现在也不方便追上去,况且,如果秦雪歌这时已经生气,她追上去也没什么用,不如等他稍微气消一些自己再过去道歉解释。

    她在心下盘算了一阵,倒是把之前的郁闷全数抛到了脑后。

    正想着,只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抬头,秦雪歌又回来了,脸色有些阴沉,眉宇间又带着一、两分无奈。

    “玖哥,我知道错了,我是因为……”

    “因为十三婶是吧。”秦雪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季念然的头,才坐到炕上。

    季念然知道他怕是已经出去问过流火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呵”了一声,又辩解似的道:“其实今天祖母和母亲都已经让她说不出什么来了,但是……我……我就是……”她想解释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在意十三太太的那些话,只是情绪突然上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但是话到嘴边,却终究还是无以为继。

    秦雪歌摇了摇头,又突然冷哼一声,“念念,你也不用在意她说了什么,反正,她也就再蹦跶这几天了。”

    这话中预示着的事,让季念然瞬间精神起来,她想到之前秦雪歌跟她露出的口风……“玖哥,你已经查到十三老爷府上了?”

    秦雪歌点点头,“已经差不多了……探子早就盯上了他们府里的某个,只不过他怕是还有同党,等把同党找出来,就可以收网了。”

    ***

    秦雪歌这话算是给季念然提前打了个预告,但是预告的也并不是很久以后的事。

    半个多月之后的某天,秦雪歌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件事的最新进展告诉给了妻子,“今天我已经让他们过去把十三叔府里的人给抓起来了。十三叔很震惊,也很生气,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和十三婶当场就吵了起来,还打了十三婶一巴掌……我看,以后十三婶是再也烦不到咱家来了。”

    季念然之前猜测这事或许会闹大——直接抄了十三老爷府上那种;或许会不闹大——悄悄把人处理掉也就算了。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那人抓到了……他的同党也都抓到了?”

    秦雪歌摇了摇头,“他那些同党都狡猾得很,不知怎么发现了端倪,直接就和他断了联系。他们那个组织似乎也有些规模,还是单线联系。现在就只抓出来他们一家人,倒是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差。”

    “这一家人是……”

    “是十三婶的陪房,之前似乎是一家子都在庄子上的,不知怎么得了十三婶的青眼,把一家人都调进了府里。那家里的男人在采办上当差,女人就在十三婶身边,还有个女儿……”说到这里,秦雪歌又冷笑一声,“前几年借着个什么由头我也不记得了,直接送到了大妹屋里,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就都是那个小丫头听了然后传出去。”

    这就真的和之前谣言的事贴合上了。季念然也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都说升米恩、斗米仇,这收养秦雪铃,竟然还给将军府养出一个小家贼来!

    “那小姑娘也抓起来了?”季念然问,又有些担心,若是官兵进将军府里来抓人,这万一传出去,就又该说不清了。

    “我让咱家的兵悄悄把她绑了送出去了。”秦雪歌打了个手势,“祖父是知道这事的,祖母和母亲那边都还瞒着。”不过,现在将军府是老夫人和秦夫人管着,这事能不能瞒住,能瞒多久,也着实不好说。

    季念然又想到秦雪玲:那个小姑娘,在府里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不知道在这件事闹出来之后,她又要如何自处。

    可是若说秦雪玲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季念然自己也是不信的。她低头坐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那大妹……她在家里……”

    秦雪歌抿了抿唇角,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大妹年纪也到了,我看……就算没有这件事,依着祖母和母亲的意思,也不会把她留在京里。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也只会让祖母和母亲更快拿定主意给她挑人家。至于嫁妆,横竖在府里养了这么多年,长辈们是不会在这上面亏待她的。”

    这样说起来,这件事对秦雪玲本身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了。不过,秦雪玲对外总归是将军府的小姐,嫁妆也关系着将军府的颜面,老夫人和秦夫人都不是在意钱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她,而让将军府的形象染上污点。

    季念然又跟着叹了口气,“只希望她以后可以安分度日,不要再做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了。”

    秦雪歌没继续在这件事上发表什么看法。很快丫鬟们依次走进东次间——用晚饭的时间到了。

    夫妻两个对坐着吃过饭,秦雪歌才忽然又对季念然道:“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十三婶怕是再也不会上门了,也就再也没谁能让你受委屈了。”

    季念然一怔,抬头看着秦雪歌一本正经地神色,又想到当初自己初嫁到将军府,认亲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不禁露出一个甜笑来,“我知道的。”她轻声呢喃,“玖哥,嫁给你,真的是我的福气……”

    是啊。她想,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嫁给一个不让自己受委屈的男人。

    而她,竟然就是这个幸运、又幸福的女人!

    ☆、第 118 章

    二月中旬, 季念然顺利诞下一名女孩儿, 在她生产的前五天, 祁氏也如愿生下了一个儿子。

    不过,季念然到底知道些后世更加科学的养胎方法,她这一次生产倒要比祁氏顺利得多了。虽说当时她因为也快临产, 没有过去凑热闹,但是也不好不闻不问,还是把身边的已经出嫁过的石斛派了过去。

    选石斛过去的想法也简单,石斛到底经历过这些, 就算到时候看到什么,也不会生出心理阴影来。再有, 石斛在她身边的地位府内众人也都是看得到的, 毕竟以前是大太太□□出来的丫鬟, 做事老练沉稳, 应变能力也胜流火、授衣一筹,在山涧院内若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做到不该管的不管, 能搭把手的就过去帮一把, 不犯忌讳, 也在两重长辈和祁氏跟前卖了好儿。

    祁氏生产,只从上午闹到第二天凌晨,临近的江雪院内都能听到隔壁的喧闹。第二天一早石斛回来,饶是她都闹得脸色发白,眼下一片青黑之色。季念然二话不说, 只听得隔壁“母子平安”四字,就先让石斛去厢房里睡觉去了。

    等石斛醒来,才叫她进东次间说话。

    “孩子出来的时间也长,到后来大奶奶都没什么力气了,在外面连声音都听不到,可把大家伙儿也吓坏了。”就算隔了几个时辰,再说起来,石斛依然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好不容易孩子出来了……哭声也弱,产婆抱着狠掐了两把才敢抱出来给老将军和大爷看……”

    “你在哪儿等着的?”季念然好奇地问,又有些不满,“这么冷的天,刚生出来的孩子就抱来抱去的,那岂不是没病也要被风吹出病了?”

    “这也没办法。”石斛也无奈,“产房都是布置在厢房里的……男人不能进产房呢,一开始老将军和大爷都站冒着风在回廊里等,反而我们能跟着老夫人和夫人在外间等着,还暖和些。”

    对于“男人不能进产房”这个说法,季念然相当嗤之以鼻,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改变古代的习俗,只撇了撇嘴,没多说什么。

    石斛又为府里的两位男主人辩解,“后来等的时间太长了,老将军和大爷才进堂屋等着的,都没睡,陪着等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呢。”

    谁不是等了一天一夜?这话只在季念然的肚子里转了一下,也没往外说。就连秦雪歌都没怎么睡,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等着,只到丑时前后实在熬不住了,才眯了一会儿——也就一、两个时辰,山涧院那边就来了消息,他倒是先起来的。反而季念然比较心大,又是特殊时期,在屋里睡了个好觉。

    “当时孩子生出来之后也险,大奶奶差点就去了,不过好歹还是救回来了,你知道是谁救的吗?听说是府里后院一个看院子的老婆婆过来救的!这人我都没在府里见过,倒是奇了……”

    看院子的老婆婆?季念然心中一动,忙追问石斛,“那老婆婆是不是被人称作宁婆婆?”

    石斛偏着头想了想,才终于想起,“好像就是宁婆婆……我听夫人身边的丫鬟这么喊她来着,奶奶您怎么知道的?”

    季念然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关于韩姨娘的事,她一直没和几个丫鬟说,自然更不会提起只负责打扫、看管韩氏牌位的宁婆婆了。

    只是没想到,宁婆婆竟然还有这种救人的本事,似乎关于她的一身本事,只有老夫人和秦夫人知道,就连秦雪歌都不甚了了。

    不过季念然到底多看过些小说,自己身边真的突然冒出这种隐士高人也不会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并且,身边有高人坐镇,季念然的底气就更足了许多。

    五天后的下午,她也被丫鬟们簇拥着送进了产房。

    当天季念然一进产房,石斛就忙出去送信,反而季念然不徐不疾,只让流火到后院去把宁婆婆寻来。身为秦雪歌的妻子,她有信心只凭自己的身份就能把宁婆婆请来。反而长辈们和秦雪歌是否在场她并不那么在意——当然也希望秦雪歌能陪着她,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但是就此时此刻的实用程度来讲,丈夫真的比不上宁婆婆。

    不过,她却并没有真的用到宁婆婆,不过两个时辰,就顺顺当当地生下了女儿。这在这种事里,算得上是快的了,甚至长辈们和秦雪歌也就刚赶过来,将将坐在堂屋里喝了一碗茶——这倒不是说长辈们对两个媳妇厚此薄彼,只是前几天刚闹过一次,转天老夫人和秦夫人都有些不得劲,又忙活了一天长孙的洗三,都累得够呛。季念然索性主动体贴长辈,提前吩咐了院子里的丫鬟们,长辈们过来,就直接请到堂屋里去,都不要进厢房。

    待产婆出来报喜“母女平安”,长辈们这才松了口气,虽说是女孩儿,却也并不觉得失望:将军府两三代内都没出女孩儿了,虽说人口少儿子更珍贵,但是有这么个女儿,也让长辈们很顺心。

    秦雪歌自然更加欢喜,他知道季念然就喜欢女儿,再加上两人都还年轻,不愁以后不再有孩子。男人们照例不能进产房,倒是老夫人和秦夫人穿上斗篷直接进了厢房,又在外间略站了一刻,待身上的凉气都散了,才进里间去探望产妇。

    这一胎生产顺利,季念然也不累,正跟着人学怎么抱孩子呢。老夫人和秦夫人见她这么有精神,也相视一笑。

    两个孩子都由老将军亲自起名,秦氏家谱上这一辈都走的是“希”字辈,男孩儿起名为秦希予,女孩儿起名为秦希琼,季念然和秦雪歌都对琼姐儿的名字很满意。

    将军府接连办了两场洗三宴,而琼姐儿的洗三宴声势也不输长男予哥儿——秦雪歌的身份在那摆着,又新立下了大功劳。季念然出身稍差,但是嫡姐身为太子长女的生母,这一年来声势也望,就算前一年出了叛王的事,也影响不到后宫女眷的地位。反而这两姐妹一内一外、相辅相成,让季家在世家内的名声地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因此,大太太过来探望季念然的时候,脸上的笑模样同去探望季慧然的时候也并无二样,甚至更为开心。她抱了抱名义上的外孙女,又给季念然算,“琼姐儿的满月和大郡主的周岁离得近,你祖母和你父亲商量着,不如让你两个姐姐都回来,大家聚一起更热闹些。”

    这几年,季嫣然的夫婿陆盛宏官途走得顺,年前就传来消息,怕是今年就要往上调职升官了。虽然昔年大太太和秋姨娘之间不少龌龊,但是这两年自己的孩子争气,也渐渐放开了那些往事,对季嫣然也比前些年殷勤了许多。

    季嫣然之前对娘家也有些不咸不淡,但是去年那几件事发生之后,也对娘家亲近起来,是不是就写封信送来和娘家人问候一句,修补关系。这种事说白了也是互利互惠,双方都乐见其成。

    季初然自然更不用说——她去年就已经尝到了甜头,这下娘家势头更盛,她在范家的日子自然也就更好过。几次写信过来,也都说家中生活平静,公婆慈爱,丈夫体贴,儿女可爱,就连没有主母会真心喜欢的通房姨娘之类,也都老实听话,没人敢触她霉头。对于这个时代的平常女儿家而言,这样的日子就足够称得上和顺了。

    两个姐姐的日子越过越好,季念然也很为她们高兴。昔年一处居住的姐妹们,也只有季茉然的消息少了些——季念然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季茉然自己和姐姐们疏远,又是隔房的妹妹,季念然不愿意主动多打听而已。

    除了这些,季念然又惦记着亲自哺乳孩子——她多少知道一些母乳对孩子的好处,只是大户人家没这规矩,索性几个丫鬟还算听话,第一个月里偶尔遮遮掩掩地喂孩子吃几口奶,算是尽了些为人母的本分。

    等到琼姐儿百日过后,秦雪歌又接到调令,皇上和太子都有意把他外放到赣州,一到地方就是司运使。就算秦雪歌在这个位置上坐满十年,二十多岁的从三品大员,也是朝中难得少年英才了。

    更不要说凭着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太子地位首先就稳得很,只要不鬼迷心窍一般地反叛皇上,今后秦雪歌也不怕没有一、二品的官做。

    秦雪歌的意思,是携妻女一同赴任,季念然自然更是支持。她前些日子见过二姐季嫣然——她看上去要比季初然幸福多了,脸上的笑意也更真实些,可见日子过得是真不错。季念然见过她之后,就觉得在这个时代,女人若想过得开心,还是最好只专注自己的小日子。没有那些长辈妯娌、乌七八糟的事更好。

    既然她也同意,将军府的几位长辈也无意将她束缚在京城,致使小夫妻分居两地。包括秦夫人在内,长辈们毕竟都是真心希望秦雪歌好,也盼着他早日拥有自己的嫡子,对小夫妻一同离京之事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老将军,有些心疼曾孙女小小年纪就要出远门。

    老人家看重女儿,季念然也打心底感到高兴,她又答应长辈,就算赣州公务繁忙,秦雪歌脱不得空,自己也会时常回京。

    各方都打过招呼之后,季念然也终于能自由下床了,就开始带着丫鬟们收拾整理江雪院的东西:有些是要留下的,有些是要带着一道去赣州的,都要分开装箱安置妥当。另有初晴塘的事也要季念然花心思张罗,这家小铺子这两年经营得不错,季念然有心到了赣州之后再弄一家分店。又要和春喜娘商量着帮春喜在府里找个妥当的人家,最好是善于经营生意的,成亲后好将夫妻两个一道带到赣州去。

    杂事虽多,但是季念然却忙得甘之如饴。毕竟,这些都代表着她的生活已经越过越好,不仅如此,她甚至在有限的闲暇时间里,开始计划着到了赣州之后怎样布置只属于自己小家庭的宅院。

    生机焕发的春天,季念然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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