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三尺-第23章 值得,因为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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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之一字,最为难!情浅为戏,情深为愚。

    情之一字,最为杀!泪染鲛绡,苍颜白发。

    情之一字,最为迷!柳烟轻弥,不复入出。

    芍药轻抚胸口,看着身边的幽暗,露出一丝恬美的柔情,仿佛胸间的那一块柔软为她带来了和煦的温暖,轻抚着身上的伤痛,无视着脚下的尸体以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来面对黑暗的可怖。

    可能是见不得芍药的恬静,黑暗中喷出数枚邪恶的黑矢想要消灭掉侵染黑暗的芍药。

    柳腰一摆,旋转至半空,纤细洁白的双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闲庭采花般采下一枚枚黑矢,随即天女散花将黑矢射向来时方向。

    寂静的黑暗此时不在沉寂,浓稠的黑幕中冲出三位黑衣人,以雷霆之势冲向芍药,两人高高跃起横刀砍出,一人则冲向芍药下方斜撩而上。三道冰冷地刀风吹乱了耳畔的青丝,却没吹散眼中的坚定,两手以摘花式准确地捏住两侧狂暴而来的刀锋,但锋利的刀刃也划出炙热的鲜红,左手一送借着推力整个身子如柳絮般像右后方划过一道半弧躲过了下方的长刀,也绕至右手边黑衣人身后,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左手反钩住咽喉,如掐枝般捏碎咽喉,随即纤腰一扭,右手捏着的长刀借着惯性射穿了即将跌落在地的黑衣人的胸口。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剩下的黑衣人胆怯,斜撩的长刀被躲过后,双手手腕一扭,右脚往前踏出一小步,斜向左侧劈去,冰冷地锋刃划过掉落同伴的尸首,也砍在无从躲避的芍药左小腿处,沿途所过之处洒出一片片黏稠。

    被劈倒在地的芍药来不及呻吟,斑驳的刀身已至眼前,只来得及侧头。肩胛处的剧痛使得瞳孔放大,咬牙双手握紧刀刃,右腿踹向黑衣人下肢。

    不慎被踹倒的黑衣人麻木的瞳孔倒映着血污的小脸以及坚定的眼神。松开不再白皙的双手,画出凄美的轨迹荡开砸来的拳头,拂过咫尺的咽喉。

    黑衣人麻木的眼神不再麻木,有了一丝不可思议,而这一丝的诧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表明了他活过的证据。

    微凉的晚风吹散了作呕的血腥,也吹乱了额前的青丝,艰难地推开身上的尸体,仰望着黑沉的夜幕:“今晚真美!可惜无光。”

    片刻后颤巍的站起,转头看着远处灯火摇曳下的‘来往’牌匾,皱了皱琼鼻:“这次算是还你的,下次你可就要欠我了!”

    可能是被感染到,月光拼命得钻出身前的层层障碍挤出一丝光亮,为一瘸一拐得瘦弱背影照亮黑暗的前路。

    废弃的房屋内散发出令人温馨的火光,火光旁一个半大的孩子小心的转动着烧烤的整鸡,扑面而来的香味以及‘滋滋’作响的油火令男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转头对着身后木板上的妇人笑着:“娘,快好了,再耐心等会。”

    妇人脸红着一点点转着头,眼中满是乞求之色,男孩温和地笑着:“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突然屋外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激的男孩快速跳起,反射般扑在妇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焦臭味传来,男孩慢慢转过头盯着门外,见仍是空无一人才缓慢爬起,安慰着:“娘,没事吧!没压坏您吧!”妇人痛苦的闭着眼睛闷咳着。

    “啊!我的烤鸡!”男孩心痛得看着焦黑的烤鸡委屈着,小心地撕下金黄的部分喂给妇人:“娘,吃点。”

    妇人痛苦地别过头,男孩依旧执着:“多少吃点。”

    最后男孩执拗不过母亲,独自坐下吃着:“娘,你说刚刚是什么声音?”

    好似自语般,自己又接着答道:“不管什么,天一亮就走,虞良你今晚可不能睡!要看好娘!”

    可人终有好奇,天性使然。

    虞良嗦着手指,看着脚下的碎鸡骨自语道:“这么长时间了,要不去看看?”

    “不好吧,娘怎么办?”

    “就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

    “可能惹祸上身!”

    “也可能天降横财!”

    微弱的火光拉长了鬼祟躲在门边探头的身影,暗淡的月光照亮了无息躺在地上的凄弱。

    不知为什么虞良看着月光下的身影轻稚的内心突然心悸,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借着月光的反射那张血污的面孔令虞良心跳加速。小心地伸手探了鼻息,微弱得呼吸令虞良送了一口气。稍显瘦弱的双臂缓慢地抱起地上的身影,吃力地抱回屋里。

    颤抖地解开衣襟,红艳的肚兜让虞良呼吸急促,白皙的肌肤令虞良双目充血,双手颤抖的想要触摸,可是眼角处的鲜红令其动作一滞,快速地转身闭眼深呼吸,直到身体的躁动平息后才转身专注的擦拭伤口,眼里只有可怖的伤口。

    换了几次水后才将全身的伤口擦拭干净,看着微亮的天幕,虞良踌躇片刻后将母亲藏至角落,看了仍在昏迷的芍药一眼后快速地离去。

    “掌柜,今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好日子,你小子仔细地伺候着,这个月涨你工钱。”看着乐呵忙碌的身影,掌柜有些羡慕小二的年轻不识愁。

    满堂的武林人士竟然没有一丝杂声,眼神或多或少的都在瞄着二楼,一看就有诡异。低头看着抽屉的银钱,掌柜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有大事发生!”

    当李争一伙人出现在楼梯口时,一楼大堂的气氛顿时如平静的湖面被人投进一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虽然依旧寂静无声。

    虽有疑惑但却没有在意,李争等人看了没有空位直接奔赴柜台打包了一些干粮准备边走边吃。

    “师父,太好了您还没走,等会把这剑带着防身。”递过银钱的右手僵硬在空中,转头看着飞奔而来的肉球,李争觉得头疼。

    抹去溅在自己脸上的汗滴,看着满头大汗来不及擦拭的胖子李争真不知说些什么,苏富喘匀气后,拿过身后凶狼手中的‘如是’:“师父,这剑您留着,您回去的路不会太平的,徒儿就不跟您一起了,送完剑徒儿就先走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肉球,李争感到一股无奈。

    “你这徒弟挺有意思的!”满手绷带的陆轩已恢复儒雅之态,站在李争身边看着如风般的肉球。

    苏富的身影刚消失,谢安的焦急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谢安快步来到叶学富身前看了墨彼岸一眼:“都统,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需尽快离开。”

    “都统,都统......”

    一直低着头的叶学富在谢安的呼喊下终于抬起头,有些茫然:“怎么了?谢大哥。”

    谢安有些理解叶学富,毕竟一个文弱书生在生死关头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这事只能靠自己调理,别人的劝解可能会适得其反。只好重复一遍:“都统,我等需尽快离开,还有路上卑职希望你一直待在卑职身边。”

    “为什么?”

    “现在外面有一些谣言,对我等不利。”

    其他人都露出一副好奇之色,纷纷看着谢安。叶学富也被勾起了好奇:“什么谣言?”

    谢安面露难色,踌躇一会后看着墨彼岸:“说墨捕头是逆臣钱不吝的遗孤,拥有钱家绝学‘千重影’,还有说我等抓捕的陆轩等人有一本名册,据传这本名册记载了大武留在本朝中的暗桩,而这些暗桩或多或少都有些势力。”

    墨彼岸虽面无表情地听着,可李争却发现其双手不可察觉的轻抖着。

    “还有昨晚死了一些疑是‘轻絮’的人。”

    “什么?”这回众人都面露惊讶。

    谢安回忆着刚才查看的惨烈现场,也有些疑惑:“卑职刚刚去看过,一共死了六名疑是‘轻絮’的谍子,那人也应该受了重伤,不过县衙那却没找到那人。”

    “不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回去复命。”墨彼岸打断了众人的思索,率先走出门外。

    门外温和的晨光令一夜未眠的叶学富感到有些刺眼,忍不住眯着眼看着如洗的湛蓝,等双眼适应后,眼前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黑沉之色,带着磅礴的雄厚倾压而来,双眼越睁越大。

    蹦碎的束冠随着劲气的冲击化为远处地上的尘埃,乱扬的黑发遮住了叶学富血红的双眼,双手用力地攥着直到用不上力而僵硬着,愤怒地看着前方举剑格挡的李争以及李争身前不远处的黑衣人。

    ‘如是’身上的鲨皮剑鞘一寸寸龟裂,在半空中化为尘埃,血红的脉络一点点的变得赤红,横剑而立的李争双眼冷冽:“想死!”

    黑衣人翻转着手腕,手中似剑似棍的兵器随意拄着,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桀桀,果然是把好剑,小子你若乖乖奉上大爷可饶你一命。”

    冰冷得杀气汹涌澎湃,李争右手一甩,‘如是’犹如红色闪电射向黑衣人,自己则身随剑走,右掌紧贴着剑柄,迅疾又轻微地震抖着,霎时间‘如是’如分身般越积越多。黑衣人看着庞大的赤红,眼神一凛,右脚点地身体轻盈地飘向后方,手中的兵器迅疾地旋转着将自己的身前守得密不透风。

    急速中的李争突然左脚一顿,熊腰一扭,右臂一曲一直‘如是’如划过空间般突兀地撞向黑沉的密网,没有想象中的声势浩大,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黑衣人双眼充血地瞪着,左手紧贴着右手背努力维持的密网,可是巨大的冲击力令黑衣人不得不一直后退。

    力终有竭,可眼前的‘如是’却不减多少,越来越多的漏网‘如是’带出一片片鲜红,黑衣人双眼呈现疯狂之色,内劲汹涌地涌向双臂,乌黑的剑棍变得浓黑如墨侵染着一片片赤红。

    两人之间的红黑越来越大,两人身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深。

    原本担心着还有其他埋伏的墨彼岸没有出手,只是持棍警示着四周,可如今看着深陷苦战的李争,墨彼岸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黑衣人,转头看着一副悠闲看戏的陆轩,沉声道:“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形势,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陆轩报以一个了解之色,伸手做了一个请势。

    给了谢安一个眼神后,墨彼岸不再耽误,身形一闪已来到李争身后,不做任何停顿冲向黑衣人,举棍扫向黑衣人时,一只粗糙的大手募地出现,拦住了铜棍,令一只手轻轻一拂,李争与黑衣人的攻势被扫向半空,李争与黑衣人不由的后退几步,来人不做任何停顿一把抓住黑衣人后领几个闪身后不见踪影。

    虞良并没有太过关注于镇上发生的事,毕竟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凡人,更何况自己心里还有着牵挂,捂紧怀中的伤药一路火急火燎的跑回破屋刚喘了几口气,便惊喜叫到:“你醒了!”

    篝火旺盛得烧着,灼的虞良轻稚的脸上一片通红,但虞良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几句话。

    “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因为开心!”

    “开心?!”

    “值得吗?”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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