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轲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两人见招拆招,尔虞我诈,互相算计得火热。
白天里洛安歌趁着有空,又抄了几份般若心经,长长的纸大大的字,贴在最醒目的地方。
别说是慕轲了,就连洛安歌这个始作俑者都觉得有点儿发怵,忍不住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亵渎了神佛圣灵。
当晚,慕轲披着夜色而归。
因的昨晚初战告捷,洛安歌现在腰杆硬了许多,见慕轲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抬了抬眼皮算是打招呼,身子仍然半倚在榻上,就着烛灯看书。
慕轲没叫侍女进来伺候,自己脱了氅衣放入柜中,抽过洛安歌手里的书看了看,戏谑道:“你最近倒是好学,这是什么?齐民要术?你怎么忽然看起这个来了?”
洛安歌被收了书,干脆也不看了,往榻里面躺了躺,漫不经心的道:“反正也是闲着,就随便看看。”
他嘴上这样说,其实也并非随便看看。洛安歌最近看的都是一些关于农耕工技的书,韫乐在这方面差一些,有些知识洛安歌真的是闻所未闻,新奇的很。
怎么说呢,大概他还是想着万一哪天能回到韫乐去,还可以帮上忙。
“都这个时辰了,别看了。”慕轲俯下身,在洛安歌唇角上亲了亲,那手就不老实的伸进了他的亵衣袖子里,沿着光滑细腻的手臂慢慢往上摸去。
一点儿酒香若有若无的飘散过来,洛安歌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皱眉道:“你喝酒了?”
“那会儿宴请几个新进的学士,稍微喝了些。”慕轲虽是喝了酒,但并不见醉意,眼神十分清醒,在烛光的照映下亮得吓人。
洛安歌忽然就不敢去看他的眸子,有些讪讪的扭开了头,拽了被子上来,“喝了酒就早点儿睡吧,我困了。”
慕轲低沉的笑了两声,嘴角勾起的时候那张脸愈发英俊了,他伸手扳过洛安歌脸,意味深长的道:“宵宵困了,可我还不困呢。”
“……”洛安歌一甩头挣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道,“你不困你自己出去跑两圈!”
他看了看周围满墙的佛经,硬气了许多,“难不成当着佛祖的面你还想干什么龌龊的事儿?!”
被如此顶撞,慕轲也不恼,只是直起身来把烛灯熄了,屋内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温润的黑暗之中,那些佛经也隐没了。
洛安歌一愣,就听慕轲的声音从头顶不疾不徐的传来,“好了,现在佛祖看不见了。”
紧接着洛安歌就感觉那手伸进了自己衣襟里,粗暴的一扯,呲啦一声,整件丝织的亵衣就给撕开了,被当成破布一般随手扔到了地上。
洛安歌大惊失色,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闷头往被子里缩,一边躲一边大声嚷嚷:“佛祖在心中!佛祖在心中!要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慕轲一把将被子掀了,凑过去在洛安歌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冷笑道:“我今天就好好糟蹋糟蹋你的清心寡欲!”
洛安歌吓得心惊胆战,总觉得喝了酒的慕轲似乎更可怕了,好像那暗处盯着你的猛兽一般,不声不响的将人吞吃殆尽。
他奋力的挣开慕轲,狼狈的逃下床。
慕轲也不着急去抓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摸黑跑了两步,撞了桌子又踢了凳子,抱着腿喊了好几声疼之后,慕轲才从容不迫的下去把洛安歌抱了回来。
洛安歌还试图逃过这一劫,嘴里直喊着:“我今天没洗澡,我身上可脏可脏了,我屁股还疼,你要做我也没办法,可是你得准备给我收尸!”
慕轲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洛安歌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闭嘴!信不信我往你屁股里塞两根玉势?!”
洛安歌立刻就噤了声,捂着嘴小声抽抽,扮可怜相,“我不想做,我难受,难受……”
慕轲隔着亵裤揉着洛安歌的臀肉,捏了几把之后便叹了口气,将洛安歌抱进了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细细抚慰:“罢了,你不愿意做,今天就算了。”
洛安歌大惊,简直比刚才还要诧异,就好像本来已经上了刑场,斧头临砍下来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然后那刽子手拉起你来笑嘻嘻的跟你说一起去喝酒。
实在是荒诞。
他眼也不眨的盯着慕轲,盘算着他是不是喝酒后撞了头,脑子撞坏了?!
黑暗中看不清太子的面容,但洛安歌能听见他低低的笑了,声音沉稳悦耳,“我就是吓吓你,昨天晚上把你得意坏了吧,今天就想挫挫你的锐气罢了,让你知道东宫里是谁做主。”
洛安歌愣了许久,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几乎哭出来,“你刚才都要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要被糟蹋了!”
慕轲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好歹也是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和他度个春宵,就成了糟蹋了?
慕轲捏了两把洛安歌的腰肢,算是出了气,又道:“总之,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他是真的决定要好好对这个人了。其实只要能留下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和他说话,其它的那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洛安歌真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被慕轲抱在怀里,周身都是那种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这种感觉令他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洛安歌就在这种混乱的心思中,心烦意乱的睡了。
但慕轲一直没睡着。
睡熟的洛安歌是很听话的,任凭别人摆弄。慕轲让他枕在自己怀里,借着外面慢慢亮起的月光打量着洛安歌的脸。
这人和几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一张脸还带着少年般的稚气,睡得不太安稳,小巧的鼻尖偶尔会可爱的翕动一下。
慕轲苦涩而无声的笑了笑,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恶事,就算你能想起从前那些事,恐怕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慕轲深深的凝望着他,似乎要将这幅面孔刻在脑海中。其实这多此一举,早在三年前,那个少年的模样映入他的眼中,从此便再也无法忘却了。
最后他凑过去,小心的,温柔而珍视的,在洛安歌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搂住他的腰,也闭上了眼。
第二日洛安歌便将屋里的佛经都撤了下来,先不提昨晚太子的承诺算不算数,反正这种一灭灯就没用的招数,实在是没必要再用了,枉费他抄佛经抄到手软。
正撕着,吉祥端着一个小银盅进来了,轻声道:“少卿,这是殿下吩咐厨房做的白果乌鸡汤,说是早春时容易生病,要少卿喝了补补身子。”
洛安歌正忙着摘佛经,头也不回地道:“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这个吉祥是曾经被洛安歌一手保下的,因而对他很有些感激的心思,便劝道:“凉了就不好了,少卿还是趁热喝吧。”
洛安歌无奈,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坐到桌边来喝汤。
吉祥去帮他把那些佛经都撕下来,一边撕一边道:“少卿,小人有个话想跟您讲。”
洛安歌喝着热乎乎的汤,随后道:“你说。”
吉祥便道:“少卿,我师父他想见一见您。”
洛安歌莫名其妙,“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回少卿,小人师父是东宫的张兆寿太医。”
“哦,我都忘了,你原来是在药房里做事的,有个太医师父也不奇怪。”洛安歌点了点头,又吃了口乌鸡肉,“可他为何要见我?”
吉祥有些踟蹰,“小人也不知道,师父他只说想见见您。”
“那不容易吗?”洛安歌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正好太子这会儿不在东宫,我就说自己头疼脑热,召张太医来看看不就行了?”
洛安歌顿了一下,“正好你在这儿,你就过去一趟吧。”
吉祥心里一喜,连忙道:“是,小人这就去。”
那张太医五十多了,须发灰白,身子骨却颇为硬朗,大约是学医之人善于养生。
这张太医进了门一看见洛安歌,话没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倒是把洛安歌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扶他,“快起来快起来,怎么了这是?”
这屋里除了吉祥没有别人,张太医犹疑的看了看洛安歌,低声问道:“少卿,您不记得我了?”
这话似曾相识,好像慕轲也跟他说过。洛安歌当时头皮就炸了,后背一阵悚然,赶忙道:“老大爷,难不成我也欠了您一笔风流债吗?”
老太医的胡子颤了两下,赶忙松开洛安歌的手,急道:“少卿可别胡说,老朽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比您大!”
洛安歌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怕自己又把什么事儿给忘了。”
张太医犹豫了一下,“您确实是不记得了?也是,贵人多忘事,从前老朽去韫乐那边游历,研究百草,和少卿见过的。”
洛安歌茫然的想了想,老实的摇头,“记不清了,我对您干了什么吗?”
说起往事,张太医也有些唏嘘,“少卿忘了,那时候老朽带着儿子在山里研究草药,结果遇了狼,幸亏遇到了少卿的车驾,把我们二人的性命救了下来。少卿心善,还给了我们银两衣物,带我们一同出了山。”
“这样吗……”洛安歌隐约记得是有这事,只是那记忆模模糊糊的,也记不太清,“我们韫乐的狼凶得很,真是对不住了。”
“……回少卿,哪儿的狼都凶。”张太医哭笑不得,“总之,老朽一直想着能再见少卿一面,以表救命恩情,可惜后来……”
可惜后来韫乐国破,君王沦落。
张太医隐去了那些话不说,诚挚道:“少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老朽必然万死不辞。”
洛安歌感动的热泪盈眶,要不怎么说好人有好报呢。
洛安歌倒是真有件事需要帮忙,他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那么,太医能为我寻些使男人不举的药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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