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大师回答。
然后，他们一前一后，在人群中划出美丽的影子，突围了出去。只剩下猴子一人，还傻愣在包围圈里。
“有没有搞错？走也叫上我啊！”
当猴子转过身躯的时候，他才发现，风中行和大师，正在圈外对他微笑。那种笑容，流露出让人生厌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呵呵。猴子你别冤枉好人。我们明明和你打了招呼的，是你自己不领情，非要留在里边。”
风中行笑着说。
然后，他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因为他看见了大师肃穆的眼神。
“呵呵。你以为我出不去吗？”
猴子大笑一声。然后，他使出风行影随，瞬间窜到了风中行身边。然后，他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了。
大师的眼神，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怨恨。仿佛他受到了羞辱，可是在那丝羞辱里边，似乎又夹杂了点感激。
“怎么了？”
猴子怔问。
大师没有问答，他依然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风中行。而风中行，则悄悄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到底怎么了？”
猴子微笑着。他试图去打破这令人尴尬窘迫的气氛。但是，他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然后消失。
阳光稀疏地洒照在地面上。风中行久久地低着头。大师的瞳孔越缩越深，似乎透出愤怒的光芒来。然而，这种光芒，不是仇恨的光芒，而是怨恨的光芒。此刻，他并没有痛恨风中行的前世无常。他只是怨恨风中行，怨恨风中行为什么要欺骗他。
猴子呆立在他们中间，不知所措。
“对不起。”
似乎过了很久，风中行才低声说。声音很低很低，仿佛他在自言自语。他已经猜到大师如此凝视他的意思了。
“行，你太过分了。”
大师凝望着风中行，不停地摇头。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望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大师，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想不让我再做你的朋友。想让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杀不了你。想让我知道，我是你的累赘。”
大师的声音低沉，他的脊背微微颤抖着。当风中行施展开绝顶轻功，带他和猴子逃离险境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风中行之所以急着要于他决战，并非是想死。他只是想将他打败，然后将他甩掉，独自去面对人生路途的凶险。
风中行的头低得更深了，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呃，”猴子试图进行劝解，“大师，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你也别再往心里去了，行辱骂你父亲，激怒你的伎俩虽然不对，但也并非恶意啊......”
“猴子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忽然，大师冷喝了一声。然后，猴子怏怏地闭上了嘴，果然不再多说什么。行自己惹下的祸，还是让他一个人去解决吧。
“风中行，我只问你，在你心里，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大师逼视着风中行，一字一顿地说。
“朋......朋友。”
风中行低声回答。自始自终，他都不敢抬起头来。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大师那强烈的目光。他也知道，那种目光，包含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失望，也有泪水。有怨恨，也有原谅。
“是吗？”
大师重复地问。
“恩。”
风中行连连点头，说。微风吹过，他逐渐张长的头发飞扬起来，如同美丽的黑丝，在阳光下反出微微的却又很耀眼的光芒。
“好！风中行，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得今天你所说的话。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不是用来激走了，也不是用来撒气的，而是用来......朋友会帮你。”
大师说到中途的时候，忽然改了口。因为他发现，后边的句子需要重新组织。
猴子微怔。然后，他开心地笑了。他知道，大师是原谅风中行了。
风中行慢慢抬起了头，低声问，“大师，你不生气了吗？”
“你说呢？”
大师斜瞅着他。
风中行寒噤。然后，他再次匆忙地低下了头。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肯定是不生气了。”
猴子欢笑着说。
“我生不生气，你怎么知道？”
大师也笑了起来，他问猴子。
风中行的脸色微微窘红。然后，他抬起头，注视着大师，眼睛沉静透明。
“谢谢你，大师。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再说吧。我父亲的事情还缺少些证据，如果证据足够了，咱们还是只能够做敌人。朋友，只限暂时。”
大师望了风中行一眼，语气又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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