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净的眼里，柳念禾就是这样的天才，对于修行或是武道拥有卓越的天份，并且领悟力极强。
这一套通背拳，虽只是凡间流传的武术，但于刚修行的弟子来说，要想将其练到一定程度，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登堂入室。
柳念禾打出的最后一拳，引起的气爆声，这是将通背拳完美诠释的表现。
能在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这套拳法，由极为粗浅练到如火纯青的境界，这样的人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柳念禾稍稍有些意外。
众弟子们也是一般，那瞠目结舌的表情再一次在他们的脸上显现。
其实她并不想太过出众引来大家的目光，相反她还很讨厌，她无法判断这些目光之中有无蔑视或恶意，如何回应这些目光，让她有些为难，只因她过多以为，人们之所以看她是因为她的样貌。
所以她低下头，向着楚临渊走去。
她心里清楚，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刚好学习过一门吐息之法。
是楚临渊教她的，无意中教会她的。
她哪里想的到，这门吐息之法能够让她完美的施展这一套拳法，那种呼吸的节奏，能配合出拳的发力，不至于岔气，也不至于呼吸困难。
出拳时，吐息之法还能引天地之灵，化作真元在体内流转，循环不息，出拳的力劲也愈强，才打出了那些气爆之音。
感受到什么，楚临渊睁开眼，她的身形微晃，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她轻轻的说：“我们走吧。”
“嗯。”
柳念禾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些不合群，有些不适应来自大家的目光。
宁净自然感受的到，弟子们也感受的到。
像柳念禾这样的人来说，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不少的目光，只是这些目光充满了鄙夷与歧视。
楚临渊想：“她需要时间。”
宁净也是这般想的，所以目送着她走出道场。
天才总是有些怪异，特立独行，若她脾性不怪到是有些奇怪了，宁净不由笑了笑，对着弟子们说道：“感觉到压力了么？”
众弟子一听，眉头都有些微皱。
刚来的新人便有这样的表现，他们这些‘老人’，哪里能没压力？
谁也没察觉，除了柳念禾外，四本薄薄的小册子，由宁净的袖口飞入了她的怀里。
这是炼气之后直到驱物之境的心法以及一本武道秘籍。
本来每一个境界的心法，都要等弟子达到相应境界才传授，但由于对柳念禾的极为看重，他将驱物境之前的心法都传授与她，就像三年前，他对项云飞做的那样。
他觉得天才总要与别人有所不同才是。
……
……
柳念禾回到小院，便看起了心法，她很认真，楚临渊不忍打搅。
等到夜色渐临，她练起了那本武道秘籍。
看她出招的方式，想来也是一门拳法。
这门拳法比之通背拳应该难度大了很多，招式更为变化多端，配合吐息之法也多有不适，需要小心调整。
楚临渊心想：“宁先生对念禾是极为关照的。”
看她练了一阵，楚临渊又想：“她的天份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好上不少。”
他如何这样觉得？是因为在他看来，那套拳法，即便是那些练了一段时间的弟子们，也未必能比她打的好。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那套通背拳他也练习过，觉得有些费劲，手筋脚筋老活动不开，不知为何？
这也许就是没有天份吧。
比如一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人，如何能将一首曲子唱好？
楚临渊认为，他的身体条件应该是不适合武道的。
“慢慢来…”楚临渊端了一碗水过去，说道：“心急吃不了……欲速则不达。”
柳念禾止拳收功，呼出一口气后，对着楚临渊笑道：“我想吃热豆腐，你有么？”
楚临渊扑哧一笑，说道：“没有，所以刚才没说出口呀。”
“那你有什么？”
楚临渊打开食盒，看了眼：“里面有宫保鸡丁，鲫鱼汤，馒头……”
柳念禾走了过来，脸上有些疑惑，自今日下午，她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原以为这节奏杂乱的呼吸之法，不过是用来平心静气，直到今日下午她才发现，这吐息之法，竟能沟通天地之灵。
这意味着什么呢？
望着楚临渊的侧脸，她轻声道：“那个……”
“你不用多想。”楚临渊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由先开口说道：“这吐息之法我也是无意间得来的。”
“是哪里得到的？这吐息之法有什么名目吗？”
楚临渊脑海里闪过那娇媚女子的身影，梦中时常看见她，这是一张十分媚艳动人的脸。
她若水的眼眸时常出现在他眼前，清灵的声音时常在他耳边徘徊：
“长生诀的秘密，莫要告诉他人。”
楚临渊几度想说给柳念禾听，只是右手尾指那一圈烦恼丝，每每在他要说时，忽然收紧，似要将他的手指勒断。
这样几次之后，楚临渊终于明白，长生诀是不可告人秘密，即便是那四卷写着怪文的经书也是一般。
沉吟半晌，楚临渊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柳念禾道：“为什么？”她显的有些不解，基于两人的关系，有什么是不能告知的呢？
在她眼里，即便是天大的秘密她也能替他保守，她是个刚烈女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气氛忽然一沉，楚临渊举起手来，示意她不要再说，看向了天边，那一颗最亮的星。
食盒被推倒在地，发出恼人的动静，柳念禾“哼”了一声，走到了涯前，闷声发气。
银灰色的云浪翻动，随着风吹的方向扑去。
她的背影，婀娜、美妙，月光落在她身上，如霜、如雪。
楚临渊忽然想起了山门绿墙上刻的字。
“过眼云烟？”
既入仙门，凡尘种种，皆如过眼云烟。
如今两人都入了仙门，那过去种种，过眼真的能是云烟么？
楚临渊不知为何会想这些，就只是莫名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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