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沈杰盯着石碑后的土包，瞳孔骤然紧缩，确切的说，他的目光是集中在了那些泥土之上。

    “穆姐，老前辈过世了，您也不出去走走，就准备终老在这里吗？”

    沈杰不动声色的长身而起，他的目光很是平和，轻轻的落在了穆晨曦的身上。

    “无牵无挂，我也不喜江湖纷争，倒不如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老去，这难道不好吗？”

    在这种地方老去……

    四处观望之下，这的确是一个好似人间仙境的地方，沈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啊，我也曾经设想过，等我有一天也厌倦了那些纷争，可以带着自己爱的人，找这样一个地方，种种菜，养养花，儿孙围绕在身边，是挺好的啊！可是，穆姐，你知道么，通常有这种心态的，都是看透了人生百态的人，他们通常都经历过生死，经历过绝望，总之啊，没有很丰富的人生经历，是根本静不下心来在这种地方终老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人……”

    经科学研究表明，人是绝对的群居性动物，远离尘嚣，一般也会找一个良人相伴。如果一个人选择了独自一人居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那一般也就两种情况。

    第一种，这人精神上有问题，其行为自然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第二种，就是看透了人生百态，他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虚伪，或是被人性荼毒的太深了，所以才会找这种地方了却残生。

    换句话说，能够在这种地方耐住性子孤独终老的人，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要不然就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物，否则，平常人根本受不了这里的寂寞。

    “穆姐，按你所说。你是在十多岁的时候被老前辈带进望海川养大成人的，他传你武功，教你读书识字，这固然是天高地厚之恩。”

    沈杰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可你也算是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我相信，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种情况，你是不会忘记外面的世界，几十年如一日困在这里，我就不信你不想出去走走，就算是老前辈不允许，可他现在已经去了，束缚也没了，你又何必再在这里受这份罪呢？您说对不？”

    嗯？？

    看着沈杰脸上那莫名的笑容，穆晨曦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很不喜欢沈杰的这种笑容，甚至是有些讨厌。

    我想说什么？呵呵呵，

    沈杰摇头失笑，他指了指石碑淡笑道：“老前辈待你天高地厚之恩，哪怕他不喜欢那些形式，作为他的弟子，你最起码也给点贡品吧？可你看，他老人家的坟前，空空如也！”

    “当然了，你也可以说这是尊师重道的一种体现吧，这也说得通，那咱们再看看这些土吧。”

    说着话，沈杰绕过石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笑道：“按您说的，老前辈是两个月前离世的。啧啧啧，人会说谎，泥土却不会，如果是两个月，以这里潮湿的气候来说，泥土应该是比较湿润的。可你看，这些土都干了，也就是说，这座坟，存在了绝不止两个月那么短，穆姐，这一点，我应该没说错吧。”

    呼……

    俩人对视了良久，看到穆晨曦没有说话的意思，沈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的说法是无法说服你了，那我就再说最后一个发现吧。在这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这里应该是你和老前辈的住地吧？”

    这个……

    沈杰那种洞彻人心的目光，让穆晨曦的眉头紧皱，她略微思忖了几秒冷笑开口：“你的心思未免太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是我和师傅的住地没错，这又能说明什么？”

    好！！！

    她的话音刚落，沈杰便大声叫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穆姐，可知男女有别？要是我不瞎的话，山上就这么一间茅草屋，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师徒俩在同一间屋子生活了几十年之久！”

    呃……

    这个……我……

    沈杰的话，让穆晨曦脸色猛然一变，她很想开口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事实也正如沈杰所说，*，哪怕是师徒，即使是亲生女儿，睡在同一间屋子里，似乎也不像话。

    “真是来了一个聪明的小家伙啊！”过了好半天，穆晨曦突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那你不妨继续说说，你还看出了什么，我想看看你究竟能猜到什么！”

    穆晨曦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她没想到，这一系列很不起眼的东西，居然一个也没有逃过这个年轻人的眼睛。

    唔……

    “两个可能性！”

    沈杰摸了摸下巴沉声道：“第一，老前辈没有死，他只是不想见外人，所以才立下坟墓。不过这个并不能解释你俩共处一室的事情。”

    “所以，我个人非常倾向于第二种！你们俩……或许是夫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里只有一间房，可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你为什么连些贡品也不放呢？”

    沈杰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疑惑：“或者说，还有第三个可能，老前辈没有死，而你，也正是他的伴侣，所以，你们能共处一室，所以，你才懒得摆贡品，因为他没死，对吗？”

    沈杰越说越激动，这些也不是臆想，而是根据种种迹象做出的推论，他也没法不激动，只要中山老人还活着，那自己的伤，也就有了希望！

    哈哈哈哈！

    听了他的推论，穆晨曦突然放声大笑，她笑的非常开心，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不错！！不错！”

    穆晨曦像欣赏稀世珍宝似的看着他：“资质很好，脑子也很够用，胆子也很大，就是你那张嘴，不是很老实，刚才，你所说的那些，基本上已经是实情之七八了，可你的想法还是有些俗气了。大部分都说对了，可最重要的，你却猜错了！”

    哦？最重要的？那是个啥？

    沈杰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然而穆晨曦似乎并没有跟他打哑谜的意思直接开口道：“我问你，中山老人……一定要是个男人吗？女人……就不可以无敌于天下吗？你的这个想法，着实是太可笑了！”

    呃……女人？？？

    沈杰猛然一窒，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穆晨曦，而穆晨曦的脸上却展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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