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冉急忙喊道,生怕对方后悔,不买自己的账。
“看你背着把剑,也不怕别人说我南冉欺负你不懂剑术,咱就比比剑法,如何?”
葛青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耐人寻味。
“也罢,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小子的剑术。”顿了顿,“这样吧,以免显得以大欺小,兄长我就让你三招。”
也不等对方答应,葛青催促道。
“出招吧!”
南冉面色难看,本想耍一把威风,不料对方比自己更豪爽,直言让自己三招,语气多有咄咄逼人之势。也好,既然如此自己就再三招内击败对手,给脸不打枉少年。随即不在犹豫,略待恼意地取下了寒玉剑。剑指前方,迎风而立,神情沉溺于剑,心随剑意,世间仿佛静得只剩下了一把剑,以及一场即将爆发的战斗。
“怎么布套都不取下,如何使剑,莫不是想玩过家家,我可没工夫陪你闹,不比就算了。”
葛青解下腰间佩剑,却发现南冉只是手持一把貌似布匹包裹的长剑,很是好笑。夹杂着些许失望。而一旁的三位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也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只有挂着浅浅笑意的楚留仙,对于南冉气势的流露而感到颇为满意。
血气方刚当是少年本色,一个人心性的成熟来自不断地生活体验以及各个时段对生命乃至自己价值的认知。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场变故,一次意外就能够造就一种坚强刚毅的表象,很多时候很多人不是在压力下崩溃就是难以面对现实而选择颓废逃避。在楚留仙看来,南冉的表现虽然暴露了众多少年骄狂的通病,但是所谓刚则断,柔则弱,不管是武学的修炼还是心性的成长都还需循序渐进,刚柔并济。
“废什么话,接我一剑!”
只见南冉右手起剑,左手做拈花状,随即快若闪电,下一秒已经近身,剑势汹汹。
葛青不敢大意,见南冉年纪轻轻,起手剑势就颇有大家之范,持剑格挡。
“锵!”
“嘶,好大的劲。”手臂有些发麻,葛青意识到这个少年确实不凡,自己若不是用了几层灵力,当不可如此轻松挡下,真乃不可小觑。
见一剑未果,南冉迅速抽身,退治丈远,面色严肃,毫无以往的嬉皮笑脸。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其实不然,南冉已倾尽全力,若不是感觉得到对方身手不凡,这一剑本是至刚至阳,却被一股奇异的劲力卸下。有一丝与自己几日来修炼气海之气相似,联系汐妍姑娘所说南冉立刻想到了什么,暗自心惊。
这种气劲竟如此霸道,不仅能够化解自己得剑势,还能够摧毁剑意,瓦解意志。若是自己也能掌握如此力量,剑术当再进一步。
既然刚劲不行,当则试试柔力。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有两把刷子,再来。”葛青一边嘲讽,一边思索刚才南冉一剑,霸道之余,不留阴翳。
“看剑!”
只见南冉身形一闪,鹤影飘飘,如风似烟。
“鹤影迷踪!”
一旁凌瑶惊呼,“留仙,你竟然把这轻功绝学传了这小子。”
“快说,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你和哪个老相好的私生子?”凌瑶作势要打。
“别别别,阿瑶。先别闹,这么多年了还不改改脾气,你还不知道我嘛,怎么会搞这种事?”
“谅你也不敢!”
另一边,南冉已经持剑近身,此刻剑法纤柔,毫无力感。不过这只是旁观者视野看到的场景。
然而葛青越接南冉的剑越心惊,看似软绵绵的剑却非常奇特,引导着自己一步一步掉落陷阱,剑势上完全被压制,只能顺着对方的剑招,见招拆招。虽然自己可以凭着内力的深厚,等到对方力疲再反击取得胜利,确是落了下乘。
联想到刚才第一招至刚至阳之剑,此刻的至柔至阴,葛青突然幡然醒悟,一脸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这是已经消失二十余年的太乙玄门剑?”
南冉见对方认出自己的剑术,顺势停止了攻击。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剑术的,还有如何就消失了二十余年?”
“你能使出这门奇术,竟然不知道是什么,这太乙玄门剑乃是玄门不传之术,然而经过当年一场悲惨战役役,如今玄门早已销声匿迹二十多年,这门剑术也随之消失。”
葛青狐疑的看了一眼楚留仙,随之向南冉解释道。
这时南冉有些迷糊,收起来寒玉背在背上。
“楚叔叔,他说的可是真的,这玄门小冉从未挺您提起的啊,为何又遭此劫难不见踪迹”,顿了顿,又道:“而且这门剑术不是叔叔您的祖传绝学嘛,怎么会––”
“留仙,我怎么也从未听你说过,也没见你使过这门号称天下第一的剑术?”
凌瑶面色有点古怪。
而一旁的好奇宝宝碧月,已经第一时间跑到南冉身侧,左右打量,好不滑稽。
“诶,臭小子,你行啊。”
碧月伸手挥了挥。
“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你看我,怎么样,你把剑术教我,我给你做媳妇儿怎么样?”
看着碧月无厘头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毫无顾忌,南冉这时候真感觉到处都是乌鸦飞过。
“月儿,别闹!”
汐妍见大家都是满脸黑线,连忙制止了碧月。
一时间大家都沉浸在碧月雷人的话语中,久久不能已。
良久,楚留仙叹了一口气。
“也罢,其实也没必要一直瞒着,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样的仇恨不能烟消云散呢,也该放下了。”
太乙玄门剑本是玄门第一剑,一直以来玄门素有江湖第一派之称,号令江湖,众望所归,靠的就是这门奇术。此术要求颇高,见解独特,并非勤学苦练便可弥补,刚则至刚至阳,柔则至柔至阴。迅时,动若脱兔,快如闪电;静时,坚若磐石,势比石坚;猛时,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众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纷纷收整,拥入客栈,本没有矛盾,相识一场当然还是要借酒言欢。这时候楚留仙也收起了谨慎的心。
酒真的是一样好东西,不仅是一剂排忧解恨的药剂,也是一曲拉近情感的迷仙梦引。
有的人醉了,他是醒着的。
有些人醒着,却已经醉了。
而南冉确实是真正地吃醉了,其实这也不怪他酒量小,爹爹从小就不让他接触酒水。唯一一次还是借着大牛哥的光,偷摸着灌了个半醉。
“小冉”,葛青借着酒意和众人打成一片,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正主,此时正勾着南冉的肩膀,“你小子醉了,刚才那两下子可是把老哥我惊出一身汗,这会儿怎么这么不禁喝?”
说完,“咣当”一声翻了个四脚朝天,酒水也洒了一地,随即呼吸声渐起,显然是醉了。
“喂,你趴哪睡呢”,南冉也是晕头转向看了看一旁还是正襟危坐的楚留仙和莺莺燕燕的三女,嘀咕一声倒头就睡。
其余四人简直了,大眼瞪小眼目不暇接,这二人不是才刚打完嘛,完全没有一点君子之风大家之气,和着就像俩酒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待这两位仁兄沉沉睡去,一直保持沉默的楚留仙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阿瑶,这件事你怎么看?”
“什么?”
“边境连年战乱,已经有了蔓延到腹地的趋势,如今又牵扯到了虚无缥缈的仙门,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凌瑶总算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战火纷飞,首先遭殃的还是处于底层的黎明百姓。至于缘由我们又从何去寻找?”
似乎想到了什么,凌瑶转头把目光投向这个来自谷内的师妹。
仿佛心有灵犀,汐妍知道凌瑶想要问什么,便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小妹也并非刻意隐瞒,师尊接到消息此事牵扯羽族,关系重大,奈何各大仙门早有协议,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可轻举妄动,便遣派自己一路调查,也是有心历练晚辈,顺带接应一下月儿师妹。”
“羽族?”
“这。。。”楚留仙一时语塞,毕竟这些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涉及的。“汐姑娘这其中有何牵扯?”
众人都把注意力聚集到了汐妍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醉倒的葛青微微皱了皱眉。
汐妍见大家都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苦涩接道:“小妹也不甚清楚,只是谨遵师命。”
“也罢,”楚留香叹息一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暂且留宿于此了,我先去和掌柜的开几间房,晚间的时候小冉还是需要你照看一下。”楚留香起身向凌瑶叮嘱道。
“你若有事就先去,既然决定要同行,也就不必如此生分。这边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严肃下来的凌瑶当真美不可言,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宛若冰霜含而不化,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意外让人念念不忘,欲罢不能。
“唉”,到了嘴边的话楚留仙还是咽了下去,时过境迁,同样的人却难以一样的心境相论,长路漫漫,人生不是一次冲动就能轻而易举的再做一次决定,身上肩负的责任不能够去拖累牵扯别人。
楚留仙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凌瑶,毅然径直的走出了对方的视线。
客房内,南冉悠悠转醒,一时间头疼地厉害,全身酸麻无力。缓缓地挪动身子到窗边,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黑,黑的失去了所有感官。慢慢随着适应了银白的月光,窗外树影迷踪,忽而能听到屋外湖水荡漾地潺潺声,能感觉到湖风吹在脸颊带来的惬意,疲惫的身子竟然舒服了许多。
陡然间一阵寒意袭来,楚叔叔呢,葛大哥还有大家呢,自己怎么一个人在房里?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你醒啦?那,这碗醒酒茶你赶紧过来喝了。”
“咦,葛大哥呢?”
碧月将茶水端放在茶几上,招呼南冉。
“是你啊月儿,你刚才吓到我了,怎么走路都不带声的。”南冉见是碧月便放下心来,说着也不客气,端起茶水便是一股脑灌下,毕竟刚才头痛欲裂可不是假的。
“对了,我醒来就没有看到大家,葛大哥也在这房里嘛。”
“是的,你也别太担心,估计葛大哥醒来想起什么事来,便先回去处理了。”碧月搓了搓因为天冷冻得有点发红的小手,呼了口气,“臭小子,又想着占人家便宜,谁允许你这么喊月儿啦?”
听碧月这么说,南冉不自觉得瞧了瞧,还别说此刻的少女站在靠近床榻的一侧,除了一缕平地的前胸模样还真异常的协调,特别是那张还带点婴儿肥的脸庞,映衬着点点烛光分外精致。想到这儿,南冉不禁记起白天少女的话,原本打算敷衍逃避的措辞瞬间变了味: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啦,夫君我这么叫着也是提前熟络感情,并无不妥吧。”
“好你个登徒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白瞎了我给你煮的醒酒茶了,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碧月又羞又气恼,两手一叉腰,想要寻找称手的“武器”,奈何房里也没有可投掷物。小姑娘只能暂且作罢,“你别跑,让我抓住你,非削了你不可。”
说完便张牙舞爪地跑了过来,一时间包房里一追一逃,场面着实热闹非凡。
北风自然不会吝啬,呜咽声遮盖了林间的窃窃私语。
“阿嚏,大师兄,都这么晚了,你看这寒风吹得,把大家聚集在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
借着月光的皎洁,还是可以勉强瞧出说话之人年纪并不大,布衫长袍,腰间挂着佩剑。
“是啊是啊,陆师弟说的不错,大哥你是自个儿喝醉了跑来醒醒神还拉着哥几个,这时候不应该躺在暖榻里取暖,跑出来吹凉风呢。”
葛青看了一眼抱着佩剑一脸冷嘲热讽的老三,少年蓬头垢面,一个袖子撸起半截,就差嘴里叼根杂毛了,这幅模样要是让师尊瞧见少不了一顿教训。
“温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放屁,信不信师兄第一个让你伏法,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要不是今晚有要事,我倒是要好好整整你。”
见葛青严肃的神情,温弦也不敢过多造次,伸手捋了捋岔乱的发丝,“别别别,师兄说正事,说正事,别因为我耽误正事,呵呵呵。”
葛青自知这货性子,无奈给了一个白眼。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