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道冷风来袭,赮神色一凛,只因这道看似阴冷的气息之中,却是饱含杀气。赮凝目观瞧,环视四周,方才注意到,自己如今所处之处,竟然不知不觉间,来到妖市之人一直都视为禁忌的罪域娑罗州。心念一动之下,对于这道杀气的来源,心中已然有了定向。
只见赮停步驻足,对于来者,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以一定的比例,将分别装置于两个口袋之内的鎏金与钴菁掺杂在一处,形成了可以封印万物之用的钴鎏金封。随即,又是将这配置好的钴鎏金封,重新收纳进另外准备好的容器之内。
此时,娑罗州内,那道杀气的来源,也已是逼近了赮的身前。不出所料,来人果真是罪域裁罚者与创罪者座下的第一近卫,贯天行。
但见裁罚者上前,上下打量了赮片刻,方才凝重的言语道:“朋友,无端擅入我罪域,可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赮淡淡一笑,转而言语道:“本来我到这里,乃是无心之举!既然你们想要交代,也好,我这里正好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贯天行一听说赮这般回答,立时心生怒气,叱问道:“你这人擅闯我罪域,却还如此蛮横!”
赮闻听贯天行之言,却是一笑,回应道:“哎,这话说得......我方才本就是好言相商,若说蛮横,倒是阁下......”
“你......”
贯天行这边正要发作,却是被裁罚者所拦下。如今创罪者遭受开天皇祖龙知命以元初对戒重创,体内的罪念精元与神识尽皆流失在外。罪域的一切大权,皆是由裁罚者代为执掌。贯天行虽然愤怒,但见裁罚者拦阻,也不敢多有动作。
裁罚者相对于罪域其余之人,却是更善于智谋。此间对比之下,已知双方实力差距之悬殊,自然不会做出不智之选。一番考量之后,便回应道:“阁下既然有所需求,还请说来一听!若是在裁罚者能为之内,我自当一助!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少一个朋友,却是多一面风!”
赮见裁罚者这边还算是识趣,也不为难,径直开言道:“传闻娑罗州内有一奇物,名曰青石露。此物乃是沼瘴之气退散凝聚而成,触之有酥麻之感!赮希望你们能够助我一助,寻得青石露!”
“青石露?”裁罚者稍稍皱眉。对于青石露的存在,裁罚者自然知晓。这东西虽然甚微稀少,但却从未听说其会有什么作用。此间见到赮点名了要寻找青石露,心中却是疑问:“你寻找青石露做什么?”
关于青石露的用处,赮自然不会对裁罚者讲出有关于钴鎏金封的事情。故而,对于裁罚者的追问,径直言语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也不是你该询问的!你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帮我找到青石露!”
贯天行早已是看不惯赮的作风,此番见裁罚者这般受辱,却是不再压抑,怒喝道:“你是什么来路?如此指唤我罪域!我若是说不呢?”
说罢,便见贯天行掌一擎,手中惊现一把长刀,威势赫赫,便要动武。
面对着贯天行的挑衅威胁,赮自然是毫无所惧。现今休要说是裁罚者与贯天行,即便是创罪者苏醒恢复,亦或是九轮天崇罪明邦罪皇绝日狂图亲临,此间也丝毫不在话下。
赮冷然回身,漠视着眼前的贯天行,面色中不见一丝佛者和善,冷酷之极:“杀你,我只用一招!”
“狂妄!”
贯天行一声冷呵,手中长刀挥使,出手便是至快至极的杀招,丝毫不留余地。欲行一击诛杀,不予赮生还机会。
然则贯天行之武力多是注重于力量之道,在速度上面,却终究是差上些许。加上赮静修左右单锋之长,对于身法速度方面,早已练至炉火纯青。这番此消彼长之下,贯天行的招式每每落空,所击之处,尽皆残影。
如此这般打法,贯天行却是一路受到牵制,越战越怒:“你这般躲闪,却是为何?有胆便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贯天行言语一出,却见赮原本飘忽不定的身影,此番却是驻足场中,淡然的回应道:“我说了,杀你,只需一招!”
语甫落,但见赮周身佛燿沛然,单掌擎天,无上元力关于掌心,会于一处。周遭草木砂石,难以承受这般的冲击,眨眼间,便是疮痍满目。
“圣引天诛万佛怒!”
轰然一掌,如浩瀚雷霆,如茫然大海,无穷无尽,倾倒玄黄。掌力所指,天地为之震撼,江河为之倒流,万物毁于一旦。
好在赮出掌只为震慑,并非是要夺取贯天行之性命。因而在出掌之际,稍有偏差,侃侃躲过贯天行所在。
待烟尘散尽,方才得见,原本纵横罪域的贯天行,此时目中已然失去原有的傲气,只余无限的惊愕。只因方才被赮掌力锁定的一刻,贯天行方才感觉到那种避我可避的压迫。他不怕死,但有的时候,有些特定的场合,或许比死亡更为可怕。
此时裁罚者栖身上前,将贯天行护下,转而对赮言语道:“方才是我们的疏忽,还请见谅!关于青石露的事情,便包在我的身上!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青石露带给你!”
说罢,裁罚者便将尚未回转心神的贯天行带离而去,留下满目疮痍之中的赮。
就在裁罚者与贯天行离去之后,赮只觉自己眼前渐渐变得迷离,待重新恢复视觉之后,赮却是赫然发现,方才离去的裁罚者,却是已经回到了自己身旁。此时,他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赮心中露出些许的警惕之意,稍作感应之后,方才知晓自己先前却是无故昏倒在此。具裁罚者所言,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夜之久。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天命指引。青石露本是每隔六十年方才现世,而这一次,却恰恰便在昨夜。至于自己是如何会昏倒,想必是因为先前打斗之间未曾注意,摄入了一定的沼瘴之气所致。对此,赮并未深究。
如今赮顺利取得了钴鎏金封,又拿到了破解钴鎏金封所用的青石露,此间之事已然齐备,亦是时候离开妖市了。
赮这边刚刚离开裁罚者所在,便见贯天行自木后转过,对裁罚者言语道:“这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先前不曾听闻妖市还有这样的高手!”
裁罚者面色凝重,沉思良久之后,方才叹息道:“或许是你我先前的猜测有误,妖市虽然有压制外来之人的地利优势,此人不受此限制,或许他并非妖市之人,而是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方法罢了!若他真是妖市之人,那对我们异化天下的大计,将会是一个绝对的阻碍!亦或许......他久远前便已经离开了妖市......”
赮出得罪域娑罗州,一路穿过庸流萍寓,来至血唇码头,欲离开怪贩妖市。然而由于先前自己贸然闯入,被值守的傲因所撞破,加之后续盗取钴菁之事,已然成为了妖市的首要通缉犯。此时的血唇码头早已是陈列了重兵,层层严格把守。更为重要的,乃是领军之人,正是自己最最难以面对之人,蚁裳顾命龙戬。
面对如此一幕,赮心中喟然叹息:“哎,这下子,怕是麻烦了!”
就在赮隐在暗处踌躇之际,却是忽然感应到脑海之中,似有诗声相寻:
“因僧问我西来意,我话山居不记年。草履只栽三个耳,麻衣曾补两番肩。东庵每见西庵雪,下涧长流上涧泉。半夜白云消散后,一轮明月到床前!”
赮知晓此间乃是隐身自己体内的侠菩提相换,自知此间必然是有要事相议,便以自身元神与之会晤。
“你为何会突然现身?莫不是因为要离开妖市,你心中有所不舍?”
面对着赮的询问,侠菩提轻轻摇头,回应道:“非是我不愿离开妖市,而是因为你来到此处,我心中莫名生出感应,方才现身,一探究竟!”
“感应?是什么感应?”
如今的赮与侠菩提两人却是如同双魂并存一体,但又判若两人。侠菩提心中有感,却不代表赮能够理解与感受。此番侠菩提之举动,却是格外的引起了赮的注意。因为长久以来,侠菩提的魂体虽然虚弱,但并未消散。虽是沉睡,但并非对外界毫无感知。如今侠菩提主动现身,此间却是耐人寻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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