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鬼母爱喝竹叶水,今夜闲来无事,也是将陈竹叶取出,将它们中色泽暗淡的剔除。
又是听到门外黑影的脚步声,鬼母道,“又有何事?”
黑影躬身道,“回鬼母,据影奴传来的最新消息,红叶孤身前往暗阁?暗阁中藏有不少濮族秘密,老奴认为,红叶此举十分不当。”
将手中发簪放下,鬼母道,“叶儿这么晚一人进入暗阁,的确很反常?不过,以叶儿的聪明,她应该知道暗中有影奴保护她。”
又是想了想,鬼母道,“叶儿的事情,叶儿与我相谈的话,我也是想了想。许久以来,历代鬼母都是困于鬼林,在鬼林中虽然鬼母的地位至高无上,却未曾享受过外面的大好江湖。她那句,这大好江湖,叶儿想去看看,真是好啊。如此想法,也让我生出羡慕之情。叶儿的事情,就先任由她去吧?让影奴暗中保护她即可,即便她想离开鬼林,也无需阻拦。”
鬼母会有如此决定,这倒是让黑影十分意外。
跟随在鬼母身边数十载,鬼母立足于鬼林,向来高高在上,未曾见有人能动摇她对鬼林的掌控欲。此次,与红叶相见后,鬼母竟会一反往常,羡慕红叶年纪轻轻,便有到大好江湖闯一闯的想法。
爱一个人,可以爱她所爱。可见到鬼母愿意改变过往的一些想法,黑影也是高兴的。
多少年过去了,终于看到心爱的人懂得放下了。
黑影恭敬道,“老奴这便将鬼母的命令传下去,影奴一定会保护好红叶的周全。”
见黑影一副漠不关心的语调,鬼母道,“唉……你个老东西此时心里肯定高兴不已,红叶也是你的后人,红叶高兴了,别说你不高兴。一直以来,在玲珑面前,我都是当坏人,你一直都是当个好人。”
与玲珑虽是母女,却也是落了个母女不合的结果。
想到玲珑的事情,鬼母也是百感交集。
如今能将红叶留在身边,鬼母自然开心。可在听到,红叶对红渡的看法后。鬼母对红渡的做法,也是有些恼怒的。红叶如此优秀,怎能被当做利用对象献给熊淍。而对比自己当年是如何对待红渡与玲珑相爱的,那时虽心中不快,不也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背后,她又何尝不是看中红渡的实力,看中红渡能成为一地首领的将来地位。
女儿是自己生的,如何看不对眼,却终是希望她能一生安乐。
有了这些想法后,鬼母却也看开了很多,倒是很想埋怨黑影几句。老东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众人面前时,对她是无微不至的顺从,可仔细一想,玲珑怎么就没怨恨过他。为什么坏人一直都是她来当,这个老东西,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被鬼母这么一说,黑影倒是想反驳几句,却仍是恭敬道,“回鬼母,黑影对待后人,一直都是顺其自然,未有强求。在鬼母面前,黑影只有服从。”
说起男人中的甩手掌门,鬼母倒是真的对黑影佩服。
当年,对她是甜言蜜语,软磨硬泡,将她骗到手后,还装作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一切都由你决定就好了,你说的不会错。’
有时候,鬼母真想对黑影说,‘打从让你侍寝开始,也没见你怜香惜玉过,哪次不是被你折腾的精疲力尽,方才罢休!后人有了,你是怎么顺心怎么来,你有管教过玲珑吗?’
这一言不合,鬼母便想怒骂几句,碍于影奴都在暗处,却是道,“退下去吧?赶紧退下去吧?看到你都感觉心烦。”
黑影面不改色的躬身后退道,“老奴听命!”
黑影嘴上说是退去,其实他只是隐藏到暗处,守候在鬼母所在小楼的外面。
这时,一名影奴出现在黑影身后,黑影道,“叶儿是不是又有行动?”
影奴半跪在地道,“回黑影鬼主,红叶进入暗阁后,在找到火神秘卷后,便匆匆离去。依属下的判断,红叶将会趁着夜色离开鬼林。”
虽想到红叶去暗阁肯定是有目的的,却未料到,红叶是冲着暗阁中火神秘卷去的。
暗阁中的火神秘卷虽是副本,却也是彭族所修神道血脉的完整要诀。若是被彭族知道,红叶将鬼林中的火神秘卷盗走,彭族的人不想将红叶千刀万剐才怪。
火神秘卷对于鬼林来说也是相当重要,黑影却不想将此事上报给鬼母。鬼母若是知道此事,必定会大发雷霆。仔细思虑后,黑影道,“依鬼母的意思,你们只需保护好红叶的安全即可,红叶想要做什么事,都任由她去。”
影奴道,“影奴明白,影奴绝不会辜负鬼母的重托。”
又是想到红叶为何盗取火神秘卷,黑影道,“你们要记住,红叶手中的火神秘卷,除了熊公子可以得到,其他人杀无赦!”
影奴道,“黑影鬼主所言,影奴谨记!”
“好了,退下吧!”
小楼别梦
无屈几人是向熊淍所在位置走去,却未料濮郢早一步出现在熊淍近处,只听濮郢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熊,又见面了。”
熊淍平静道,“人生何处不青山,濮郢兄,你所到之处,无不是给人从容不迫的感觉。”
濮郢道,“熊,过赞了。濮郢闲散久了,少了雄心斗志,多了些顺其自然的想法罢了。”
二人这一见面,不管不顾旁人感受,上来是互相吹捧一番。不知道二人关系的,多半会误以为,濮郢与熊淍是多年老友。
又是看向无屈等人,濮郢道,“无屈、无聱几年未见,你们都这般高大了。”
与濮郢差不多快十年没见了,无屈、无聱在濮郢面前也只是弟弟。在无屈无聱心里,他们愿意称呼濮郢为兄,不是因为年纪,也不是因为濮郢濮族嫡系的身份。完全是因为,濮郢的实力不一般,在濮郢面前,无屈也是畏惧。
无屈恭敬道,“濮郢哥,多年未见……”
一听无屈说话,濮郢立马打断道,“老了,老了,再也没有当年一言不合,便向你大打出手的傲气了。”
无屈简直满头黑线,他本是想说两句恭维的话。多年不见,濮郢哥你依旧意气风发。却未料,濮郢误以为,他依旧对濮郢不服,想要向他讨教几招。
无屈几人中,无岳的名声,濮郢有所听闻,却仍是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却又很面熟。今日相遇,不为为兄介绍介绍吗?”
无岳拱手道,“濮郢哥,小弟是无鬿幼子,无岳!”
听了无岳的自我介绍,濮郢倒是对无岳更加看好。小小年纪,做人倒是很有意思。谈吐举止从容不说,言语中还有股不甘于人的骨气。换做其他首领的后人介绍自己,无不是会将其父首领地位报出。
濮郢拱手道,“原来是无岳弟弟,早先便听闻无岳弟弟聪慧,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濮族之内,无人不晓,濮郢行事我素我行,很少会将人放在眼中。众人面前,他却愿拱手向无岳回礼,不得不说,濮族众人无不意外。
无屈、无聱也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没骨气的弟弟,平日里在神道血脉修行上懒散,今日却给他们长脸了。
当然,濮郢也是听闻野牙的事情的。知道熊淍路过野牙时,无聱向熊淍出手,且被打败。无屈几人会向熊淍而来,多半是想将无聱在野牙丢的面子找回去。濮郢又道,“无屈,切磋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你们这是要去与四大将后人会合的吧!”
无屈欲语,濮郢继续道,“为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无屈道,“濮郢哥有何吩咐,直说无妨。”
濮郢老神在在道,“为兄观无岳弟弟面向,为兄与无岳弟弟有缘,今日我又是有好友前来,也想让我那好友认识认识无岳弟弟。不知无屈,你可有意见?”
濮郢的话,无屈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是说不出不对之处。
无屈原本是想要过来敲打敲打熊淍,好为野牙找回颜面。与濮郢相遇后,这三言两语后,无屈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熊淍找事了。
另外,在看出无聱、夺鹰对熊淍的忌惮后,无屈也想过,万一他兄弟几人向熊淍出手又败了,肯定会更加丢人。只是,如今骑虎难下,该如何收手。而此刻,濮郢的说词,正好是个好台阶。
无屈道,“那便一切听从濮郢哥的安排。小岳,你就留在这儿。三弟,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与三大将后人会和。”
无屈、无聱离去后,无岳向熊淍拱手道,“熊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野牙的事情,还请熊公子不要见怪!”
微微颔首,熊淍平静道,“年轻人在一起互相切磋,平常小事而已。切磋大会马上就要开始,我们能有缘相见,倒不如趁此小酌几杯,一同欣赏八族子弟痛快淋漓的对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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