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华道:“在那里埋伏不了,而且下了山我们人更多,明显占优势。”
铁黎道:“那我们将计就计,在那里灭掉他们?”
铁华道:“那也没必要,看得出他们很有诚意,他们有机会却没有杀掉我们一个人,现在我们的命也还握在他们手中,而且我也想会会他们,能兵不血刃就占了我们的大本营,这样的人值得一见。为防不测,明天我和你再选三五个能打的一起去见他们,其余人在外边等候,随时戒备。撤退路上多挖些陷阱,多派些人在外围打探消息,情况不对就撤。我们骑马进去,只要骑上了马,策马往处冲,他们拦不住我们。”
铁黎道:“有个姑娘很厉害,你小心点他。”
铁黎在萧灵剑下吃过亏,一直拉不下脸说实话,这时不得不说实话。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联盟,他三番五次和黑风寨的人起冲突,还差点杀了白林,这里头有着很深的仇恨,但他没有反对铁华,他知道现在的处境,也知道铁华不会去抢村民的粮食,摆有眼前的路也只有联盟。他知道铁华是心动的,别的不说,单是黑风寨举寨下山,却没有杀死他们一个人,怎么说也算一份情。
次日,铁华把人马分成左中右三路,中路面对草地,防备敌人正同冲击,左右两路防止敌人偷袭。午时未到,对面树林里出来二十几号人,有抬桌子椅子,有抬酒,有搬肉,直奔草地中央而去。其中一个拄着拐杖走路。他们在草地中央摆好桌子椅子,摆好吃食,一大半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七个人在那里。铁华不认识他们,铁黎是认识四大当家的,只是对游心三个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他一一给铁华介绍。铁华原本是打算骑马进去,现在看到人家那样也就不好意思骑马进去。怎么说对方还有个拄着拐杖进去的呢,他骑马进去确实有失身份。
既然对方早到,也准备好一切,铁华也就不再等待,带上铁黎和五个手下进草地去。桌子相对面有两条长凳,一面空着是留给斧头寨的,另一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黑风寨大当家白林,还有一个是游心,其余人站在他们身后。
铁华等人刚进入草地,白林就站了起来。等他挨近了,白林拱手道:“久闻铁寨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真英雄了得。”
铁华迎上来拱手道:“白寨主抬举了,在这一带,白寨主的名头比我响多了。”
白林伸手请铁华入座,道:“铁寨主谦虚了,对铁寨主我可是佩服得很呀,带领兄弟在山下开荒屯田,自己自足,不动附近村民的一米一粟,可谓是仁义之寨。以后我们得多多聆听铁寨主教诲。”
铁华道:“白寨主咱们就别客套了,谈正事罢。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来这里就是听白寨主发落的。”
白林道:“铁寨主言重了。我们无意冒犯,所做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还望铁寨主海涵。对于联盟,我想铁寨主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诚意,不然今天也不会来此相聚。我们流落至此,都是不幸之人,如果两个不幸之人再拼个你死我活,就真是大不幸了。附近的村民也同样会遭殃。相信铁寨主和我们一样,不想欺凌附近的村民,不然也不会自己开荒屯田。若我们两寨和睦相处,附近的村民就不用担惊受怕,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们也不用费力去防备对方,安心开荒屯田,减少村民的负担。就算要向村民要粮,我们可以一起商议好,一起去征收,然后按人数分配。至于路上的买卖,我们也就用不着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可以合作,用不着争抢。抢到了同样是按人头分配。还有,联合起来,我们可做更大的买卖,只要我们互相配合,消息共享,我们甚至可以打劫几百人的军队。这在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皮底下经过。打劫萧镇的粮队或运银队,那才是大买卖,打劫一次,够我们吃很久。”
铁华边听边思索,他当然心动了,刚到这里时因为缺粮,他就想过打劫萧镇的运粮队,但考虑再三没有下手,一来担心黑风寨渔翁得利,二来担心萧镇守将派军队来围剿。最后只得咬咬牙去抢村民,渡过难关。若两寨联合起来,胜算当然大很多,损失也可以大幅度减少,只是若萧镇大举派军队来围剿,就算两寨的人凑一块也难以抵挡。当下道:“两寨合作确实容易成功,可若敌人派兵围剿,我们又当如何?”
白林道:“自五年前童镇被罗家占了,萧镇便成了后方,守军越来越少,现在只剩两千来人镇守。想要围剿我们,少说也要派到一千人,我们虎踞的两个山头可不是随便选的,易守难攻,上山的路很多地方都是只容一人通过,并不适合军队作战,他们想攻上来,就算有人数优势也需要不少时间。我们既然合作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围剿,对这一带我们熟悉得很,有敌人到来,多少人,我们一清二楚,若敌人攻打你们,我们肯定第一时间下山,你们坚守,我们在附近等待,趁他们疲乏之际,上下夹攻,必能大败他们。同样,若敌人攻打我们,我们坚守,你们下山赶来,在附近等待机会,然后上下夹攻。只要我们通力合作,一千兵拿我们没办法,而萧镇只有两千兵镇守,撑死也只能派一千兵出去。派走了一千兵,萧镇就相当空虚了,如果有机会,我们暗渡陈仓,来萧镇制造混乱,趁机抢一把也不是不可能。那才叫轰轰烈烈干 一把,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铁华年纪比白林大不少,但现在听白林如此说来,热血还是沸腾了起来。争一个山头有什么意思,在此了此惨生又有什么意思,这根本不是一个武林人士该干的事,他曾经的梦想就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只可惜江湖已经不是他理想中的江湖,江湖已经成了三大家族的陪衬,武林人士也成了三大家族开疆扩土的工具。虽然近几十年来三大家族之间没有发生大的争斗,但小的战争还是时常发生,比如争夺边界上的一个小镇,你争我夺,闹得那里民不聊生鸡犬不宁,但双方把控得很好,没有把战争扩大,丢的不悲,得的也不喜。更像是双方派三两千人在试探,在练兵。如果他们能到萧镇去抢一把闹一场,那份量可以说是提升到三大家族的高度了,足以轰动江湖。这么有魄力的想法可不像是白林能想出来的,黑风寨另外三们当家也不可能有这么胆大的想法,那就是新加入黑风寨的三个年轻人所想了。一招以牙还牙轻易就占了他的大本营,还不伤一兵一卒,这已经让他甘败下风了,现在主意居然敢打到萧镇的头上去,那这三个年轻人就真让他震撼了。目光不由得看向游心这里,笑道:“这么有魄力的想法,想必是出自这位小兄弟吧,以牙还牙,占了我的大本营就够我吃惊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更多大胆的想法,真是后生可畏呀。”
铁华心里已经认可联盟,但不能就这样看着游心三人站在黑风寨那边,那样的话,联盟后他就处于下风,所以故意挑拨。白林听他的意思,也不介意,道:“这确实是游心兄弟的想法。我们想不到这么大胆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在这小小地方同铁寨主小打小闹。不过我相信铁寨主也不甘心窝在这个小地方小打小闹,可想要大打大闹,我们是必须联合起来,就看铁寨主想不想一起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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