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仙途-第一百三十章 猪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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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此中关节,沈全心情说不出来的愉悦,就连饭量也猛增了不少,让沈沛元和沈秦氏好一阵紧张。

    沈沛元停箸目视着沈全大口吞咽,面有忧色,沈秦氏也放下手中竹筷,连声劝道:“孩子,你慢些吃,小心吃撑着。”

    沈全口中唔唔做声,点头答应着,实则却是丝毫不见收敛,一阵狼吞虎咽后,他抄起餐布胡乱一抹嘴巴,嘿嘿笑道:“没事,我的饭量有多少,我自己清楚的很。”

    沈沛元和沈秦氏的一番好意化为满脸无奈,两人索性不再劝阻沈全了。沈沛元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沈秦氏却转过头来,开始数落起了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恰似平日念经般,舌灿莲花、滔滔不绝,让沈士功兄弟二人好不郁闷。

    “看弟弟吃得多香,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吃得太少了……”

    “士功,你最近瘦了这么多,得吃些肉补上一补……”

    “士言,别总是挑肉吃,青菜也得吃啊……”

    在沈秦氏的絮絮叨叨声中,沈士功和沈士言相对苦笑,慢吞吞地数着碗中米粒的同时,兄弟二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全,满是哀怨……

    饭后,沈全打着响亮的饱嗝,撅着小肚子,慢吞吞地挪步回自己房间。前面不远处走着的兄弟俩正在窃窃私语,只言片语随风传入沈全的耳中,却是在讨论这个弟弟的饭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全暗自得意,心道:我这是可是天生的,哼哼!

    恰在这时,沈士言扭过头来,手指扶着鼻子,开始哼哼嗤嗤地学猪叫。还没等沈全反应过来,沈士言已经拔脚飞奔而去,一路大呼小叫道:“四弟是个小猪猡,小猪猡呀小猪猡!”

    沈士功捧腹大笑,同行的韩鼎等人也是忍俊不止。沈全追着沈士言跑了几步后,无奈地目送三哥背影姗姗而去……

    哎呦,实在是吃太多了,跑不动喽!

    ————————————

    被三哥取笑为小猪猡,沈全倒也没有太多在意,反正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他了。他乐呵呵地回到房间,乐呵呵地睡了一个大懒觉,乐呵呵地做了一大堆美梦。也不知他到底梦到了些什么,等郝学生和艾丝竹来为沈全授课时,只见沈全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脸喜色不说,嘴角还挂着一串涎水……

    对于沈全的率真,或者说是没心没肺,郝学生和艾丝竹早已领教了很多次,两人会心一笑后,郝学生移步至床边,在沈全耳边轻呼道:“小猪猡,快起床。”

    沈全毫不理会,翻过身去继续酣睡,口中还哼哼不已。

    艾丝竹见状,掩嘴偷笑,郝学生只觉自己好没面子,眉头一皱后,他计上心来,压低声音闷声说道:“你干爹来了。”

    “哪儿呢?”沈全像被蛇咬了一般,从床上一蹦而起,两只小眼珠秃噜乱转,待发现面前站立的两人后,他撅嘴道:“郝哥哥你吓唬我做什么啊,我正睡得香呢!”

    “你这么怕你干爹啊?”艾丝竹轻笑道。

    “呃,是,是啊。”沈全愁眉苦脸道,“干爹他那么凶,从第一次见他,我就有些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呀,还是太过调皮了。”郝学生打趣沈全的同时,一不小心把沈沛元也敲打了一番。

    沈全嘿嘿一笑,指着郝学生说道:“郝哥哥,你说错话啦。”

    郝学生干咳两声,转又说道:“是,我失言了。我的意思是,天理昭彰,因果循环,你这么惧怕你干爹,归根到底还是怪你自己。”

    “怪我?其实我很听话的。”沈全感觉自己有些委屈,不过他马上振作起来,张嘴问道:“哥哥,上午你们讲的天道那些,我想也想不明白,你刚才又说什么天理,天理和天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郝学生一愣神,艾丝竹这时插话道:“你现在还小,和你讲这些有些太早了,你慢慢就会领悟的。还有,你还是先把口水擦一擦吧,呵呵。”

    沈全忙用袖子擦抹嘴角,嘿嘿笑道:“我都快变成三哥了,他总是流口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不其然。”郝学生上下打量着沈全,接话道。

    沈全以为郝学生还在提自己饭量大的那桩事情,脱口道:“我才不是猪呢!”

    “呃……”郝学生和艾丝竹一脸无助地看着对方,过了片刻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古人的一句话,和你最近在读的《三字经》里、那个孟母三迁的故事,讲的是同一个道理。”郝学生边看着沈全在纸上提笔涂抹,边解释道,“你看纸上的这几种颜色,靛青覆以朱砂,就会呈现紫色,而石绿配以藤黄,就变作了嫩绿,对不对?”

    沈全这下终于明白了,他放下手中画笔,拖长语调道:“对哦,我说我怎么会流口水,原来是每天和三哥在一起的缘故啊!”

    郝学生抚额苦笑,接话道:“这个,或许有些关系,意思大抵就是如此,你明白道理就好。”

    “哦,我明白了。”沈全重又拾起画笔,刚绘了一笔后,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怪叫道:“糟了,我天天和师兄在一起,会不会也变成他那样啊?”

    “呵呵,说不定呢。”艾丝竹笑了,又补问一句道:“你觉得你师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沈全咬着毛笔,开始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评价韩师兄呢?

    郝学生和艾丝竹两人则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沈全,两人脸上的那副神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过了好一阵儿,沈全突然想起一个词来,脱口说道:“我知道了,师兄他啊,就是一个老顽童!”

    “什么,我是老顽童?臭小子,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沈全话音刚落,韩鼎已经气鼓鼓地从门口冲了进来,直奔沈全而去,脚下竟然还使上了轻功。

    “哎呀!”沈全没想到师兄的耳朵竟然这么长,他见势不妙,跐溜一下就钻到了书案下面,连声求饶道:“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韩鼎不依,嘴里喊着“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就要往书案下面钻,可是他那么大的块头,哪儿能钻进去呢!

    于是,郝学生和艾丝竹两人目瞪口呆之时,韩鼎和沈全两人开始了唇枪舌战。

    “出来,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呃,事情突然间变得一塌糊涂,特别是当韩鼎硬生生把那张铁梨木打造的沉重书案举起来的时候,郝学生和艾丝竹两人都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耳听得沈全“咚咚”的脚步声夺门而去,接着便是韩鼎“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臭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你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

    目送着这师兄弟二人的背影一路喧嚣着远去,追至门口的郝学生和艾丝竹一时无语。

    好半天后,郝学生摇头苦笑道:“这一老一少,可真是绝配。”

    “可不是么,呵呵。”艾丝竹抿嘴笑l ,语气一顿,轻拽郝学生衣袖道,“生哥,你说说看,开阳真人他怎么会让韩鼎这样的人来教导沈全呢?”

    “你问这个啊……”郝学生略一思索后,反问艾丝竹道:“竹妹,你觉得,韩鼎此人性情如何?”

    “他啊,呵呵,沈全说的没错,他当真就是一个老顽童。”

    “嗯,说他是老顽童也不为过。”郝学生点点头,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呢,其实他这种性情才是真正的率性而为,自在逍遥,比我们要强了许多。”

    艾丝竹蛾眉轻蹙,想了想后接话道:“生哥,我知道了,开阳真人之所以会选择韩鼎来教导沈全,想必是怕沈全被旁人管教得过于拘谨古板,反倒影响了将来的修行。”

    “是啊,求真悟道,这一个真字,开阳真人比我们看得要透彻许多。沈全能遇见这样一位明师,还能有幸碰到韩鼎这样一个迥异于常人之人,沈全这孩子的机缘不浅啊。”

    “可是……”艾丝竹欲语还休,眉间突然多了一缕忧思。

    郝学生伸手抚平艾丝竹皱起的眉头,柔声说道:“可是什么?竹妹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生哥,我有些担心。”艾丝竹小鸟依人,轻靠在郝学生怀中,抬头说道,“像沈全这样的性情,将来去了修仙界,可能会惹许多麻烦的。”

    “呵呵,竹妹你怕是多虑了。”郝学生将艾丝竹搂紧了一些,举目遥望天,若有所思道,“更何况,将来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

    “嗯。”艾丝竹无比享受被郝学生拥入怀中的这种感觉,低声说道:“今天听韩鼎说了那席话,我其实就在想,或许我们都应该放下一些东西,活得洒脱一些。”

    郝学生低头在艾丝竹秀发上轻吻了一下,深情说道:“竹妹,我之前总是悲观了一些,以后我全听你的,妇唱夫随,好不好?”

    艾丝竹听到“妇唱夫随”四个字,忍不住一阵害羞,她把头钻进郝学生怀里,娇嗔道:“你又冒酸话来取笑我……”

    郝学生不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拥着这心爱的女子,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耳边轻拂而过的寒风竟也变得和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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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似乎无比漫长,其实却极为短暂,只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正当沐浴在爱河中的两人浓情蜜意、心中默想对方的时候,隔壁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只听沈吉那熟悉的声音在沈士言房间内响起,讶异万分道:“这,这是什么啊?”

    郝学生和艾丝竹被惊醒了,四目相对的同时,他们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两人顾不得其他,拔脚就往沈士言房间赶去。

    等他们二人推门而入的一刹那,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只见房间内,沈士言正傻坐在床上,睡眼惺忪,而沈吉张嘴结舌,胡须乱颤,手中捏着的却是一摞茶盏大小的薄纸片,最上面的一张纸片上红黑相间,字迹一片模糊,隐约可见似乎是一个马字。

    沈全和沈士言两人精心制作的这一副纸棋,终于被沈吉发现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红黑两色描画在一起,又该如何呢?

    眼前的那张纸棋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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