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呢......”床摇晃着,吓了知悦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发现这张床马上就要散架了,又蹲下来检查一看,原来是有一条腿腐烂断了一截,所以创有些不稳当。
知悦出门找来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扁片石头,垫在了床下,又轻轻的试了试,说道:“嗯,这回好了,至少不晃了,还不错!”知悦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至少不用睡地上了!”知悦做到了还算稳当的床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以后才是真的万事要靠自己了!雅雅,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找不到我?有没有伤心啊?”知悦知道,现在唯一可能惦记自己的人也就是雅雅了。
此时的雅雅坐在院中,焦急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知道知悦被送走的消息,雅雅开始手足无措了。
“二小姐啊,你子安在到底在哪里啊?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雅雅内心很是担心。
不知不觉的,雅雅就趴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侍女来了。
“你就是雅雅么?”那侍女语气蛮横。
雅雅被叫声吵醒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是谁?”
“我是夫人身边的,这二小姐也不在了,你以后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去膳房当差吧!”侍女说道。
“那二小姐回来以后谁伺候她呀,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小姐回来!”雅雅着急的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再说以后这二小姐也不会回来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让你去哪,你就去哪,还讲什么条件啊!这里没有你讲条件的份!”侍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雅雅刚要辩驳。
“那什么那!赶紧的收拾你的东西,到膳房哪里领差事去吧!”侍女说完转身就走了,没再理会雅雅。
雅雅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不上什么话,即使再不想走,也要按照别人的安排。
雅雅走进屋内,看着知悦的床铺,不舍的收拾着自己的行礼,即刻就到膳房领差事去了。
到了膳房,雅雅见到了自己的娘亲,也就是知悦口中的莲姨。
“雅雅?你不好好的伺候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拿着行李,发生什么事了么?”莲姨感觉事情不对劲。
“娘,二小姐被姥爷送走了,说是陷害了大小姐,大小姐不能参加宫内考试不说,还受伤了,都是二小姐害的。”雅雅说道。
“怎么可能,她还是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这样的心思!”莲姨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娘,你快想想办法啊,他们说二小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很担心呢!”雅雅担心的说道。
“好孩子,你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里当差吧,我马上就托人去打听打听!”莲姨说道。
“恩恩......”雅雅深深的点了点头。
莲姨将雅雅安顿好之后,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马上托人打探消息去了,经过辗转,终于找到了送知悦出门赶马车的小厮。
“这位小哥,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听打听!”莲姨见到人之后,赶紧上前询问。
“你是谁?”小厮并不认识莲姨,所以感到有些奇怪。
“我的女儿曾是二小姐身边的丫头,从小感情就好,我听说是你将二小姐送出府的,可不知,现在二小姐身在何处啊?”莲姨问道。
“哦......这个啊,说起来啊,这二小姐害真是可怜人啊,竟被送到城外的乡下去了,那地方简直偏的不能再偏了,我看房子也都很陈旧的样子!”小厮感叹道。
“城外的乡下,那是什么人家啊?”莲姨继续追问。
小厮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据说是侧夫人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无儿无女的,就将二小姐送去了,谁知道姥爷竟然同意了,可能姥爷以为他们不至于苛待二小姐吧!但是我看啊,未必,那两个人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善主!”小厮边说边摇头。
莲姨听到小厮这样说,更加的担心了。
“啊......原来是这样,那多谢小哥了,以后有什么消息,还劳烦小哥来膳房高区我一声,大家都叫我莲姨!”莲姨说着,便偷偷的将手中的银钱塞在了小厮的手中。
“哎......这个就不必了,我也是看着不忍心,以后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就是了,这个就不用了!”小厮将银钱又塞回了莲姨手中,继续说道:“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去一趟,给小姐送些银钱,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
“太好了,多谢,小哥真是个善心的人,你一定会有福报的,这个请你务必手下,务必收下......”说着莲姨又将银钱塞回小哥的手中。
“这......”小哥有些为难,并不想收的样子。
“收下吧,收下吧,有消息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啊,多谢了!我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就先回去了,这件事,真的是拜托了!”莲姨再三嘱咐道。
“好吧!你放心就是!二小姐也确实可怜,此时我定会上心的”小厮说道。
小厮收了银钱,莲姨就放心了不少。“这小哥看起来也是个老实人,想必不会骗人的。”莲姨心想。
此时的侧夫人在自己的房中庆贺,虽开心,但是府中接连出事,丞相的心情不好,毕竟这些事情,侧夫人才是始作俑者,所以,即使再高兴,也不敢张扬,小厨房烧了几个侧夫人比较中意的小菜,侧夫人就这样自饮自浊。
“这么多年,在这个府上,我是处处小心谨慎,如今也算是除了口恶气,知悦这个替罪羊,你可不要怪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低人一等,所以,我女儿去不上的学堂,你们谁都别想去!”夫人今天高兴,喝了不少,有些醉了。
“侧夫人,您慎言啊,隔墙有耳啊!”身边的侍女提醒道。
“慎言!慎言!这么多年我哪一天过的不是战战兢兢的,只这一次,让我放肆一回就不行么!”侧夫人微醺说道。
“侧夫人,这万一姥爷来了,看到您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啊!”侍女担心的说道。
“没有万一,反正姥爷也不会来,最近夫人因为知瑶的事情伤心,恐怕姥爷一定是又去夫人那里了,哪里还记得我呀!”侧夫人有些埋怨的说道。
“侧夫人也不要太伤心了,要不是她那边出事,姥爷也不会去的这么频繁,以前姥爷可是来您这最多的!”侍女说道。
“以前!你也知道是以前!人都会老的,我同样也会,红颜弹指老啊,色衰而爱迟!”侧夫人有些变得哀怨忧伤起来。继续说道:“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以后能指望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知悦啊,你是我华儿的姐姐,这次能帮上我们,也算是你的一点用处,来,敬你一杯吧,以后也再没机会见面了!”侧夫人稍稍的举起了酒杯。
侍女听了这些话也颇为动容。
此时天已经黑了,廉鸿还在书房读书,夫子突然到访,这让太子殿下颇为激动。
“夫子,可是考中的人员名单出来了?”见到夫子进来,廉鸿赶紧上前问道。
“是的,太子殿下啊,这就是名单,您看一下吧!”夫子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了太子。
太子欣喜的接过了名单,认真的看了起来,在名单中见到了知悦的名字,廉鸿更是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
“殿下,这次考试选拔出了十位学识见识比较优秀的学生,以后就是您的同窗同学了!”夫子说道。
“好!好!夫子啊,这次考试中,您认为最优秀的考生是谁呢?”廉鸿问道。
“这个嘛......其实这些考生都是各有长处,实在是很难选出谁是最优秀的,但是呢,以老夫之见呢,能够位于前三的还是能选出来的!”夫子说道。
“哦?那请夫子说说,是那三位呢!”廉鸿有些期待的问道。
“这将军府的钟弘济公子,算是一位,还有就是尚书府的向瑞公子也可算一位!”
“那最后一位又是谁呢?”廉鸿很是好奇的问道。
“这最后一位么,就是丞相府的知悦小姐!”夫子说道
听到知悦的名字,廉鸿的内心不知怎的,还有一丝小小的骄傲。
“说道这知悦小姐啊,就属她的新奇思路,是我最最欣赏的,此次出题,不管是初试,还是复试,在题目当中,我都隐藏了一些小小的深意,着其他考生嘛,自小入学堂读书,对于表面的意思都是颇有见解的,在同龄的孩童当中是比较出色的,但是这背后的深意么,可只有这位知悦小姐剖析的清楚!这可不是哪位先生能教出来的,这位知悦小姐可以说是天资聪颖,加上后天的学习,如果交到有方,以后必定会有大学问,但是可惜了,是位小姐,如果是位公子的话,那定会成为殿下的得力干将啊!”夫子感叹道。
从话语间可以看出,夫子虽有很深的学问,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当中,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
“夫子,我不赞同您说的话,女子有学识,一定也能有所作为的!”廉鸿却不同意夫子的看法。
“这......太子殿下年龄尚小,以后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清楚的!”夫子隐晦的反驳着。
太子殿下虽心里替知悦鸣不平,但是没有再跟夫子辩驳什么。
“明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了,后天入学,到时候宫里可就热闹起来了!”廉鸿很是期盼,不仅仅是因为知悦的关系,廉鸿久在宫中,缺少了许多同龄孩子的快乐,即使身为太子殿下,也很希望自己能有玩伴,即使没有,多些同学也是好的。
“殿下,要是没什么事,老臣就先回去了,明日放榜,后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还请殿下好好准备!”夫子说道。
“是,夫子!”太子殿下客气的说道。
此时的知悦正蜷着腿坐在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破床上,透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月光倾斜进来,那月光甚美,好像跟着破旧的茅屋并不相称。
知悦很迷茫,本以为离开了丞相府,自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即使清贫,知瑶自由快乐就好,但是这家的夫妇二人看起来,对知悦并不和善,而却视财如命的样子,知悦知道,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吧。
“我走了,随了你们的心意,现在大家都满意了吧......”知悦想着想着,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娘亲,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知悦好想你啊,在那个府里,大家从不提及你的事情,爹爹也从未说过,所以我对你很陌生,他们都有娘,就我没有,现在他们都有爹,我也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知悦边哭边伤心的说道。
“不过娘,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强的,我不会被他们打到,无论在什么幻境下,我都会坚强的活着!”知悦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一脸坚定的说道,还带着倔强。
知悦躺在了床上,拽了拽破旧的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夜深露重,知悦感觉有些冷了。
“明天还要想办法捡些柴火来......”知悦一边说,一边将半个头都埋在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要快点睡觉。
身单影只,知悦孤零零的睡了过去,还时不时的拽着被子......
转眼就是天明了,一只野猫从院子里跑过,碰倒了院中的木棍子,知悦迷迷糊糊的被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
“哎呀,天终于亮了。”知悦揉了揉揉眼睛,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定了定神,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一夜,知悦睡的是腰酸背痛,被子是盖住了脚,就盖不上头,盖上了头,就盖不上脚。太阳出来了,起床之后知悦还是感觉身上寒津津的。
走出房门,阳光照在身上,才感觉一丝丝的暖意。
‘咕噜噜,咕噜噜......’知悦的双手捂住了独自,脸上尽显尴尬。知悦觉得有些饿了。
迫于无奈,知悦踱步走到了夫妇二人的房门外,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
减去之后,见到夫妇二人正坐在桌前吃饭,男子的碗中已经空空的,用筷子夹着中间盘子里的几片菜叶子,津津有味的吃着。妇人手中还有一小块馒头,赶紧塞进了嘴里。
见知悦进来了,没有好气的说道:“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什么时辰了,怎么才起来啊,还等着谁伺候你不成!”妇人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男子更是没有好脸色。
男子看了一眼知悦,放下筷子,就要往出走。
“干什么去?”妇人大声说道。
“没事,出去逛逛!”男子用手擦了一下嘴角。
“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么,昨天刚得了银子,是不是又要去赌啊?”妇人声音更大了。
“赌什么赌,你少管!”男子也提高了音量,就要往出走。
妇人一下站了起来,拽住了男子的衣襟,哭声说道:“咱们家好不容易进了些银两,吃喝都不够呢,当家的,你就不要再去赌了,算我求你了!”妇人便的和缓许多,苦苦哀求道。
“哎呀,一大早就哭哭啼啼,晦气的很!”男子嫌弃的说道。男子从胸前拿出了钱袋子,拿出了一些银钱仍在了桌上,说道:“给你,给你,这下行了吧!”
妇人还是拽着男子不撒手,男子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从前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随后将其余的银钱和钱袋子一同扔到了桌上,不耐烦的说道:“这下行了吧!”
妇人看了看男子的手里,又看了看桌上,满意的站起身来,苦苦说道:“当家的,以后咱们都不赌了,好不好!”
“哎呀,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男子说完之后,甩手走掉了。
妇人看着男子的背影,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总说知道了!这个家,都是被你败光的!”
知悦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懵了,要知道,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就连想都想象不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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