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夏侯泰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虑,书看了一半儿,却如何也看不进去。
索性将书扔回桌上,闭上双眸,一边按压着额头,一边在想着事。
这时千雪推门而入,带着翩跹的步子走来,撩起了一阵安静的雪香。
夏侯泰被这熟悉的香气吸引,抬眸间,竟是一怔,深瞳倒映出了与往日不同的,更加倾国倾城的面容。不由的轻启了唇,细细看了眼千雪。
她的美貌,是惊人的,是如冰霜一般冰冷却又精致的,没有任何的瑕疵。而在这妆容之下映出的那双金色的双瞳,更是比往日看来更加的动人心魄,也更加的高贵。
夏侯泰的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扬起手,示意千雪去他身边。
千雪自是淡淡一笑,走过,回握了夏侯泰的手,道:“泰,今夜可以陪我吗?”
“本王不是每夜都陪着你吗?”夏侯泰笑,手上一用力,就将千雪拉过坐在了他的腿上。
千雪虽然已经习惯了夏侯泰在身边,可是却仍旧不能习惯他的碰触,她还是会如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紧张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于是身子有些发僵。
思忖半晌,终于是鼓起勇气,她忽而正脸看向夏侯泰,非常严肃的说道:“泰,今夜,要我。”
这样的请求,是夏侯泰微怔,他眸子微动,却是觉得今日的千雪有些不对。可他刚要开口询问,千雪却突然倾下头吻住了夏侯泰,用一个透着炙热与留恋的深吻将他的疑惑封在心中。
这个吻,青涩而笨拙,贝齿时而会咬到他的下唇,只是正是这样的小心翼翼,更让夏侯泰无法拒绝此刻的千雪。
于是在这个长吻结束之后,夏侯泰凝视着千雪道:“罢了,晚些时候,本王再问个清楚。现在,你即使反悔,也晚了。”夏侯泰忽而抱起千雪,便自书房转入不远处的就寝房间,才刚一进门,他就忍不住的用力吻上了千雪。
天知道,这些日子每每伴着伊人,却不能要她究竟有多痛苦。
千雪似乎也比往日更加热情,突然间反身抱住了夏侯泰,反让他贴在门上,然后她微微一笑,用力的吻上了他。
这样的开始,预示着一种莫名的改变,夏侯泰注意到在千雪的眼中,似乎露出了一缕坚定的色泽。
他轻笑,终是将她带到了榻上。
那一.夜,风光旖.旎,温暖撩人。
千雪即便身体已经有些疲惫,却依旧是不停的索要,直到两人皆是有些累了,才都放过了彼此。
只是他依旧紧拥着她,闻着她甜腻的发香,他渐渐陷入了沉睡。
千雪也有些睁不开眼,可仍旧会想要靠在他的身边,暖暖的睡上一觉,她看着他,右手轻轻抚.mo着他遮面的墨色长发,看着他安心的睡颜,她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然后在他的唇上又落下一吻。
“泰……安心睡吧,很快,雪就可以做配得上你的女人。”她说得有些苦涩,倾上前,用额贴着他的额,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意识当真有些恍惚了,若是就这样睡去,该有多好。
但是,她却不能……不能再成为泰的累赘。
她必须走,必须去做她才能做的事。
金眸忽而抬开,霎时耀过一缕利光,千雪深深吸口气,而后脱开了夏侯泰的怀抱。
她起身,拿过夏侯泰身边的腰牌,然后吹灭烛火,最后又看了夏侯泰一眼,便悄然离开了房间。
夜深,人静,府中鲜少有人走动。
小颜早已备好马匹和衣裳,就
等待千雪出来。
不久后,千雪便按照先前所计划的,在这无人之夜离开了王府。
直到后半夜,后知后觉的方尧突然间闯入房间,大喊着:“王爷,王爷不好了!千雪姑娘似乎带着小颜离开——!”
话没说完,就见夏侯泰似乎已经醒来,正坐在踏遍,单手抚着额,紧咬着牙,“本王的腰牌……千雪,离开东卫了。”
“怎么会……是逃跑了吗?”方尧不敢置信,“难道是去西陵了吗?”
夏侯泰眉心微紧,只道三字:“不可能。”
而就在同一时间,慕闫杉突然也感到了府上,对着夏侯泰报道:“王爷,您让末将一直盯着南雪的动向,方才有人来报,南雪里面果然因为巫马族的事生乱了。怕是要选出新的王了。”
夏侯泰眸子一动,突然站起了身,“雪儿难道是——!”他思忖,忽然也压沉了声音道,“即刻给本王备马,入宫!本王要面圣!”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5)
同一时间,慕闫杉突然也赶到了府上,对着夏侯泰报道:“王爷,您让末将一直盯着南雪的动向,方才有人来报,南雪里面果然因为巫马族的事生乱了。怕是要选出新的王了。”
夏侯泰眸子一动,突然站起了身,“雪儿难道是--!”他思忖,忽然也压沉了声音道,“即刻给本王备马,入宫!本王要面圣!嶂”
“是!王爷!”方尧离开。
夏侯泰用力披上外袍,却看不到半点轻松,似是知道一场极大的暴风要席卷而来。
慕闫杉在侧旁轻叹气,“末将猜,王爷其实一开始就想走这步棋了……只是……”
“夺得南雪势在必得,可是……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千雪去替本王涉险。本王……原本是想将南雪,送与她的……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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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凛冽,扑面刺痛。千雪带着小颜策马已经出了皇城,策马向着南雪山而赶。
换了一身紧束白衣的她,当真宛如世间安静飘落的雪,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力量。金眸今日充满了坚定,似已经做好一切的觉悟。
因为还是担心夏侯泰会追来,所以千雪一路上几乎都没停,她走走停停,一晃几日过去,直到来到了东卫边界,她才敢真正的舒口气稍作停歇。
而后她进了一座木屋,准备歇歇脚后,就正式进入南雪。
今夜夜色有些飘渺,被云雾遮挡了光辉。千雪独自坐在木屋外,回想着那日见到夏侯泰的记忆。
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每一点,每一滴,都要比在南雪时深刻了许多。
若是此行不能全身而退,大概这也就是最后一次望着天上的月色怀念情愫了。
是了,她大概明白的,她应该是爱上夏侯泰了。爱上他拥她的温暖,爱上他平静双眸下透着的炙热,也爱着他在她耳畔的喃喃低语。她也爱着这个被百姓拥戴的王,甚至让她觉得,若是真如小颜所说,那她也应该做些什么,为那些还被笼罩在四大家族残暴的梦魇下的南雪居民。
在南雪的四大家族,实际上一点都不仁慈,在他们陷害了纳兰族后,就像是没法控制的野兽,不停的为建造自己的家族,而将南雪糟蹋到无法想象。
她没有见到,但是她看得出,在小颜提及此事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充满了痛苦与仇恨的。
所以千雪明白,小颜的家人,大概也因为拥护纳兰一族,而惨遭毒手,所以即便是死,她也会守在她,纳兰千雪的身边。
以往她总是逃避,逃避自己该有的责任,逃避那些残酷的,可怕的事。
其实并不是她套不出那冰冷的牢笼,而是她不想,不敢,因为她从不知道有什么理由需要她去执着,需要她不得不长大。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真的有了理由,而那个理由,就是泰,就是她爱上的这个男人。
想着想着,她有些困倦,于是靠在门边上睡了过去,梦里又是那繁花似锦的街道,还是那冬树落花的院子,还是那个一袭锦衣,会执手教她诗词歌赋的他。
一曲琴殇,一缕相思,叹兮,念兮,归兮。
她的唇角会不经意勾起弯弯的弧,就像春日里偶尔耀过的阳光般温暖,已经收拾好的小颜恰好看到这一瞬的笑容,不由也为之动容。
只是……三公主,若是您真得为夏侯泰夺得天下,夺得帝位。
待他君临天下时,便再也没有可能与您四海为家,看尽云起云落,十里桃花。
帝王之爱,何其凉薄。
恰是因为夏侯泰爱天下子民,他的眼中,将再也看不到那怀中伊人,再也感受不到绵绵情意。
小颜叹息,只盼自己多想了。但夺回南雪,却也势在必行,南雪,总归是要回到纳兰家的。
这么想着,天色渐亮,朦胧无尽的雪线上,缓缓洒下了一片暖阳。
灼光掠到千雪的脸上,她蹙眉,觉得刺目,这才睁开了眼睛,不错想只想小憩一会儿的她,竟然在门口睡了一夜。
不过无妨!
千雪回房洗漱,着衣,上妆,当小颜将象征纳兰氏的紫金花纹描画在千雪的额心时,纳兰千雪便已经做好了夺回南雪的觉悟。
她深吸口气,将从巫马族那里夺来的兵器缀放在腰间,而后用力跨上马,对小颜道:“小颜,四大家族此时应该在商议要事,你不要与我一同,太危险……若是可以的话,尽可能找一些能够帮着我的人。”
纳兰家其实一直有亲信,只是因为四大家族一直压着所以不敢冒头,但若是三公主真要拿回南雪,那么召集这些人不在话下。小颜即刻点头,也牵了自己这方马,准备和千雪一同入境。
接着,千雪又叮嘱了小颜几句,主仆二人便纵马向南雪境内而去。
且见南雪旁的一些兵卫霎时来劫,却被千雪非常迅速的甩开,身子潇洒,万不是逃出时的狼狈。小颜看着欣慰,转了方向赶向边城,千雪则一路向前。
南雪其实并不算非常大,大约半个时辰后,千雪便已经赶到了四大家族商讨大会上。
此时气氛有些压抑,前方不少牢笼里关着重伤的人,千雪一见,就知是曾经侍奉纳兰家和自己的随从,今日大概就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将众人全部处决。
千雪一怔,没想到纳兰家的下仆,竟因为自己的离去,而遭受到如此待遇。心中万分痛彻,自责,懊悔。
而那四大家族上座,各个不可一世,而在他们看牢中之人与南雪居民的时候,都会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对他们来说,将这些人赐死,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戏言,总是血肉横飞,也不过拍拍衣袖,毫不动容。
若是让他们掌控了南雪,南雪怕是要成为一片横尸的残酷之地了!
“今日,南雪将要再次选出第一家族,众人皆要归顺之,不得违逆,这就是南雪的规矩。这些人,就是违背了南雪规矩的人,今日,就是要用他们的血,来为新主庆贺!”这时,站在看台上一人先道,“来人!”
随着这人的话,几个大汉上前,手上各拿这一支长矛,分别从对准笼中之人,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将这几个可怜之人乱刺穿过。
不过只是下人,何用如此之手段!
千雪齿间却以作响,其实她本是想等待小颜带人而来,但事出有因,必要先下手为强了。于是她四下看了看,来到一处人迹鲜少的地方,蓦地自后弄昏了一个侍卫,夺过他佩戴的弓,放上三支箭,自人后缓缓举起,但她却并没有瞄准刽子手,而是直至四大家族之人。
擒贼,必要先擒王!
这,是泰交给她的!
于是就在那一声“行刑”被喊出之际,只见千雪蓦然拉动长弓,箭支霎时向着上座飞射,“嗖嗖嗖”三声,一片尖叫突然间划破了长空。
“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有刺客,快来人!”
四大家族身后的婢女四处乱叫乱跑,整个场面突然就因为这三支箭顿时变的混乱无比。
但千雪也知道,四大家族的人武艺高强,光是这三支箭是无法将他们正法,所以在成功的造成了混乱之后,千雪便蓦然抽出腰间佩戴的一把双刃刀,压低了身子,突然就向着四大家族为首者冲去。
所经之处一片哀嚎,血红飞溅,这是千雪第一次如此狠辣的攻击,仿佛将满腔的仇恨,都放在了那冰冷的刀刃上。
四大家族上座之人也有些慌乱了,只见一人突然站起看着正向着己方杀来之人,大喊:“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千雪忽而将长刀从一人身上拔出,然后一把扯开自己身上披风扯开,金眸映衬着血色的红,比每一日都更加的妖艳。
四大家族之人看到那双眸,惊讶,而且害怕,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字一顿的念着那让他们睡不安稳的四个字:“纳兰……千雪!!!!”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6)
只见千雪忽而将长刀从一人身上拔出,然后一把扯开自己身上披风扯开,金眸映衬着血色的红,比每一日都更加的妖艳。
四大家族之人看到那双眸,惊讶,而且害怕,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字一顿的念着那让他们睡不安稳的四个字:“纳兰……千雪!!!!”
千雪眉心微动,并不想与这些几乎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叙旧,视线扫过了笼中的那些人,金眸稍显流光磐。
而那些人也在看到千雪前来的同时,一个个全都拼尽全力冲到笼子最边上,根本不畏惧那些正对着他们的长矛,大喊着:“三公主!!”
这一时,千雪的心好似因这一声而动摇,她原以为,这幅样子的自己,是被众人所厌恶的,却没想到,还有人愿意认她这个三公主啮。
千雪心中一暖,看向四大家族的眼神更加坚定,而后冷哼一声,回身就将那些向她冲来的人狠狠扫开,双刃刀在手上灵活的旋转着,伴着她灵巧前行的动作及高高飞扬的青丝,一切宛如一幅墨画,让人不觉可怖,只觉竟是那样的幻美。
是了,现在的千雪,并不像前几次那样,是痛苦的,是挣扎的,是扭曲的,而是凭着自己的意识在前行着,哪怕,双手已经染满鲜血。
“三公主”的呼喊声顿时在此地泛起,一个人闯入竟能混乱了全场。
四大家族的人皆是一惊,家族里的随从们也不知是进是退,只是一味的害怕着。巫马族更是明白了去了许久都不曾返回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怕是那些精心挑选的强者,全部都败在了纳兰千雪的手上!
“给我拿下这妖邪的头颅!!”这时四大家族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一声令下,所有人一同向着千雪这方攻来。
然就在同一时间,忽然自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喝:“三公主!!”
千雪即刻躲开了眼前的几轮攻击,灵活跳到了高处,一眼便见策马而来的小颜,而在她身后,还跟着许多藏匿起的随从以及同样爱戴着纳兰一族的百姓。
风起肆虐,伴了一丝丝狂傲的冷意。
千雪重新回首看向四大家族之上,再度将右手上的双刃刀握好。
生生死死,总是该有一战的,这是纳兰一族必须维护住的骄傲。
突然握.住,千雪金眸中透出了利光,众人不让她活,她也不再逃避,宁愿血染双手,也要撕开属于她纳兰千雪的一片天。
泰,等等我,马上,我就会成为真正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千雪轻咬了下牙,唇角露出了一抹温柔,而后用力蹬了步子便向着四大家族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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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南雪突然爆发一场变革的同时,西陵这方也迎回了大殿下拓跋陵。
他才刚一返回西陵,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西陵王的寝宫,他有太多的事要问,但若是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踏入这个地方。
随着拓跋陵靠近的步子,里面隐隐传来了刺耳的女人调笑之声,陵站在殿门口,眉心不由得轻蹙一下。
大殿门很快被拉开,一副活色春香图就这样在拓跋陵的双瞳中映出,他露出了一闪而过的俾倪,而后归为了最深的冷漠。
此时西陵王正与三名女子纠缠其上,见好事被打扰,自是有些不悦,那些女子也有些惊慌,一下都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可同时也忍不住会将视线从西陵王的身上,转向了这名冷漠不依靠近却又极其俊美的殿下。
西陵王眉头一皱,冷冷说了句:“都给我滚。”
女子一惊,匆匆跑离,但就算只是交臂,也不忘将多看拓跋陵几眼。
大门被重重关上,拓跋陵第一时间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派我去见纳兰千雪?”
西陵王闻言,嗤笑一声,散漫的拢上了衣袍,起身几步便来到了拓跋陵的面前,“其一,孤认为,像你这样的男人,纳兰千雪当然是会爱上的,其二,孤认为,你是一个不容易为女人动摇的男人,其三,孤认为,你不会输给夏侯泰。”
西陵王这三句话,字字戳中了拓跋陵的心,他的视线有一瞬的闪躲,似是知道自己在东卫的一切都已经落入了西陵王的眼中。
西陵王冷哼一声,缓缓走到拓跋陵的身边,用着
极为冷漠的声音说道:“陵,你给本王记住。你总有一天会是西陵的王上,西陵的王不需要去疼爱女人,女人只不过是繁衍的工具,只是泄欲的玩物。人要想变得强大,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情爱,手足情,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强大,强大!若是那些不堪一击的东西阻碍了你的强大,你就要毫不犹豫的将它们斩断!”
“没有人心……人何来强大?”拓跋陵忽而垂眸低语,眼中仍透着迷茫。
而就在这一瞬,西陵王突然出手向拓跋陵攻去,拓跋陵因一时大意便被狠狠撞开,猛的摔在了墙上,然后又滑落在地,呕出一口血红。
这一击极狠,极强,拓跋陵全身都几乎麻痹,几次想要站起,却都重重跌回地上。而因方才那一撞,头上也被伤到,一缕鲜红自额角泛下,沾染了眼帘。
他轻颤着身子看向西陵王正步步向他而来的脚步,黑眸中写满了怒意,却又不能还手,只能充满不甘的看着。
停下,冷哼一声,西陵王突然用力的在拓跋陵的身上又加了几道伤,而后西陵王狠狠捏住陵的下颌,逼迫他看向他,道:“这就是你刚才因为迷茫一时大意的后果,若方才对你攻击的是别人,你早便死无葬身之地!孤要你用身体记住,人心是让人软弱,迷茫的东西!”西陵王扯住拓跋陵的发,将他狠狠自地上拽起,看着他那不甘与愤怒的双眸,不禁再度哼了一声,“从小到大,你一次都不敢还手,就是因为你还有所谓的仁慈!仁慈,便注定是弱者,弱者,没有资格存活在这个世上!现在,孤连对你动手都觉得无聊,对孤来说,你和那些刚刚出去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不堪一击!”
拓跋陵咬牙,右手忽而抓住了西陵王的腕子,用力想要将其扯开,奈何却无法敌过西陵王。
西陵王不屑地冷哼一声,将他狠狠甩开,“没有战意,当然扯不开。没用的东西!滚!”
拓跋陵再一次被狠狠撞在门上,额上的伤更重,他抽.动了两下唇角,然后费力的撑起上身一步步向外走去,染血的右手抓住门框。
迈过门槛,又见那些女子被招入了殿中,门亦再度被关上,一切都沉浸在了一片刺耳的笑声中。
拓跋陵靠在红柱上,用力的喘.息,突然一下又一下猛打在柱子上,打到右手骨节添了红。
恰好走过的一人看到拓跋陵此状,一怔,突然赶到拓跋陵身边,扶住他受伤的身子道:“大殿下,您又和王上起冲突了吗?”
拓跋陵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那一袭流白衣衫的俊雅男子,道:“答吕,人心究竟是什么?不愿冒犯自己的父王,想要真心守护一个心爱的女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子民,究竟错在了哪里?为甚夏侯泰可以拥有一切,而我,拓跋陵,却必须亲手斩断那些属于人的东西?答吕,你看书最多,你告诉本王,本王该怎么做?本王,是该坚持对人心的渴望,还是如父王所言,做一个铁石心肠的恶鬼?”
答吕晏齐一时语塞,垂眸想了想,道:“西陵一向强者为尊,王上说的不无道理。”
“是吗。你也是这么想的?”拓跋陵冷笑一声,稍加用力撑了下.身子,“若是如此,不若从未拥有过人心,真得变得铁石心肠,该有多好。”
拓跋陵一步步的向外走去,答吕晏齐也深深叹了口气,随便翻了下手上记载蛊术的书,若有所思,“不需要人心……吗。”
而就在此时,一名西陵探子突然匆匆向着寝宫跑去,一看西陵王在里面嬉戏,探子就有些着急了,却又不敢打扰。
答吕晏齐看出端倪,于是拉上了探子,先一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探子点头,“王上让我随时关注南雪动向。此时南雪突发变革,恐要出大事。”
“南雪……要出设么事?”
“南雪第一贵族,纳兰一族三公主,纳兰千雪突然间返回南雪,怕是要夺.权了!”
走在前面不远的拓跋陵收住步子,猛的回头看身看向那探子,眼中充满了讶异,“千雪……要夺回南雪?!”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7)
“南雪第一贵族,纳兰一族三公主,纳兰千雪突然间返回南雪,怕是要夺.权了!”
走在前面不远的拓跋陵收住步子,猛的回头看身看向那探子,眼中充满了讶异,“千雪……要夺回南雪?!”
答吕晏齐也第一时间看向拓跋陵,知道这件事牵扯甚广,绝不是听听便可的消息糌。
果不其然,就在那探子进了寝宫,将此时告与西陵王之后,很快便有人来向拓跋陵报:西陵王令大殿下即刻率领十万精兵赶去南雪。
但,却不是帮助千雪拿到南雪,而是妨碍千雪,必要时,可以不留千雪之性命楮。
如此旨意,早已在拓跋陵的预料之中。
他在太子宫沉默了许久,第一次感到如此挣扎——这就是他没能带走千雪的代价。
如今形势,若是千雪真的夺下南雪,那么千雪一定会带着整个南雪回到夏侯泰的身边,自此南雪将会并入东卫,对于西陵来说将会是一大威胁。
也就是说,西陵要正是舍弃纳兰一族,而投靠到现在势力更为雄厚的四大家族上面。
都是因为……他吗?
拓跋陵闭着眸,紧紧咬了下牙,似是回想起在东卫时,与千雪的一些相识,他对她还并没有什么刻骨的情感,若说取下她的性命,他不是做不到。
可是……心底莫名的不愿这么做,单纯的,想要让这个女人活着。
或许,也还有一个办法。
拓跋陵蓦然抬头,唇角淡出了一丝弧度,然后从太子宫走出,对着外面的兵卫说道:“传本王令,即刻集结十万兵马去南雪!”
兵卫接令,即刻下去传。
守在门口的答吕晏齐有些猜不透拓跋陵的想法,疑惑又担忧的看着拓跋陵。
只见拓跋陵则眯起了冰冷的双眸,狠狠跨出了步伐,路过答吕时略微一停,道:“本王似乎真的一直在自寻苦恼,原来,若是听了父王的话,许多事就可以简单很多。”拓跋陵说至此,略微看向答吕晏齐,黑眸中透着异样的流光,他垂眸,用拇指抹过自己唇角留下的血痕,冷哼一声,迈步离开。
答吕晏齐却讶异在站在原地,双眸亦是撩过了一层兴奋,“大殿下……没错,西陵,确实不需要人心。如果,能有控制人心的方法,那么西陵,也就天下无敌了。”答吕晏齐下了决心般回头看向已经不再迷茫的拓跋陵的背影,“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方法的。”
答吕晏齐笑了下,笑容中渗透出了一种执着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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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西陵已经准备出兵的同一时间,东卫也已经集结数万兵马,对于夏侯泰竟强行出兵这件事,满朝文武皆是讶然。因为如果此举没有什么功绩可以抵下这样的罪过话,那么夏侯泰要登上帝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不仅如此,他还很有可能王位被废,贬为庶人。
朝里之人,亲五皇子一派各个担忧,不停来劝。亲三皇子一派则是坐观好戏,乐得看个结果。
尤其是夏侯成,在通过玥虹口中知道关于夏侯泰对纳兰千雪的情感后,早便知道夏侯泰会做出些为了红颜倾尽天下的事,那么安可,他得红颜,他夏侯成得天下,何乐而不为。
于是就在夏侯泰带兵出行的前一天,夏侯成还特意拿了酒来替这位好弟弟送行,结果夏侯泰却只是冷哼一声,策马前行,溅了夏侯成和他的酒一团泥泞。
夏侯泰带着人马一路向着南雪山赶去,路上几乎没怎么停留。
方尧随行,眼看再过不久就要到南雪山了,可是单纯只是要带回千雪姑娘为何要动用十万兵马?直接调用暗兵,悄悄将其带回不是更好,如此动静岂不是要惊动了南雪山的人?
带着这样的疑惑,方尧终于还是加了两鞭赶上夏侯泰,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夏侯泰脸上仍旧平静,可要拿地却压下了一层并不轻松的低沉,突然之间他勒马一顿,看向了那忽而袭来的一片阴云,唇角微微扯动了下,夏侯泰凛然说道:“这场争斗,已经不再是南雪自家的事了,告诉所有人再加快行速!”
方尧一怔,仍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夏侯泰的话回头赶去通知众人。
夏侯泰看向南雪山的方向,心里握着缰绳的手再度用力,但下一刻,却
又扬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雪儿,这一次,本王也许真的要与你同生共死了。助你拿下南雪,本王……赌上了本王的一切。”
猛的又加了一鞭,夏侯泰即刻冲到最前,一刻不停的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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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西陵的突然倒戈,还是东卫不其然的介入,对于此刻身在南雪正在奋战的千雪来说,却都毫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疲于与四大家族的人对抗,她知道,她若不能在今日拿下四大家族的人,那么等驻扎在南雪的四大家族外围的人一旦涌入,她这方的人力一下就会失去平衡,那样对她极为不利。
千雪用力喘息,将扎在地上的双刃刀重新拔起,冷眸扫过围着她的四大家族之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当年,也是这么除掉我的爹娘的吗?”千雪心中又恨,双手逐渐捏住了双刃刀,右手将其灵活的转动,握住,金眸中再度划出了利光,“今日,我纳兰千雪便要取下你们的人头,来祭奠我的父母!”
“就凭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四族之人的人冷哼一声,“倒是我们该将你这妖邪的头取下,悬挂南雪山之上,以庆贺南雪新主的即位!”
“妖邪……若不是遇见他,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个不可饶恕的妖邪,但是现在,我宁当妖邪!”千雪言罢,忽而一个环身向前上了步首先发起了攻势,兵刃相接之声霎时与周围的混乱嘶喊融为一体,兵刃擦过时撩起的火花也将南雪的苍白点缀上了一抹灼热的色泽。但千雪却并不直攻,而采取非常灵活的战术,以极快的速度为优势,使得四大家族之人根本无法抓捕到她然后进行围攻。
这时四大家族之人大多明白了一件事,纳兰千雪这一次离开南雪,一定被什么人教过,无论是身手,还是战术。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短短数月中,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调教至此?又究竟这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巫马族派去查探的人已经杳无音信,他们尚且不知千雪那时身在何处。
难道……是去了西陵?
几人面面相觑,多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西陵本就好战,再加上纳兰族的老东西曾为纳兰千雪以及西陵大皇子拓跋陵许下婚约,若是因此而借助西陵的势力,便是在情理之中的。
西陵战斗的方法,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四个人绝对不会抵不过纳兰千雪,纵然她是纳兰家的血脉,可终究也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尔尔。
几人狠狠对视,然后也大喊一声向着千雪冲去。
然而就在加上纳兰之内的五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战乱之际,一阵猛烈的晃动自不远处疯狂袭来,一群突然而至的数万兵马霎时向着南雪山本来。
此时他们所在之处位于南雪山半腰,所以几乎是所有人同一时间看到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这是……”南雪山的人好像也有些分神,四大家族的人也及时止住了攻击,千雪也同他们一样,下意识止了步子向那些人看去。
只见来袭众兵皆是黑衣,宛如夜间之魔,带着血腥,带着狂躁,一路向着他们冲来,马蹄将地面踩踏的几乎摇晃,声势浩大,让人心惊。
南雪再是善战,也不过是几个族,不是国,所以像如此这般的阵势,根本无法抵抗。
而这样的战服,这样凶猛的来势,都同时告诉他们一件事。
来人,是西陵!
四大家族人皆是一惊,许是验证了方才的猜测,于是同时大喊:“西陵人,是来帮纳兰一族的!快!马上取下纳兰千雪的首级!!”
一句话落,众人全部都开始集中向千雪冲去,云里雾里的千雪也有些慌了手脚。
她连连抵抗,退了几步后,她再度低头看向那带兵前来的为首之人,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那带兵之人的身影,则是那么的熟悉……
他,他是——!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8)
来人,是西陵!
四大家族人皆是一惊,许是验证了方才的猜测,于是同时大喊:“西陵人,是来帮纳兰一族的!快!马上取下纳兰千雪的首级!!”
一句话落,众人全部都开始集中向千雪冲去,云里雾里的千雪也有些慌了手脚。
她连连抵抗,退了几步后,她再度低头看向那带兵前来的为首之人,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那带兵之人的身影,则是那么的熟悉…楮…
他,他是——!
眉梢上不经意添了些喜色,千雪握着双刃刀的力量也稍稍加大,永方镖局的陵……原来他一直在瞒着她。
但无论怎样,此时前来,是来帮她的吗?她侧眸看向了乱成一团的四大家族,明显并不知此事。
不知怎的,心里的雀跃却渐渐化为了一种莫名的忧虑,总觉得陵愈是靠近,愈是带起了一阵异样的杀意。
是错觉吗?在东卫对她如此照顾的这个人……
千雪摒弃心中的怀疑,真心看向了拓跋陵,拓跋陵抬眸间也看到了千雪正看向他的视线,他眸子微动,却化为了更深的清凛。
千雪心里又是一紧,总觉得在那一瞬,陵好像避开了她的视线。
然不及多想,那些务定西陵是来护着千雪的四大家族之人,忽而用尽全力好像疯了一样的就开始向千雪展开攻势。
族人对族人,族长对族长,于是那四人围攻千雪的架势已经形成。
可千雪却并不惧怕,只手拿好双刃刀,因为陵的到来心里更加有底,于是在四大家族之人向着她狠狠攻来的那一霎,千雪便使尽全力抵抗,天生灵巧的步伐,外加纳兰族的勇武,刀刀见血,绝不迟疑!
四大家族之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四个人联手竟然无法制住势单力薄的纳兰千雪,而且随着战事逐渐延伸,他们反而都被制住。
他们凌乱不已,前有千雪,后有西陵,如此根本就没法再战,只有等死的份儿!
于是几人交换了下视线,欲暂时先退,然而此刻千雪却沉下了双眸,想起了自己冤死的爹娘,想起了被四大家族凌虐的纳兰族人,想起了那些将她踩在脚下,关了十三年之久的愤怒。步伐带着一股清凛的傲风,霎时卷向四大家族,在她身后便是那已经向着这方冲来的西陵大军。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落下,即将将四大家族之人逼入死角的那一刻,突然又另一群浩浩荡荡的兵马向着这方冲来,且听一声大喊忽而自那方传来:“千雪,小心!!”
泰?!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千雪蓦地听了他的话顿了下步子,而就在同一时间,只见一道人影忽然跃入千雪与四大家族之人的中间,长刀猛的横过,霎时将毫无准备的千雪狠狠向后击退。
长烟卷着雪雾在风中弥漫,一袭黑衣战袍的拓跋陵压身拦在千雪面前,冰冷无温的脸上此刻依旧是宛如带了一副面具一样冰刻,唇角微动,喃喃而道:“四大家族掌事,西陵拓跋陵,奉王命助阵四大家族,击退纳兰一族。”
他说的依旧冰冰冷冷,听不到任何一丝属于人的气息。但是他带来的那股异样的杀意,却让千雪双瞳猛的一缩,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陵,根本不是那个给她买包子,又会偶尔出言安抚她的那个人。
脑中轰然变成一片空白,虽然她与他见面仅有两次,但是她对他的信任……却始终是发自真心。
千雪眉心拧住,眼中绕出了些失望。
拓跋陵双目也有了一瞬即逝的暗淡,然无论如何,他的立场却没有动摇半分。
身后四大家族的几人犹如得来了一线生机,不,是翻盘的机会,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向来没有交往的西陵、向来与纳兰族走的最近的西陵竟然倒戈来帮他们。
“若是西陵能帮我们在南雪立住,将这个女人抓起,我们四大家族,必然会重礼感谢西陵!”四大家族为首者忽然开口,看向千雪的双眸中亦是沁出了得意。
“并非易事。”拓跋陵忽而开口,脚步若有似无的向着旁边挪了挪,站稳下盘,而后突然向千雪发起攻势,想要将她先行夺过。
可刀刃未接,随着一阵另外而至的冷风,另一抹身影也突然横入了阵势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万另外的兵马,一下就将西陵所有的兵将挡了出去。
狂风
四起,将拓跋陵长发疯狂向后吹动,那极大的力道在他刀上压下,带着那被耀过的刺目的光晕,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拓跋陵用尽全力阻挡,身体随之向后,脸颊都因那阵狂风而被飞起的沙石划伤,他蓦然抬头看去,对上了那双透着威慑,透着怒意的黑眸。
“夏侯泰!”拓跋陵突然力喝,左脚猛的用力阻止自己后退,而后将全力都灌注在手上的刀上,再是大喊一声,终于将一面压倒的情况缓解。
他站稳,即刻先用刀撑在地上,似乎是因刚刚接了那一招,使得半个身子略微有些发麻。
而这一面,夏侯泰迅速回身从容不迫站在千雪前方,一身傲然的白,加上那俯视着四大家族及拓跋陵的冷漠的神情,似乎根本就没将眼前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雪儿,没受伤吧。”夏侯泰开口,轻侧眸看向面色有些发白的千雪。
千雪摇摇头,仅道:“只是有些乏,并没受伤。”
看千雪理智尚在,夏侯泰这才舒了口气,而后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眼前的拓跋陵上,道:“你果然不是什么永方镖局的人。西陵大皇子,拓跋陵。”
拓跋陵……
这三个字一出,千雪的心冷不丁的沉了一下,她方才看他赶来,知道他是西陵人,却没想,竟然是西陵的大太子,拓跋陵。
若是如此……那么他不就是……
脑中莫名晃过了与之相处的点滴,捏着双刃刀的指尖,不由得缓缓攥紧。
拓跋陵亦是,在听到夏侯泰念出他的名字后,他冷不丁也动了下唇角,道:“看来,你对抢走本王的女人,很有自觉。”
“你的女人?”夏侯泰笑了一声,视线扫过他护着的那四大家族,“一个正打算与四大家族联攻一个女人的人说这种话,真是,让本王见笑了。”
夏侯泰说的毫不留情,一语也让拓跋陵的脸色沉下了许多。
“西陵不愿与东卫此时开战,况且你这一行,当是担了不少风险。若是现在将纳兰千雪交予本王,你们方可全身而退,没有损失兵马,相信东卫的王,也不会太过怪罪。”
“西陵对东卫的事,倒真挺清楚。”夏侯泰倒是不回避也不遮掩这件事,只不过从容一笑之后,却化为了更深的冷漠,“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本王对本王的雪儿,究竟有多执着。”
四大家族之人面面相觑,突然一怔,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千雪。
而夏侯泰的下一句话,便验证了四大家族之人心中的疑惑。
“这个女人,已是本王的王妃。所以,今日,本王就要替本王的女人,把失去的,全部夺回。”夏侯泰说罢,冷冷哼笑了一声,突然将手上的王者长剑转过用力指向由拓跋陵以及四大家族之人,“南雪山,纳兰千雪,今日我夏侯泰,全部收下了!”
一句话落,夏侯泰便将千雪交给方尧,回眸间紧握长剑便向拓跋陵攻去。
四大家族之人亦想上前围攻,然却忽而又被另一拨人止住。
“王与王的对决,你们就别搀和了。”一身银甲的徐毅扛着大剑调侃,而后侧头看向也带着人来的慕闫杉,“看看谁先拿下。”
“哼。”慕闫杉冷哼一声,也抽出塔剑。
四大家族的人霎时被激怒,纷纷重新拿好兵器,嘶喊一声便向着两人攻去。
于是乎,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南雪之上,霎时掀起了一阵几乎从未有过的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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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9)(10000+)
这场战事,延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朝日露头,周围的喊杀声已经微弱了许多。
除去因为有许多将士已经无力喊杀之外,还因为已经有许多人已经永远无法站起,永远的被南雪这片土地所掩埋。
然而随着战事的推进,东卫的优势似乎愈发的明显,向来以强者自居的西陵兵卫竟然节节败退,甚是加上四大家族的人,都根本无法动摇夏侯泰的兵力糌。
这样的差距让拓跋陵第一次感到心慌,究竟为什么会与夏侯泰差距这么大,他是如何也无法琢磨明白的。
终于迫到极限,在最后一击之后,拓跋陵狠狠向后滑动三步,用长刀撑住身子,看向前方好似依旧冷静的夏侯泰楮。
夏侯泰也有些微喘,可是比起拓跋陵,则要从容了许多,此时他身上早已染满了血红,映在朝露中,显得尊贵又可怖,而最让拓跋陵也感到心中发寒的是,面对如此战事,夏侯泰竟能冷静到唇角始终噙着一丝淡笑,犹如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他平日里最正常的练兵。
脑中嗡嗡作响,那种逐渐生寒的想法在拓跋陵的心里不断的折磨着他。抬眸间,竟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向后退开了好几步,而这好几步,皆是无意识的。
蓦地狠咬了下自己的唇,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拓跋陵重新看向夏侯泰,再一次的向前发起攻击。
可是当他右脚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他却突然赶到一阵痛楚,使得他霎时扳倒单膝跪地。
“怎么……回事……”拓跋陵惊呼。
夏侯泰则是冷冷俯视着单膝跪地的他,道:“西陵训兵,向来是有问题的。今日,可是给你上了一课。一味的追求强,并不一定就强,说不定还会妨碍你变强。”夏侯泰说着,举起长剑,再度冷漠的向着拓跋陵刺去。
那一下接一下的力道,拓跋陵吃力的抵挡,终于在最后关头勉强撑.开,躲去一边。
他重新抬头看向周围,发现那原本数万黑衣的西陵兵,此时已经不到几千,虽还在奋力抵抗,可面对仍有数万的东卫兵士,根本不可能再翻盘。
西陵,竟然在南雪,输给了东卫!
“西陵,已经输了,四大家族也完了。南雪,不可能再是西陵的了。”夏侯泰这时开口,将长剑换了一个姿势拿着,也就是说,接下来将会是给拓跋陵的最后一击。
是了,对于现在的夏侯泰来说,若是能在此时摘得拓跋陵的头颅,也许东卫和西陵的战事,就要就此止住。至少近年来,西陵不敢有太大作为。
西陵就拓跋陵一位皇子这一点,拓跋陵也一清二楚。
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么西陵很有可能就要走向灭亡。
但,要他低头,绝不可能!
拓跋陵狠狠抽.动了下唇,侧过头看向夏侯泰,狠狠喊道:“既然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身为皇子,竟然呈了英雄。本王敬佩。但……”夏侯泰凝住双眸,“本王从不认为,这该是皇子的作为。”
言罢,夏侯泰突然执剑上前,趁着一阵雪风袭来,他顺风转身,反手狠狠向着拓跋陵而去。
这一次,拓跋陵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开,下意识咬住牙等待那一击。
然而就在长剑即将落下的瞬间,只见一把双刃长刀忽然挡在了夏侯泰的剑前,也是以另一阵攻势阻挡了夏侯泰的攻击。
“够了,泰!”已经了结了四大家族的千雪忽而上前再度用力将夏侯泰的力道ding回,然后双手伸开护在拓跋陵的前方,“泰,这个人有恩于千雪,既然此时是在我南雪,可否不要对他赶尽杀绝。”
千雪气喘吁吁,右手用力擦拭了下眼角旁的血与汗,紧张而害怕的看着夏侯泰。
夏侯泰有那么一瞬的不悦,压低眸子道:“他帮四大家族与你敌对,你竟还要护他。”
千雪也有些踌躇,知道若是救了西陵的皇子,对于东卫来说将会是怎样的隐患,可是……她要报恩是其一,其二,纳兰一族当年也与西陵交好,若是因为她而灭国,纳兰千雪又如何能去做这等忘恩负义的千古罪人。
咬咬牙,千雪说道:“泰,千雪愿将南雪交予全权交予东卫,而不是合盟。若是如此,可放拓跋陵一条生路吗?”
这样的筹码突然惊住了包括夏侯泰、拓跋陵在内的两方所有人。
不是合盟,而是全权得到,也就是说,南雪一切的土地,将会并入东卫,成为东卫的一部分。
“千雪,你——!”身后拓跋陵捂着伤,难以置信的看着千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雪不语,仍旧是看着夏侯泰。
但这时的夏侯泰,却并没有任何喜出望外的感觉,而是有些沉默,甚至也有着一缕不快,侧眸间望过拓跋陵,喃喃道:“千雪,纵然你将南雪给本王,但你今日为拓跋陵求情,将会永远成为东卫的罪人。因为东卫与西陵仍然会战,一战到底。你,没有能耐止住战火。即便如此,你也要继续吗?”
千雪心头揪痛了一下,“千雪知道,千雪……只不过是这乱世中的祸水,也许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平息这场乱世。但今日,千雪只能这么做。”
“哪怕,牺牲掉本王对你的情?”
千雪微怔,而后渐渐的垂下眼眸,点了下头。
夏侯泰依旧沉默着,缓缓闭上了眼眸,也缓缓将举起的剑收回,“原来如此。”
这一刻,周围的气氛似乎安静了许多,只能听到从耳畔刮来的阵阵冷风的呼啸声。
千雪双手紧紧攥着拳,不知要如何是好,她没有看拓跋陵,也没敢看夏侯泰,仅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方才他的那句话——哪怕,牺牲掉本王对你的情。
明知道为拓跋陵求情会是这样的后果,可是当这句话自一向温柔的泰的口中被道出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痛得犹如被千万根针狠狠扎过。
拓跋陵亦是惊讶不已,几番想要站起将千雪拉开,不愿欠下她如此之大的人情,更不愿被她所保护。
身为西陵人,又岂能放下尊严!
然而就在他即将起身重新拿起刀的一刻,千雪却也狠狠对着拓跋陵道:“你也够了!任性也要有个限度!还不快走!”
拓跋陵心头一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千雪,看着她那张曾经对他笑如初阳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泪痕。
这样的眼泪,是因为他吗?
如果……他没有如此狼狈,没有输的如此彻底。
这样的眼泪,是在可怜一个失败者吗?
独独不愿让这个女人看到自己此时的一面,拓跋陵的心口也此生第一次的痛了。
“雪……”闭上眸,拓跋陵喃喃唤出这个名字,握着刀柄的手,也愈发用力,而后突然大喊:“撤兵,带回!!”
一句话落,战旗飞舞,宣告了这场东卫西陵的碰撞就此结束。
从始到终,夏侯泰都没再说一句话,也确实如千雪所愿,没有去追。只是直到西陵军全部撤出这场浩劫之后,他才缓缓抬开深黑的双眸,几步上前来到一直低着头的千雪面前,站了许久,终是笑了一声,将右手覆在了她的发上,“决定都做了,为何还要悲伤?”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做着如过去那般的安抚。
可是这时的千雪却感受的到,在夏侯泰的语气中,已经悄然的渗入了一些陌生的情绪,而过去的温暖温柔,好像也变得不再那么让她喜悦。
有一种,无形的冰冷,渗透在他对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中。
她知道,泰对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了。
不过,夏侯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透着湿.润的眼上落下了轻轻一吻,道:“好了,别哭,我们回家了。”
千雪点头,指尖微动便将双刃刀收回身后,然后上前半步抓住夏侯泰的衣袖,道:“泰,对不起。明明,你是来帮我的。”
夏侯泰轻动了下唇角,仅用着有些淡漠的声音说着:“你不是,已经给本王,最好的回礼了吗?”
言罢,夏侯泰突然执住千雪的手,转瞬拉至众军之前,蓦地将手上的王剑狠狠插在南雪的土地上,大喊一声:“众军听令,驻守南雪。即日起,南雪归属东卫!”
众军听闻,惊呼不已。
千雪却始终垂着眸。
她其实早便是做了这样的打算,因为她知道,千雪总有一天会被人瓜分干净,为保南雪居民的生活,她必须找到一个国依靠。
她喜欢东卫,喜
欢东卫的百姓,也喜欢泰,所以她本就决定将南雪交予泰,可是她却没想到,竟是用这种方法。
千雪稍加用力的握.住夏侯泰的手,可是却感觉到,他的手,此刻,竟是那样的冰冷。
“南王,南王不好了!!”就在此时,一名信兵赶来,迅速下马来到了夏侯泰的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
夏侯泰双眸猛的一缩,即刻说道:“除了驻扎的人,其余人迅速与本王回京!”下完令,夏侯泰同时看向千雪,“雪儿,你也随本王走。”
千雪微怔,随后点了点头,跟着夏侯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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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夏侯泰带着人几乎是策马疾奔回去的,马不停蹄,似是在赶着什么事,同时他也意外的没让千雪与自己同呈一匹马,反而将她交予了随行的慕闫杉,而他自己则一人先行前往,一鞭比一鞭急躁,一鞭比一鞭用力。
此时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连千雪都感觉的出这时在东卫的事,一定对夏侯泰极为重要,同时也有些自责,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使得夏侯泰ding了这么大的风险跑来救她,而她还……
若是让人旁观,她这样的女人,或许已经十恶不赦了吧。
千雪闷下头,握着缰绳的力道缓缓加大,连在被关时的任何一天都没落过泪的她,再一次的润湿了双眸。
慕闫杉感受到坐在前面的千雪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于是放低了声音在她后面说道:“此事与你无关,嗯……大致无关,是另外的事。”
千雪顿时止住哽咽,吸了下鼻子,“另外的事?”
“嗯。”慕闫杉点头,半晌接道,“兴许你最后做的那个决定,还能帮了爷一把。”
千雪不懂,只是听了这句话,心里当真是受了安慰,乖巧的点了下头,又重新振作。
不多时,东卫一行军马已经返回了京城,夏侯泰执意带着千雪,马不停蹄地直接向着皇宫赶去,神情极为紧绷。
果然才刚一进到皇极门内,就看到其余大臣也在陆陆续续的往皇宫赶,夏侯泰勒马,狠狠咋舌,也顾不得什么宫中礼节骑着马就往东卫帝的寝宫奔去,不久后到达,他一跃而下,甩开下摆拉着千雪就向着宫内而走。
千雪步子有些踉跄,似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夏侯泰,而当寝宫内的极为明显的悲鸣传出之际,千雪不禁因声音的做作而蹙了下眉心,同时也大致意识到了什么事。
东卫的皇帝……或许……
想到这里,千雪有些担忧的自后看向夏侯泰,他抓着她的手,也下意识的用了力,几乎将她雪白的腕子上捏出了红。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单纯的向前赶着。
千雪感觉得出,这样的泰,绝非是因为皇权所以焦虑,而是因为他是真心想要见东卫的皇帝,想要见他的父皇。
千雪不愿拖夏侯泰后腿,所以自后小跑,反用左手压覆在夏侯泰牵着他的手背上,然后对他说:“再快一些吧。”
那一瞬夏侯泰有些讶异,终是化为了一抹苦涩又温柔的笑,点点头,又加了些速度,而后紧忙推开了正房的大门。
“父皇!!父皇!!”一声哀嚎传来,早就在宫里守着的夏侯成,就像是一早等着这个时刻一样,不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连哭喊的说辞都已经编成了套路。
榻上东卫帝,白发苍苍,鹤骨鸡肤的手缓缓上抬,颤抖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夏侯泰一见,想要回握.住东卫帝的手,谁料夏侯成却先一步窜到榻上,一把握.住了这只颤抖的手,道:“父皇,若是您还有什么嘱托,尽管与儿臣说便是,儿臣……儿臣定当不辱皇命!!”又是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夏侯成伏在东卫帝身边,感觉到东卫帝放弃了,又将手缓缓收回,在用手臂遮着的看不见的阴影处,他露出了诡秘一笑,抬头间即刻又换了脸,闻者心痛,看者心酸。
但东卫帝的双目,怎也不愿合上,用力的看着夏侯泰,依旧是想要说什么,而那眼中的神情,也与平日里的轻视与冷漠截然不同,透出了一份歉疚。
夏侯泰双眸一缩,即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老太医定是将他一直默默帮他寻药之事告诉了父皇…
…
夏侯泰咬唇,突然一步上前根本不理会夏侯成的鬼哭狼嚎,而后紧紧抓住了东卫帝的手,道:“父皇,儿臣……回来了,带着父王想要的一切,回来了。”
东卫帝双眸亦是在这一瞬突然划过一缕光耀,不知不觉看向一旁千雪,终于落下了最后的一笑,只是最后的最后,东卫帝却启着唇,痛苦挣扎着道:“皇位……皇位……”
“父皇不是已经写下旨意了。”哭够了的夏侯成突然开口,“父皇,您尽可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儿臣。”
这一句话,突然好像变得冰冷。
“已经拟好旨了?”夏侯泰有一瞬的讶异,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东卫帝双目突出,狠狠看向夏侯成,依旧是想要说什么。
这一刻,夏侯泰忽而明白了,这样的把戏,在夏侯成身上绝对弄的出。
夏侯成竟然在他不在东卫之事,逼父皇拟旨,强行将皇位继承给了他。
东卫帝紧抓着夏侯泰的手,愈发颤抖,愈发用力,夏侯泰半阖眸,终是回握.住东卫帝的手,用口型道:“父皇,放心吧,儿臣,明白了。”
东卫帝点头,唇角勾勒了一丝不输给当年意气风发时的笑容,视线扫过夏侯成,带了一丝冰冷,如同再告诉他,没有人可以主导他的一切。
在这抹笑后,东卫帝才缓缓闭上了眼睛,而抓在夏侯泰手上的那只手,也渐渐失了力道,落回了榻上。
夏侯泰紧紧攥住手,而后替东卫帝盖上了被,早已守在一旁的老太医急忙上前查看,然后心痛的摇摇头,看向了站在旁边侍候的总管太监。
太监亦是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然后几步走出,对着外面焦急候着的所有文武大臣说道:“皇上,驾崩了!”
一时间哭声震天,将本就被阴霾遮住的东卫再度添染了一份悲哀。
正房内,夏侯成假模假样的哭了几声,而后突然拿出了一道圣旨,道:“好弟.弟,多亏你出了一趟远门,皇位,本王……不,朕就替父皇撑起来了。”
他说着,哀痛的拍了下夏侯泰的肩膀,回头时悲伤全然不见,一抹阴狠的笑意陡然席上。
夏侯泰却从始至终一直安静地看着榻上的父皇,看着这一生都不曾对自己笑过一次的父皇。
至少最后一次,他真真正正得到了他的笑。于是在下一刻,他看着东卫帝,一如既往温柔地扬了唇角,只道了一声:“来人,拿下夏侯成。”
一言即落,突然自旁边来了许多的侍从,看起来都是东卫帝身边的,可……
“你竟然在父皇身边安插了人!”夏侯成恶狠狠瞪向夏侯泰,身子却被冲来之人狠狠抓住。
夏侯泰对于他的话,却是付之一笑,最后替东卫帝打点完衣装后,便从容起身来到夏侯成面前,“因为本王,早便知道皇兄会对父皇不利。”
“什么利不利!父皇写了旨意让本王继承皇位,你如今这般对本王,难不成是想篡位不成!!”夏侯成力喝,身体却比狠狠压在地上,接下来就连他的嘴也被侍从捂住,任夏侯成如何挣扎,都只能狼狈的在地上扭.动。
夏侯泰则是冷漠的从他手里拿过拿到圣旨,眸子微眯,“这就是你逼父皇写下的东西?”言罢,他莞尔,直接将其丢入了火盆。
一把大火烧着,火舌四溅,将那残酷的色泽映在了夏侯成的眼中。
他惊讶不已,更加疯狂的扭.动,然后从偶尔透出的指缝里嘶喊出声:“夏侯泰……你,你……竟然——!文武大臣……不会……不会信服——!”
闻言,夏侯泰淡淡一笑,执手拉过了千雪来到了夏侯成的面前,“本王这一趟远门,并没白出。”
夏侯成先是不解,可接下来眼睛瞪如铜铃。
难道,难道在短短时日里,夏侯泰竟然拿下了南雪?!
这,这怎么可能,南雪尚有四大家族!况且西陵人又如何能允许东卫拿到南雪!!
他就是因为算准西陵会介入,算准了夏侯泰绝对得不到南雪,这才放手一搏!
难道,难道——!
“为君者,逢迎拍马,拿不下天下。这,是父皇曾经的教诲。”夏侯泰淡淡而道,只手一扬,平静
说道:“三皇子夏侯成,平日搜刮民脂民膏,欺凌百姓,结党营私,平日无所作为。该是贬为庶民,还是赐白绫一条?”
夏侯泰温柔而道,轻轻的拂过夏侯成的发,然后右手摊开,即刻有人将一大摞文书放在手上。
他替夏侯成拉开,所有的罪责全部写得一清二楚。
夏侯成彻底怔住,没想到自己在讨好父皇之事,早已成为夏侯泰的案上鱼肉。
他不是不除他,不是受他压制除不了他,而是就等着最后一刻才将他一举击溃,让他毫无准备,且根本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何其可怕的男人,何其残忍的男人!
“夏侯泰——!”夏侯成声嘶力竭,羞愤难当,脖颈都因痛苦而鼓起道道青筋。
但夏侯泰却根本不为所动,看了眼刚刚返回的总管大太监。
大太监对夏侯泰恭敬的点点头,然后重新返回外面,对着众臣大喊:“先帝驾崩,留下遗旨,传位南王夏侯泰!”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夏侯泰缓缓自宫中步出,迎风而站,带起了一份压制了多少年的冷摄。
大臣四目相对,多少明白了宫内发生的所有事,于是众人皆是俯首,竟无一人敢抬头反驳。
夏侯泰站于高处,冷冷俯视着众人,闭眸时,右眼下流出了一丝冰冰凉凉的泪,而后随风卷走,消失无踪。
这滴泪,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却无人能够在看透。
因为当亲情与皇权放在一起时,就连夏侯泰自己,也看不清自己。
身后夏侯成依旧在大喊,却已经无人相信于他,而那位输了这场斗争的皇子,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削王,夺位,以及不久之后一定会到来的……死亡。
房中走出的千雪,站在侧面抬头看着即将君临天下的夏侯泰,回想着刚才在自己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一幕,忽然间觉得这个男人,好像离自己有些遥远,甚至陌生。
此时夏侯泰也回头看向了千雪,轻笑了一声,道:“雪儿,谢谢你,将南雪交给我。本王,也会回你以一生的自由与荣华富贵的。”
言罢,他便径自向着前方走了,这一次,竟没有回头。
千雪一人愣愣站在远处,心如刀绞。
这一句话,兴许是真的感谢。
但是她听到的,则是那般的冰冷。
她好像明白了。
夏侯泰本就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中念着另一个男人,而即将身为皇帝的夏侯泰,更加不会原谅一个背叛东卫,救了西陵的罪人。
哪怕,她将南雪给他。
而他,也只会回报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独独不会再予她真情。
千雪身子有些无力,突然就跪坐在了地上,掩面哭泣,如是想起了放走拓跋陵前,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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