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小区。

    沈如烟的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三室一厅的格局，一个人住倒是显得有些奢侈了。

    段江搀扶着沈如烟坐在沙发上，然后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四周。

    和白牧歌房间里那种俏皮的风格不同，沈如烟的家里处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大白天还紧闭的窗帘，冷色调的装修风格，甚至段江还在客厅里看到几个空着的鸟笼。

    “你家里装修成这样，难怪你会觉得不自由。”段江起身像是无意似地在客厅里走动，他在寻找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和监听器。

    出乎意料的是，沈如烟的家里并没有这类东西。

    沈如烟脸色苍白，但在听到段江的话后，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只是喜欢这种风格而已，谈不上压抑。”

    段江只是沉默。

    他看了看眉头紧锁的沈如烟，问道：“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这点伤势对段江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女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也真亏沈如烟能挺住。

    “不用，之前在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个女孩给我涂过药膏。”沈如烟痛得直皱眉，可还是不想去医院，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女孩？

    段江一怔，猜想应该是花婉容，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要是沈如烟知道花婉容曾——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段江摇摇头，关于花婉容对沈如烟的所作所为，还是别告诉她的好。

    沈如烟一怔，定定地看着段江，略显苍白的唇抿着，也不说话。

    “怎么？”段江皱眉，面露不耐烦。

    “没事儿。”沈如烟轻轻摇头，就忍痛站起身，解着身上的衣服。

    段江：“——”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如烟，半晌儿才反应过来，喝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口吗？不解衣服，你怎么看？”沈如烟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段江。

    “神经病！”段江怒骂一声，就起身将沈如烟按在沙发上，“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嗯？”

    “男人。”沈如烟轻声道。

    “——”在女人眼里，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是吗？

    段江嘴角猛一抽搐，冷冷地说道：“老子刚才好像告诉过你，你在我的眼里，一点也不漂亮，同样，你的身体在我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吸引力！”

    沈如烟瞳孔一缩。

    段江又道：“就算你现在脱光衣服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没有任何反应，你要是想自取其辱，脱！”

    沈如烟眨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段江，很快，她的睫毛就变得湿润起来，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段江：“——”

    草！

    怎么哭了又？

    “那你想怎么样？”沈如烟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却竭力不让自己有哭腔。

    段江翻了个白眼，也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沈如烟身边，将她右臂的袖子挽上去，顿时，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段江眼中。

    这些伤口在涂抹过药膏后，殷出来的血变得异常鲜血，伤口四周青紫交错，非常震撼人心。

    “宫耀这个牲口！”连段江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噗嗤——”沈如烟忽然笑了起来。

    段江扭头，看她的眼神和看白痴一样，这女人，有病！

    “不用担心，已经上过药膏了。”沈如烟不自觉地避开段江的视线，弱弱地说道。

    “你以为我担心你？”段江冷冷地说。

    “我只是愧对你哥而已。”他又道。

    明明答应他保护好沈如烟，结果沈如烟却被打成了这样，这是失信于人！

    沈如烟垂眸，表情变得黯淡起来，轻声问道：“你只是因为我哥才保护我？”

    “不然呢？”段江反问。

    沈如烟沉默。

    半晌儿才问道：“如果——如果没有我哥的话——”

    “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段江想都不想地说道。

    沈如烟娇躯一颤，张张嘴，面露失落。

    段江才不管她失落不失落，很快起身说道：“他们给你上的药膏不行，就算是过段时间，你的身体恢复了，也会留下疤痕。”

    果然，沈如烟一脸担忧。

    有哪个女人想留下一身疤痕呢？

    段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想留下疤痕，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这小妞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担心身上的伤疤。

    “你要走？”沈如烟下意识地抓住段江的手臂，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段江扯了扯手臂，没扯回来，想要用力，又怕伤到沈如烟，只得没好气地说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先松手。”

    “很快？是多快？十分钟？”沈如烟依旧没松手，反而问道。

    段江：“——”

    他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我肯定回来。”

    “真的？”

    “真的！”

    “不许骗我。”

    段江：“——”

    “你不说话，你就是想骗我。”沈如烟忽然甩开段江的手臂，扭过身，也扭过头，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段江：“——”

    “你走吧，我不会拦着你的。”沈如烟又道，但衬上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口是心非。

    段江一脸大写加粗的懵。

    他怎么感觉怪怪的？连心里都有一种怪异的情绪滋生开来。

    但他也没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去。

    沈如烟听着耳畔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都悬了起来，可是这脚步声的主人，仿佛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依旧越走越远。

    半晌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如烟才扭过头，发现段江已经不见踪影。

    第一次，沈如烟第一次感觉这不算大的客厅，因为少了一个人，变得空旷起来。

    被窗帘遮住的光，很不甘心，想要穿透窗帘，照射进客厅里，可当它穿透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却只有一个女人。

    略显孤独的女人。

    “报应，这就是报应。”沈如烟惨笑两声，若不是她之前利用段江，段江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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