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平静的语气，以及那看起来无比冷酷的的表情，让她对面的男生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
常于毅从梦中醒来，思绪却回到了圣诞节那天晚上。他想起了那句似乎很重要的话。
“她，为什么讨厌好人？”这样的问题，不禁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叫做蒋雯雯的女生。
至少，在他的心里，她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收拾好心情，他打理了一番，又和昨天一样，早早地去教室，翻开复习资料。
他需要尽快适应地球的生活。
时间慢慢过去，早读课开始了，负责来监督的语文老师走了进来。
“蒋雯雯呢？”刚进来的语文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班上空了一个位置。
虽然早读不是正课，但老师也要看一下学生的到课情况。
常于毅抬起头，果然，他前排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蒋雯雯是走读生，她来了的话一定会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的。
老师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
并不是他们不想回答，而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蒋雯雯座位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很显然她没有来学校。可要是回答一句“她没来”，那就有卖同学的嫌疑了。
“老师，雯雯可能是家里出了点事。”关键时候，还是林梦雪站了出来。
“出了事？”语文老师还以为她是在找理由搪塞自己，眉头轻轻一皱，“出事应该先联系老师，这样我们好给她批假条。”
林梦雪表情有点为难地说：“不是这样的，老师。她手机很早就欠费了，她母亲的手机也是。她好像在前段时间就把手机给卖掉了。”
这话一出，班上其他人都惊住了，包括老师也是。
老师表情变得有些不悦：“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和老师说？”
“我……这是她不让我说的。”
“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老师叹了口气，快速走出了教室。
学生可能出了问题，他必须要去看一下的。尽管他不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但那又如何？那是他的学生啊。
老师走后，常于毅紧盯着同桌，问道：“蒋雯雯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班上的讨论声都因为他的这句话停了下来，谁都想知道蒋雯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清楚。”
她回答得很快，可常于毅依旧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迟疑。
她或许知道蒋雯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明白了这一点后，他不再浪费时间，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教室。
快速离开教学楼，他向着校外跑去。
他所在的高中管理比较宽松，只要不是上课时间，学生可以随意出校门。
现在早读才刚开始，离第一节课还有五十分钟，他的时间很足。
“系统，能不能直接把我传送到蒋雯雯身边？”他边跑边问。
“在这个世界没有传送的媒介，我做不到定点传送。再说，就算有传送媒介，我也不可能将宿主传送到蒋雯雯身边。在没有她的相关物件做资料的情况下，我做不到在地球上搜索她的具体位置。”
“啧，真是麻烦。那你应该能调出她的资料吧？帮我看看她住在哪。”
他并不是在乱跑。他跑的路线，是蒋雯雯平时来上学的路线。
“好的，请宿主按照我的话来行动，前面路口处右转……”系统没有说出地址，开始了导航。
这个导航，不仅实时，还很智能。
跑了八九分钟，他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由于现在是早上的原因，小区内走动的人挺多，显得很热闹。
来到一楼的第二个房间前，常于毅敲了敲门。这里就是蒋雯雯的资料上显示的地址。
他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开门，结果，等了半分钟，也不见个动静。
正当他准备再敲一次门的时候，有个老人阻止了他。
“小伙子你别敲了，那里面已经没人了。”
他转过头看向老人，问道：“老人家，蒋雯雯她们一家是搬走了吗？”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直接说出了蒋雯雯的名字。
“两个月前就搬走了。”老人回答，“你应该是雯雯的同学吧？你是来找她的吗？”
“对。”常于毅点了点头，“她今天早上没有来学校，我比较担心，就过来了。”
“唉，那你注定要白忙活一趟了。她们搬走的时候谁都没有惊动。我问过房东，但是连房东都不知道她们搬去哪里了。雯雯是个好女孩啊，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搬走了，唉。”
连续的叹息声可以听出老人是很喜欢蒋雯雯的。
“没有人知道吗？”常于毅皱起了眉头，随即想到了系统，又问老人，“那您有和她相关的东西吗？我想看一看，就看一眼就行。”
“和她相关的东西？”老人想了下，拿出了一部手机，“这个是她之前用过的手机，她说她不用了，就卖给我了。”
看到手机的时候，常于毅愣住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老人机。
这是蒋雯雯之前用的手机？真的不是老人自己的手机吗？
“目标人物蒋雯雯，位置确定。”
怀疑的情绪，在听到系统的话之后被打破了。常于毅都快不知道现在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他证实一件事情：他对蒋雯雯一无所知。
她的性格、她的生活环境、她的经历，他统统不知道。
可笑的是，明明一无所知，他却向她表了白。这样想想，圣诞节那晚的行为，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常于毅，你为什么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有些呆滞的常于毅转了下头。
然后，他看到了语文老师。
“老师，我也是来找蒋雯雯的，她已经搬走了。”他说得很快。
语文老师听到这话，总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要知道，他可是开车来的。查蒋雯雯的地址也就花了他两三分钟的时间，开车的时候他可一点时间都没有耽误。
即使如此，常于毅依旧比他先到了蒋雯雯资料上的家，还打听到了她已经搬走的信息。
这不合理啊。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位学生又说出了一句更不合理的话。
“我刚才问过了，这里的房东也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你能带我去吗？”
不是，房东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语文老师只觉得自己想吐槽。不过一想到蒋雯雯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再犹豫，和常于毅一起上了车。
在常于毅精准的导航下，语文老师将车开到了一个他有点不敢相信地地方。
“你确定这里是蒋雯雯的家吗？”看着眼前破败得像危楼的房屋，他傻眼了。
他教了蒋雯雯三年，在他的印象里，后者的家境应该不错才对。
常于毅没有回答，走上了隐隐有臭味的楼梯。
语文老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走上去。
走上三楼后，常于毅停在了第一个房门外，道：“我是常于毅，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吧。”
等了半分钟，里面没有动静。
语文老师还想问他的时候，一个清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长相秀丽的女生，不是蒋雯雯又是谁？
她看到来到自己家门前的两人，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让门开着，自己走进了房间。
这里是，一个家，一个只有十来平米的家。
一张床，一些厨具，一套桌椅，除此之外，你再看不到有其他东西了。
语文老师看到这个“家的时候，惊讶得张开了嘴。
一旁的常于毅就显得比较淡定了。
在看到那部老人机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一些。再结合系统搜索到的一些东西，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在这个家里发生了什么。
走进房内，他看到那张仅能容纳一个人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从常于毅的视角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女人的生命气息淡到几乎没有了。
老师也看到了这个女人，问道：“这是你的母亲吗？她怎么了？”
“妈妈她，昨天晚上睡着后就没有再醒过来了。”蒋雯雯的话，平静得有点吓人。
“她，似乎要死了。”这句话，是常于毅说的。
老师这下可不淡定了，快步走了进去，探了探女人的鼻息。瞬间，他的脸色变了。
他，一点呼吸都没有感受到。
“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去？”他大声地质问蒋雯雯，自己掏出手机打“120”。
蒋雯雯转过头来，用一种木然的表情看着老师，道：“因为我没钱了。”
“老师你也不要费劲了。妈妈的呼吸已经停了一个小时了。她，已经没救了。”
这个时候的蒋雯雯，到底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叫她是空洞的人偶感觉上挺贴切的。
她明明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生气。第一眼看到她的人，或许不会以为她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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