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又可分主折和子折,主折除了要折子所有人使用外倒没有其他的要求,子折则要主折的所有人允许,并在银政司备案,才可使用,且有款额限制。中天王朝严格的钱政制度,遏制了旧朝一些有害社稷的事物,使得王朝能稳健的发展。
天山上平日里也没什么地方要用到钱,大部分弟子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积蓄。有钱没处用,一年一次的灯会似是成了唯一的机会。
叶飞上山时日不长,手中也有几枚大钱,正好这几日灯会,便也随大流的在临时形成的街市窜来窜去。想当年在千叶村的时候,手里可是没有大钱的,若是有一两枚小钱,那也是相当有底气的。何曾想,这上了天山,手头倒宽裕了起来,腰杆可以往直里挺了。
张小海不知道跑哪去了,叶飞在开阳峰上找了几圈,都没见人,便一个人来到了天池。往日里有张小海的天星剑代步,自然就快些,今日却是用去了大半个时辰赶路,幸亏练了几个月,否则到得天池,却逛不了天池。
这几日,山下的商贩来的越来越多,天门不得不派些弟子维持秩序。天池周围自发形成的街市不亚于一个小城镇。日常用品、杂耍、小吃,应有尽有。
叶飞手里拿了个冰糖葫芦,边走边吃,边吃边望,路边摆的一个弹珠游戏倒是吸引了他。规则是这样的,用摊主机关上的滚珠,去碰迷宫似的木格,格子里对应的便是奖项。
叶飞看了会,心想,应该碰碰运气。“小哥,来一把?”那摊主三十多岁,粗布衣裳,头发夹杂着几根白发,门牙缺了一颗,却用金子补齐了。“怎个玩法?”叶飞凑过去,问道。“一个小钱一把!中了,当场即兑!”摊主扬声道。叶飞思量了一下,掏出一枚大钱,道:“十一把!”“一枚一把,十把!”“十一把!要么就玩,要么我走人!”叶飞将递出去的铜元收了回来。
“行行行!来吧!”摊主似是吃了一个大亏,狠声道。交了钱,叶飞不急着玩,先在那机关四周仔细瞧了瞧,没瞧出什么问题,便蹲了下去。“哐嘡——”一声,“中了!”叶飞喜道,两手搓了搓,“一个小钱,给钱!”“等你玩完,一起算!”叶飞想了一下,道:“也成!”却没瞧见摊主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这时周围的人也多了起来,将这个摊子围了个里外三层。剩下的几把,叶飞有中有失,临末了,赢回了六枚小钱。
“娘的,还是亏了!”叶飞暗骂道,:“刚才在旁边看的时候感觉挺容易的啊!”“小哥!怎么样?还来不来!”摊主捡了六枚小钱递了过来,问道。叶飞盯着摊主手中的六枚小钱,猛地一咬牙,道:“再来!”“有志气!”摊主“嘿嘿”一笑,将钱收了回来。半柱香后,叶飞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垂头丧气,“晦气,一个大钱全输了。”蒙着头,胡乱的走着,也不知该去哪里,只觉耳朵一阵揪心的疼。
“小叶子,你去赌钱了!我看见了!”一阵脆生生的女声随后响起,叶飞皱着眉头,手摸着耳朵,抬起头,正想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谁知一看之下,竟是呆了。揪叶飞耳朵的是天玑峰的贾静。一身白色的粗布衣裳,丝毫不减贾静的丽人气质,却如白菊一般清新脱俗。
天门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开阳峰和天玑峰人丁却是不旺。开阳峰是张九阳的原因,天玑峰则是该峰只收女弟子。当世虽然不限女孩修行、读书,但毕竟不是一般家庭负担起的,再者天门招收弟子,一看资质,而看机缘,如此,天玑峰人少便不足为怪。人少了,事情自然就少,李月茹出自天玑峰,而且经常走动,有时带着叶飞当个小跟班,一来二去,便和天玑峰上的人相熟了,贾静和叶飞同年,自然感觉上更近些。
“我……我哪有……哪有赌钱!”叶飞深呼了口气,让自己回复常态。“哼,我都看到了!回头告诉李师伯去!”贾静小嘴一撇,额头一扬,道。“啊!——那不是,不是赌钱,是游戏!”“那你的钱呢?”“在这?”叶飞一拍口袋,“叮叮”作响,道,“听,在这呢!”
“还想骗我?我看见你把一个大钱给了那个摊主,就没要回来!”“我……!”叶飞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承认了吧!你是不是赌钱了?”贾静有着快要获胜的喜感。“算是吧!”叶飞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人丢大发了。“那么我去告诉师伯?”“啊?不要!”叶飞急道。“那,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贾静沉声道。“嗯?”叶飞一听事有转机,道:“别说是一件,十件百件都没问题!”“谁要你十件百件,就一件!”贾静跺脚急道。“好吧,你怎么说都行!”叶飞已经完全缴械了,“说吧,什么事?”“小叶子,靠近点!”贾静悄声说道。“哦。”贾静红着脸在叶飞耳边嘀咕了好半天。叶飞抬起头,望着贾静,愕然道:“就这事?”贾静脸更红了,似有些羞意,“死叶飞,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事情是这样的,贾静这几日在天池附近逛,见师姐们还有些山下的女子在买叫胭脂水粉的东西,一是身上钱不够,二是怕师姐取笑。这不,在集市上看见叶飞,便偷偷摸摸的跟着,终于逮到了机会。
贾静拿到胭脂水粉后,便一个人兴冲冲的走了,当然,走之前,不忘警告叶飞,不准将这事说出去,叶飞当然是对天发誓,满口答应,心里默叹,“哎,小姑娘啊!”却全然忘了自己的年龄,一脸的老气横秋。
叶飞目送着贾静消失在视野中,怅然若失,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近了。独自一个人顺着集市,往开阳峰的方向走去。
“兄台慢走!”
叶飞转身,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叫我?”
“不错!”那少年向叶飞做了个揖,道:“小弟百笑生,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叶飞盯着百笑生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便道:“请讲。”“这边请!”百笑生侧过身子,让出一边的路来。叶飞也没多想,便跟着百笑生来到一角静处。
“兄台可知,刚才你在那游戏处本该赢的?”百笑生一挥手中的扇子。
“嗯?”叶飞看了一眼那扇子,心道:“装得挺像。”
百笑生也不废话,道:“那机关的妙处在里面那一块‘磁石’,此物对铁有吸力,刚才那弹珠便是铁的。那里玩的,有些是托儿,他们把把能中,便在于那机关使得‘磁石’不起作用,而别人玩时,便不灵光了。”叶飞也是聪明人,经百笑生一点拨,便知晓了关键,“娘的,敢阴小爷!”叶飞狠声道:“在下叶飞,等我去找那人算账,回头请你喝茶!”说完,转身就走。“叶兄慢走!”百笑生倒是拉住了叶飞。“怎样?”叶飞皱眉道。“叶兄,那些人也就是讨个生计,江湖上混饭吃的,何必真的计较!”百笑生笑道:“小弟是看叶兄仪表不凡,得来结交,岂能让那等事扰了兴趣?”叶飞心思转了一转,笑道:“也是,倒不能叫人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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