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蒂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抱歉抱歉,”尼克斯公爵笑着站起身,“不过这么说来,巴斯特公爵还真是有一手啊,不仅瞒着家人私藏了十字弩,还能在这么多叛军的围攻下逃脱出去……”
说到这,公爵瞥了莱昂一眼。
“对这么厉害的人而言,想必在王都密谋策划些什么也并非难事吧?”
莱昂抿了抿嘴。
“那么,巴斯特公爵私藏十字弩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他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了王都有人会叛乱吧?”
尼克斯公爵用手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金属碰撞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尼克斯公爵,那您的情况又如何呢?”泽维伯爵冷笑着反问道,“远在尼克斯公爵领的您,是怎么知道王都今晚会有人叛乱,还提前准备好了这么多士兵,如此‘及时’的赶到?”
“当然是因为女王陛下遇上的那起‘事故’了。”尼克斯公爵摊了摊手,“毕竟事故发生在我的领地,调查当然也是由我负责的。”
“既然您都知道了女王陛下的死有蹊跷,那又为何不在一开始赶到王都陈述清楚?”巴斯特公爵夫人也不满的看向他。
“巴斯特公爵夫人,这件事和您丈夫那边的情况一样,都是需要证据的啊。”尼克斯公爵耸耸肩,“就算我在这之前已经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没收集到与犯罪者相关的证据,又该如何向国王禀报呢?”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塞拉瞪大了眼睛,“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母亲是被人谋害的?”
“公主殿下,”尼克斯公爵微微低头行礼,“您这可就是误会了。女王陛下的死有蹊跷这件事,正是在下报告给安德鲁亲王的。”
……他说的没错。
那个时候,父亲和自己能知道母亲遇害的消息,甚至是能接到她的遗体……这都是尼克斯公爵的功劳。
莱昂抬起头,直视着尼克斯公爵。
“所以你从那时候就预料到了王都会发生叛乱?”
“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猜测凶手若是没有达成目的,可能会冒险谋逆罢了,”尼克斯公爵笑了笑,“刺杀君主可是大罪,如果凶手不是觊觎着王位,或者已经犯下重罪还被女王找到了线索……都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吧?”
“你是个敏锐的人,”莱昂内心有些不爽,但他意识到,尼克斯公爵恐怕在早发兵之前就准备好了借口,“但你又是怎样做到如此准确的判断出凶手叛乱的时机呢?”
“陛下,”尼克斯公爵突然放下手杖,单膝下跪,从外套内袋中取出一封信递交上去,“在女王陛下遇害,而您还在寄宿学校对此毫不知情时,安德鲁亲王就已经给在下写了这封信……请您查阅。”
莱昂盯着信封上已经被从侧面揭开的皇室徽记火漆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不可能吧……父亲会给尼克斯公爵写信,让他清点好部队,随时准备进城清剿叛军?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交情?马车事故可是发生在尼克斯公爵领,父亲怎么说也应该更怀疑他才是……
莱昂从尼克斯公爵手中抽走了信封,仔细的检查了几遍火漆印,确认了这的确是皇室专用的印章图案。
……这个印章……有没有可能是尼克斯公爵仿制的?
在充满怀疑的情绪中,莱昂打开了信封,一行行熟悉的字迹就这样映入眼帘。
……见鬼!这真的是父亲的字迹……
信中,安德鲁亲王嘱咐尼克斯公爵要尽快调查出谋害女王的凶手,并表示自己担心之后莱昂的继位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危险,要求尼克斯公爵做好随时进军王都护驾的准备……
而且,父亲还在信中提到了他正在紧急调动领地的征召兵回王都;为了保证此事不被人发现,要求尼克斯公爵对此保密并开放领地让他的部队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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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印章可以伪造,字迹可以模仿……
那父亲在信提到的从他领地调兵一事,则是可以完全凭事实认定的证据……
“如果陛下您还不相信……”尼克斯公爵瞥到了莱昂动摇的表情,“等我们回到王宫之后,再去安德鲁亲王的房间找找看我给他的回信如何?”
“……不必了。”
莱昂示意尼克斯公爵起来,并默默折叠起那封信,把它塞回信封里。
“之前真是多有得罪了,尼克斯公爵,”他低头将信封收入口袋中,“我没想到……是父亲请你到王都来保护我们的。”
尽管莱昂心中还是对此有所怀疑,父亲信任尼克斯公爵并不代表他就是忠于王室的。
这也许只是父亲的判断失误,毕竟尼克斯公爵之前的表现实在很难让人觉得他真的是为了救驾而来。
更何况,如果尼克斯公爵猜到了父亲会调用自己领地的士兵,再用一封伪造的书信掉包父亲原本写给他的信,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您在继位之初就遇上叛军作乱这种事,会感到紧张并且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尼克斯公爵站起身来,仍然是那副看不出真实情绪的表情,“这也要怪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您开了个过分的玩笑……”
莱昂的嘴角抽了抽,想到之前那团腐烂发臭还流脓水的马内脏,尼克斯公爵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不可信了几分。
“……那件事啊……”莱昂移开了目光,“等下有机会让法芙娜检查一下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对不住法芙娜。
只是,当莱昂的目光轻轻扫过身侧的三位亲信时,却发现凯林的视线停留在尼克斯公爵的手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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