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龙马河图受伤,但却并没有排斥自己,便渐渐靠前。心念一动之下,却是自体内运出一股纯正的孕生之气,助河图疗伤。河图本是尘世九龙之一的兽之龙,乍见这孕生之气入体,顿觉一阵神清。而后河图却是意识到,这份孕生之气,本该属同为九龙之一的木之栊所有。木之栊乃是天生地长,绝对不会出自于开天皇脉。对于少年体内的木之栊气息从何而来,河图却是心中疑惑。
待稍适恢复之后,河图方才缓缓开口:“小兄弟,我乃是龙马河图,本是开天皇祖龙知命的坐骑。依照你的血气,当是同开天皇脉如出一辙。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当是皇祖的后人。但有一事我却是不明,你的体内,为何会存在木之栊的孕生之力?”
少年见河图询问,便摇了摇头,回应道:“其实我如今也不能够确定自己究竟是何身份。我只知先前昏睡了数日,待醒来之后,对于过往的记忆,却是尽数失却。之前在庸流萍寓,符水灵曾唤我小叫花,但她却告诉我,我的名字本该叫赮,但我自己却没有一点印象。我现在唯一能够记起的,便只有心中的一株火红色的菩提树。我希望在我寻回记忆之前,你便称呼我为菩提心吧。”
河图四肢发力,从地上挣扎站起,开口道:“菩提心......也罢......只是菩提树都是绿色,为何在你的心中,却是为红色?这其中,莫不是还存在着什么玄机?”
赮摇了摇头,而后回应道:“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玄机,我尚且不能肯定。但我的内心却是隐隐有所感应,这红色的菩提树,似乎便与这对面的魔息山有所关联。观你之前的伤势,似乎与这魔息山的气息如出一源,可是被这山中魔物所伤?”
河图稍适活动,沉积许久的伤势,已然恢复了不少。见菩提心询问起关于自身的伤势,便回应道:“其实我这伤势,乃是陈年暗疾,并非是为这山中魔物所伤。当年亘古荒原一战,我随开天皇祖出征,与罪域禁者混战之时,被其力量所伤。也正是那一战,奠定了妖市统治的基础。虽然后来开天皇祖重伤不治而亡,但罪域禁者之首,创罪者,也遭到皇祖的重创,陷入了长眠。不过至于你所言,我这伤势似乎同这山中魔物同出一源,这一点我亦是有所感应。当年重创之后,我便溃逃而出,隐遁在这凤呗山内,以做休养。在休养的同时,也发现了这魔息山内的魔物,似乎与罪域同出一处,便借用着凤呗山的地利,与之抗衡至今。若是让这魔息外泄,其威胁,怕是不下于当初的罪念。”
随着河图的解释,菩提心的脑海中依稀可以浮现出当年亘古高原之战的场景。罪域与妖市双方厮杀,死伤惨烈。最终是开天皇祖龙知命以元初对戒的力量,击溃了创罪者的魂识,大败了罪域大军,方才平息了那场战斗。
待菩提心回过神,幽幽叹息一声,言语道:“似你这般分说,我的确涌现出当初的记忆。虽然我不曾有过经历,但关于亘古高原一战之事,我似乎另从他处得以知悉。具体为何,我如今尚且不明,也不想多做追究。另有一事,我需说明。虽然我现今看似只有几岁孩童之躯,但我实际绝非如此!”
河图听罢,点点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在你这稚嫩的外表之下,却是掩藏着一个与之不符的灵魂。你的言谈与思维,都显得格格不入。”
菩提心见河图可以理解与接收自己的身份,方才稍稍放开,继续道:“先不论我究竟是何身份,这魔息山中的气息,似乎并非善类。放任其留存于世,终将会成为一大祸患。长久留在此地与之抗争亦不是办法,我欲亲往魔息山一探究竟,不求一战奏功,但也要毁其根基,千百年内,不可让其对妖市产生不利!”
菩提心的想法,却是同河图一拍即合。若是伤势在身,河图一早便要进入魔息山,与这山中掩藏的魔物一搏,而非是依靠着凤呗山的地脉之力与其抗衡。
菩提心翻身一跃,乘上河图,一人一马,直奔魔息山逼近。然则越是靠近,越是可以感受到那庞然的魔息威压。随着魔息的逐渐扩张,外围的一些靠近魔息山的人,都被卷入魔息之中,冤魂久久不能离散,厉魄环荡其中。这些冤魂厉魄在魔息的环绕之下,发现有闯入的生人气息,便纷纷涌来。
面对数百计的冤魂,却见菩提心周身隐现沛然佛燿,将自身与做下龙马笼罩其内。一瞬间,周遭魔息如遭炙火焚着,纷纷消散。那些受到魔息困束的冤魂,在佛燿的洗涤之下,逐渐恢复清明,继而脱离魔息掌控,回归自然。
魔息山深处,感应到这股不凡的佛燿之后,却是瞬间涌动出更为浓烈的魔息之气,直向菩提心与龙马之处奔涌而来。双方甫一冲击,却见这浓烈至先前百倍的魔息,正自逐步蚕食着两人体外的护体佛燿,光芒逐渐变得暗淡。
却见菩提心意念一动,周身迸发出无数金色锁链,将两人紧紧包围其中。任凭魔息如何充斥,也难以抵进分毫,反倒是被佛法所汇聚的锁链逐渐消耗,恢复平息。
坐下河图见此一幕,却是忍不住惊呼道:“这是......只有佛门高僧修持到一定的程度方才伴身而生的佛言枷锁!先前见你一身悲悯,便已然感应到你与佛门有所牵连。只是未料,你佛法修为竟已然精深如斯!”
不待赮回应,这一人一马已然奔至魔息山的核心。只是眼前乃是天然壁障,已经无路可寻。但是两人尽皆感应到,这魔息的来源,便是在这天然的壁障之后。
“就是这里了!只是......你可有办法突破此壁障?”河图询问。
菩提心见状,却是淡淡一笑,继而回应道:“先前你曾疑问,我佛法精修至斯!现在我告诉你,我体内不禁拥有这一股力量!”
说罢,便见菩提心元功乍提,儒道释易四元周替,沛然正气,席卷天地。令久远前便阴沉蔽空的魔息山,也在这一瞬间,重现天日。随即,便见饱含无匹力量的一掌,挥使而出:“四教汇流·证道天武!”
随着轰然一爆,眼前天然壁障化作无数碎石,纷纷坍塌。待眼前尘埃落定,方得见这山中乃是空旷如也的一间殿堂。菩提心与龙马踏入这殿堂之内,却见中心位置,一石座之上,倚靠着一具早已风化多年的枯骨。
虽是枯骨,但两人却是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其并非全无生机。相反,外面无数的魔息之气,便是受到这枯骨的控制。或者说,这具有生命的枯骨,便是这魔息之气的来源。
“现身吧!”菩提心冷声一喝,却见无数魔息之气汇聚一堂,逐渐凝聚成型:
“八翼魔劫开,万魔归一帝。闇轮转生死,人间灾符应!”
眼见来人魔开八翼,一身王者战袍,无比威严,也是一方枭雄之相。乍见此人现身,菩提心却是隐隐感应,对方也并非全然十恶不赦。而且眼前所现,也并非是为真身,而是由魔息之气所幻化的虚影。
“胆敢闯入魔息山至此,那你们便应该做好领死的觉悟!”
语甫落,魔息大帝骤发奇袭,直取赮与河图而来。但以眼下这种程度的力量,却是难以对两人构成威胁。菩提心挥手抵挡之间,却是绝式再出:
“创神篇·煅魔焰!”
佛火焚着,由魔息之气所孕化的魔息大帝,瞬间被焚烧殆尽。而在下一刻,却是由另一方面重新凝聚而出。只不过,在这种程度的消耗之下,新凝聚而出的魔息大帝,神色明显要黯淡不少。
菩提心对此却是不以为意,淡淡言语道:“我知道,你是通过这魔息之气所幻化,真正的你,却是那一具尚且保存有生机的枯骨。只是你在我的心中,尚且保有一定分量。在我未曾明悟之前,我不会为难你。但这也并不代表我会对你有所纵容!”
话语方落,却见菩提心咒术施展,先前破开石壁所产生的碎石凝聚成一座石棺。随即,便见那具枯骨尽数被吸纳入石棺之内。在棺盖闭合的一瞬,却见棺盖之上分别闪现着各自代表着四教的图腾,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又见佛言枷锁环绕,束缚了整具石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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