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当然没有碎。

    王小刀以至尊巅峰境的力道劈向本就被撕裂的空间，空间发出震颤人心的破碎声，万道极具破坏力的黑色能量从裂缝里涌了出来，地上的花草立刻化为齑粉，被吹的四处飘散。伊贺久家早就躲到了一旁，首当其冲的甲贺归田被黑色能量透体而过，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就化为一缕红色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黑色的能量射向王小刀，王小刀急忙挥舞手中的鸣鸿伏魔。作为上古第一魔刀，鸣鸿刀绝对是实至名归，而鸣鸿刀又是由天外陨石打造，对于这黑色能量一点不陌生，就算是再强大的黑色能量都动不了鸣鸿刀。伏魔刀本是荡魔天尊真武大帝的兵器，又岂会在意这点能量攻击。两把刀护住王小刀，将黑色能量全部撕成碎片，化为乌有，而似乎要破碎的空间在摇曳了一阵之后，竟然自动恢复，天地之间重新回归平静。

    王小刀挥刀破碎最后一缕黑色能量，看着周围一片焦土心有余悸。这就是虚空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难过那些武破虚空，修行成仙的前人会成为世人敬仰的英雄，光是这份面对虚空的力量就足以让他们屹立于天地之间，也难过这方天地一直没有受到域外强敌的袭扰，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无法穿越虚空。

    王小刀手持鸣鸿伏魔，四下观望，寻找伊贺久家的身影，但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伊贺久家的人影。

    伊贺久家跑了。

    一个堂堂的至尊境强者，一个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竟然跑了。

    伊贺久家在王小刀对抗黑色能量的时候就跑了。甲贺归田被黑色能量直接杀死，伊贺久家就知道，自己没戏了，除非王小刀被黑色能量杀死，否则自己没有一点机会，但不管王小刀有没有被杀，自己还是先走的好，自己虽然靠药物到了至尊巅峰，但伊贺久家知道，单凭自己根本不是王小刀的对手，于是，伊贺久家果断地选择了逃跑。活着才是王道，死了屁都没有。

    王小刀笑了笑，逃了就逃了吧，既然伊贺久家能做出逃跑的事情，那他的修行也就到头了。心里一旦有了一丝破绽，那就会在以后不断地扩张，然后再某个时间突然爆发，彻底断绝希望。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可以得过且过，但对于一个修行强者来说，无异于自绝生路，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但伊贺久家不逃也不行，药物反噬的后遗症是很恐怖的，就算自己能扛住不死，也会浑身脱力，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到时候，就算是一个小孩子都能弄死他，不跑，难道留下来任人宰割吗？

    王小刀收刀入鞘，踏着黎明的曙光，回到了那个小村庄，一轮红日在王小刀身后冉冉升起，驱散了黑暗，驱散了寒冷，送来了光明，送来了温暖。

    王小刀回到小院，隔着篱笆看到燕晓声，龙宝，罗汉，石头，巴特尔正在院子里练功。巴特尔在护送范长安回到长安后就又折返回来。黎明时分的紫气萦绕在燕晓声等人身上，随着燕晓声等人不断催动内力，运行功法，紫气慢慢被吸收，四人的气机慢慢升腾，紫气越来越多，四人的气机越来越强，一团白雾从四人脚下涌起，将四人包裹起来。王小刀知道他们修炼到了紧要关头，立刻拔出鸣鸿伏魔，为他们护法。

    燕晓声等人一直修炼到了日上三竿，白雾慢慢散去，燕晓声第一个先睁开眼睛，看到身前的王小刀，急忙站起来走到王小刀身前道：“师兄，你回来了？”

    王小刀点点头道：“师弟，又突破了？”

    燕晓声笑着道：“嗯，突破到先天大成境初期了，而且，我对箭术也有所悟。”

    “来，咱们过过手。”

    燕晓声点点头，转身取来弓箭，两人来到村外，王小刀道：“师弟，来吧。”

    燕晓声来到距离王小刀百米外，张弓搭箭，瞄也不瞄，手指一松，箭矢破空而出，走得竟然不是直线，而是绕了一个弧线，射向王小刀身后。燕晓声射出一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射出三箭，三支箭矢竟然以波浪型的线路前进，而且相互之间撞击了几次，爆出一团团火星，眨眼间来到王小刀眼前。

    “好箭法。”王小刀大声喝彩道。

    鸣鸿刀在身前抖出几朵刀花，在箭矢前进的路线上爆开，左手伏魔贴在身后，随时准备击打身后的箭矢。

    三支箭矢在王小刀眼前相互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爆响，三支箭各自反弹出去，折了一个弯，射向王小刀身体侧面。背后的箭矢飞来，被王小刀的伏魔刀挡下，鸣鸿刀在身前快速劈砍，将三支箭矢一一打落，但燕晓声早已搭了五支箭在弦上，王小刀刚刚打落四支箭，燕晓声的第二波箭矢已经离弦而出，五支箭矢以让人眼花缭乱的线路飞射向王小刀。

    王小刀眼中射出精光，心中暗暗赞叹，真不知燕晓声是怎么射出这样的箭，运行路线各各不同，可见手指在松开的一瞬间使出了不同的力道。五支箭矢或上下飞舞，或左右摇摆，或直线飞行，向着王小刀射去。王小刀双手左右分开，鸣鸿刀在上，伏魔刀在下，瞬间挥出两团刀影，迎着箭矢大步迈出。

    叮叮叮叮叮。

    五声脆响，燕晓声射出的五支箭矢被鸣鸿伏魔打飞，王小刀收刀站立，大声喝彩道：“好箭法，师弟，恭喜你了。”

    燕晓声腼腆一笑道：“师兄，你别夸我了，我的箭连你的身前一尺都没有到。”

    王小刀道：“师弟，我不是我自夸，以我现在的境界，不说是天下第一，但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自负，太自负了。

    王小刀有自负的本钱，习武不过十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到现在的至尊巅峰强者，连雷劫都扛了下来，独自对战两个东瀛至尊巅峰强者，东瀛至尊强者一死一逃，这样的战绩摆在哪里都是无比骄傲的。

    燕晓声道：“师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至尊巅峰。”

    “至尊巅峰？这么说，离武破虚空的地仙境只差最后一步了？”

    王小刀道：“师弟，虽然至尊巅峰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但我觉得地仙境的至强者也一定存在，只不过，他们这样的强者已经不屑于争强斗狠，他们追求的是道。”

    “道？”

    “对，道。我们习武之人追求的是武道。道之一途，何其多哉？世间有万千道，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只留下一道让我们走。”

    “师兄，你不是说世间有万千道吗？为什么又说之留下一道给我们？”

    “万千道，只是小道，还有旁门左道，真正的大道只有一条。”王小刀收刀入鞘，和燕晓声往回走，一边说道，“我也是昨晚一战在突破到至尊巅峰时才领悟到这些。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以前曾经出现过许多的修行者，他们修炼的功法各不相同，但最终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得道成仙。”

    “师兄，你说的那些修行者我信，但他们真的都成仙了吗？”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不过，所谓的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他们也曾经和我们一样，都是人，不同的是他们比我们早生了些年代，他们修行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灵气充盈，只要功法对，每个人都可能修成仙，不过，成仙要接受雷劫，也就是天道的考验，通过了就是仙，通不过就什么都没有了。后来修行者越来越多，灵气越来越少，被天道毁灭的越来越多，修行功法也就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几乎没有了修行者，但人类很聪明，既然无法修行，那就炼体习武，这才有了咱们这样的武者，也就有了武道，真正能得道的武者，同样在接受天道考验后，也会成仙飞升。”

    燕晓声听得瞠目结舌，王小刀说的这些，燕晓声在书上看到过一些，但他当时并不在意，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听王小刀这么一说，当真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心中苦思不得的问题迎刃而解。

    “师兄，这么说，你也可能得道成仙？”

    王小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成仙，我要和你们在一起。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才是我心中所愿。”

    王小刀的形象在燕晓声眼中立刻高大起来，这样的王小刀，更有人味，更让人觉得亲近。当初选择跟在王小刀身边，真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远处闪过一个人影，迅速遁去。王小刀看着远遁的伊贺久家，淡然一笑。伊贺久家已经完了，东瀛第一强者已经成了过去式，就算他能活着回到东瀛，也再不会有什么进步，更别说什么威胁了，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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