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看着天晶，笑道：“有话跟大哥说？”

    天晶点点头，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大哥，记得天旃曾经跟你说过的三道剑意的事吗？”

    “当然记得。”凌言在晶源宝座上坐下，示意天晶也坐下，然后一挥手，两人面前出现一张流光溢彩的紫晶小茶几，茶几上有两个白玉杯子和一个透明的小晶瓶。

    这茶几与杯子等物是凌言临时起意从“天坤之戒”中取出来的。“见到”两个器灵正在摇头晃脑一脸陶醉的珍而惜之地品味，忍不住好奇心，顺手“借”了过来，徒留那两个器灵一脸的痛苦加无奈。

    凌言笑眯眯地抓起晶瓶往两个杯子里倾倒，只见倒出来的是一种金光闪闪的液体，有点像是金子融化后的样子，粘稠的很。

    凌言一愣，这玩意能喝？

    天晶初时还没在意，此刻见到杯口金光迸发，杯子像是一个袖珍的手电筒，好奇地凑过来察看，顿时咯咯娇笑不已，笑道：“大哥，这是器灵酿造出来的‘意境涴’，喝下去对意境的体悟或许有那么一些帮助，但没味，哈哈哈！你这么那么好奇啊？”

    凌言嗅了嗅，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清水还有一股水汽味呢，这所谓的“意境涴”简直像是空气。笑道：“器灵们的味觉果真与从不同，天晶你跟他们就不一样，我以为他们也跟你差不多呢！”

    天晶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他们跟我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位列圣尊之境，早已超脱了凡生之列，在我跟天旃眼中，器灵跟自然生灵是没有任何分别的，明白吗？”

    凌言点点头，天晶说的虽然还有一两分不懂，但已不妨碍理解了，笑道：“凡事讲究个新奇，尝尝也好，呵呵！”茶几前方空间波纹荡漾，出现一个身穿甲胄的中年男子。

    凌言认得这家伙就是那两个对饮“意境涴”的器灵之一，只是不知道他跑出来干什么。

    只见这个器灵现身后先是朝两人躬身一礼，然后动手将透明小晶瓶拿起，往两个杯子里分别又加了不少的金色液体。

    凌言和天晶也不做声，微笑地看着器灵的操作。凌言心里暗忖：这些器灵也实在是闲得无聊，一个小小的杯子都那么讲究，那么多的金色液体倒进去，居然还只是半杯！

    器灵放下透明小晶瓶，又另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窄口圆身的红色晶瓶，小心翼翼地朝两个杯子里各滴入三滴的红色液体。三滴液体一接触杯中金色液体，杯中金光立时消去，同时，一股馥郁芬芳的香味四散开来，这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凝而不散，充溢在口鼻间，凌言只觉得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心里惊讶，这玩意儿加点料居然就这么馨香扑鼻，喝起来不知道咋样，不觉食指大动。

    器灵又往两只杯子中打入几手印诀，然后退后两步，恭声说道：“请尊主和器尊大人品尝。”

    凌言哈哈一笑，伸手端起杯子，却见杯子里云雾翻滚，这波橘云诡的壮丽景象简直像极了混乱星空的缩小版。不禁感到讶异，这“意境涴”倒底是怎么弄的，杯子里居然透出一股淡淡的铿锵气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没有水流液体的感觉，只觉得一道温热的气流进入口腔，然后顺喉而下，初时尚无任何异常，只觉得胃中暖暖的挺舒服，两秒钟过后，凌言心神一震，一股凌厉的气息从胃中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身，凌言心头产生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冲动，只不过这种冲动不是对外，而是对内的，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瞬间通达四肢百髓，身体一震，猝不及防下，凌言心神差点失守。

    凌言呼出一口气，暗呼好厉害，那种心神霎那被影响而萌发战意的感觉，真的很惊心动魄，好在只是战意内敛，如是对外释放的话，境界不够的人喝这意境涴，还不得立刻对身边的人拔剑相向！

    凌言又举杯喝了一口，闭目再次过瘾了一把，天晶的声音响起：“意境涴也有品阶之分，就像神器一样，不过区别于，意境涴这东西只要有灵智的器灵都会炼制酿造，境界越高的器灵酿造的意境涴的品阶也就越高。你现在喝的意境涴属于偏上品阶，我有空酿制些上品的给你尝尝。嘻嘻，大哥你知道意境涴是谁发明出来的吗？”秀美的眉毛挑了挑，神情很得意。

    凌言斜睨她一眼：“你啊？”

    “不是，是天旃。”

    凌言无语，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惊讶天旃这沉静的性格，居然还有着探索研发的精神，不错！

    “虽然是天旃悟出来的配方，但却是我实践完善的，没有我，意境涴也只是个空想构思而已。”天晶看到凌言的神情，忙为自己争功，“意境涴看似调配起来简单，再加几手印诀就完成了，可那是我耗费了好长时间精缩简化的。”

    那侍立一侧的器灵闻言，震惊地看向天晶，眼神中蕴含着满满的崇拜之色，仿佛现在才知道，那对器灵有着深远影响的“意境涴”是出自天晶之手。

    凌言笑了笑，示意器灵收走晶瓶可以回去了，待器灵回去天坤之戒后，说道：“那三道剑意虽有剑称，其实跟‘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在境界传承时见识衍元施展过。”继而苦笑道，“那笼罩一界的凌厉气势实非我现下所能接触领悟的，我如今的境界尚还在‘虚府’逗留，要想领悟那三道剑意除非修入‘立道’之境。”

    天晶轻点螓首，说道：“‘立道’初境相当于圣尊初期的境界，在这一境界领悟三道剑意是比较合适，但是天旃······”天晶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为难。

    “天旃？”凌言不解，望着天晶道：“这跟天旃有什么关系？”

    天晶端起“意境涴”抿了一口，似乎在酝酿说辞，说道：“三道剑意也就是三道战意，天旃被主人炼制之初是被赋予攻击性质的，所以初始萌生的意识便是以战斗为主，战意先天而生，主人也是凭借着这道先天而生的战斗意识修炼出了三道战意。天旃后来在主人的指导下体悟众生百态，将战意融合大道之情，返璞归真，晋入圣尊巅峰之境，自此达到了圆满。可与天魂一战之后，天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本体分崩离析，意识受损，战意崩溃。”

    天晶见凌言沉思不语，便接着说道：“现在天旃纵使修复了本体，但意识中的先天而生的战意却再也难以臻至他巅峰时的完美之境，这也是他直至如今还尚未出关的原因。”

    天旃本体已修复，这么长没有出关已经引起了凌言的疑惑，现在才算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问道：“你的意思，大哥我如能领悟了那三道战意，就能帮助到天旃？”

    天晶笑了笑，说道：“大哥若能参悟出三道战意，的确能帮助到天旃，但能不能使天旃恢复到巅峰之境我就不知道了！”

    凌言沉默不语，不停地举杯轻抿，喝了半天了，杯子中的“意境涴”似乎一点也没减少。喝的心中战意昂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眼下之急。

    那三道战意须圣尊之境才有资格体悟，自己目前连神王中期之境都尚未达到，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努力勤奋就能在短时间内缩短的，境界的突破参合着机遇与天运，到了天神境界，努力勤奋虽是因素之一，但起到的作用并不多。

    天赋决定着悟性，悟性便是机遇的重要因素之一。

    凌言端着杯子长身而起，说道：“我会在大衍殿里闭关，时间长短视情况而定，走吧，先去看看小宝他们。”天旃的先天战意受损，短时间内也无其他捷径可循，急也急不来。

    两人来到殿门外，天晶掐起印诀，眼前景象转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迷茫的宽阔空间。这句说词有点矛盾，但情景确实是这样，眼光所及，前方上下左右全是雾霭般的朦胧胧的景象，视线在这朦胧胧的世界里难以透出两米之外，灰蒙蒙的世界里，有九枚拳头大的晶莹剔透的类似水晶的光球在四处飘游着，在光球运行过的轨迹后面，灰蒙蒙的景象会出现短暂的清明痕迹，通过这些清明的痕迹，竟然能无视痕迹后面的灰蒙景象，看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这是错觉幻想，还是光球本身的玄妙作用，当两枚光球的运行轨迹发生交错的现象时，远方的星空清晰可见。

    凌宝盘坐在不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见小㛞，也不知道小姑娘跑哪去玩了。

    凌宝回头看了凌言和天晶一眼，又恢复了呆呆的摸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的一切给我很古怪的感觉，也不知是否我是碧㛞转世之身的缘故，既感到熟悉，又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我体内的乾神力在逐渐的恢复，可我却提不起一点劲来，奇了怪了！”

    来到这里之后，凌言体内的衍元之力也有种松动的迹象，却没有凌宝说的那些奇怪的感觉，透过光球运行过后产生的轨迹，凌言瞥到了愕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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