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才住校第一天，柜子都是自个选的，杨浩还以为这是郭照的杯子，调笑：“我说郭照，你这么骚气的吗？还用小猪佩奇，啧啧。”
郭照今天的物理题没做完，在想一道能量转换题，突然被点名。
“什么杯子，小猪佩奇，我才没那玩意儿。”
“那这是谁的，秦宇梓？”
齐亦打开电脑，看他一眼低声说：“放回去。”
杨浩瞪大眼睛，嘴巴也随之张大：“齐哥，这你的？”
下铺的郭照听见是齐亦：“我看看，我看看。”
郭照探出来，仔细瞅了瞅。
只见杨浩手上是一个蓝色的透明水杯，500毫升大小，上面一个小猪佩奇。
郭照丢开笔头往前突，看清楚杯子上的图案是个很有童真的卡通猪，裂开嘴笑：“齐哥牛逼，就服你！”
齐亦颇有震慑力地开口：“放回去听到没有？”
杨浩乖乖放回去，原来他旁边的柜子是齐哥的，他还摸了摸蓝色水杯上面的小猪佩奇，别说，挺萌萌的。
噗嗤，这个风格和齐哥，反差萌啊。
齐亦不知道，他已经被杨浩塞了一个奶嘴。
杨浩放回去，又发现了什么，他一本正经说：“齐哥，多肉放柜子里会死的。”
齐亦敲键盘的手停下来，仿佛在听他讲话。
杨浩把小小盆多肉捧出来，双手放在桌子上：“放阳台上去吧，透风还有阳光，晚上小多肉还能看星星。”
“……”郭照眼角抽搐。
齐亦认真听了听，似乎觉得杨浩说得挺有道理：“行，你帮我放阳台上去。”
他说完又继续敲代码。
郭照：“……”
~
卫维早上起了个大早，她要化妆。
要避免把寝室的人吵醒，她蹑手蹑脚的下床，睡在卫维下铺的林小雪翻了个面。
她拿着镜子和化妆品，去厕所。
教室里，林小雪撑脸看窗外：“卫维啊，你看外面的鸟，连鸟都比我活得好。”
卫维忍不住笑：“那真是悲伤。”
林小雪猛地转过来：“又要月考了？！”
“嗯。下下个周三。”
她抓住卫维按着书的左手肘：“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免不了三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
物理老师歪着步子走进来，在讲台上站定，咽了咽喉咙：“今天随堂测验，物理课代表发一下卷子。”
下面窸窸窣窣的抱怨声不断。
物理老师有个小小的啤酒肚。
“好好做卷子，不要说话。”
卫维卷子刻意做慢些，这一慢就想到些事情。
她今天的妆更浅淡，她昨天一天晚上等其他人睡着了才卸的妆。
这样下去被发现不太好。她想，一周吧，这一周慢慢露脸。一周缓冲期。
她又想起口袋里的糖，出于人道主义，等会还得还给齐亦。
两节连堂的物理课结束，卫维刚刚做完最后一道大题。
林小雪抓着头发小声说：“这个题好难，卫维你做出来了吗？”她去看卫维的卷子，“答案这么复杂，你居然做出来了。”
卫维掩着嘴巴提醒她，物理老师往这边来了。
林小雪听到马上转了回去。
“收卷，物理课代表收一下卷子，拿到办公室来。”
顾婷婷咬笔盖想不出来最后一道题，想去看齐亦怎么做。
齐亦闭着眼睛休息，她只看到个“解”，卷子就被齐亦翻了个面，他轻轻动了动闭着的眼皮。
她幽怨地看了齐亦一眼，伤心。
秦宇梓今天一天没怎么说话，此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杨浩，最后一道题怎么做？”
杨浩也想不出来，暴躁地在草稿纸上乱画几笔，画完了又丧气得很：“我也不知道。齐哥，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没？”
秦宇梓偷偷偏了一下脑袋，也注意斜后方的齐亦，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盖在卷子上，从鼻腔里发出：“嗯。”
他做出来了。
秦宇梓回过头，又极为较真地看起题目来。可无论他怎么看，都卡在那一步，怎么也想不出来了。
物理课代表在讲台上催促：“大家都交卷子了……最后一道题我也没做出来，大家都赶紧交，要不然老袁生气了。”
“大家赶紧交呀，要上课了。”
很多同学听到物理课代表都没做出来，那还怕什么，交！
*
下午卫维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
顾婷婷在位置上，齐亦座位的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顾婷婷突然想起卫维是她室友，随口问了句：“买两瓶水干什么？”
卫维脸上没有异样：“帮别人带了一瓶。”
“哦，”顾婷婷原本拿着精致的猫咪镜子补妆，此刻放下来，看着卫维狐疑：“你是不是变白了？”
卫维摸脸：“嗯，最近有护肤。”
“是吗，变白了不少。”顾婷婷才不会承认，卫维家长会的时候比她漂亮。
她也看出来卫维化了妆，觉得她的妆似乎画的不太好，她心里暗自唾弃，她见过化妆把自己画丑的，也只有卫维了。
卫维没办法，只能在晚上去食堂的时候叫住齐亦。
徬晚校园昏暗下来，齐亦一个人，疏朗的树影盖在他身上。
齐亦看见是她，抬眉：“什么事？”
“我这周末回齐家的时候，把外套放你房间，你那时候应该在训练营了。”
“嗯。”他没异议。
她把手上的矿泉水给他：“呐，今天的饮料。”
齐亦接过来，在手里颠了颠，随意地扔起来又利落地接住。
他勾唇：“矿泉水？”
仿佛心中了然，齐亦自问自答：“又是因为便宜？”
沉默几秒。
卫维低着头，仿佛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好半天，她抬头，眉眼坚定：“不，因为健康。碳酸饮料多不好啊，矿泉水健康又好喝。”
“……”她瞎几把鬼扯的能力见长。
“是挺健康。”他弯唇，插兜的手轻捻下眼角。嘴角松了松：“没有别的给我了？”
“没有了。”
卫维手揣在口袋里，口袋底躺着几颗糖。
齐亦挑眉，眼角动了下：“兜里是什么？”
……
卫维招了，掩盖不下去。
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来。
天灰蒙蒙的，校园的夜灯一盏盏亮起来，打在少女身上，有朦胧的美纱。
他尽数拿过来。
他真的都拿走啊，文佳耳吃不了这么多的……都不留一块给她嘛。
过一会，齐亦又努努嘴，示意她伸出手。
卫维难过，不懂：“嗯？”
“伸手。”
卫维摊开手，齐亦放了一颗糖在她手上。
“赏你。”
卫维：“……”
一颗？？？
走在寝室楼的楼梯间里，她把糖扔嘴里，口腔里充盈橘子甜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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