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儿与蛛儿一时愕然，都听出齐泰是想这让少女学大道剑。
江衍问：“你的意思是也让她一起学大道剑？”
齐泰点头：“正是！赤月体质异于常人，是天生的剑体，正适合习练剑道。”
“那风小辛怎么办？”于海儿问。
齐泰笑道：“风小辛自然也是极好的，是人中龙凤之质，但他的性子终是跳脱了一些，只怕并不适合练大道剑。相反，赤月的性格也好、资质也好，都更适合大道剑。”
风小辛看着赤月，赤月也在看他。
“你怎么看？”江衍问风小辛。
“齐院尊真是有趣。”风小辛道，“老师收我为徒这么久，也不见齐院尊提及赤月学妹的事，郭彤刚死不久，齐院尊便立刻将赤月学妹推了出来，说不是有意为之，谁信？”
风小辛故意提及郭彤，齐泰却面色不变，只微微一笑：“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大道剑虽然是院首家传之技，但也是我大巽国的国技。若能后继有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风小辛，你虽是天才，但终不是天生剑体，就算学了大道剑，也只是成就一己之身，不能将其发扬光大，还是让贤吧。”
“齐院尊说的天生剑体……”风小辛反问：“那又是什么东西？”
齐泰沉声道：“说了你也不懂！”
转向江衍，拱手道：“院首，这终是关系大巽未来的大事，可不能感情用事。我知道您喜爱风小辛，但他真的没有赤月合适。”
“何以见得？”江衍问。
齐泰道：“我知空说无益，不若让他们两人交手打上一场，谁更适合大道剑，岂不立刻便知？”
于海儿皱眉：“齐院尊又要挑起争斗吗？”
齐泰面色一沉：“于海儿，说话要注意分寸！”
于海儿虽然心中不满，但对方是一院之尊，她却不敢再多言，被对方一吓，便情不自禁地低头后退。
风小辛看着赤月，问：“你想和我打？”
赤月看着他，不置可否，但风小辛却隐约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赤月。”齐泰沉声道：“人家在问你。”
“想！”赤月立时高声回答。
江衍看看风小辛，又看看赤月，道：“也好。都是好苗子，比一比也好。”
风小辛一抬手：“请！”
“且慢。”齐泰摆手，“既然是关系到大道剑归属的大事，自然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交手。”
“齐院尊是什么意思？”江衍问。
齐泰道：“当请武院诸多师长、学生一起做个见证。”
他躬身拱手，道：“院首，您有所不知，赤月这孩子三年来一直刻苦修炼，为的便是能在人前证明自己。孩子有上进心，当老师的自然也要想办法将她送到更高处。院首，属下恳请院首，准许风小辛与赤月公开公平一战，胜者方可得到大道剑的传承！”
“何必这么麻烦。”江衍道，“她若也有资质，我一并传给他们两人不便好了？”
齐泰忙道：“不可！”
“有何不可？”江衍反问。
齐泰道：“便算两人均有修炼大道剑的资质，也要有先后之分，不然只怕院首辛苦一场，却成了白费心血。”
江衍问道：“既然都是天才，我又如何会白费心血？”
齐泰呵呵一笑。
“请院首答应！”赤月突然向前，一下跪倒在地。
“这孩子。”江衍摇头，“起来说话。”
赤月一声不响，只是跪在那里。
“但拳脚无眼，更何况用剑。”江衍道，“若是私下比武，你我还可及时出手施救，若是公开比武……到时你我皆不便出手，伤了哪一个都不好。”
齐泰忙道：“不比武也可，属下还有一个方法，亦可印证二人资质与实力，却不会有危险。”
“什么方法？”江衍问。
齐泰道：“让他们进入巽皇秘境之中寻宝，谁先寻到，谁便为您首席大弟子，先学大道剑，得您倾力尽心教导；败者要以胜者为尊，不可与之争夺，要老实等待机会。”
江衍皱眉：“这一番规划，殊无意义。”
齐泰摇头：“请院首相信，此举方合教育之道！”
“为何？”江衍问。
“二人同学，资质高低有别，您是要照顾强者，还是照顾弱者？”齐泰反问。
“自然是一视同仁。”江衍道。
齐泰摇头：“如此，却是对二人不公。”
“为何？”江衍问。
齐泰道：“所谓一视同仁，便是以折中之法教导，均二人之才，不上不下，取其中道。而如此一来，强者吃不饱，弱者吃不动，岂不是对双方无益？”
“老师，这话有道理啊！”风小辛情不自禁地赞叹。
江衍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齐院尊说的确实有道理。”
齐泰继续说道：“若只顾及资质更强者，那么资质略差者便会被越落越远；若只顾及资质略差者，资质更强者的才华则不能尽数发挥。不论如何，都无法使二人获得一样公平的教育。因此，开大课传授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但若要培养精英弟子，却只能挑选一人精心栽培，这才是教学之道。”
江衍缓缓点头：“不错，是这道理。”
齐泰道：“因此，属下才想让这二人公平较量，谁能得胜，谁便先随您学习大道剑，等其师成之后，另一人再追随于您，如此，您才能全心全力教导，这二人所得才能一般无二，我大巽武院，也才能连出两位绝世剑客！”
江衍点头：“有理！确实有理！”
齐泰露出笑容：“那么您同意了？”
江衍望向风小辛，问道：“你说呢？”
风小辛笑：“决斗也好，比试也好，我都不会败给任何人。你呢？”
他望向了赤月。
赤月抬头看着他，冷冷道：“不会败！”
“那咱们便比一比吧。”风小辛道。
“那便这么说定了。”齐泰笑道，“院首，不若明日便让他们入巽皇秘境，由您指定一件宝物，谁先寻到，谁便是胜者，如何？”
“也好。”江衍点头。“不过明日急了些，后日吧。”
齐泰点头，上前拉起了赤月，再向江衍一礼，随后退下。
于海儿等两人走远后，转过头来问江衍：“老师，您……您真的打算只教胜者？”
江衍道：“我要做的是为大巽培育良材，至于那良材是叫风小辛还是叫赤月，并无分别。”
“她突然间就冒了出来，您便不疑心她的来历？”于海儿问。
江衍一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与小辛说。”
于海儿心里很是不满，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施礼退去。
她走之后，江衍望向风小辛，问：“你怎么看？”
“您又怎么看？”风小辛反问。
江衍道：“无非是宣宇派来的人。你连杀郭彤与周星玄二人，换成我，我也会越发担忧，恨不能立刻将你除去。”
风小辛道：“那您还敢答应？”
江衍道：“不是你让我答应的？”
“我何时让您答应了？”风小辛笑问。
“你说齐院尊说得有道理，岂不便是在暗示我？”江衍道。
风小辛嘿嘿一笑：“老师的脑子转得就是快！佩服。”
江衍问：“你似乎认识这女孩？”
风小辛点头：“此事若不是他们故意安排的话……这女孩便当不是坏人。”
“细说说。”江衍道。
风小辛坐了下来，将昨日之事细说一遍，江衍道：“也许那只是故意安排，做给你看的。”
“但没人知道我们会再去另一家酒楼。”风小辛道，“若他们中有人能算得这么精细，那简直可称活神仙了。”
“那么，这女孩便确实有侠义之心。”江衍道，“这样的人也会听命于宣宇，加害无辜者吗？”
“一来她未必认为我是什么无辜者。”风小辛道，“二来……凭一国皇子之力，许多事，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
“比如？”江衍问。
“逼得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风小辛道。
“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江衍反问。
“也许吧。”风小辛一笑。
江衍正色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风小辛道：“巽皇秘境之中不可测的变数太多，江宣宇未必全指着这位赤月姑娘，也许他会亲自出手。”
“你要将计就计？”江衍问。
风小辛问：“您不会阻止我吧？那毕竟是您的侄子。”
江衍沉默片刻，突然长身而起，向后堂而去。
“老师？”风小辛疑惑地问。
“方才海儿走后，你便跟着离开了，所以我们间并未曾有过什么对话。”江衍道。
风小辛望着他的背影，恭敬一礼，然后拉着蛛儿离开。
未到居处，便看到了于海儿的身影。
于海儿迎了上来，望望左右，道：“到你那里再说？”
风小辛一笑，打开门将她请了进去。
三人进入屋里，蛛儿没心没肺地自顾自跑去吃零食玩玩具，于海儿焦急地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如果你拒绝，老师一定也会拒绝的……”
风小辛认真地说道：“有些事，靠躲是解决不了的。”
“可是……”于海儿气愤地说，“她本来便没有资格与你争啊！从哪里突然间就冒出个什么赤月，精武十段又怎么样？凭什么和你比？”
风小辛笑：“既然她并不算什么，我又何必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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