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活,还能做好什么。
那个时候,他已经筹备建立了励时医院,可后来,却没有在这个曾经的梦想中走到最后,而是把这里的一切心血交给好友盛朋然,回到了秦氏,帮助他深受打击的父亲维护家族企业。
如今,时隔多年,同样的境地,他还是那般的痛苦慌张无措。
“如果你站在这里只会直勾勾的杵着的话,不如出去!”说话的是颜桐,她眼睛里尽是悲伤,但是语气依旧锋锐,“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先签个字,乔汐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撄”
秦天时身体一晃,一双深眸通红。
盛朋然知道他在这里也必定做不了什么,,吩咐一个护士把秦天时扶了出去偿。
临走前,秦天时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床上的乔汐。
也许是因为满腹的话,所以这个时刻,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急诊室外的走廊里,已经守了很多人,皆是两个人的朋友。
可秦天时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模糊一片,隐隐约约有人影在动,耳边也嗡嗡的好像是谁在跟他说话。
可他通通听不见,看不见。
乔汐,孩子。
里面是他两个生命中最深爱的人,但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等在这里。
那一刻,秦天时心碎如沫。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外的灯终于灭了。
盛朋然和颜桐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沉重。
尤其是,颜桐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盖着黑色的布。
她没理会朋友们疾步上前的焦急询问,而是直接走到秦天时面前,把手里盛着东西的盘子递给他。
“这是你的孩子,理应交给你。”颜桐冷笑,声音近乎残忍的冰冷。
一瞬间,秦天时的血液冰凉,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颜桐仍然不放过他,蹲下身子,执着的把那一摊血肉放在他的怀里。
“何必装的这么痛苦,秦天时,这是你和乔汐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乔汐为了保护你而赴约,被打的深受重伤,还要忍着孩子从她肚子里流逝的痛楚,但是她不舍得你伤心啊,所以拜托我们瞒住你,如今第二个依然……两个注定可爱的宝贝,可惜一个没留住,秦天时,这一切是你自作自受,乔汐不再欠你。”
――
不幸中的万幸,乔汐一条命算是留住了。
只是尚在昏迷中,司时阅等一干朋友没有离开,一直守护着她,期间,秦天时端着那个盘子,离开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当他回来时,衣衫凌乱,全是泥土,俊邃的脸上是灰白。
“老大,你去哪了?”司时阅先看见她,走了过来低声问。
秦天时没有回答。
司时阅担心的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一双手血破模糊,忍不住想起乔汐爷爷去世下葬的那一天,心里恍然明白,不由得内心酸涩。
他强忍住哽咽说,“盛医生把颜桐带走了,说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秦天时终于抬起头,眼睛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灰蒙蒙的。
他由着司时阅帮忙换上了无菌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然后,司时阅静静的走出来,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出来后,杜娆走过来靠在司时阅的怀里,从乔汐出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眼泪到现在都没停止过。
“小四哥哥……”杜娆嗓子沙哑,“乔汐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很多事情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一开始她有意识时,只依赖她的小四哥哥,后来接触了乔汐,莫名的,就对她特别亲切有好感。
她的直觉灵敏,谁对她真心假意都能看的明白。
乔汐,是真的对她好。
所以,看到乔汐这样躺在病床上,她心里特别不好受。
“会没事的,”司时阅也很难过,不知道是在安慰杜娆,还是在安慰自己,“乔汐不像个福薄的姑娘,上天不会对她这么不公的。”
“小四哥哥……是不是相爱的人一定要互相折磨?”她不懂,乔汐和秦天时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波折。
“娆娆,我不知道是不是像你所说,爱就要折磨,但是我保证,只要相爱,一切都会好起来,爱,会解决一切。”
杜娆抱紧了司时阅。
――
重症监护室。
屋里只剩下他和乔汐了。
她那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心跳检测仪发出声音,他甚至以为她已经没了呼吸。
乔汐。
伸出的手,是颤抖的,忐忑的,不安的,愧疚的。
在握住乔汐的手时,一切情绪化成了压在喉咙里的哽咽。
温热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手背。
继母去世时,他没有哭过,哥哥去世时,他没有哭过,原本以为,痛到极致就不会哭了,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
他其实最鄙夷动不动就落泪的男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真的是未曾到达伤心处。
“小宝……”这个称呼有多久没唤过了,他以为再开口会生疏,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幸福。
他怎么忘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里,这个可爱的昵称,他在心里每天千百万次的叫着。
那日的“背叛”似乎还清晰的在眼前播放着,那一刻,其实他更多的不是愤怒不是恼恨,而是害怕。
他怕,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他的小宝会轻易的离开他,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画面就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身上或许创口很小,可是疼痛,丝毫不减,而且在过后一想,身体心里都控制不住的疼。
后来,他过了一段酗酒颓靡的日子,没有了乔汐,他很没出息的迷失了生活的方向,这是在龙清瑜身上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那一刻,什么才是爱,他领会的清清楚楚。
再后来,乔家的请柬,大哥的调查,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小宝,是神秘家族乔家二小姐。
那个小骗子,从认识他开始就满口谎言。
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她马上要为人妻。
可是,明明是她合法丈夫的,是他呀,他的保险柜里,还保存着他们结婚的小红本。
他想去找乔汐问个清楚,或者直接用结婚证捆住她,但是大哥很快又给他带来了新的调查信息。
于是,他知道了她所有的悲伤。
把她重新带回身边,暂时似乎不可以了,那样会引得乔辞的反击,伤到小宝一根头发,都是他所不愿的,所以,他跟着大哥应邀来到乔家。
那一晚,她的美让他几欲窒息。
小小的美人鱼,勇敢的为谁剪掉了自己漂亮的尾巴。
是他。
这绝对不是他自负的想法。
那个时候,他再也不怀疑小宝对他的感情。
但……还是怨的啊。
她就那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吗?当她的男人是死的吗?
所以,离婚协议书,还有那番话,故意赌气的让她难过,因为,他的难过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虽然心里特别清楚也笃定,小宝,最后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回去的路上,他的心,还是被掏空了。
突然的晕倒更加坚定他要不择一切手段把小宝夺回来的决心。
要想打赢一场仗,首先应该让敌人放松警惕。
龙清瑜的出现刚刚好。
她真的天真的以为,在她和乔辞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之后,他还能心无芥蒂吗?
敢拿乔辞的孩子来欺骗他,这本身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
龙清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龙清瑜。
她不配阿励的喜欢。
既然龙清瑜和乔辞都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他不介意完成他们的黄粱一梦,所以,他要和龙清瑜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只是,他算漏了一点,没想到他的小宝居然回头来找他。
那晚,他闭着眼睛,感受到小宝趴在他的身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灼痛了他的心脏。
他用尽毕生得控制力才忍住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以为她伤心离开了,可是,她居然来参加选秀,而且成绩那么好,一路冲到最后。
怎么可能不好,她是阿默啊。
那个陪伴他走过她最低谷岁月得阿默,那个第一个用歌声触动他心灵的阿默,那个他想寻找,却始终无果的阿默。
这个小骗子……他真想好好的揍她一顿。
可是,还有机会吗?
☆、127.127:突然放开她,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温婉的妻子?
“小宝……”秦天时的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
吟。
紧接着,重症监护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有一道疾风冲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照着他的脸狠狠一拳砸了上去。
秦天时是有感应的,只是没有反抗,心里下意识的想,有人来打他也可以,让他陪着小宝一起疼。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忍不住鄙夷唾弃自己。
小宝受的苦,岂是他挨几拳能补偿的了的偿。
“我不该把她交给你!”来的人是赵森则,此时怒气冲冲,往日总是阳光笑容的眼睛里红红的,尽是悲伤。
“你打吧……”秦天时深深的凝视着病床上的人,不敢有一刻的错离,除了她,身边的一切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撄。
“等小汐醒了,我就带她走。”森则冷冷说着,语气坚定。
这话让秦天时的身体猛地一震,“不可以。”就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但是他依旧目光如滔天的海,声音清冽且不容置喙。
两个优秀出色的男人在狭窄的病房里,为一个女人,赫然对峙。
——
乔汐觉得这一觉,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当她再睁开眼睛时,窗外是暖暖的阳和缕缕漂浮的云。
一瞬间,脑海里似乎飞快的旋转了很多个场景。
她和秦天时的初识,那个流逝的孩子,乔家的亲人,乔辞的逼夺,森则的体贴,龙清瑜的惊慌……
种种种种,又化为一股清风淡淡的消逝。
“我在梦里,喝了一碗汤,卖汤的婆婆对我说,孩子,喝了之后,所有的痛苦都不在了,我听话的喝了,婆婆果真没有骗我。”
她意识到身边有人,但是一直没有去看是谁,想起晕倒前龙清瑜穿着的那袭雪白的婚纱,他们的婚礼已经完成了吧,那守着她的必定是森则。
“森则……”这样想着,就转过头想告诉小伙伴,自己无碍,可是当她的目光轻轻的落在那个人身上时,有一秒钟的怔忡,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是你啊……”她的嗓音像是春天的细雨,叮叮咚咚的,很好听。
她倒是没想到,陪在这里的会是秦天时。
他还是那么的深邃俊美,五官如雕刻般的成熟冷峻,那双似是盛了漫天夜色的眼眸里依然有着她难懂的意味。
“森则呢?”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觉得两个人这样沉默的独处有些尴尬,所以又问了一声。
没理由她住院了,森则会不在她眼前。
秦天时目光灼灼,冷锐的眼睛里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可说出的话语却是风轻云淡的。
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妥善搁置在他灵魂深处的深爱之人,好像他这一个月之中的麻木崩溃痛楚只是浅浅一梦,好像他为这个女人流过的所有眼泪都蒸发成空气里碎碎的宁静。
“公司新成立,还有一些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新成立?”乔汐没太明白。
秦天时给她掖了掖被子,大手盖上了她的眼,声音低沉磁性,“再睡一会儿吧,等你醒了他就来了。”
乔汐被他这样亲密的接触弄得一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只手在微微的颤抖。
这觉到底是没有真正的睡成,在她的确意识慢慢模糊时,病房里又进来几个人。
颜桐,盛朋然,司时阅,杜娆,寝室三小只。
刹那间,气氛热络了起来。
那三小只自不必说,就连杜娆都不舍的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倒是颜桐比较符合她古怪的性子,捧着她的脸响亮的亲了一口,来表达自己那差一点儿失去她的惧怕和看她终于醒过来后的欣喜。
司时阅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这段时间以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受的,他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开玩笑,“怎么办汐汐,要不,哥也来一口以表对你的思念之情?”
作势,还要凑过来。
杜娆流着眼泪微笑着,没有阻挠的意思。
乔汐心里也是激动开心的,她眼睛里蕴藏的泪水闪烁着亮闪闪的光芒,面上佯装鄙视,一把推开他的脸,“少占我便宜!”
司时阅夸张的捂着心脏倒在杜娆的怀里,“娆娆,哥受伤了,汐汐嫌弃我!”
杜娆好脾气的温柔摸了摸他的手,“你乖啊。”
屋里一阵笑闹声。
而乔汐的目光在不经意的看向位置稍稍靠后的秦天时的时候,发现他只是静默的站着,没有融入到这个氛围当中去,但眼睛,始终放在她的身上。
那里面的意思,她还是不明白。
一行人闹到了夜幕降临,订了丰盛的晚餐在病房里庆祝乔汐大难不死之后,见时间已晚,怕乔汐刚醒身子骨吃不消,于是依依不舍的告别。
乔汐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分开,但是无奈这一小天的时间确实让她乏累不堪,只好挥挥手,并且保证自己一定养好身体,早些出院跟他们疯玩一番。
令乔汐奇怪的是,秦天时并没有走。
他在送其他人出去后,又回到病房,屋子里已经被杜娆等人打扫干净了,他在浴室里接了一盆热水,又拿了一条毛巾,站在乔汐的面前,动作自然的要解开她的病号服。
他这一举动吓了乔汐一跳,忙抓着自己的衣服,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干嘛?”
“不是要睡觉了吗?我给你擦擦身子。”他说话的语气何其正常,见乔汐一脸戒备,茫然了一瞬又笑了,这是一天来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淡淡的,但还是被乔汐捕捉到了,不由得心头一跳。
“你昏迷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你,要不是天天给你擦洗,你早就臭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乔汐面红耳赤,“为什么不是颜颜她们帮我,再说,就算她们忙,还有护工啊。”
“把你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他低低的一句话,让乔汐保卫自己衣服的手忽然松了一下。
秦天时眼疾手快的给她脱掉了衣服,拧干了毛巾,看起来心无旁骛的给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擦洗,动作轻柔。
乔汐默然了。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还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为什么还要对她说这样的话呢?
他不知道,她有多努力的才要接受他们已经分开的这个事实吗?
眼泪,那么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掉在他正在擦她胸前的手上。
小小的一滴,仿佛带了灼热的温度,烫的他一缩。
把毛巾扔到一边,捧起她的脸,乔汐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墨黑的眼底,有着浓浓的心疼。
“为什么哭?嗯?”
他离她那么的近,两个人的唇都快贴在一起,所以,乔汐很轻易的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和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脸上。
“别哭。”又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举重锤重重的砸在乔汐的心上,一瞬间她的泪流的更凶了。
下一秒,带着灼热呼吸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最后,似是死死的克制着自身的欲
望轻轻的亲在她的唇上。
但,那翻涌而来的情绪终究还是淹没了他和她。
秦天时低吼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她明显瘦削下来的身体,也管不了会不会弄疼她。
甚至,他特别想听她疼的轻呼,这样才能让他知道,她真的醒了。
吻,像狂风暴雨一样。
乔汐被动的承受着,她无力反抗,确切的说,已经是不想反抗。
她想,她知道秦天时这样做的目的,但是还有意义吗?
“放……放开……我……”破碎的声音从两个人紧贴辗转的唇里慢慢蹦出。
秦天时心一沉,怕她不喜,忙松开了她。
乔汐身子绵软无力,顺着他的力道就倒了下去,秦天时又赶紧扶住她,她光滑的皮肤香甜软腻,和他没有隔阂的贴在一起。
秦天时觉得所有的热浪都朝着他身体某处激流涌去。
都这个时候了,她都已经被折腾成这种模样,他居然还想着禽兽之事。
秦天时小心翼翼的把乔汐扶躺下,自己转身到浴室里,狠狠的捶了墙壁一拳。
乔汐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他碰自己是出于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生理欲
望吧,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他对龙清瑜感情那一关,突然放开她,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温婉的妻子?
乔汐自嘲一笑。
顷刻间,心如死灰。
---题外话---昨天参加完婚礼回来就高烧咳嗽不止了,吃了药再醒来天亮了,断更一天小强心里难受,稍后还有更~虽然每天更新字数不固定,但是每个月18万字是小强对自己的要求,所以,月末之前,一定完成任务~
☆、128.128:乔汐呆了呆,好半天才慢慢道,“揍……的好。”
后来,乔汐一直看着窗外,感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就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呼吸轻稳,好像已经睡着。
秦天时站在她床前好一会儿,又离开,返回来时重新换了一盆热水,继续他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给她擦洗身子撄。
他的手又大又暖,从前,乔汐总是喜欢把自己冰凉的小手握成拳放在他的手心里,觉得那就是幸福。
她明明要求的不多,但此时竟连那一点点温暖都已是奢侈。
这次,他擦洗的心无旁骛,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把她的身体完整擦洗一遍。
这期间,自然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胸口和私密之处,但是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秦天时的动作自然轻缓,所以,她再有什么波动反而是自虐和矫情了。
就把他当做颜颜吧,乔汐想,这样她也能不必煎熬。
但是,乔汐不知道的是,秦天时每每在给她擦洗身体时,尤其是在她醒来后的第一次擦洗,那双眼睛里扬耀着野兽一般的欲光,可空下那只手捏成拳死死的压制住自己对她从来没有停歇过的欲
望。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第二天醒来时,乔汐一睁眼睛就看到温柔笑着的森则偿。
鼻子一酸,再见到亲人的心情又涩又喜,“森则……”称呼叫出口,也带了哭腔。
森则只有比她更激动高兴的份儿,在她昏迷这段时间,他明明心里还怪她的,但是见她终于醒来,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此刻。
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他语气轻轻,但是凝了很多很多的感情,“傻小汐,你吓死我了!”
“我知道,对不起,森则,我……”乔汐哭着道歉,但是被他打断,“醒了就好。”
乔汐伸出手来搂着他的脖子,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
当她开始抽噎着,眼泪也不再那么凶狠的流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但是因为面对的是森则,所以她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从她醒来时就意识到秦天时不在病房里了,也许是见她没事了总算可以回家了吧……乔汐不不愿意去思考他的去向,因为实在忍受不住心里的疼。
想起之前秦天时说的新公司的事,诧异问道,“森则,你新开了公司吗?”
“秦天时告诉你的?”森则一笑,承认的很痛快,“嗯,新公司,名字叫乔森,等你好了带你去看。”
“那宝希呢?”乔汐自动忽略了秦天时三个字。
“宝希,已经成为历史了。”森则眸色一暗之后,轻轻的笑着说。
乔汐一惊,“什么意思?”
“你精神状态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森则担忧的看着她。
乔汐却急的握住他的手,“我不累,森则,你告诉我。”
“好,原本也不打算瞒你。”
在森则低缓的语速中,乔汐慢慢的知道了自打她昏迷之后的很多事情,不,有些事是从她昏迷之前就开始的。
比如,森则会和秦天时合作。
原来,从他俩订婚之前,森则就主动找到了秦天时,和他说明了前因后果,并且把乔汐的心事跟他说了。
并且郑重严肃的问他,还爱不爱乔汐?
秦天时给他的回答是:爱。
于是,联盟。
森则和秦天时里应外合,一起为了打垮宝希集团,也就是乔辞的企业而努力着。
这一切,乔辞并不知道,或者说有所感应,但是因为乔汐在身边,剥夺了他一切判断能力。
在乔汐出事的那一天,宝希集团土崩瓦解。
多年来乔辞犯过的刑事和经济案件一一水落石出,比如爷爷的死,比如大伯的失踪……在警察找上门来时,乔辞却不见了,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赵艺可。
“他们,能去哪呢?”乔汐皱着眉。
森则无所谓的耸耸肩,“警察在漫天漫地去找他们,逃不了多久。”
乔汐轻轻地叹口气,说不清是为何。
“对了小汐,我得跟你道歉。”森则凑过去,像一只大型宠物犬一样讨好的说。
乔汐纳闷,“怎么了?”
“我把秦天时给揍了!”森则愤愤不平的,“谁让他把你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你不知道,你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的时候,我都心疼死了。”
乔汐呆了呆,好半天才慢慢道,“揍……的好。”她肯定的点点头,“也帮我出口恶气。”
森则心情特别好的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就知道,爱人啊永远比不过好兄弟的。”
乔汐一听,神色暗了下来,“森则,别瞎说,他有爱人的,而且不是我。”
“那是谁?”这回轮到森则不解了。
乔汐不信他不知道,“龙清瑜啊,你们既然是盟友,难道不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吗?”
森则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恨铁不成钢的呸了一口,“混蛋。”
“继续骂,让我心里也痛快也一些。”乔汐涩涩的笑着,鼓励他。
森则哭笑不得,“小汐,我骂他是因为没想到你醒来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没告诉你吗?”
“什么?”乔汐糊涂了。
森则好笑的摇头,“你们俩可怎么整,他和龙清瑜没结婚啊,也不可能结婚,那不犯重婚罪了吗?”
乔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都签离婚协议了啊。”
森则促狭一笑,“是啊,但是协议书得两个人签才奏效啊,他倒是签了,你不是没签吗?”
“你怎么知……”乔汐一惊之下脱口而出,又赶紧刹住车,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
森则假装不好意思的脸红,“我翻你抽屉看见了呀,还给秦天时送去了。”
乔汐咬牙,很想捶爆他的头。
森则不敢跟她对视了,转移话题,“小汐,你想吃什么吗?”
“森则肉!”乔汐一个字一个字的带着怒火往外蹦。
森则夸张的“哇哦”一声,“好吃吗?吃了之后会长生不老吗?”
“赵森则!”乔汐怒。
“有!”森则耍乖。
要怪就怪他的眼睛太清澈,弄得乔汐一腔怒火没法发泄,只得泄了气的闹心,“你给他干嘛啊,显得我多卑微啊。”
森则奇怪了,“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这么多天,我们这些娘家人为了给你出气,难听的话说了一大筐,尤其是颜颜,她的嘴你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离不弃的,甚至求我们让他留下来陪着你,不是比你更卑微吗?”
“你说的……是真的?”乔汐目瞪口呆,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着,但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骗过你吗?”森则受伤的委屈道。
“他,他可能是为了……”乔汐慌了,她在想着别的理由,时至今日,已经不敢相信秦天时还爱她。
“为了龙清瑜?”提到这个名字时,乔汐明显的感觉到森则的语气里夹着寒风。
乔汐怔然点头。
“呵,那个女人已经被秦天时亲手送进了监狱,她的狠心差点儿害死你!”森则的脸色越说越冷。
“原来真的是她……”乔汐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天被砸得血肉模糊之前,她隐约看见了龙清瑜的眼神古怪害怕,心里想着可能是她搞的鬼。
但是濒临死亡,她已经无暇去管那些了。
“他心里,一定很痛吧。”把自己的妻子送进那种冰冷严酷的地方,乔汐猜测秦天时也肯定不好受。
森则挑了挑眉,忽然问道,“小汐,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乔汐躲闪着森则的眼神,但是脑袋却被他固定住,逼着自己看他。
森则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对她说,“小汐,你在怕,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有什么情绪会瞒过我?你怕秦天时不再爱你,你怕他早已心有所属,你怕你们再也不能在一起……”
乔汐怔怔的听着,眼圈越来越红。
森则心有不忍,但是却不得不继续说,不然这样下去,小汐的心里会更加难过。
“小汐,听着,爱一个人就要对他有信心,你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要质疑彼此的感情吗?有些事,我以为秦天时会亲口告诉你,但是我忽略了他沉闷的性格,估计见你醒来,他已经高兴的要疯了,所以没顾得上其他事情。”
“我俩合作之后,我再三叮嘱他乔辞的为人,让他哪怕再想你,也不要轻举妄动,而我和你的订婚,他和龙清瑜的结婚,都只是迷惑乔辞的一步棋而已,你大难不死之后可能脑袋不够用了,那我给你时间想一想,他,到底爱不爱你?龙清瑜算得了什么,那个女人做出那么多令人恶心反胃的事,秦天时还能看得上她吗?那岂不太可笑了,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当然,当你出现在歌手决赛上时,他居然再也不顾和我之间的约定就跑去找你,你说,在他心里,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
“但可惜,我们忽略了龙清瑜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对你出手了,你不知道,当龙清瑜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秦天时差点儿杀死她,是我拦住了,法治当道,我觉得秦天时为了她进去不值得,这一点,我相信你跟我想的一样,小汐,乔辞消失了,龙清瑜蹲监狱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你们在一起了。”
——
森则离开了好半天,但是他那些话还像寺院晨起的鼓钟一样在乔汐的耳边嗡嗡作响。
是啊,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在怕,怕的东西也都被森则一一言中。
没想到的是,原来,在她不自信和猜疑的背后,秦天时依旧如往昔一般的对她情深。
忽然就想见见他。
听森则说,他进来后秦天时知道他肯定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所以出去了,但肯定没有走远。
乔汐张了张嘴,尝试着叫他的名字,“大宝……”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阵风,像一种错觉。
但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走了进来,应着她,“我在。”
乔汐愣愣的看着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原来森则真的没有骗她,原来他一直都在。
眼睛涩痛的厉害,想哭,却发现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
“怎么了?”他俯下身子,罩在她的身体上方,那眸子最深处,担忧若隐若现。
乔汐还是呆呆的表情,嘴唇蠕动,又似乎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秦天时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惊了一跳,刚刚因为她叫他大宝而涌起的喜悦顷刻间被恐惧所替代,他伸出的手是颤抖的,要去按铃,但是在半道被她劫住。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乔汐哑着嗓子说。
秦天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是躺久了累了吗?我扶你坐起来,你现在身子还没恢复,等你再好一些,我推你到楼下的花园走走。”
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在面对着乔汐时,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啰嗦,但是没办法,他就想跟她说,哪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也想跟她分享。
在他眼里,真的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人。
乔汐清雅的薄唇缓缓一弯,“阿默,乔汐,你喜欢哪一个?”
---题外话---我再去写,应该还能再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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