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和大力?他俩跟你和老道一个营房?”
“是啊,这俩人挺有意思的,天天吵,动不动就出去较量一下,没一刻不在较劲......”
“那你觉得他俩关系如何?”
刘远石眼睛向上翻了翻:
“爹,我觉得啊......他俩有一天可能会像你和萧叔叔那样,结为兄弟......”
刘兴平倒是有了些兴致,问道:
“哦?他俩成天干仗,你为啥还觉得他俩能结拜?”
“爹,这俩人虽然干仗,都不服对方。但是心里还是互相敬佩的,要不怎么不和别人一个营房,非得往一起凑合?”
刘兴平见儿子小小年纪,见事如此明白,大大冲淡了刚才心中的愤懑,哈哈大笑起来。
“嗯,挺好挺好。赶紧趁热把馍吃了。”
刘远石点了点头,啃起馍来。
刘兴平又拖过水囊来,给炉子上的铜壶加了些水,继续问道:
“我看营里好像没几个人喜欢乙二的......就你和他还不错?”
刘远石吞了一大口馍抬头说道:
“嗯,我第一眼看见老道,就觉得他挺可怜的,能帮把手就帮把手呗。旁人都嫌老道脾气怪,爱骂人,我却不怕,他那么大年纪了,嗤儿我几句能咋地?又不少块肉。”
刘兴平见儿子宅心仁厚,点了点头:
“那……乙二对你如何?”
刘远石笑嘻嘻地说道:
“嘿嘿,您还别说,他一开始老嗤儿我。这两天儿也顺溜了,咱们爷俩儿现在挺好。”
刘远石说着,面露欣喜之色,看了看刘兴平:
“爹,你让我来是不是打算让我住到你帐中啊?你怕流水刀的人找我报复?”
刘兴平前几日就有心让刘远石到自己帐中,也好照应保护。但是转念一想,若真有流水刀的人来报复,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敌手,留儿子在身边,反而更危险。
倒是放在乙二身边......
既然能他救自己,自然不会让儿子吃亏。
如今又听说乙二和儿子关系不错,心中更安,于是摇了摇头:
“没那么严重,就是好多天没好好跟你聊聊天,今天有空,和你唠两句。”
刘远石应了一声,伸手把另一个烤馍拿到手中:
“爹,这个我也吃了啊?”
刘兴平笑着点了点头:
“吃吧,吃吧,够不够?”
刘远石嘻嘻地笑着,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嘟囔着:
“够了,吃撑了睡不着觉。爹啊......道爷刚才洗脚的时候说,咱们营这次整编,不会有新人进来了,是真的么?”
刘兴平心中暗道,这老道真是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定是见我欢欢喜喜地出去,垂头丧气地回来,猜出了此行的结果。
如今儿子问到,只好答道:
“唉!这军营中的事情,很是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慢慢再看吧......”
刘远石点了点头,几口把馍吃完:
“爹,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去睡觉了。”
刘兴平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
刘远石回了句:
“爹也早点儿休息。”
一溜烟儿地跑回到帐中。
刘兴平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耶律留哥称王大典如期举行。
恢复国号为“辽”,耶律留哥称辽王。立妻子姚里氏为妃,弟弟耶律厮不被封为郡王。
耶律留哥的部属坡沙、耶的等人分别任丞相、尚书等官职。
之前在营门口接萧彦奇回营的安奴,是耶律留哥的亲侄子。前些日子迪吉脑儿一战安奴将是先锋,立了大功,被封为元帅。
萧彦奇因作用特别,没有在大典上公开封赏。
刘兴平倒是千总中第一个被封赏的。只是仍旧没有实权,只给了个百户的虚衔,赏黄金五十两,还给了一个大辽勇士的金牌,绸缎十匹。
这些已是刘兴平意料中的事情,倒也不以为意。
称王大典结束后,军营里一片欢腾,又是连日的饮宴。
好在耶律留哥到底还是有志向,几天的欢庆结束后,马上又整束军队,大军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和正常的操练。
萧彦奇也忙碌了起来,经常不在营中。
刘兴平倒很是清闲,日间带着士卒练练刀。闲暇时逛逛广宁府,买了些书籍。
夜里不是跟儿子练练刀就是教他读书写字。
开始几日还提心吊胆,怕流水刀前来报复。一转眼过了月余,也没什么动静,心里也就把这事儿放得慢了。
阳春三月,北方大地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杨柳抽枝,一片生机盎然。
大军也开始更换服装,脱去了棉袄皮裘,换上了春装,顿时让人觉得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可惜,太平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
一日清晨,刘兴平刚刚起床,铁头就急匆匆地从帐外跑了进来。
见到刘兴平,惶急地说道:
“千总大人,出事儿了!”
李铁头做事向来沉稳有序,如今这么慌张地跑进来报告,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刘兴平见状,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
“回千总,咱们营里有两个兄弟被杀了。”
“被杀了?被谁杀的?!”
李铁头摇了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比:
“不知道,只看出是刀伤,脖子上,一刀致命!.......呃......还有……”
刘兴平见李铁头吞吞吐吐,皱着眉催促道:
“还有什么?赶紧说!”
李铁头低声说道:
“两个人的右臂,都被卸了......”
刘兴平心中一惊,该来的终于来了!
“带我去看看!”
两个人匆匆地从帐中走出来,径直到了后营。
果然见到一个帐篷前摆着两具尸体,不少军兵正围着观看,议论纷纷。
李铁头喊了声:
“都闪开,闪开。”
诸人见到是刘兴平到了,连忙闪开了一条道路。
走近了一看,认出死的是两名喂马的老卒。
这二人都五十多岁,平日里老实巴交,应该没什么仇家。
正如李铁头所说,二人脖颈上一条刀口,右臂都被砍断了,断肢却不在近前。
刘兴平走上前蹲下来细细验看,行凶者武功不弱,脖颈上一刀致命。
胳膊的伤也并非斧锯所为,断处齐刷刷的,应该也是一刀砍下,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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