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死寂中摁开灯，光灯大亮，整个客厅亮如白昼。
齐亦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天了，像个木雕，从早晨她出门一直枯坐到现在天黑。每当他忍不住想出门，想拿起电话找人跟踪，他就闭上眼睛，给自己催眠：不行。
从太阳降落，到夜晚零落，草尖倾颓，墙基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变得破碎。
灯在永夜中亮起，她笑着跑过来。
“齐亦，你怎么坐这儿不开灯，我好饿啊。”
女孩眼底纯粹清澈，笑得很甜很甜，走到沙发上来挤着他坐：“你饿不饿。”
齐亦翻身扣住她，手掐着她的腰：“图书馆去了一整天？”
卫维头枕在沙发背上，左右摇头：“没有。”
“从图书馆出来之后，我去找然然玩了一会，”她像是突然才意识到：“啊，我把书放然然那儿了。”
她表现得很真实，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
“你去他们家，他们没留你吃饭吗？”齐亦看着她。
卫维：“当然留了，但我想，我陪妈妈和弟弟吃了午饭，晚饭，还是要赶回来陪你吃的。”
她得意洋洋：“我公平吧？”
齐亦轻哼了一声，狗屁公平，午饭他也想全包全揽。
男生总算松开手，边往厨房走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
“坐着，我去做饭。”
-
齐亦趁着焗虾的间隙，瞟了一眼手机。
薄薄的小黑块被他随意搁在厨房黑瓷台上，有冷硬的金属质感。
他拿过来，思忖了一会，给冯尘发了两个字：【进展。】
水晶吊灯洒下光辉，印出不同形状的阴影。
卫维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想到冯尘跟她说的那些话。
“通道是什么？”
“通道很简单，原主在书里的最后出场，是冰岛断崖。”
冰岛断崖，就是回去的地方。
齐亦端着两碗海鲜面从厨房出来，放在大理石制的餐桌上，出了餐厅，绕过走廊走到客厅。
他越走越近，步伐越来越轻慢，到达沙发，发现沙发上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她蜷缩成一只虾，细细的手臂抵住膝盖，白白的手尖指触碰到粉嫩的唇瓣。
齐亦抹了抹她的头发，刚碰上，小姑娘就掀开眼皮。
她左右看了看，揉着眼睛坐起来：“饭做好了吗？”
“嗯。”齐亦给她递了一张纸。
卫维半懵逼地接过来：“怎么？”
“擦擦嘴。”
擦……擦擦嘴？
她睡觉还流口水吗？
不会吧……
卫维心态崩了，她妈的她居然在喜欢的人面前睡觉流口水，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她攥着纸巾往嘴皮糊了两下，随便擦了擦之后，又勉强自己瞄了两眼。
这一瞄就狐疑了。
“没有啊。”
齐亦弯唇。
“……”
“齐！亦！”
齐亦笑得有点贱，径直起身：“哥哥做的饭没让你香到流口水吗？”
她仔细闻了闻，发现空中真有一股鲜美的味道：“好香啊。”
“海鲜面。”
-
吃完海鲜面以后，卫维揉着肚子瘫在沙发上：“幸福。”
齐亦从厨房出来，把碗洗完之后又做了个果盘，搁在茶几上，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投喂给身边早已经瘫成一滩软泥的小姑娘。
卫维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肆意，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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