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照夜行-第10章 少女与蛇(纯洁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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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多年以前一个寒冬凛冽的早晨。

    年轻女子醒来后掀开被子,惊奇地发现自己腿上缠绕着一条蛇,她吓破胆了,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家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呼救。

    那条蛇似乎是感到了冷,清醒了过来,从少女光洁的腿上爬走,钻进了旁边温暖的被窝内,继续沉睡。

    女子发现蛇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慢慢也就不怎么怕了,甚至还有点心怜它在这个寒冬无处冬眠。

    她由蛇联想到了自己,都是这般孤苦无依的在这个世上,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小声哭了起来。

    她做了决定,要救这条蛇,要养它,等到春天回暖,那时她就有了陪伴。

    留有余温的被窝终究会冷下去,蛇会冻死在这个清晨。

    女子将蛇小心翼翼从被窝里面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胸怀里,用自己恒定的体温给它做一个冬眠的安乐窝。

    蛇很有灵性,知道女子的行为是有利于它的,也不反抗,任其摆弄。

    这个家很残破,一共才两间屋子,外面是煮饭和吃饭的,窗户和门早就坏了,关不严实,一有风吹就“砰砰砰”地撞得响亮,很影响休息,于是用了石头抵住。

    里面那间就是女子睡觉和做生意的地方,虽然也很简陋,但窗户能关得严实,晚上不会冷。

    女子做的是皮肉生意,很廉价,客人大多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乡亲,常常给几斗米或者几斤猪肉就能要了她,有时候也会有从外面闻名而来的城里人,就会给银子。

    她也知道自己因为这样不受待见,如过街老鼠,一到外面就被人指着鼻子唾骂,可没办法,她要活下去。

    她慢慢穿上了厚棉袄,注意着没有挤压到蛇。去外屋的米缸里看了看,剩小半缸的白米,算了一下,省着吃也够挺过剩下的日子了。还有自己泡的咸菜和上个月腌的腊肉。

    “今天就煮粥吃吧,就着酸豇豆吃。”她想着,“不知道蛇会不会吃米粥豇豆?”

    于是开始动手劈柴,生火,刷锅,淘米。

    米粥煮好,盛碗放凉,正准备吃,“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她知道是有客上门,便回应道:“这个冬天不开张了,等回春了再来吧,对不住了。”

    门外人低声骂了一句:“娘的,白跑一趟。”

    时到中午,天难得出了太阳,女子开了门,搬了条凳子出去晒太阳,看见蜿蜒小道上正走来一人。

    这附近只有她一人居住,这冬天的也不太可能是上山打猎,知又是来找她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回去吧,告诉大家,回春了再开张。”

    那人并没有掉头回走,女子心想:“可能是路过的。”没放在心上,背靠着门框晒太阳。

    地上映下一片阴影,有什么挡住了阳光,女子睁开眼,是一个中年人站在面前。

    那人三角眼,鼻下两撇鼠须,头戴毛匝帽,身穿褐色补丁棉袄,许久没洗过了,有些脏,双手放在袖筒里,露出黄黑的牙齿,笑道:“秀姑,吃过了?”

    被叫做秀姑的女子认得这人是村里的老光棍,别人都叫他张憨鬼。

    秀姑道:“吃过了,张叔来有什么事儿吗,是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

    张憨鬼道:“我算着呢,今天不是你来事儿的日子,怎么就不做了啊,你张叔我可存了许久的银子,你看。”掏出一吊钱来,摇得直响,又道:“我可不像他们吝啬,你陪我一天,这都给你,可好。”

    秀姑摇了摇手,道:“这个冬天我有事,做不成了,张叔你过了春再来吧。麻烦您跑一趟了。”说着鞠了个躬。

    张憨鬼哪能轻易就告退,不依不饶道:“秀姑,你可怜可怜张叔我吧,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儿。这一天我都想了好久了,就这一次,这一次好吧,我实在忍不住了。”

    秀姑身上缠着一条蛇,就是想答应他也怕会吓着他,摇头道:“张叔,今天我实在是没办法,求您谅解谅解吧。”

    张憨鬼看着秀姑清秀的面盘,红扑扑的脸颊,从领子露出来的小半截白皙脖颈,让他联想到了下面的风景,有一股火慢慢烧了起来,吞咽了几口口水,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办法,道:“既然秀姑你身子不方便,张叔我也不好勉强,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用其他法子帮张叔解决了好不好?这吊银子就还是你的。”

    秀姑心想道:“看他这猴急的模样,不替他消了火是不会罢休了。”低头沉吟了片刻,道:“那好吧,不过咱们得先说好,没我的允许不准动手动脚。”

    张憨鬼见秀姑肯退步了,哪里还会讨价还价,满脸堆欢,搓着双手道:“都行、都行。走吧,咱进屋里去,外面风冷。”

    两人进了屋,秀姑关上门,移来石头抵住,带着张憨鬼来到里屋,指着靠墙的床,道:“过去躺下吧,我去端碗热水来。”

    床很冷,但是张憨鬼的心很热,他躺在床上,闻到的是女人的香味,抱着被子用双腿夹紧了,如痴如迷。

    秀姑将要准备的东西备齐了,把窗户关严实,屋中置有炭炉,倒也冷不到人。

    她闻到了一股鱼腥臭味,皱了眉头,道:“张叔你多久没洗澡了?”

    张憨鬼笑了笑,道:“这寒天腊月的,不都是十天半月洗一回吗。”

    秀姑没说话了,用温水洗了洗。

    那一点温柔触及,宛如电触一般,浑身酥软。张憨鬼情不自禁叫了一声,颤声道:“慢点儿、慢点儿。”

    秀姑置若罔闻,使出浑身解数,就想早点完事儿了把他打发走。

    张憨鬼双手枕着头,低眼看秀姑,手里面空落落的,觉得有些不过瘾。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就往她怀里钻。

    秀姑大惊,往后跑开,道:“张叔,我们可约好了,不动手脚的。”

    张憨鬼得寸进尺,道:“这么干做着不痛快啊,让张叔过过手瘾吧,这也不影响你身子啊。”

    秀姑朝地上吐口唾沫,指着门口道:“你走吧,我不做你生意了。”

    张憨鬼脸色一黑,跳下床,一把抓住秀姑,沉声骂道:“你个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猪狗都能上的贱人,在这儿给我摆什么谱,装什么黄花闺女。”用力往后一拉。

    秀姑因这一拉扯,扑倒在床上。张憨鬼舔了舔嘴唇,道:“娘的,老子倒要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做不得,血路老子今天也要闯上一闯。”

    上去一把将秀姑翻了个身,双腿抵住,右手扼住她的脖子。

    秀姑奋力反抗,大喊大叫,道:“张叔,你放开我,我给你做还不成吗,你别来硬的。”

    张憨鬼大受刺激,觉得这样做十分过瘾,用力扇了秀姑一巴掌,这才稍微停歇了,趁此机会......

    秀姑也就认了,不反抗了,只是双手放在胸前护着蛇,心里期望他快点结束,然后离开。

    张憨会冲动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双手去扒秀姑的手,道:“都她妈这样了,还装给谁看。”

    秀姑不依,道:“张叔,你要也要了,能不能就别这样了,我求你了。”

    张憨鬼的力气大,几下挣扎突破重围,身子热烘烘的,滑不溜秋。嗯?怎么还有跟绳子?管他的,挤开就是。

    “啊!”忽然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把手拿了出来,“你衣服里面咋还放了刺?”

    一看手背上有两个小口,有黑血从里面流出来,手已经麻了。

    秀姑趁他愣神的空挡,双腿一蹬,踢开他,一把将裤子穿上,整理好衣服。她感觉到蛇在她体内游走,竟从衣服里钻了出来,探出半截身子,翘首吐信。

    “这、这,蛇。”张憨鬼浑身一冷,张口结舌,“你、你怎么藏一条蛇在怀里?”

    那蛇一下飞射而出,张憨鬼吓得倒退几步,这才没让蛇跃到自己身上。

    他有些怕这东西,见蛇朝自己爬来,大叫一声往门外跑去,慌乱间忘记外屋的门是用石头抵住的,一拉没能拉开。

    蛇已经缠上他的腿脚,他抬腿乱甩,甩不掉,又不敢用手去抓,只在那儿蹦来跳去。

    蛇爬得好快,一路直上,眨眼的功夫就爬上了胸口,露出尖牙对着张憨鬼的下巴。

    张憨鬼吓得面无人色,用手去拂去掸,可那蛇身子软滑抓不住,粘在身上又如胶一样,拂不下去。

    蛇一冲而起,竟从他大张开的嘴里钻了进去,顺着喉咙爬入了体内。

    张憨鬼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秀姑赶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蛇了,怕出了人命,摇了摇倒在地上的张憨鬼,道:“张叔,张叔你别吓我啊,你醒醒,醒醒。”

    张憨鬼忽然坐了起来,后背挺直,双眼鼓得要把眼珠子挤出来了,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秀姑看见他本就没多少肉的脸逐渐在缩小,双目也越来越没有神采,空空洞洞。然后一条蛇从他嘴里面爬了出来。

    这样的情景按理说会让秀姑惊声尖叫起来,可她没有,她并没有从蛇的目光中感觉到危险,它把她当成了同伴?

    不知道蛇对张憨鬼做了什么,他整个人枯瘦如柴,双眼无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却还有气息。

    蛇又爬进了秀姑的衣服里,蜷缩在怀中睡觉,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她。

    秀姑在原地呆愣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去墙角拿上了锄头,移开石头,走到门外的一片空地,挖起土来。

    这空地她本来打算春后翻种成菜园子的。

    天冷土硬,费了好的劲才挖了一个坑,进屋把张憨鬼抱了出来,扔到坑里埋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第三个人上门来。

    到了晚上,怀里面的蛇醒了过来,从领子钻出爬到秀姑的头上,盘卷起来。

    秀姑就感到了一阵困乏,身子一倒就睡着了。

    在梦里面,秀姑梦见了一个男子,脸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文文弱弱,很是好看。

    秀姑虽然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男人,可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粗鲁野蛮肮脏,她也是个女子,情窦早已开了,可从没遇见过心动的人。

    面前这个男人就让她心中一动,不敢与他直视,别过身子,手指卷着头发,道:“这里是哪儿啊,你是哪里来的?”

    男子道:“这是姑娘梦中。”

    秀姑惊道:“我梦里怎么会有你,我没见过你呀。”

    男子莞尔一笑,道:“在下是姑娘所救的那条青蛇。”

    秀姑恍然道:“原来是你啊。”目光与他对视,心中一跳,忙低下了头,心道:“原来他是一条蛇妖,来我梦中是要与我告别的吗?”心中感到失落悲凉:“定是他白天见到我做的买卖,觉得我不干净。是啊,他这样好看的人,怎么会愿意和我这样的女人待在一起。”

    男子不知她心中所想,道:“我托梦而来,是想求姑娘一件过分的事情。”

    秀姑心道:“是了,他果真是嫌我了,要走了。”心不在焉道:“这也不是过分的事情。”

    男子“咦”了一声,道:“我还没说呢,姑娘怎知不过分呢?”

    秀姑道:“那你说吧。”

    男子道:“我想恳请姑娘,能否多让一些男人上门来,尤其是像白天那样,被欲念所控的男人。”

    秀姑一头雾水,问道:“啊?这是为什么啊?你不嫌弃我吗?”

    男子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上前将秀姑揽在怀里,温柔道:“我为什么会嫌弃你,你心地善良,连我一条蛇都不忍见死不救,这样的女人,我喜欢都来不及。”

    秀姑听了男子的话便信以为真,脸上一热,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我……那样做,你心里不难受吗?”

    男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因为我要借这些肮脏男人的精气养伤,这样才能早日和你相见啊,难道你不想与我在梦外也能朝夕相处吗?”

    与爱人朝夕相处,这一直以来就是秀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啊,她答应了他。

    一个冬天过后,秀姑带着青蛇已经辗转了许多地方,猎食了上百名男子。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老树抽芽,青蛇也在一天清晨化形成了秀姑梦中的男子。

    秀姑醒来后就躺在他的怀里面,满是幸福的表情。

    男子低头轻声道:“可以把你借给我吗?”

    秀姑嘴角的那颗痦子都热得发红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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