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粗壮者走近郁鸣风三步之遥时停下,一拱手道:“这位少侠,在下姚孝忠,乃崖州金门府捕头,这位是在下同僚金门府捕头周乐。”
姚孝忠手一指身侧斜背长枪的瘦高个周乐。
周乐一脸苦色,只是点点头却不言语。
姚孝忠接着道:“我二人受上命追寻一位木公子。”他话音一顿又道:“便是阁下昨日陪同的那位白衣公子。”
郁鸣风微讶,他不明白这位姚捕头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刚要张口,那姚孝忠却话锋一转继续道:“昨夜我手下两名捕风行事不当,惹得少侠出手戏弄,是我们不对,在下先向少侠陪个不是。”
原来这人已经发觉了自己是故意戏弄了刘勇二人,倒真是不简单。
郁鸣风一挑眉看向了处在七人最后的捕风刘勇,那刘勇一脸愧色,压根不敢抬头。
“所以……?”郁鸣风带着笑意问道。
“所以阁下仁心,我替我那不争气的部下感谢阁下大人大量,没对他们施以辣手。”姚孝忠忽然一低身竟是向郁鸣风行了一礼。
郁鸣风一惊,更是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干什么了,而那刘勇此时更是羞愧不以。
“不过,我等捕风终是有上命难违,今日我等便要带那位木公子一同离去,希望少侠不要多加阻拦,使我等为难,金门府全体捕风感激不尽。”
这七人全部向郁鸣风行了一礼。
郁鸣风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先礼后兵的,这位姚孝忠捕头虽然武功不如他多矣,但在这些人情世故上却是胜出了他千百倍不止。
郁鸣风顿时便有些举足无措,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些人若是一上来就动手或是对他喝骂挑衅,他都有办法,可现在这些人竟然一上来就给他行礼希望他别插手,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了。
也是郁鸣风初出江湖,脸皮稚嫩,这位姚孝忠姚捕头则一贯是先礼后兵的做法,却误打误撞正好碰上了郁鸣风的弱点。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和郁兄一同前往容州,跟你们走了我岂不是对郁兄言而无信。”
木齐不知何时从客房中走出,他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意。今日的他已是换了一身华贵的绛紫衣衫,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尊贵了不少。
“木公子。”姚孝忠叹了一口气率先结束了对郁鸣风的行礼,转过头来看向了木齐。
木齐嘴角流露笑意道:“姚捕头,我们可是又见面了。”
“是。”姚孝忠颇为无奈的低头请求道:“金门府捕头姚孝忠见过木公子,恳请木公子随我们一同回去,届时公子去留皆可和大捕头商议。”
“若我不愿呢。”
“请公子莫要为难我等。”姚孝忠有苦难言,他为人知进退,识时务,这个任务的难做他怎么不知。
上面的命令是无论如何找到木公子,然后再将其交由一州大捕头处理,可同时这个任务还有一条铁令,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不能伤了木公子。
如此一来这个任务便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纯粹是为难人。
木齐如果铁了心要走,他们压根没有办法阻拦,只能一路不停的追踪劝告。所以姚孝忠最巴望的就是这位木公子赶紧离开自己的辖区。
本来昨日这位木公子不堪骚扰躲进了山里是恰好遂他心愿,可谁知这人出去一趟下午竟然又回来了,怎么不叫他头疼,是以他连夜又赶来了此处。
本来想着继续烦扰一下木齐做做表面工作,好让对方赶紧离开,但姚孝忠却没想到这次木齐出来,身边居然还陪有一位神秘的年青人。
这一下事情便有些不好办了,姚孝忠深深记着颁发命令时大捕头顾红梅慎重的神情,这位木公子身份之尊贵,在任何一处出了事情,都将是当地捕风天大的麻烦。
客栈老板在姚孝忠来了之后就将他和刘勇二人打算给郁鸣风下药一事一说,姚孝忠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他将刘勇弄醒,仔细询问后立刻便明白了,刘勇二人失手根本就是这神秘青年故意为之的。
这神秘青年武功高强,来历不明出现在木公子身边不知所图为何,但若是其伤及木公子则就是天大的祸事。
好在这青年对刘勇二人出手只是戏闹,并无甚恶意,所以姚孝忠才急忙联络了附近的周乐,两人连夜相商才决定先礼后兵,然后强行带走木齐。
“怎么是为难呢?”
木齐神态从容,他边走边走向郁鸣风身边。
姚孝忠和周乐对视一眼,就是现在!
乘这青年和木齐距离尚远,抢先将木齐留在自己一方,这样一来,不管这神秘青年是好是坏,主动便都在自己一方。
至于木齐是否愿意,现在不是考虑的时候,他二人还要为当地所有的捕风负责,所以木齐根本不能有什么损伤。
姚孝忠脚下一跺,整个人扑向木齐,一双大手演化攻势准备先点住木齐穴道再说。
姚孝忠动手的太过突然,木齐大惊失色,双手环胸惊呼一声:“郁兄。”
其实若两人真的交手木齐也未必会输给姚孝忠,两人都是二流层次的人,先前就曾交过手,只是往日姚孝忠对他动手都是先摆好架子,此时没打招呼就动手了而已。
郁鸣风也是一愣,压根没想到刚还礼貌待人的捕头下一秒居然就动手了,不过他终究实力在那摆着,木齐一叫,他立刻跃出就要救下木齐。
另一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周乐也猛然出手,他脚向后一磕,身后背着的长枪荡出一个大圈圈落入他手中,双手持枪,周乐拧身同长枪一起画了个大圆,劈砸向郁鸣风。
郁鸣风身行刚动,眼角便见一黑影,他脚下一滞,面前一道枪影划下,“啪”的砸烂木制地板,那周乐枪影一动,哪还会停,枪尖方才落地,枪尾又是斜扫而下。
郁鸣风面色一沉,他一手猛拍桌面,桌上长剑跳起落入手中,也不出鞘他抬剑便是一挑,剑身正中枪体,将扫来长枪拨至一侧。
周乐心中一惊,他手中的长枪竟是突然失去方向,不听他的使唤,他忙加大力道,双手将枪擎稳,眼睛再一看,面前还哪有郁鸣风的身形?
木齐惊慌下匆忙后退数步,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他刚要动作,面前姚孝忠已然扑至,两手分别冲向了他身上穴道。
姚孝忠心中一喜,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能制住木公子,他脸上喜色还没蔓延看,耳中就听到一阵风声,眼角青灰光影一闪,他眼前就多了一个人,不是郁鸣风还会是谁?
千钧一发之际,郁鸣风凭借远高于姚孝忠的实力,动用随风步终是抢先到了木齐身旁。
“好快!”
姚孝忠瞪大了眼睛,郁鸣风能停下来他却是不能,眼见事情突然变化,他手上动作一变,一套掌法已经施展开来。
郁鸣风持剑直捣姚孝忠胸前,此刻他长剑尚未出鞘,到也不怕伤着对方,但郁鸣风却没料到姚孝忠双掌一翻,劲力喷涌他手中剑居然滑向了一边,刺向了姚孝忠肩头。
郁鸣风讶然张嘴,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圈这次却是打向姚孝忠臂弯。
姚孝忠双手互搓揉转,长剑被一股劲力又推到了一边。
“好奇妙的掌法。”郁鸣风大为所惊,这姚孝忠武功差自己甚多,自己两番出手居然制他不住?
天下武功果然奇妙甚多,不能小瞧。
郁鸣风来了兴趣,他也不换招,也不出剑,带鞘长剑或点或拨,或挑或撩不停的袭向姚孝忠胸前。
姚孝忠倒也不换招,一双大于常人的双手施展奇异掌法,掌风劲力变化将郁鸣风的长剑不停的带往一边,一时之间倒也不显败态。
木齐得了空闲,霎时便觉得有点丢人,白脸一红。好在现在郁鸣风正对姚孝忠的掌法大感惊奇倒也不曾注意。
他刚显出一丝怒意,就看见姚孝忠身后周乐高高跃起,一枪凌空点出,目标正是玩心大起的郁鸣风。
“郁兄小心!”木齐惊声叫到,郁鸣风哪会注意不到,他心中一叹,缘风决内功运行,手中剑速度大增。
姚孝忠应对不及,连忙抽身而退,周乐一枪点下,郁鸣风微一侧身,劲风袭面这一枪斜扎入他脚边木板,枪尖没入地板不见。
楼下唯一留下的客栈老板听得声音心胆俱惊,他抬头一望只见一截枪尖刺透二楼地板正对着他闪露寒芒,半天却不见收回。
二楼郁鸣风抬脚一踏,踩住长枪红缨,周乐心中一骇,他竟然抽抢不出!
周乐满是求救的眼神望向姚孝忠,姚孝忠踏步再度上前,他双掌翻飞靠近郁鸣风,才走了两步便不得不停下。
眼前一柄烂木剑鞘直指胸前,拦住了去路,姚孝忠心中一凛,他与人交手,全靠自身炉火纯青的掌法,他这套掌法名叫浣纱掌,名字虽然不出奇,却是一门十分高深的武功,这套掌法需常年将双手浸在水中练成,劲力变化依水流变化而来,能使各种来力不得近身。
但现在对上这年青人他竟是连对方的长剑都突破不了,这年轻人的武功怕是比他高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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