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来的好生突然,连近在咫尺的风正存,都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着这一刀就要刺在风飘渺的身上,却只见他轻描淡写竟然是往下一蹲,然后也并未拔出自己的佩剑,只是用剑柄往上一顶,顶在了那人腋窝下的软肋处。风飘渺之所以没有拔剑,一是时间急促,二则是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捉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族的少族长风飘飞!直到此时看见他们如此定格在这里,被方才那一刀惊吓到的人们,才不约而同出了口气。
“不错不错,看来我们风族的天才真的是又回来了!”眼看着父亲就要开口斥责自己,风飘飞倒是手疾眼快,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刀,拍了拍风飘渺的肩膀说到。他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更多的好像是在帮助风飘渺,告诉族人两年前风族的天才,并没有因为这两年的昏迷给影响到!
风飘飞这样说,风飘渺也不好说什么,也赶紧将剑重新挂在腰间,拱手向风飘飞问礼。不管他那一刀是出自何意,也不管自己不待见他,但终究是没有撕破脸皮,况且他还是少族长,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对于风飘渺的问礼,风飘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过头来向风正存问了礼之后,便回到了族长风正殇身后负手站在那里。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去,重整了衣衫,风飘渺跟着父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族长跟前。待他们站定问完礼之后,风正殇轻轻点头,大手一挥示意他们一左一右现在身旁,然后目光转向大主祭,然后又点了点头。
看见族长点头,大主祭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祭台之上,清了清嗓子说到:“伟大的长生天,风族历代的祖先保佑,让我们风族百年难见的天才风飘渺再度醒来……”
大主祭的话才说到这里,祭坛之下突然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那声音让人振聋发聩,在祭坛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既然风飘渺已经醒来,而且我风族与羌族的联姻之期即将来临,因此族长决定在今天为联姻举行九牲之礼……”
说到这里,风飘渺才算是明白来,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好嘛,自己醒来之后,头几天光顾着抓紧时间恢复,随后又不停地追问义兄风飘凌。好像是有意在避开自己一般,向下人问,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直接就是跪伏在地上,不停的认错,好像那人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一样。而向父母问,他们要么是支支吾吾,要么就是找个理由将自己支开,甚至连大司事,风飘凌的父亲,自己只是问了一句义兄风飘凌的下落,结果就是直到今天,自己醒来以后才算是第二次见到他。越是见不到不知道,风飘渺越是感到好奇和担心,越是想知道答案,以至于这一来二去,竟然是忘了自己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与羌族联姻,这个是族中一等一的大事,连族长都不敢怠慢,更何况是风飘渺。因此不管他有别的天大的事,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将之放到一旁,老老实实地完成祭祀大典!
仪式的规矩虽然不多,步骤看上去也很简洁,但是整个仪式却是持续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而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风飘渺,刚刚陪族长和父亲等一众族中的高层吃过午饭,就立即被大司事,重新带到了祭坛之上。而又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风飘渺的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才终于将大司事交代的所有两族联姻的细节和礼仪,记了个七七八八。
傍晚时分,风飘渺跟随父亲回到家中。一句无话,才回到家中,风飘渺才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毕竟今天的活动量,对于他这个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年的人来说,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但是等他看到父亲坐在大厅的上手座,明现实中有话要与他说,只得是又重新抖擞精神,规规矩矩站在了一旁。
听闻父亲和哥哥回来的风媚儿,一路踮着小脚,在仆人的追赶下,飞快的跑到大厅,一下子扑在风飘渺的怀中。“哥哥哥哥,你都好长时间没有陪媚儿玩过了,现在正好有时间,你就陪媚儿玩一会儿吧。这几天媚儿可是刚学了一支舞蹈,媚儿跳给你看好吗?”话音刚落,风媚儿便撒手往后退了一步,用拇指和中指轻轻拎起裙摆,就要给风飘渺跳舞。
“咳咳,”风正存干咳了两声,然后开口说到,“媚儿,爹爹与你哥哥还有正事要说,等明日你哥哥有空了,再让他陪你也不迟!”风正存的语气说的斩钉截铁,不容风媚儿不答应。
不过或许是风媚儿还小,听不出来风正存语气里所蕴含的意思。亦或是风媚儿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让哥哥陪自己玩。风媚儿先是松开了裙摆,然后跑到父亲的跟前,拉住父亲的胳膊,用能让风正存胳膊都酥掉的声音,撒娇地说到:“父亲,哥哥都好长时间没有陪我玩过了,他这昏迷一下子就是两年。前两天他刚刚醒过来,我特意为他去学习了一支舞蹈,今天才学成。你就让哥哥陪我一会儿,让他看看我新学的舞蹈嘛!”
身为一族的大主事,风飘渺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风正存如何不知。也正是因为这个,而现在有些话不得不提早和风飘渺说,因此此时无论风媚儿说些什么,一贯宠溺他的风正存,此时也不会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风正存大手一挥,轻轻脱开风媚儿的胳膊,然后对那些仆人说到:“带小姐出去玩。”眼看着风媚儿撅起的小嘴,风正存呵呵一笑,又说了句:“天色不早了,记得让小姐少玩一会儿,要早早睡觉!”
风媚儿极不情愿地跟着仆人退出了大厅,风正存揉了揉太阳穴,对剩下的仆人说到:“你们也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听见父亲的话,风飘渺愈发好奇。不过不管有什么事情,稍等一下父亲肯定会告诉自己,因此风飘渺只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并未开口说半句话。
果然,看仆人们都已经退了出去,门也被带上了之后,风正存摆摆手让风飘渺坐下。接着开口说到:“你昏迷的这两年,族中发生了不少的大事,本来想前两天就告诉你,但是看你的身体条件不行,大巫医也说让你安心将养,所以就没有跟你说。不过昨天族长突然告诉我,让大主祭今天为你举报仪式,也就是意味着最迟五天之后,你就要前去羌族,迎娶你的未婚妻,以固两族之盟。所以有些事不得不告诉你了,你提前知道了,到时候万一碰上,多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那我义兄风飘凌哪里去了?按说今天这日子,他应该必须到场才对,但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果然风飘渺现在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义兄风飘凌,似乎风飘凌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起他的未婚妻乐琼兮还要高上不少!
乐琼兮,在羌族之中,可谓是掌上明珠。不只是在羌族之中,就算是连带上冰族和风族,也不知道有多少和风飘渺一般大的少年,在见到他以后,都会为之倾倒。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摆在风飘渺的面前,此时此刻他最为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义兄。真不知道他此举,会给他带来多少的仇恨!
知子莫若父,似乎是对风飘渺太了解了,所以他问出这样的话,风正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先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到:“你的义兄风飘凌,现在不在风族之中!”
“那他去了哪里?”风飘渺强行摁下心中的激动,平静的问到。但是言语之间透露出的,却是无尽的激动!
“不知道,而且是没有人知道!”风正存依旧是风轻云淡般的平静。
“什么?连他的父亲也不知道吗?”
“准确的说,他不是离开了风族,而是被族长驱逐出了风族!”
“你说什么?”听见父亲的话,风飘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佩剑,站了起来。得亏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他最为尊敬的父亲,如若不然,恐怕他已经将自己的宝剑拔出来,顶在眼前之人的咽喉上,逼问自己义兄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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