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欢去看放在卫平安背上那人,便觉得这人不大好:“放床上去。”
卫平安犹豫了一下:“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找间客房?”
钟意欢似乎并不在意道:“少废话,放上去。”
她的床脏了,她正好可以去月华哪里借宿。
卫平安将人放在床上,钟意欢道:“去打盆子清水来。”
她从药箱里拿了一些药材纱布给闻殊道:“你先自己处理一下,他这边有点麻烦。”
闻殊接过东西,看着钟意欢给那人处理伤口,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不知是不是吓傻了,一时间没想过要躲避,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卫平安打了水,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才说:“喝点水缓一缓。”
闻殊接过水,麻木的喝了一口,半晌之后,他才缓过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要不是卫平安,他怕是和床上那人的下场一样……
钟意欢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是收拾好了那个人。
“他怎么样?”
钟意欢澡都没顾上洗,将他拉到一边:“说说,怎么回事?”
卫平安没说话。,
钟意欢道:“他这一看就是被人长期虐待的……”
钟意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是不是跟闻殊有关系?”
卫平安大致的说了一下。
钟意欢问:“所以呢?你把姓张的宰了?”
卫平安正要说话,闻殊跑出来道:“他……他醒了。”
昨天太匆忙,并没有仔细看,如今走近了,卫平安才看出眼前这人的容貌,白白净净,是个很漂亮的人,只是此时这人一脸的灰败,嘴唇连点血色都没有,闻殊给他喂了点水,他才艰难的说了声:“谢谢。”
卫平安问:“你是什么人?”
“秦暮。”
卫平安和钟意欢没反应,闻殊却是脸色大变:“你……你是秦暮?”
卫平安看他:“你认识?”
闻殊白着脸道:“他……他是去年的科举的探花。”
当时游街的时候闻殊还去看了,只不过看到的状元,可探花的名字他没少听。
秦暮苦笑一声,道:“是我。”
闻殊怒道:“张仇和胆子也太大了。”
卫平安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去换了身衣服,直接去找端木涯了。
端木涯还在睡梦中,被人惊醒,满脸的不耐烦:“你最好有要紧事。”
卫平安道:“我跟你说一件事,然后你跟我进宫去见慕容迪。”
端木涯瞥了他一眼:“不准直呼陛下名讳。”
张仇和的风评一向是不好,端木涯以为他只是会去青楼找小倌,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张仇和居然敢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的事情。
秦暮可是朝廷命官,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尤其是看到秦暮的那一刻,一向吊儿郎当的大理寺卿全程黑着脸进了宫。
慕容迪上位以来,很少不上早朝,今天百官等了半晌不见人,个个都在猜测陛下是不是病了什么的。
张仇和低着头,站在一边,脸色十分阴沉,众人看他如此低气压,脸上还有伤,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人敢上来和他说话。
张仇和快天亮才醒来,他浑身是伤,疼的都快散架了,闻殊和秦暮却都跑了。就连那个袭击他的是谁,他都不知道。
他满肚子的火气,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下了朝定要抓住那个人将他碎尸万段。
慕容迪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姗姗来迟,
他看起来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今天的早朝也很无聊,说的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内容,慕容迪听的都快睡着了。
就在早朝结束的时候,一位官员忽然提出西边近日常常受到犬戎骚扰,是不是该派个将军去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犬戎的蛮夷。
慕容迪懒洋洋道:“守城的将军在干什么?”
那位官员表示守城的刘将军沉稳是沉稳却不够强势,才导致犬戎人蹬鼻子上脸,必须给犬戎点教训尝一尝。
慕容迪似乎并不感兴趣,听到这话,转头在下面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张仇和。
“仇和。你这脸怎么了?”
突然被点名张仇和一愣,他心思不在朝堂上,也没想到慕容迪忽然点名,他愣了一会儿才说:“回陛下,微臣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话就是场面话,众人也都知道,还有官员调侃了他几句。
慕容迪说:“刚刚李爱卿说的你都听到了?”
张仇和哪里敢说自己走神了,忙道:“听到了。”
慕容迪道:“那不如你去?”
张仇和不知道什么事,可慕容迪都开口了,这疑问句就是肯定句,他哪里敢违抗?
“微臣遵旨。”
慕容迪很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眼睛扫了一眼众人:“还有事没?没事朕回去补个觉。”
众人自然是没事。
下了朝,张仇和才找到一个相熟的官员询问是什么事。
那官员说了,之后还调侃道:“我说张将军,您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啊?可真是太明显了,难怪陛下一眼就看到了。”
张仇和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往自己的府邸走,办手续,收拾东西,还需要几天,他要在这几天把人找出来,尤其是秦暮,绝对不能他活着开口,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暮他已经玩腻了,早知道如此就该早早的弄死。
张仇和仔细的回想着昨晚秦暮的情况,认定他应该也活不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仇和去了仙乐坊,容璋看了他这模样,大概猜到是卫平安把闻殊弄走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查了查还出了什么事。
容璋的消息可比张仇和灵通多了。
他也算是了解慕容迪,慕容迪出身很低,幼年的时候还做过乞丐,受尽白眼,对底层人,他总是下意识的多几分宽容和同情。
闻殊的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怕是已经露出来不少,加上端木涯都出动了,张仇和的祖宗十八代怕是都要被翻出来了,这节骨眼上,派张仇和去西边震慑犬戎……
容璋看着张仇和那张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根蜡烛。
估计是慕容迪觉得这事实在腌臜,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所以要在路上秘密的处决了张仇和了。
容璋不知道秦暮的事,其实慕容迪也是顾忌秦暮的脸面,若是这件事爆出来,秦暮这辈子也就真的完了。
卫平安之前经常来找闻殊,就算是容璋不说,张仇和也很快查到了这件事。
他又想起昨天卫平安还来过张府,要跟他谈论闻殊的事情,紧跟着闻殊就被带走了,张仇和便认定了是卫平安带走闻殊。
他去了大越府邸,接待他的是卫晨光,卫晨光这人古板严肃,他今天去看过秦暮一眼,当时就恨不得杀了张仇和泄愤。
他活了这么大,所接触的人里面,没有这样的畜生。
他连个好脸都没给张仇和。
张仇和也是老油条,卫晨光的脸色他也不在乎,只说:“卫小将军怕是不知道,闻殊是我花了钱从仙乐坊买回来,就这么被小公爷带走了,怕是有点说不过去,若是小公爷喜欢,我们可以坐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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