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老人眼中有少许的惊异。
还没有等少年倒下去,老人就飞身而过,将少年抱了起来,他将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脸色很是凝重。之后,他抱起少年,从护城河上轻轻的跃了过去,一直向北飞奔而去。
少年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空中飞,而后他看到了母亲,又看到了母亲身后的苦海,他想朝着母亲跑去,可是他怎么也跑不动,后来感到自己很热,又感到很冷,再后来就记不得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隐约还记得自己的梦。
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老人,他想起来了,自己在护城河边上见过他,他向老人笑了笑,道:“老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在这里了。”老人笑着道。
少年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原来是一个山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想必是自己走错了不知道。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向眼前的老人问道。
“是我带你来的。”
“你带我来这里?”
“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老人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这样问道。
“我知道,城主说了,我可能要死了。”少年将头低了下去。
“哎。”老人叹了一口气。
少年听在耳中,觉得自己生死自有天定,没必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忧,他对着老人道:“老爷爷,城主说我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我自己的造化了,您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老人看这少年,道:“你小小年纪,对这生死倒也看的开。”
少年笑了一下,他子怀中取出自己的短笛,对老人说:“老爷爷,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每当母亲不高兴时,他总是在母亲身边吹着这笛子,现在,他每当看到别人不开心,便也这样做了。
老人点点头,认真的听着,这首童谣似乎把他带到了很多年前。
“是谁教你的?”听着少年将一曲奏完,老人问道。
“是我娘教我的。”
“那你娘呢?”
“我娘在很远的地方,我刚才还梦见她了。”少少年说的很认真。
老人看了看少年,突然微笑道:“你小子,就爱哄人!”
“我没有,我娘就是在很远的地方。”少年固执的道。
在老人听来,这声音似乎很是遥远,却又在眼前,自这少年口中而出。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少年在说什么,他静静的看着少年,一边又一遍的重复着:“像,真像,真像。”
“老爷爷,像什么?”
老人一愣,道:“没什么,看到你,我想到以前的一个故人。”
“哦,”少年看了看外面,见天色已晚,道:“老爷爷,我要回去了,城主他们又要担心我了。”
“你认识他们?”老人问道。
“不认识,只是城主和他夫人救了我。”
“他们怎么会救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少年便将自己怎样被咬,怎样晕倒,一直到荆城,一路上自己所记得的都告诉了眼前的老人。
老人听完,想了想,问道:“这样说来,你已经中毒半月有余?”
“嗯。”
老人没有再说什么,用食指和中指在少年的头顶不停的游走,随即顺着后脑,向风府、天柱、紫宫、膻中、巨阙、神阙等大穴一一点去。
每点一下,少年便觉得自己被老人点中的地方如同针刺,可他知道老人是在为自己,就强忍住不作声响。
老人一直点到命门,便停住了,问道:“刚才你可有知觉?”
“嗯,”少年点点头。
“是真是假?”老人急切的问道。
“是真的,就像针刺一样,疼痛难忍。”少年对着老人道。
“好,好,好。”老人不停的叫道。
他对着少年道:“紫蚯蚓实属罕见,它的毒性主要是损坏人的各种经脉,使人失去知觉,常人四天左右便各路经脉坏死,七天之内必死于昏厥。可你这么久了,各处经脉竟然完好。”
少年不知道老人在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老人继续道:“老夫传你一套内功修法,这种心法是从人体的各种穴道练起,艰涩难懂,稍有不慎,便又可能终身残废,你可愿意?”
“嗯。”少年点点头,这几天他度日如年,即便有再大的痛苦,他也愿意。
“好,”老人道“人体有三千六百多个穴道,可最主要的有十四经穴,六十二奇穴,还有八十八阿是穴,这前两种你可以找到穴位所在,最难的是这八十八阿是穴,这种穴道没有固定位置,人各有异,最是难练,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少年的声音在这山洞中回荡着。
此后数天,少年在老人的指点下练习这种内功,每日练功之余,少年便打点野味。
几日下来,少年已经感觉到紫蜘蛛的毒性大为减缓,对着套内功心法也是信心大增。练起功来,更是努力,短短几日,内力便有精进,老人看着很是喜欢。
一老一少,在这山上,不知觉中过了有三月有余。
这日练完功,和平时一样,少年打了点野味。自练习这套内功以来,少年感到自己身体各处都有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他说不上来。只是他感到周身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精力很是充沛,他本想将这些告诉老人,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老爷爷,您叫什么?”少年和老人用餐完毕后,少年问道。
这些天的相处,少年和老人之间渐渐的没有了那种生疏,可是少年这一问,老人却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他沉默了好久,印着火光,老人的脸色稍稍变了。
少年没有注意到老人的这些变化,任然是偏着头,等待着老人的回答。
“我叫什么,我也忘了,”老人这样说道。
“哦,”少年低头,还是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那别人怎么称呼您老人家?”少年不甘心,继续问道。
“别人,别人,”老人这样重复了两边,道,“别人都叫我“糊涂老人””。
“糊涂老人?”少年感觉这个老人一点都不糊涂,江湖中真是无奇不有,这样的名字也有。
“这几日您传授我内功心法,他日别人要是问起我师父是谁,那我岂不是要说是糊涂老人的徒弟?”少年笑嘻嘻的道。
老人脸色一变,道:“师父,我不是你师父,我传你这套心法只是解去你身上的毒性,别无他意。”
老人缓了缓,对少年道,“他日要是别人问你,你怎么说,那也由的你了,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你可要记住。”
少年不知道怎样回答,这几日和老人很是亲密,自和母亲分开,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听到老人这样说,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
少年道:“那日我在护城河边,要不是遇见您老人家,早已死了。明明是您授我心法,使我得以再生,却为什么不是我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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