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真是一柄好剑!”元嘉美眸流转间,对手中利刃赞不绝口,顺手挽了个剑花后,“呛啷啷”一声还剑入鞘,口中啧啧有声道,“你这柄剑是从何处得来的?看似尺寸稍短,却正合你用,而且已经灵气初生,只要你稍加祭炼,便是一件不错的灵器,嗯,不错,真是不错!”
见元嘉对这柄仙剑赞不绝口,沈全早已猴急的不得了。他一把抢过仙剑,抬手就要拔出剑来,却听元嘉口中突然冒出“灵器”两个字,沈全一愣之下,脱口说道:“啊,才是灵器啊?”
元嘉一对睫毛飞闪,哭笑不得道:“你知道什么是灵器吗,居然这副模样,真是……”
“我知道啊,灵器只不过比法器好那么一点点而已,你刚才给我的玉佩如果没有损坏的话,那才是宝贝呢!”沈全颇为沮丧,语速飞快道。
“你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元嘉轻笑一声后,转又问道,“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是给你一件圣器,你能用得上吗?”
沈全哑口无言了,心中懊恼道:对啊,别说是圣器了,就算是最普通的法器,自己也是无法催用!哎,炼气呀炼气,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刚才和你说过,对长生大道而言,法宝和丹药这些都是外物,淬炼道身、磨砺道心、感悟道意才是根本。”元嘉见沈全一副若有所思状,便趁机开导道,“我们修仙之人祭炼法宝,不过是为了多些依仗的手段罢了,那些真正证道飞升的前辈高人,也不过只有一两件本命法宝伴身而已……”
说着说着,元嘉只觉话题有些扯远,便又重拾话题道:“弟弟,这柄剑叫做什么,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呃……这柄剑是那个老和尚送的,名字嘛……”沈全真是不知道这柄仙剑的来历,他突发奇想,笑眯眯地说道,“姐姐,要不,你给这柄剑取个名字吧?”
元嘉没弄明白什么老和尚、小和尚,听到沈全居然肯让自己给这柄仙剑命名,元嘉心头一暖,脸上却是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慢吞吞地说道:“取名啊,这个,我得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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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本是孤儿,自幼便被寂映真人带回天玄玉清殿修行仙家法术,弹指间,已有近五十年。
她天性活泼有余而稳重不足,从小便只爱四处疯玩,难得静下心来读一读凡间的那些诗文佳作,所以腹中并无多少墨水。苦思冥想了半天,她总也想不出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出来,只是不住自语道:“嗯……这个不好听……这个也不行……哎呀……取个什么名字呢?”
沈全初时还眼巴巴地看着元嘉,就等元嘉姐姐嘴巴一张,吐出一个既威风又霸气的名字出来。等了半天之后,见元嘉姐姐只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沈全倍感无聊之际,便把短剑拿在手中把玩。
此前,他并不曾用过剑。把剑拿在手中后,沈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剑出鞘,只觉寒光隐隐,直刺双目,怕是不必使什么精绝的剑招,只要手持仙剑在别人眼前一晃,便能吓别人一跳。沈全好不得意,把短剑当短棍一般抡了一个圈,呼呼作响,又学着元嘉刚才的架势,胡乱耍了一个剑花,自己感觉还颇有些神似。
这时,元嘉猛地想到了一个还算雅致的名字,大呼一声道:“有了!”
这一声来得极为突兀,沈全被吓了一跳,手中仙剑再也拿捏不住,锋利无比的剑尖直直向下跌落,眼看就要扎在自己的脚面上了。
危急时刻,却见元嘉手腕急抬,掌心吐出一道牵引之力,短剑被这道真气一带,剑身略偏,擦着沈全的一只脚,险之又险地钉入地板,悄无声息间,地板之上只露出了半截剑身。
这房间地板由许多一尺见方的青石铺就,本是坚硬如铁,但在这柄利剑的锋利剑芒之下,竟如同豆腐一般绵薄。
沈全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小脸立时变得煞白。他心知,自己刚才如果稍作移动的话,只怕以后就要变成“独脚仙人”了。
元嘉也被吓得不轻,她手捂胸口,足足愣了一会后,才发作道:“这是武器,不是玩具,你怎么能随便把玩呢?幸亏我眼疾手快,要不然的话,你这脚面上一准会多一个透明窟窿……”
暗自后怕之下,元嘉说话的口吻稍显严厉,却见沈全先是痴痴地看着没入地板的那半截仙剑发呆,再然后,他小嘴一扁,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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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嘉一通哄劝、让沈全破涕为笑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许久,此前在元嘉脑海中隐约浮现的、那个还算不错的名字早被她忘了个干净。
元嘉边将短剑从地板上拔出、轻轻还入剑鞘,边扭头嘱咐沈全道:“弟弟,你现在年纪还小,修为也不足,这柄剑极为锋利,姐姐怕你拿着会出什么意外,就先替你保管一段时日,等你炼气有成,开始学习御剑术的时候,我再把它还给你,好不好?”
沈全心有余悸,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边偷眼打量着仙剑,边好奇道:“姐姐,你说的御剑术,是不是就是踩着仙剑,在天上飞来飞去啊?”
“也不全是。”元嘉抿嘴一笑,接话道,“御剑术是个很宽泛的说法,你说的那种,专是指剑修,他们才喜欢踏剑而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修仙者修习御剑术时,都是把心思用在控剑伤敌上,才不像剑修那样招摇呢?”
见沈全皱着眉头,有些不明所以,元嘉把手中仙剑一扬,举例道:“没听明白是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看,这就是控剑!”
在沈全的惊呼声中,元嘉把手中仙剑随手一抛,手指飞快地掐了几个法诀后,那柄直坠而下的仙剑恰似被一种无形之力托举着一般,居然一动不动地悬浮在桌案上方。
“哇!”沈全只觉大开眼界,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这时,只见元嘉抿嘴一笑,五指如兰又是一番掐弄后,那柄浮空不动的仙剑猛地一颤,接着开始在半空中盘旋起来,转了三五圈之后,仙剑如电般飞射而出,去势惊人,呼啸有声!
看着仙剑穿门而过,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黑点,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全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他追至门口,探着脖子张望了半天,这才想起元嘉此前所说的“控剑”二字,扭过头来,一脸欣喜道:“姐姐,这就是控剑吗,好厉害啊!”
“是啊,精控仙剑,伤敌于千里之外,这就是控剑术。”元嘉说话间,手指翻飞,高声提醒道,“快让过门口,仙剑又飞回来了。”
沈全闻言,赶忙纵身一跳让过一旁,刚要接着询问一二,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近前。他眼前一花,再回头看时,却见那柄仙剑已经去而复返,重又悬浮在房间之内。
沈全嘴巴大张,口水都流出了好长,直过了半天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脱口叫道:“哇,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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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是吧?呵呵。”元嘉小小露了一手,不无得意道,“我道行浅薄,控剑术还不甚精湛,如果是师尊亲自试演的话,那才叫厉害呢?”
沈全眼中放光,他蹦蹦跳跳地跑回元嘉身旁,牵着元嘉的衣袖连声央求道:“姐姐,还有什么好玩的呀,再让我看看吧?”
元嘉此刻也是玩心大发,顺势说道:“你还想看啊?我想想啊……刚才我演示的,是控剑术,我再给你演示一下化剑术,所谓化剑术是指……”
控剑、化剑、分剑、藏剑、踏剑,并称为御剑五术,除了踏剑飞行之外,元嘉把其余四种御剑之术为沈全挨个演示了一遍,边演示还边简要解释几句,一番功夫之后,沈全总算是对御剑术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原来,在这御剑五术中,除踏剑术外,其他四术都是仙修必然要修习的仙法,即便是那些极少与人斗法的药修也是如此。
要知道,在修仙界中,虽然各种奇门法宝极多,但仙剑几乎是人手一把。绝大多数的修仙者刚一踏足筑基境界,首先要修习的就是御剑之术,特别是控剑术。
具体而言,五种御剑之术各有侧重。
控剑术侧重于精控,首推速度,其次才是距离,修习到一定境界后,仙剑可在须臾间便远遁千里之遥,破空制敌,很是厉害。
化剑术则侧重于变化。仙剑可随主人心意变幻身形,或如擎天玉柱,重逾万钧,或如毫发般粗细,肉眼难辨,在斗法之时,那些精于化剑术的仙修,往往胜算极大。
至于分剑术,则是一种较难修习的御剑之术。初习分剑术者,只不过能将手中仙剑幻出化数道乃至数十道虚影,花哨有余,却不甚实用。只有当剑影化虚为实之时,这分剑术才算是真正入了门。及至修炼成分剑高手的话,这分剑术的威力才会逐步显现,可以一剑分万剑,甚至布出许多剑阵出来。
和分剑术相比,藏剑术的修习要更加困难一些,看似却不甚厉害,只不过是见将仙剑藏于身体某处,如眼睛、口舌等等。沈全初见元嘉演示藏剑术、将仙剑纳入耳中之时,也是如此想法,不过元嘉解释道,这藏剑术修习到极致,乃是一种极高深的境界,唤作“藏无可藏”,是诸多剑修孜孜以求、却极难触及的境界,其实用功效,甚至远在分剑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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