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赮步踏天罡,双掌翻覆之间,法诀连连变换,口中咒术亦是接踵而出:“天哭三时,月华蔽世,圣光引路,敕!”
在咒术方成一刻,只见赮眉心顿显一道玄奇印记,迸射出一道无匹神异之光,将前路开辟。霎时间,周身幻境顿时消失无踪。
只是这一瞬间之后,只见原有产经倏变,却是化作浩瀚星河。赮孤身置立其上,仿佛犹如星海之中的一粒沙,是那般渺小,又好似随风漂泊。
赮心知此番乃是凤儒再行施术,欲另行困束自己。赮见状,则是同样生出了与凤儒斗法之意。然则当赮一步踏出之后,却见眼前场景一变再变,其中玄妙,甚至不下于仙脚之上的天宙之间。
赮置身其中,眼前所见,竟然是回到了久远之前的既清方寸。只是此时的既清方寸中所出现的主角,并非是自己,或者说是另外一个自己,侠菩提。
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乃是赮所见之中,与侠菩提所对立之人。其一身腾腾魔氛,难被那一袭黑袍所遮掩。观其形貌,却是同侠菩提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确切的说,更像是如今的赮。
对于眼前这名黑袍魔者,赮望其项背,却是更能感受到一种近乎于血脉相连的熟识之意。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赮曾感觉自己的神魂,都投身入那名魔者之体。
凝望之际,赮却是猛然间忆起,久远之前,自己似曾预见,自己与侠菩提走上对立之路。但观眼前之景,倒更像是属于过去,而非是未来。若依次判断,之前的预见,或许并非是为对未来的预见,而是对于过去的重拾。
自天宙之间寻回残缺记忆,明悟自身之后,赮却是愈发觉得,关于菩提双子之间,绝非只是自己所了解这般简单。若说这里所见一切,乃是过往或者是未来的映射,倒不如说是自己内心的一份写照。
在赮沉思的同时,却也了解到对方的身份,乃是出自于侠菩提的心魔,所化身而出的魔菩提。而眼前所见,乃是侠菩提为了彻底消灭这魔菩提,不惜选择自我牺牲,以佛火煅身,将与自己同根同源的魔菩提以佛火焚着而死。但这样做的代价,显然便是侠菩提要与魔菩提同归于尽。
但令赮颇感讶异的是,在侠菩提与魔菩提受佛火煅烧的同时,本该置身于事外的自己,却是同样感觉到周身有热浪叠涌,似是同被那佛火煅烧一般。但好在自身修为非凡,外放真气自行抵挡住这佛火的焚着。虽是如此,赮或是惊讶,或是出于何种原因,依旧浸出了细密的汗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所见,难道便是当初侠菩提圆寂的经过......但据我所知,侠菩提自身也不曾具备有这一段的记忆......但为何那种感觉,却又是这般的真实......那魔菩提......似乎与我有着莫大的关联一般......”
赮如是想着,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身处于凤儒映霜清的术法幻境之内,但对于自身所见,却并非全然是做为幻术。这一点,赮却是可以分得清楚。因为如果只是单纯的幻术,决计不会做到如此真实,毫无破绽。唯一能够造成如此影响的方法,便是以入阵者的自心为困,将闯阵之人封锁于自己的内心,以心魔自困。
很显然,赮在凤儒的咒术催使下,却是意外发现了这些被隐藏,从未被自己所发现的时空片段。或者,应该称之为是被侠菩提所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片段。
在之前,赮初得菩提长几,融获侠菩提的记忆于自身之际,便已然当是掌握了属于侠菩提的那一份记忆。但显然那一份记忆中,曾被侠菩提刻意加以隐瞒于掩藏,将这部分掩盖之后,一直都未曾被自己所察觉。
如今因缘际会之下,被凤儒施术,以心魔自考,反倒是让自己有机会见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片段或许会影响到自己,亦或许对影响到其他,亦或是其中又隐藏了什么。否则侠菩提又决计不会将之刻意掩藏,而不让自己接触。只是如今在三天未曾回归之前,自己却是无法查明其中究竟。
不过当赮想到灭境三天之时,脑中却是偶然闪过一道灵光,忆想起另外一个疑点:之前在迎回佛门众圣之时,需融合三天之力,寻回佛尊舍利的力量。那时自己便得知,侠菩提便是三天之中的辅天。只是在转生至这一世之时,又发生了变化,至使辅天幻化为菩提双子。
按理说要寻回佛尊舍利的完整力量,需要由自己与侠菩提合力回归辅天,方才能够再行融合三天之力。但侠菩提却是说,两人天命有变,只需其一人之力便可。如今再度细细分析开来,显然不是如侠菩提所言那般简单。
因为此时赮的心中,却是萌生了另外的一种念头:关于菩提双子,或者说自己的由来,乃是由于天数命轨改变之下,魔菩提与侠菩提同样获得了转生的机会。侠菩提几经磨难,却依旧能够成就菩提正果。但自己却实打实是为魔菩提所转生而成。
而侠菩提所遗留下的菩提禅机,看似传承,实则却是在引导魔菩提向善,走向其预定铺设的轨迹。原本魔菩提是作为侠菩提的心魔存在,但转生之后,却是意外各成一体。倘若没有菩提禅机的步步指引,如今的赮,亦绝对不会成就现在的自己。
先前过往与未来时空的交叠,看似是自己操纵之下,拨动了命运轨迹所致。殊不知这一切本就是命运所早定,只为让自己能够明悟和成就自己,了却真正的菩提禅机。如是这般,那先前所经历的一切,就绝对不是偶然。
赮越是这般作想,心中对于这一想法便越是坚信。但即便自己真的是魔菩提转生而出,如今自己却也是完全成就了一番属于自己道路,亦绝对不会再行踏上魔菩提的老路。这一切或许应该归功于菩提禅机,亦或许归功于侠菩提的长久谋划引导,如今的赮,扔依旧是赮。
明悟此理,赮索性就地盘膝而坐,不再观视周围境况,宁心精神。这时,却是忽闻外围传来轻灵悦耳之女声,询问道:“你,究竟是谁?”
赮闭目静思,而后淡淡回应道:“秉正心,持正行,人魔何曾有别?饶他坐化三千途,终是轮回一幻身!”
赮此番言语一出,立时得到赞赏:“嗯......很好......此言虽是颇具禅机,但亦足矣表明你的心性......对于你究竟是佛是魔,不过只是一念之间。万望你能够时刻谨记自己的信念,秉正心,持正行......”
赮缓缓睁开双眼,得见眼前之景,已然恢复成为一处别致境地。凤儒无情映霜清此时正盯着赮,虽是有面纱遮掩,却是难以掩藏其眼中笑意。
只见映霜清言语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能够在修为之上通过法儒所守护关卡,又你能够在心性方面,堪破我所设幻境......如此天纵之姿,可惜却非是我儒门之才......”
赮闻听映霜清所言,则是摇了摇头,回应道:“哎,凤儒此言差异......似我等修武之人,当以苍生为重......对于门派的划分,又何须如此看重?我一身武学,更偏重于佛门,却是四教兼修......只因当初的菩提禅机,我方才承接尸罗十佛身份,入佛门成就圣行者之职......但在事情了却之后,我已将定光梭罗归还,理论来讲,却该是不属于任何一派,又隶属于任何一派......”
映霜清见赮如此答复,便点点头,言语道:“似你这般回答,却也算是在理......我常年深居简出,镇守于这昊正五道,少有同外界接触......你方才既言四教兼修......不知你对我儒门所学,又掌握多少?”
“这......”赮一看映霜清这是要考校自己的学问。但儒门所学,又非是仅限于武学一途。赮虽然对儒术有所掌握,但却不似对儒门武学那般精通。若真的被映霜清询问起来,难免会有露怯之事。但映霜清既然提问,那自己又是不好反驳,一时间颇显骑虎难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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