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里,先生和苦智大师相斗,大师回来与我说了情形,有几招小女子实在是不明白,还请先生指点。”
刘兴平听到这句,又愣了一下。
这确实不算是军中的事情,倒像是寻常江湖中人要切磋一般。
只是自己就算是无恙、有刀,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如今胳膊一抬就肋骨生疼,不要说获胜,能不能拿得起武器都是二话。
但是既然人家划下道儿来了,也不能退缩!走上一步,朗声道:
“怕你不成?动手吧!”李仙娥见他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先是噗嗤一笑,随即退后了一步:
“先生,您误会了。”
伸出纤纤玉手,朝着茶几方向一摆,说道:
“先生,请上座。”
刘兴平愣了一下:
“不是要打么?坐什么?”
李仙娥又是一笑:
“先生伤势尚未痊愈,吕神医说了,您的肋骨恢复还需要些时日,近些天不能动武。”
转身对茶几前的金兵说道: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扶先生过去?”
几个金兵得了令,连忙跑过来搀扶刘兴平。
只听李仙娥又吩咐道:
“取枪来。”
兵器架前的金兵听到,转身从架子上,抽了一杆花枪出来,几步跑到李仙娥面前,双手呈给了她。
刘兴平不明就里,皱了皱眉头,心道: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看看情形再说。
于是由着金兵搀扶着,走到茶几前坐了下来。
李仙娥见他坐定,又请王浍也入座。
王浍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几步走过来,坐到了刘兴平身边。拿起茶壶,给刘兴平倒了一杯,轻声道:
“刘先生,请喝茶。”
这一声“刘先生”叫得刘兴平心中咯噔一下,从自己被俘,遇到的这些人都叫自己“先生”,唯独这个王浍,在先生前面加了个“刘”字。
此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想到这里,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王浍却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场中,示意刘兴平观看。
刘兴平满脸疑惑,又不便多问,只好转头向场中看去。
李仙娥先是和苦智大师客套了一句:
“大师,您的伤可以了么?”
苦智大师点了点头:
“不妨事,夫人尽管动手。”
李仙娥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中长枪抖了个枪花。
刘兴平一见,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大多练枪的人,接到长枪都会先挽个枪花来试枪。
有些人枪花挽得好看,抖得缨子乱舞,枪尖却是散的,四处乱颤。
李仙娥这个枪花却交代得清清楚楚,枪尖转了一圈儿就回到正中,缨子随着枪尖一转,丝毫不乱。
可见使枪者对长枪的控制力之强......
刘兴平和李仙娥在擂台的凉棚外,简单地交过手,知道她剑法不错,没想到在枪法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只见她枪花挽过,抬手朝着苦智咽喉刺去。
刘兴平一看,不由得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女子,这一枪刺得慢慢悠悠,绵软无力。完全没有了这招“毒蛇吐芯”的狠辣和出其不意。
苦智微微侧头,伸掌打向了李仙娥的枪杆。也是如病人一般,一点儿力气也无。
苦智这一出手,刘兴平才明白,二人是在试招,自然都放得慢了。
李仙娥双手向上一抬,枪杆闪过他的手掌,向下一拉,朝着他亮闪闪的脑袋砸了下来。
两招看了下来,刘兴平不由得一阵心惊,这两招正是那天晚上自己和苦智相斗所使,李仙娥虽然放慢了,却招招使得到位,丝毫不差。
而且难在将招数放慢来使,却使得一丝不苟,全不因慢而散,尤为不易!
这招使出,苦智应该侧身,一掌打断了枪杆。
果然,如那天一模一样,苦智侧身伸掌,向着李仙娥的枪杆打来。
李仙娥将枪杆一挥,迎了上去,和苦智的手掌一碰。
二人不是真斗,自然也没打断她的枪杆。
这招过后,李仙娥跳出圈外,转身对着刘兴平问道:
“先生,这一招小女子就不明白了,您第一招闪开了苦智手掌,是知他掌力厉害,避其锋芒。为何这一招又迎了上去?”
刘兴平哼了一声,心道:这女子是摸我武功路数来的?我给她来个默然不语,看她能耐我何?当下默不作声。
李仙娥也不恼,抬起长枪来,给苦智使了个眼色。
苦智又走上前来,李仙娥将长枪的位置回到了当头砸下的一招,说了声:
“大师,得罪了。”
苦智点了点头,答了句:
“来吧。”
李仙娥又把长枪砸了下来,苦智如法炮制,侧身击出一掌。
这一番却见李仙娥将长枪一甩,枪杆在空中弯成了个弧形,枪尖巧妙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刚好避过了苦智的手掌,自下而上挑了起来,直刺苦智喉头。
这一手让苦智吓了一跳!两只手掌都在身侧,一时间不好收回。只好一仰头,脚下“噔噔噔”地退后了几步。
不止苦智,刘兴平见到这招,也吃了一惊。
李仙娥所使,颇有杨家枪风范,尤其这一招更是深得杨家枪精髓。和木三的枪法如出一辙。
李仙娥逼退了苦智,枪招却收住了,先是对苦智说道:
“大师,得罪了。”
苦智连连摇头:
“夫人好枪法。”
李仙娥这才转头对刘兴平说道:
“先生使的是杨家枪,以先生的造诣,这招应该如此使来吧?”
刘兴平又哼了一声:
“那天喝多了。而且我的杨家枪,本就学的不精!”
李仙娥听他如是说,自然不肯相信,倒也不恼,只摇了摇头,:
“先生过谦了。”
将手中长枪横了过来,左手持枪,右手在枪杆上比了比,向苦智问道:
“大师,大概有这么长吧?”
苦智大师点了点头:
“差不多。”
李仙娥见状,抬起右手,素手如刀,对着枪杆挥了下去,“嚓”地一声将枪杆劈成了两段!
枪头落地,被攥住的枪尾“嗡嗡”地颤了颤。
刘兴平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俊的功夫!
这一手倒是和木三在废墟前,一掌斩断了木杆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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