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公子缓步向前,向着阎山青拱手为礼:“阎大人。”
阎山青点头,冲风小辛道:“这便是此次秘境行的带队,石真原石公子。”
锦衣公子石真原面带笑容,看向风小辛。
“这是新入药部的书计吏,风小辛。”阎山青指着风小辛道,“他因为立了功,所以被主官大人安排加入这次秘境之行。”
风小辛微笑冲石真原点头,在心里问紫阳:“此人是何境界?”
“精武六段之境,为诸人中最强者。”紫阳答。
风小辛一惊。
没想到吴道生这次这么狠,直接调动了精武六段的强者。事情似乎有点不妙。
“那其他人境界如何?”风小辛再问。
“皆在精武四、五段之间。”紫阳答。
风小辛暗道:吴道生这次看来是不取我命誓不罢休啊!
也真蒙他看得起,竟然派出这般阵容!
此时,石真原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可便是于决斗之中,击杀徐双竹的那个风小辛?”
“正是。”阎山青点头。
一时间,风小辛发现诸人看自己的眼神全生变化,有许多人眼带寒光,目泛杀机。
他不由想起自己在与徐双竹比武之前,在帝都任性行侠时收拾过的那些世家子弟。
这里当然没有那些人的身影,但难保没有那些人的亲族,甚至是兄弟。他们知道了自己身份,只怕不必吴道生叮嘱什么,便会百般为难自己,甚至是暗中下手。
风小辛微微眯眼,暗道:吴道生,好算计啊!
石真原目视风小辛,拱了拱手:“久仰大名。”
风小辛一笑:“哪来什么大名,不过是打过几条疯狗而已。”
诸人自然知道他话里暗喻,一时目光更寒。
有人咬牙切齿,看那样子,似乎立时便想出手教训风小辛一般。
阎山青道:“风小辛是咱们部里的英才,虽然年少,境界也不及你们,但前途可观。这次秘境之行,主官大人对他有栽培之意,你们要好生带领,多加关照才是。”
这话看似是关照爱护,实则是在激发诸人嫉妒敌视之心。
石真原点头:“阎大人放心。都是药部同仁,自当互相关照。”
阎山青点头,对风小辛道:“你与他们熟悉熟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而去。
一众人拱手相送,待他走后,石真原对风小辛道:“队中人多,我便不一一介绍,来日你们自能慢慢熟悉。”
风小辛点头。
此时,那个似乎不比风小辛大几岁的少年向前而来,目光冰冷,看着风小辛,道:“风小辛是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不值一提。”风小辛微笑应道。
那少年道:“我叫陆禹,你可曾听说过?”
“倒是不曾。”风小辛道。“怎么,陆兄在帝都很有名?”
他知道这些人必对自己不怀好意,所以干脆也不假意应付,话里隐约带出嘲讽之意。
旁边有人冷冷道:“陆公子之父,乃是风都城城尉,主掌帝都治安诸事。”
“哦。”风小辛恍然大悟,“我初来帝都,便见帝都民生安乐,并没有什么纨绔子弟四处胡闹,因此知帝都必有一位厉害的城尉,却原来是陆公子的父亲啊!”
这些人都知道风小辛的事迹,此时听他这么说话,自然知道他是故意嘲讽,一时都心中不喜。
陆禹更是心头生怒,冷冷道:“帝都本来安宁,只是不知何时出了一条疯狗,四处咬人,才让帝都生乱,搞得大家都不敢出门。”
风小辛道:“不错!只是我看到的疯狗可不止一条,而是好多。有的当街狂奔,撞倒不知多少行人;有的酒楼撒野,吓得小姑娘们花容失色;有的欺压百姓,胡乱咬人,民众怨声载道……我是看不过眼的,见一条便打一条,结果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这些疯狗看似疯狂,实际特别胆小怕事,欺软怕硬,被打之后便躲回家中,再不敢出门了。”
说完呵呵地笑。
许多人眼里寒光大盛,显然是被风小辛的话激怒。
陆禹咬牙切齿,似乎立时便要发作。
此时,石真原淡淡问道:“风书计如今是何境界?”
风小辛道:“不高,精武三段。”
陆禹冷笑:“精武三段?那这境界有点低啊。巽皇秘境非同寻常,你仅有如此境界……怕是去不得。”
石真原道:“风书计境界虽低,但还有我们照顾。”
陆禹摇头:“我们去巽皇秘境是奉命采药,可不是带孩子。”
许多人不由笑了起来。
石真原道:“陆贤弟这么说便不对了,谁不是自境界时一步步走到如今?何况这是主官大人的安排,你我应当遵从才是。”
表面上看,他倒真是个好人,但风小辛可不好糊弄。
吴道生怎么可能真安排一个好人,来带领自己进入巽皇秘境?
而且石真原先前故意提及徐双竹之事,目的显然不在于夸赞,而是让诸人知道,眼前的风小辛便是曾横行帝都,专打纨绔子弟的那个风小辛。
这不,陆禹不就立刻发难了?
此时,陆禹接着石真原的话道:“遵从是当然要遵从的,只是进入秘境之前,咱们总得知道知道风书计的实力到底如何吧?这样咱们心中有数,也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哪些地方能让他单独前往,哪些地方必须让他随队而行。石兄,你说对不对?”
“倒也有理。”石真原微笑点头。
他冲风小辛道:“风书计,想来你也能明白——境界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便是同一境界,不同的人能发挥出的力量亦不相同。我们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同入秘境,身为同伴,总要互相了解。不若你将实力做一展示,好让我等心里有数,如何?”
不等风小辛说话,陆禹便道:“自己展示,如何能显出真功夫?风书计,你可敢跟我切磋一番?”
石真原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时有人开口,正是先前比武二人中的一个。
他道:“我们也是刚刚加入队伍,不也在众人前切磋较量?风书计,你方才也看到了,这可不是只针对你一人。”
“好说。”风小辛呵呵一笑,“既然是队伍的规矩,我岂有不遵从之理?不过……”
他打量陆禹,认真地说:“陆兄,你这境界……只怕是有点低,我怕一会儿交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再伤了你,这便不好了。”
“什么!?”陆禹一时大怒,“我的境界低?可真是笑话!我乃堂堂精武四段,你小小精武三段,竟然敢说我境界低?!”
风小辛笑道:“陆兄别生气啊,石兄方才也说了,境界这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我的境界不如陆兄,但不代表我的实力弱于陆兄。同理,陆兄的境界高于我,却也不代表陆兄的实力便高于我。”
陆禹一时心头火起,厉声道:“好,咱们且下场过过手,到底谁强谁弱,立时便见分晓!”
风小辛一脸担忧:“陆兄境界毕竟高于我,我若与陆兄交手,则非出全力不可。可一旦出了全力,那便不好控制。我只怕陆兄实力不足,到时我一个收手不及再伤了陆兄怎么办?”
陆禹气得咬牙切齿:“你便是打死了我,我也不要你赔命!可我若是失手打死了你呢?”
“陆贤弟。”石真原摇头一笑,“说什么胡话?都是自己人,交手切磋,点到为止,可不能伤了和气。”
陆禹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盯住风小辛。
风小辛一脸无奈,一摊手:“既然如此,那就打吧。不过丑话说在前边,我只能全力出手,万一伤了陆兄,大家可不要怪我。”
“放心!”陆禹冷笑,“你若伤到我,便算你有本事!”
风小辛道:“那我若真胜了陆兄,陆兄当如何?”
陆禹大怒,道:“你能打败我,今后我见你便叫你大哥,自认小弟!”
“好!”风小辛一拍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兄可记住这话,不要反悔。”
“你若败了呢?”陆禹问。
风小辛道:“那今后自然是要对陆兄恭恭敬敬了。”
“呸!”陆禹道:“你真是个滑头,如此你岂不是光占便宜不吃亏?”
风小辛一脸无奈:“那陆兄要我如何?”
陆禹冷冷道:“你若败了,今后便要叫我一声爷爷!”
风小辛笑:“陆兄真会开玩笑,便是我肯叫,你当得起?”
陆禹道:“你叫我便当得起!”
风小辛微微点头:“好,那咱们就来吧。”
石真原抬手示意,众人一下分散开来,让出了老大一片的空地。
陆禹与风小辛两人相对站定,互相对视,目光不善。
石真原道:“事先说好,这只是同僚之间的比武切磋,要尽量做到点到为止。但如果收手不及,伤了对方,被伤的一方也不应小家子气般揪住不放,大吵大闹,失了风度。”
“这是自然。”风小辛道,“我没问题,只怕陆兄到时输了不认账。”
“我若不认账,便是你孙子!”陆禹怒道。
风小辛笑:“那便好。我虽没有给人当爷爷的瘾,不过平白多个干孙子什么的,倒也不介意。”
陆禹眼中涌出杀意,一时间,全身内气升腾,厉声道:“少废话,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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