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

    “性别？”

    “······”

    “出生，年，月，日。”

    “······”

    “贝红花！”

    “别提这个名字。”刚才还默不作声的瘦弱女孩突然情绪就激动起来，“那不是，不是我的名字。”

    楚楚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在挽救你。多次盗窃，故意杀人未遂，这些罪名足够你喝一壶了。”

    “当然配合我们工作，还能争取早日重获自由。”

    “······”

    类似的审讯已经进行了数次，回来途中话还特别多的人，到了审问环节，却一反常态，一句话也没有。

    “贝红花，女，2001年11月11日出生，在2014年~2018年，有多次盗窃记录，因犯罪数额过小，加之是未成年人，在训诫后予以放回。”

    楚楚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来源于照顾你的福利院，不想说说嘛？”

    “······”

    “福利院的林院长，还记得吗？我们去的时候拉着我们说，你以前在福利院一直都是最乖的孩子，现在在外面犯了错误，是他们过错，没有教育好你。”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低沉着脑袋，嘴角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

    楚楚敏锐地观察到了，心中一喜，果然突破口在这······

    “我去的时候，林院长还和我们说，你好久没去看看其他的孩子了，大胖，二丫都盼着你回去看看他们。”

    “呵呵，是期待我拿钱回去，好继续供他挥霍？”

    楚楚一愣，和预想不一样啊。

    “是不是很震惊，呵，慈眉善目的福利院院长？古道热肠的叔叔阿姨？尝尽人生苦难相互报团取暖的孤儿团体？”

    “而我呢，是一个为了回报养育之恩，不得已走上犯罪之路的迷途羔羊？呵呵，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从小就是认识到了一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瘦弱女孩面色平静地说道，“再送你一句话，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楚楚双拳怒锤桌子，这么讨厌的小孩，很少见啊。

    说完了一大堆话，又闭上了嘴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不是很恨林院长，贪污了你给孩子们的钱？”一直在旁边观察的王天，突然开口道。

    贝红花抬起头看了看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其实我去调查情况的时候，隐约已经有些猜测。”

    楚楚诧异地看着王组长，心里默默吐槽，有吗，组长，明明看你和人家相谈甚欢，若不是有纪律要求，人家留你吃饭，你都估计要答应了。

    “知道为什么吗？”

    贝红花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点好奇

    “因为，在他的办公室有荣获的各种奖项，有和企业老板的慈善捐款照片，有和领导合影留念，却找不到一张和孩子的全家福。”

    “呵呵呵，他那种人，整个福利院就是他结交有钱人和有权人的工具而已，怎么会真把小孩子放在心上。”

    “这就是你逃出福利院的理由？据我们所知，你在外面逗留时还没有成年，更没有领养记录。是想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才算真正自由了？”

    沉默了一伙儿，“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逃出来，只是因为四面的围墙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感觉怎么样，外面的世界？”

    “只是一个更大的福利院而已。”

    贝红花眼中充满了不屑，“无论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大家都只认准一件事情，钱。它可以让好人变坏，让坏人从良，让善良的沉沦，让安静的人疯狂，让整个世界都闪耀着金钱的光泽。”

    贝红花双拳紧握用力敲击着桌子，突然激动起来，“钱！钱！钱！它才是唯一的真神！它才是万物的起源！”

    王天忍不住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已经陷入某种疯狂地状态，是什么刺激了她，钱么？

    “组长，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有特殊变化。”耳麦中传来了了李铁的声音。

    “楚楚，等她冷静下来，你继续问，我出去看看。”

    “是！”

    --------

    “组长。”

    “怎么样？”，

    “刚才那把匕首，突然诡异地开始活动。机器侦测到有股能量在徘徊，我们不敢靠近，现在又突然恢复了。”

    “那件连衣外套呢，有什么发现？”

    “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意思？”

    “通过各种检测，都显示是一件普通的外衣，唯一的缺陷就是穿得太久了，有点馊······”

    “有亲自检测一下吗？”

    “有。”李铁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有点馊的结论，就是我穿过得出来的。”

    “······”王天隐隐约约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继续观察，尤其是匕首。”

    “不过，这个匕首，和袭击小易的那个血魂的匕首，无论材质还是外观都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最大的线索吗？”

    “但是，组长，我们比对过了，这就是最常见的匕首形制，没有外包装，甚至都看不出是哪家工厂生产的。”

    “那就麻烦了啊。”王天沉思了一下，“两把都拿给我看一下。”

    王天轻轻接过两个特种玻璃盒，两把匕首固定在其中，透过玻璃可以更立体的观察整个形状，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

    “组长，看出什么了吗？”李铁有点忐忑，莫非真的有什么诀窍，自己没看出来？

    自己要学的果然还有很多。

    “什么都没看出来？”

    “······”

    “把他们的样本数据拿给我看一下。”

    “在这。”翻查了几页，“这完全就是复制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啊。再做一遍吧，用局里最精确的仪器，全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是！”

    王天默默靠在厕所的窗前吞云吐雾。

    每一个案子，最大的挑战不是和嫌疑人斗智斗勇，而是和自己，赌自己在把他送进关押地之前，一定能发现最后的秘密。

    默默吸完最后一口烟，又回到了审讯室，我们看看谁能熬的过谁！

    ---------

    寂静的客厅中，落针可闻，两双大眼睛隔着空气擦起无数火花，准确的说是沈洛水愤怒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一脸无辜（假想）的言。

    “咕咚”，凌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啊。山哥，我真的不知道她们俩还不认识啊，老大和未来大嫂之间我都得罪不起，快来救救小弟我啊。

    “砰——”

    “怎么了，大眼瞪小眼的。”

    “她是谁？”

    “山哥，你终于回来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易青山买个菜回来，就看见了客厅的桌子两旁，分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凌烨站在当中，仿佛楚河汉界一般。

    “沈洛水，你怎么来了？”

    沈洛水气鼓鼓的，亏自己还担心他淋湿，给他塞了把伞，没想到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呵，家里还藏着一个呢，日子过得很舒服，“还伞！！！”

    “噢，你等等。”易青山放下手中的菜，先去收放在阳台的雨伞。

    更生气了咋办，渣男，负心汉，解释都不解释，果然在外面有别人了。

    “嫂······噢，不，沈洛水，你不要误会。”凌烨缓缓转了个角度，背对着言，频繁眼神暗示沈洛水往下看手机。

    沈洛水狐疑的瞧了瞧他，拿出手机。

    “你不要误会，其实小言的身世可惨了。5、6岁的时候，发高烧，烧坏了嗓子和脑袋，被父母丢在福利院门口。在福利院，也因为从小跟别人交流不了，被人排挤捉弄。山哥遇到她的时候，她刚刚从福利院偷跑出来，差点就上了人贩子的车，要不是山哥挺身而出，说不定就被拐到大山当了童养媳。”

    “真的假的？”

    沈洛水半信半疑，看了看凌烨，我身为名侦探，可是能从微表情中探出真相。

    凌烨沉痛地点了点头，表示都是真话，心中却在想，山哥，兄弟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了，不枉我们俩，三年兄弟之情以及对我的救命之恩，不过，只能暂时委屈老大了。

    沈洛水回想起来，进门之后，少女好像确实一句话都没说，自己看着她，她也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

    又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也是花季少女被拐卖到大山里，片中一幕幕悲惨的影像涌上心头，由戏生情，再看言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真可怜，这么呆呆萌萌的女孩，谁那么狠心舍得下手。

    轻轻拉起言的右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要是易青山那个笨蛋敢欺负你，你就给我发信息，我来制裁他。”

    言好奇地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到底在干啥，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看啊看啊，挡着自己看电视，现在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人类果然很难懂，等等，刚刚好像感觉到一股恶意。

    凌烨松了口气，总算过关了。

    “咳咳咳”，不是，呼口气都能呛着。

    不对，那种感觉，又来了。凌烨紧张地微微后退一步，脚下一滑，眼疾手快，想抓住旁边的椅子，“砰——”整张椅子反而华丽丽地倒在身上。

    “地震了？”易青山拿着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洛水红着眼眶，紧紧地抓着言的手，言微微地做着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咦，那货呢？

    “山···山哥···快···快救命。”躺倒在地的凌烨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只是一张椅子，站起来就是一张桌子，出门就是一辆车子，我···我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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