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银蛇-第二十一回:书生摺扇离奇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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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辰斯言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杜前辈,赢前辈。”辰斯言未睁眼先喊了一声,一开口,自己都被自己沙哑难听的声音给吓到了。他干咳了一声,喉咙干得直冒烟儿,像似着了火,嘴巴里也是涩涩发苦。

    辰斯言抬了抬眼皮,眼皮也是沉重的,动了一下身子,浑身酸疼,四肢无力。实在是口渴难耐,他才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痛,扒着炕沿站起来,挪下炕,挪到桌边。抓起茶壶,都顾不上往茶碗里倒,直接对着茶壶嘴吸了起来。直灌下一壶冷茶,喉咙舒服了,人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窗外依然一片漆黑,辰斯言有些迷糊,可他发现架在窗户上的弓箭不见了,破烂的窗户纸,也重新糊上了。

    难道是在做梦?明明裹着被子窝在墙角,醒来怎么躺在炕上?身上还盖着被子。明明窗外站满了土兵,现在却是空无一人……杜海晁和赢穆去了哪里?

    辰斯言甩甩头,摸了摸怀里,令牌和掌门信物还在,却多了一封信。刚想拿出拆开来看,院子里有脚步声走过来。

    辰斯言拿出手,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门被拉开,进来一女子,手中端着托盘,看到辰斯言,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端着的托盘,笑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花昔”辰斯言仔细打量了女子一番,方才认出,他佯装着活动肩膀,懒懒道:“花昔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花昔走到辰斯言面前,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道:“不烧了。”

    辰斯言诧异道:“我,发烧了吗?”

    “不会烧坏脑子了吧?”花昔见辰斯言一副呆愣楞的模样,“噗嗤”笑了。转身拿起托盘上的碗,递到辰斯言面前,道:“你已经高烧昏睡了两天两夜了。”

    “你的伤是燕影魅所伤,我治不了,只能暂时帮你压制住伤势的蔓延,想要医好,恐怕你得去我们本舵,找我们大小姐才行。”

    辰斯言接过药碗,没有立即饮用,而是疑惑地看着花昔。

    “想不到秒杀东湖三霸的辰先生,原来也怕吃苦药啊。”花昔心知辰斯言是不信任她,说笑间从辰斯言手里接过药碗,喝了一口道:“不烫不冰,刚刚好。”尝过后,又次将碗递还给辰斯言。

    辰斯言皱着额眉,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灌下。花昔再次笑出声来,顺手递上簌口水。辰斯言漱过口,慢条斯理地出屋子。

    “你还不能走……”花昔以为他要走,搁下东西就追了出去。出了门,见辰斯言只是立在院中,望着星空伸展身骨,这才松了口气。也抬起头,望着夜空,道:“夜里有风,你刚退烧,不宜吹夜风,还是进屋来吧。”

    “你刚说,你们大小姐能医治燕影魅所伤,难道你们堂主治不了吗?”

    辰斯言大口吸了口新鲜空气,转向花昔。花昔走下台阶,笑吟吟道:“江湖人只道我们堂主医术高明,却不知我们大小姐,真要和我们大小姐比起来,我们堂主的医术简直不值一提。”

    辰斯言“哦”了一声,可在这春夜的星空下,在这安宁的院落里,他的这一声哦,有着别样的韵味,充满了磁性,听到花昔耳朵里,放佛有着魔力一般,不由得想亲近他。

    花昔道:“你不信我说的?”

    辰斯言踱着慵懒的步子。心道,信你个大头鬼,你们大小姐能有多大,难不成娘胎里就开始学习歧黄之术了?尽管不信,但不信归不信,也不好当面让一个女孩子下不了台,辰斯言活动着脖子,转开话题,道:“花昔姑娘,你前天不是随燕王一同离开了么?怎么又会回来为我瞧病?”

    花昔一声未吭。

    辰斯言以为她不想回答,也未在意,继续活动筋骨。等他感觉到身上的酸痛有所减轻,转过身来,却看到花昔在发呆,甚至连他转过身来,都没有发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昔姑娘,花昔姑娘,花昔姑娘。”辰斯言连唤三声,花昔一点反应也没有。辰斯言心知不妙,快步来到她面前,果不其然,花昔不知何时已被人点了穴道人点了Xue道。

    环顾四周,星空下的院子静谧平和,偶尔有风吹过,风中夹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并无任何异常。辰斯言习惯性地往腰间去摸他的摺扇,手刚碰到腰带,心就一沉。

    习武之人大多数都是武器不离身,辰斯言也是如此,从来都是玉箫、摺扇不离身,哪怕睡觉,也是摺扇在手,玉箫在枕。昏睡的这两天,想必花昔拿开了他的摺扇、玉箫。

    辰斯言抬头看向黑暗中的房顶,顺手替花昔解Xue道,点了几下,花昔仍是无法动弹。辰斯言赫然,倒退着走近屋门口。刚靠近门槛,屋里的灯火突然灭了,白影一闪,如鬼魅一般飘上房檐,沿着房梁滚动远去。

    “谁,到明处来。”辰斯言喝了一声,紧随其后跃上房檐,朝着那白影影追过去。

    那白影的速度极快,闪烁了几下就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辰斯言也不继续追赶,折返回院中,冲回屋里,第一时间扑向床边,往炕上去摸。

    枕头边,被褥下空空如也——

    他把整张炕都摸遍了,每摸一下,心中一慌。不大的一张炕,摸了十几遍,全无摺扇、玉箫一点痕迹。辰斯言心中一急,又是一阵咳嗽,咳出一身的汗。他躺在炕上,歇息了片刻,心逐渐冷静下来。他爬起来,摸黑找到煤油灯点燃,又去院子里将花昔抱回屋里,放置在炕上,盖好被子。

    江湖上,哪怕是“燕影魅”那样上乘的轻功,三米之内,他也听得到来人的声响。可刚才那白影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点了花昔的Xue道,进了屋子,他却是浑然不知。

    “究竟是此人的轻功了得,还是自己太大意?”辰斯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碗,想着那个白影,心中不由得暗恼。可最让辰斯言想不通的是,来人目的何在?难道他是个飞贼,是来偷盗财物,顺手牵羊的拿走了他的玉箫和摺扇?

    想到这儿,辰斯言又环视了一圈屋内,当他的视线落在黑暗的墙角时,他的眼睛一亮——黑暗的角落里,躺着他的玉箫。他这才想起,这是他昏迷前睡觉时,从背后解下放在右手边的。

    亏得屋里灯火昏暗,它才没被发现。

    辰斯言一个跨步上前,将玉箫抓在手里。重新整理好下衣衫,来到床边,对花昔道:“花昔姑娘,在下有要事去办,先行一步。你的Xue道几个时辰之后,会自行解开。感谢姑娘为在下熬制汤药,他日定会报答姑娘,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帮花昔掖好被子,关好门窗,转身离开。

    辰斯言连夜赶路,天亮后,来到西安府,直奔长安法家村。法仁见辰斯言出现在马车行,喜出望外,非要请他家去,说要好好的款待他。

    “法仁兄弟,我有点急事要往天台府去,我来找你,是想请兄弟帮我在你爹的车行里雇辆马车,还要找位愿意走远路的车夫,最好是有经验的,知道天台府怎么走的。”

    “这马车的事情容易,待会儿我就可以带恩人去挑,可这有经验,又认识路的车夫却有些难找。”法仁将辰斯言让到内堂,亲自奉上热茶,道:“西安府距离天台府2000多公里的路程,沿路要途径30多个城镇。恐怕除了镖局,还真没几个人知道那地方在哪。”

    八卦门坐落在天台府天台山主峰华顶山上,除了武林中人也只有镖局知道。他说的没错,有经验识路的车夫不好找。辰斯言接过茶,心中直犯愁。

    法仁又道:“不知恩人何时启程?我去其他车行再问问。”

    “事情有些急,最好今天就可以走,钱不是什么问题。”

    法仁面露为难之色,边搓手,边来回踱步,苦思冥想着解决办法。辰斯言见他为难,也不愿继续耽搁时间,起身道:“路途却实较远,多谢法仁兄弟,还是我去镖局问问吧。”

    法仁见辰斯言起身告辞,忙拉住他道:“不用去镖局问,我来驾车陪恩人走一趟。”

    辰斯言见法仁细皮嫩肉,不像干过粗活的,忙推辞道:“不妨事的,我去镖局找个走镖的师爷,也是一样的,不用辛苦兄弟出这趟远门,遭这个罪。”

    法仁瞧出了辰斯言的心中顾虑,咧嘴一笑,道:“恩人别瞧我身骨弱,我爹没开这家车行前,兄弟我就是一个车夫,打小跟着我爹走过不少地方,天台府那地方我刚巧去过,也认识路。恩人就别推辞了,您在这喝茶,我去给我爹说一声,咱们马上走。”

    辰斯言想拦他,胸口一阵憋闷,又是咳的浑身冒冷汗,耽搁间,人已旋出内堂。法仁去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对辰斯言道:“我们是现在走,还是吃了饭走,马车我爹已经给备好了。”

    “这真让我过意不去啊!”辰斯言靠在椅子的后背上,静静地调息了片刻,笑道:“这一走,路上少说也得个把月,甚至几个月,让兄弟跟我去受辛苦,要如何感谢兄弟呢。”

    “恩人说的哪里话。那日若不是恩人救我性命,我岂能逃的掉那恶婆姨的毒手。我在家中闲着也是无事,眼下正是春暖花开,正好借此机会去江南游玩一番。”法仁听辰斯言喘气不均,才发现他脸色非常难看,惊道:“先生可是身子抱恙?我去给先生找个郎中瞧瞧!”

    “不碍事的”

    “病痛岂可轻视,这一路颠簸劳累,不调养好,怎成。”法仁叫了个丫鬟去请郎中,又道:“等郎中开了方,路上我给恩人煎服。”

    辰斯言见法仁诚心诚意,也不好再推辞拒绝,同意了他的提议,由他赶车去天台府。从法仁家出来,辰斯言又去置办吃食、衣物、被褥等生活用品,置办齐全已尽晌午,又找了一家城内最有名的酒楼,请法仁饱餐了一顿,随后起身奔往天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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