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夸口!”
敖馗此时虽手无骨兵,但也是龙气自提,身后浮现黑龙虚影,眼前之人平生仅见,他不敢掉以轻心!
龙啸亡爆,御气成兵!
一声龙吼随之响起,磅礴无匹的龙气凝聚出一股巨大刀刃,就此从半空劈下,顿时风云疾走,雷霆怒叱!
龙气刀刃自上劈下,反观剑殇不动如山,身一动便是雷霆万钧!
武魄一凝,地面震颤,周身空间仿佛扭曲,剑指上挑,剑意指射龙气之刃,正是剑殇之心禅之剑意!
剑意凝聚,剑气纵横,无与伦比的龙气刀刃竟在这剑气冲击下支离破碎,而剑气更是有如生命一般,破刀之后自上而下直逼敖馗。
嗖!
剑气宛若流星般划过敖馗身侧,万籁收声止干戈!
剑气随之消弭无形,就在剑殇转身刹那,纵横剑气自敖馗体内爆射而出,顿时血花四溅,堪称一抹凄艳!
“修行不易,你,好自为之!”
剑殇身影消失,留下敖馗独自在血雾中跪倒在地。
伏爪收鳞,源自于内心恐惧而生的冷汗,从恶龙敖馗的脸颊流下,眼前强者究竟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可怕修为!
何谓武道顶峰?放眼难寻,纵天下皆敌,叹千秋不败!
........
待与黑葵、敖泠儿回合之后,剑殇看着地上白玉麒已是冰冷的身躯,他摇了摇头,叹道:“姑娘,此人无救了。”
“剑殇大哥,你就帮忙救人咯,看这漂亮姑娘哭得这么伤心,我们就好人做到底。”黑葵推了推剑殇。
“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我们离开吧。”剑殇说完就拉着黑葵准备离去,他转过身对着敖泠儿道:“姑娘,你应也是龙族,久闻东海龙族藏宝无数,说不定有起死回生之法。”
剑殇与黑葵身形一闪,便自往西方而去。
起死回生之法?这不可能的,哪怕是东海龙宫,也绝不会有如此逆天之宝,这可如何是好?
敖泠儿也不顾白玉麒的尸身是如何血迹斑斑,她取出自身的避水珠放入白玉麒尸身之上,将人背在背后,向东海而行。
黑葵与剑殇离开后,两人驾云西行。
“剑殇大哥,刚才那条恶龙的气息很强横,修为高深,你觉得怎么样?与武离大哥比起来,谁更厉害?”黑葵好奇地问。
“上古龙气之残力,不堪一击,更不能与武离那魔尊相提并论。”剑殇冷然一笑,接着道:“倒是那姑娘,仙骨极佳,只要再给予十年的修炼,定然远超方才那股上古龙气残力。”
“那也得是你教的情况下,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要不你收她为徒?”黑葵笑道。
“你是想让我替你寻亲是吧,看上那龙族姑娘了?可惜她已有意中人了。”剑殇道。
“也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替那小子感到惋惜,被如此美丽的少女爱着,却只能阴阳分离了。”黑葵叹了口气。
...............
三界之内,阎狱。
阎狱,先前提到,乃是三界传闻中生与死之中继站,亦是生人与活魂共处之空间,自成一格的神秘地界。
阎狱亦可称之为幽冥境界,乃是地之阴司。
天有神而地有鬼,阎狱弟子修炼多采阴邪之气,因此被凡间之人唾为邪恶之流。
白玉麒身死,魂魄漂流至阎狱之中。
“这是哪里?”
待白玉麒魂魄能够站立此地时,他猛然惊觉,殿前那三个大字为“阎神殿”!
阎神殿?莫不是三界中生与死之中继站?
难道我死了?可笑!真是可笑!我本不是这个世间之人,不知为何来到这世间,算是客死异界么?还要在异界轮回?什么七世情缘,我可就这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世,就这么没了?
白玉麒内心痛苦不已,自己真的是被美色所迷,也难怪古人言红颜祸水,什么情缘,分明是孽缘。
当白玉麒心中有一丝后悔之时,他突然一惊,自己怎么萌生如此想法,舍命救下东海龙宫小公主,救下了那差点就成为自己未来妻子的小龙女,是自己心甘情愿,也是自己绝不后悔之事,为何现在....
难道?!难道受了此地影响?!
此地阴气逼人,难怪凡间称此处是最邪恶之境,竟会影响他境之人的心智!
“不用自责,那是你内心深处的声音,凡人嘛,魂魄自然会受到这里的影响,习惯就没事了。”
说话间,一条人影自阎神殿中走出。
只见这人以华丽鬼面遮蔽面容,身后狰狞恶像虚幻随行,身着长袍,肩头服饰紫色毛皮修饰,魁梧身形更展现出原始、疯狂意象,予人一种妖异格调。
俗话说阎神十八像,却不知这是哪般形象。
白玉麒在心里寻思道。
“看来我的确是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无主魂魄。”白玉麒黯然道。
“你小子虽是凡间凡人,知道的却很多,你说的不错,你能来到阎狱,是因为你阳寿已尽,然而你仍有天命,且随我来!”
阎神转身,此时白玉麒感觉自身身不由己,在阎神说话间,他自己已飘然来到阎神身边。
白玉麒已身死,他自然也无心欣赏这阎狱的奇异境遇风景,在穿行过阎狱殿后,跟随阎神来到了殿后的一处所在。
忽见眼前一座高山,阴云垂地,黑雾迷空。
“阎神阁下,那是什么山?如此诡谲?”白玉麒问。
“此乃幽冥背阴山。”阎神道。
“此处便是幽冥背阴山?当年白玉麒亲临之地?!”白玉麒诧异道。
“不错,正是此处。”阎神笑道。
再观之,此山形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乃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中隐隐有邪魔作祟。
阎神就那么带着白玉麒,确切来说,正是白玉麒的魂魄,往山儿行。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鬼祟暗中喷出浊气,鬼雾萦绕整座山间,正是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但却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此乃有文为证:
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
催命的阎神,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
鬼哭魂嚎无休止,勾司人黑雾纷纷。
白玉麒跟随着阎神,过了阴山。
再行前进,又历了许多狱衙,一处处俱是悲声振耳,恶怪惊心。
白玉麒又问:“此地是何处?”
“此是阴山背后一十八层阎狱。”阎神回道。
“十八层阎狱?”
“没错,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都来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怞肠狱,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皆因强霸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永世沉沦不得翻身。”阎神言毕,面具下流露出一丝诡笑。
白玉麒定睛望去,只见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赤发鬼、黑脸鬼,长槍短剑剐其魂;牛头鬼、马面鬼,铜锤击其魄。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应了那句话: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进前又走不多时,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路旁跪下。
阎神喝令起去,引着白玉麒,自金桥而过。
白玉麒又见那一边有一座银桥,桥上行几个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
那壁厢又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
白玉麒问道:“这座桥是何名色?”
阎神冷言道:“此处便是阎河桥。若到阳间,这桥下都是些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
只见此桥出入尽皆作业鬼,桥长数里,高有百尺,深却千重。
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锁其身,打上奈河险路。
桥边神将呈露凶顽之色,河内孽魂真苦恼,桠杈树上,挂的是肯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泼妇。
如有诗曰:
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
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阎河桥。
正说间,那几个桥梁使者,早已回去了。
白玉麒见到阎狱这般景象,不由得惊惶,他随着阎神、随行阎尉,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
白玉麒又跟着阎神来到了枉死城。
只听哄哄人嚷,分明说“白家后人来了!白家后人来了!”
白玉麒听闻此言,胆战心惊。
只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上前拦住白玉麒。
无数只鬼影要将白玉麒淹没,他们都冲着白玉麒大呼小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白玉麒不由得心生恐惧,惊叫起来:“这是白家祖上屠戮的杀业!阎神救我!”
“小子,这些人都是那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百姓的魂魄;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盘缠,都是孤寒饿鬼。你可送些钱钞给予他们,我才救得了你。”阎神冷笑起来。
“我为救龙王之女而死,哪里有钱钞?这..这岂不是与唐王来此一行一模一样,我在阳间可借不出什么钱财啊!”白玉麒暗自叫苦。
阎神道:“小子,你来这世间有天命在身,你倘若欠我一道人情,我便予你方便,让你安然还阳,如何?”
阎神说完此话,待白玉麒回过神来,便已回到了方才的阎神殿前。
“小子,你也看到了,在这阎狱之中有多处恶鬼,更有恶灵逃窜凡间,你们白家便是这群恶灵报复的对象,若想救你自己并救白家,那你只能承接天命。”阎神道。
“天命?靠这天命能令我还阳?”白玉麒问道。
“当年三藏法师师徒一行,自西天取经归来,传颂大乘佛经,这世间恶灵便不断减少,亡魂顺利超度。可是.....”阎神顿了顿,继续道:“亘古仙魔交锋,杀戮魔城为首的魔界、妖界所战败之亡魂,却是难以降服。如今,在西方不日国中,更有天地不容的战修罗天渊即将觉醒,一旦神魔开战,那将是三界生灵涂炭的灾祸,你的西行天命能拯救三界众生。”
“那我的天命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与东海公主的七世情缘?”白玉麒疑惑道。
听闻白玉麒此言,阎神一个趔趄,稳住身形,瞪了白玉麒一眼,说道:“想得美,哪有既抱得美人又能拯救三界的美差事,你想多了。”
“哦。”白玉麒挠了挠头,憨憨应道。
(白玉麒:作者你出来一下,本来好好的抱得美人归,非要强硬安一个什么天命干什么?就为了呼应主题吗?不带这么玩的!作者:都给你安排了一名本文中最漂亮的绝世美少女作CP,你就知足吧。)
“你必须再往西天一趟,取其降魔经书,普渡妖魔战魂,封印即将苏醒的战修罗天渊。这西行之路必然经过万妖路,途经万魔国度,生死难料。”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再回到你这里。反正,我也算是死了。”白玉麒苦笑道。
“对了,你可知东海龙王之女为了你做了什么?”阎神眼中流露出一丝诡异。
“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死都死了,她对我的尸身做了什么?难道是非礼我?!不会吧,她那么美,不会对我做这种事吧!”白玉麒脱口而出。
“混小子!”阎神一个巴掌就扇在了白玉麒的脑门上,接着怒道:“亏你还是西行的天命者,没想到受了阎狱的特殊地气影响,你的内心竟是这般模样,罢了罢了,若你回去晚了,可就真成了此时的模样,那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
话说敖泠儿将白玉麒带回了东海龙宫,白玉麒身上自有龙宫避水珠,自然不会有鱼虾来啃食尸身,更何况有敖泠儿守护,海中小鱼小虾自然不敢造次。
敖泠儿将白玉麒直接带回自己的宫中闺房之中,此时龙王已是急匆匆闯入进来。
“女儿啊,你...你出逃就算了,怎么还带个凡间男子入闺房,而且还是个死人!你..你....”
一进门,东海龙王便恼怒不已。
“爹!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退婚!”
扑通一声,敖泠儿直接跪倒在东海龙王身前,令东海龙王惊愕万分,刚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你..你...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发生了什么事?”
东海龙王见女儿痛哭流涕,心知是受了委屈,再望了一眼床上的白玉麒尸身,更不明所以。
“爹,他..他为了救我...你救救他!救救他!”敖泠儿拉拽着东海龙王的手,泪流满面。
“你先别急,告诉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海龙王扶起了自己的女儿,将她搂进怀中。
自从敖泠儿出生以来,东海龙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敖泠儿这般模样,作为爹亲的他自然十分心痛。
当下,敖泠儿这才将事情的缘由全部告知了东海龙王。
“可恼!可恼!那条孽畜!是他!是他!此事爹定当召集四海龙族,全力追捕那条孽畜!”东海龙王勃然大怒。
“爹,那他..他怎么办?爹,你说我们是七世情缘,难道这一世的情缘就这样断送在了我手上吗?女儿后悔了!”
敖泠儿说着,泪水再次流下。
东海龙王叹了口气,帮敖泠儿擦去泪水,摇了摇头。
“女儿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咱们位列仙门,也干预不了这生死大事,你爹我也帮不了啊。”
东海龙王此言一出,算是彻底粉碎了敖泠儿那心中存在的一丝侥幸。
“爹,你知道吗?当他死在我面前时,女儿感受到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在女儿失去的时候,女儿才知道什么是应该珍惜的!他临死前对女儿说的话,女儿怕是忘不掉了,都是女儿不愿意等待他,不愿意等他变得与我们同样,不愿意等待他修身成仙,是女儿断了这段情缘逆天而行,这才导致了我们之间的噩运!”敖泠儿哭道。
“罢了罢了,就让他..就让他先呆在此处吧,爹也劝不了你了!”
东海龙王已甩衣袖,脸色极其难看。
此时,门外传来龟丞相的声音:“龙王,有一封信说是要亲手交予您。”
“什么信!本王现在没心情!”龙王怒骂起来。
“龙王,这封信是袁先生的,说是能解此时龙王心中郁闷之事,您看这...这是袁先生的信...”龟丞相战战兢兢道。
“袁先生?什么袁...袁...袁先生!莫非是袁守..那个袁先生!”
听闻是袁先生的信,东海龙王立刻大步走去,打开房门,夺过龟丞相手中信封。
取过信,观之。
东海龙王的神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
“狗屁!什么七世情缘!这分明是孽缘!造孽啊!孽缘!为何要如此害苦我女儿!”
东海龙王大怒之下,亲手将书信撕得粉碎!
他猛然关上房门,吓得龟丞相撒腿就跑,房内更是传来东海龙王与敖泠儿吵骂之声。
半个时辰后,东海龙王黯然伤神,也是泪流满面离开了敖泠儿的闺房,口中更是喃喃念叨着:“孽缘!孽缘!早知晓如此,该将泠儿早日嫁入白府,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龙王此话,更是令虾兵蟹将们百思不得其解。
再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当白玉麒从敖泠儿闺房床上醒来,他这才发现,敖泠儿已经昏睡在床边。
“我...”
白玉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此时心乱如麻,鼓起勇气伸出手去,可却又缩了回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正当白玉麒紧张不已之时,他突然惊诧起来,只见敖泠儿的手与脚已被鲜血染红,而这血是刚流不久,显然不是他身上的血迹。
这...难道....
回想起阎神的话,白玉麒心中大惊,难道是敖泠儿为了自己做出了什么伤害自身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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