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刀和燕晓声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并肩出了大帐,来到黄河大桥边上。
“王兄弟,别来无恙啊。”大桥上,柳登云骑在马上,看到王小刀,抱拳拱手,大声喊道。
“柳大帅,还是风采依旧啊。”王小刀抱拳还礼,大声应道。
燕晓声对身边的哨兵道:“让开道。”
哨兵将拒马桩搬开,分列左右,柳登云拍马来到王小刀身前三米,翻身下马,走到王小刀身前,伸出双手握住王小刀的手,高兴地道:“王兄弟,一别经年,你是越发气宇轩昂了。”
那架势就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交老友,哪里是拔刀相向的对头,一旁的哨兵和柳登云身后的卫兵都看得傻眼儿了,心说,这二位不是敌人吗,怎么这么亲热了?
王小刀能感受到柳登云表现出来的一丝惺惺相惜,当年在山东的时候,王小刀就知道柳登云不是一般的角色,仪表堂堂,有勇有谋,杀伐果断,行事谨慎,这才几年,果真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且看上去越发儒雅,更具风采了。
“柳大帅,您还是雄风不减当年,里边请。”
柳登云随王小刀进了大帐,十个卫兵被柳登云留在大帐外,柳登云知道,若是王小刀想杀他,别说十个卫兵,就是再来十个也挡不住。
一进大帐,柳登云就看到被捆绑起来的廖青山,柳登云面不改色,问一旁的王小刀:“王兄弟,不知青山如何得罪了你?”
王小刀淡然一笑道:“没有,没有,廖副官没有得罪我,他只不过是情绪有些激动,我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所以让人把他绑了起来,柳大帅不会介意吧?”
廖青山大声喊道:“柳帅,我……”
柳登云举手打断廖青山的话,看了一眼廖青山脚边的手枪,柳登云冲王小刀抱拳道:“王兄弟,青山有什么得罪之处,柳某在这里代他给你陪个不是。”
王小刀急忙站起来抱拳还礼道:“柳帅,这可使不得。”
廖青山也喊道:“大帅,使不得。”说着,廖青山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大声道,“王将军,在下多有得罪,给你陪礼了。”
王小刀冲燕晓声使了个眼色,燕晓声过去将廖青山扶起来,王小刀对柳登云道:“柳帅,你这样搞得我怪难做人的,人家还以为是我故意刁难您呢。”
柳登云微微一笑,对廖青山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说着又看着王小刀道,“王兄弟,柳某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吧?”
“不知柳帅肯为了陈星付出多少呢?”
柳登云道:“王兄弟,一百箱弹药,五十箱银元,怎么样?”
王小刀嘿嘿一笑,看着柳登云道:“柳帅,我想问一下,你赎陈星的这些弹药,银元,是不是你出?”
“那自然不是,我哪里有那么多弹药银元?”
“那是袁杰出吗?”
“不是,是段总理出。”
“那柳帅,你觉得陈星在段总理心里值什么价?”
“段总理膝下无子,拿陈星当儿子养,自然是无价的。”
王小刀拨弄着茶盖道:“那柳帅就拿这么点东西就想赎回陈星吗?”
柳登云晒然一笑道:“王兄弟说笑了。那不知王兄弟想要多少呢?”
“五百箱弹药,一百箱银元。”
柳登云道:“这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柳帅,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如果你觉得陈星不值这么多,那我就把他押回长安城,他一个人我们还是养得起的。”
柳登云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王兄弟说的吧,三天后,我们来赎回陈星。”
王小刀道:“好,那三天后再见。”
柳登云站起来道:“那柳某就告辞了,青山我也带回去了。”
王小刀道:“好,就当是买一赠一了。”
大帐外的廖青山听到王小刀的话,气的差点没吐血。
度过了三天平静的日子,第四天一早,柳登云亲自押着几辆马车拉着弹药银元来到王小刀的大营,王小刀将柳登云接入大帐,燕晓声带人清点了弹药银元,将弹药银元搬入仓库,然后将关押着的陈星带到了王小刀的大帐。
陈星走进大帐,看到柳登云,立刻红了脸,低下头,走到柳登云身边道:“柳帅,卑职给您丢人了。”
柳登云摆摆手道:“胜负乃兵家常事,陈将军不必介怀。”
燕晓声走到王小刀身边低声道:“师兄,东西都收好了。”
王小刀点点头,转身对柳登云道:“柳帅,要不要喝两杯?”
柳登云道:“也好,当年就想与王兄弟把酒言欢,但没有机会,今天虽然你我还是各为其主,但不影响我们喝上两杯。”
王小刀冲燕晓声点点头,燕晓声立刻出了大帐,很快,燕晓声带着手下端来酒菜,一坛汾酒,菜很简单,一盆牛肉,一碗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碗花生米。
柳登云看着桌子上的酒菜,伸出大拇指连声赞叹道:“好,好,果然是豪爽。”
爱喝酒的都知道,喝酒那喝的是酒,最下酒的菜莫过于牛肉花生米,别的都无所谓,你看梁山好汉,哪一个不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请人喝酒整一桌子这菜那菜,都没用。
王小刀打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柳登云吸了吸道:“嗯,好酒,好酒,酒香浓郁,醇厚,闻一闻都全身舒坦。”
王小刀抱起酒坛,给柳登云斟满面前的大碗,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端起碗道:“柳帅,我敬你。”说完,一口喝完,将空碗倒扣过来。
柳登云端起碗也一饮而尽。
“柳帅,好酒量。”王小刀又给柳登云满斟一碗,柳登云端起酒碗,道:“王兄弟,这碗我敬你。”
两人连干三碗,一碗足有八两,三碗就是二斤多,两人连干三碗,俱是面不改色,两人相对而坐,举着筷子夹起牛肉,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吃了几口,王小刀道:“柳帅,不知您对现今局势有何看法?”
柳登云微微一愣,想了想道:“现今我华夏可以说是风雨飘摇,民不聊生了。”
“柳帅觉得造成如今局势的是何原因?”
柳登云抬头看着王小刀,然后低下头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咀嚼着。
王小刀道:“柳帅有难言之隐?那听听在下的愚见如何?”
“王兄弟请讲。”
王小刀坐直了身体道:“我华夏本来国力强盛,但王朝末年,外强环伺,强行打开我华夏国门,用一纸纸条约将我华夏的银子掳走,更有甚者将军队驻扎在我华夏国内,将我大好河山据为己有。文淳皇帝退位后,袁鹏飞为了坐上皇位,更是以华夏利益换取外敌的支持,现在袁杰更是出卖华夏利益,甚至无端挑起国内战乱,让华夏大地上硝烟四起,百姓更加民不聊生。”
柳登云面色如常,只是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端起酒碗道:“王兄弟,喝酒。”
王小刀端起酒碗和柳登云手里的碗碰了一下,一口喝下半碗,端着剩下的半碗酒道:“柳帅,在下的愚见不知柳帅是否认同?”
柳登云道:“王兄弟所说确是实情,但事关先皇,大总统,柳某不便评价,来,喝酒。”
王小刀喝完碗里的酒,燕晓声过来给二人倒满酒,王小刀道:“柳帅,您这次率大军来攻打我西北,您觉得合适吗?”
柳登云举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摸了摸下巴道:“王兄弟,你也知道,君命难违啊。”
“好一个君命难违,就因为他袁杰的一句话,柳帅就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西北,全然不管会死伤多少士兵,会损耗多少钱粮,这样打下去又有什么好处?”王小刀说着,一拍桌子,碗里的酒飞溅出来,王小刀接着道,“柳帅,黄河大桥一战,魏青,郑凯殉职,陈星若不是我拦着也早已死在我徒弟脚下,那些惨死在桥上的士兵们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伤者,更是留下终生的痛苦,柳帅,你想过吗?”
柳登云沉默不语,只是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喝酒。王小刀说的这些,柳登云不是没有想过,攻打西北柳登云本来就不同意,但袁杰执意要打,柳登云也只能接下任务,只是没想到,王小刀掌控了西北,而且还给了他柳登云当头一棒,现在听到王小刀当面质问,柳登云还真是无言以对。
王小刀接着道:“柳帅,我希望你能撤兵,还百姓一个安宁,让士兵们好好活着,留下命去为了华夏振兴而战,而不是将大好年华,抛洒在某些人的私欲上。”
柳登云喝完碗里的酒,站起来抱拳道:“王兄弟,今天谢谢你的酒,来日若是有机会,柳某与你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说完,径直出了大帐,带着廖青山和卫兵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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