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说道:“哎,你知道么,城西河边刚才有人潜进水中找个破东西愣是找了几个时辰,你说那人脑袋是不是缺根弦啊。”
“切,少骗俺,那是护城河,下去游泳会被抓的!而且就看那水势,飘一会儿就去见阎王了,搁谁谁信呐,额跟你讲,你少骗俺,不能欺负俺是外地来的。”
“爱信不信,傻不拉几的。”
“你说谁呢?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俺告诉你,俺当年……”
两人大打闹着,根本就没有见到正从房间里出来的寒络,直到对方的一句冷唤:“站住。”
那两人听着声音站定,忙躬身:“客官您有什么事情呢?”
“我就问,这……怎么回事?”寒络奴了下嘴,示意对方解释下今天这“浣香苑”奇怪的景象。“
其中一个看了一眼,面色放松下来:“客官您不知道么,今天可是乞巧节啊,大街上人肯定多,我们老板说了,把门面修的好看点,客人会多。”
寒络点了点头,眼睛四处瞟了瞟,又问;“乞巧节……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过?为什么要叫乞巧节?”
“额……”寒络这话显然难住了这小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是见着寒络身后又会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那龙七,好巧不巧,刚才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听了进去,见着两小二有些为难,干脆挥了挥手:“你们进去将桌子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接下来救没你们的事了。”
那两小二听着龙七这话,如遭大赦,当即手脚利落的进去收拾东西了,这回,寒络却是不满了,转头瞟了下龙七:“难不成你知道?”
“乞巧节又名七夕,是每年农历七月初七,相传,在每年的这个夜晚……”
“停!”寒络揉了揉额头,显然不想听对方的长篇大论,“简单点儿。”
“大概……就是……象征爱情的节日。”
“……你们人类还真够无聊的,弄些这个么莫名奇妙的节日。”寒络打了个哈欠,刚想回房里去继续睡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又探出了一个脑袋:“等会儿,你说,这是象征爱情的节日?那意思就是说,会看到有情人了?”
……
寒络醒来已打黄昏时期,吃完一顿饱饭,现在出门,早已被夜色包围,也不知是天气缘故还是这个节日的缘故,今晚的月色比起其他时候都要来得皎洁通透,而这皇都的大街,也并不像以前那般杳无人烟,反而是人来人往,比白天还要再热闹些。
“你看那对怎么样?这样,你负责绑架,我负责把他们揍哭,这多好的条件啊,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寒络嘀咕着,手上端着的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玉瓶子。
见着寒络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前去看,龙七无奈,直拉住对方的胳膊:“不行。”
寒络见状,有些不悦,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那你给我滚。”说着,又按照他先前的打算,经过那对公子小姐旁边,悄悄对着对方用起了摄魂术,不过一刻,两人的眼睛都变得木然,寒络嘴角轻勾,暗自走进了一旁的巷子口。
龙七见着这一幕,又岂能不管,拍了拍脑袋,叹了口气,又跟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见到龙七的身影出现,寒络眼睛微微眯起:“帮我看着人,我可不想惹麻烦。”
龙七握了握拳,下一刻又猛然松开,只叹出一口气,却是挡在了这巷子口边上。
“嗯。”龙七闷闷应道。
寒络放心了,眼睛射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冲击着这两个年轻男女而去,见到两人的眸色没有一丝光彩以后,寒络微微点了点头,用着柔到极致的声音说着:“现在……哭,为对方而哭。”
凉风习习,寒络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在酝酿,男方表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倒是女方,开始微微撅起了嘴,寒络见着有戏,急忙将小玉瓶靠在了对方的脸颊上,只等着眼泪掉下来。
“快点,哭,哭!我要眼泪,眼泪!”寒络心急,不由又说出了这句话,哪想,这话刚一说完,那女子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就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本面无表情的男方也是咧开了嘴,咯咯笑了起来。
这回寒络急了,忙叫唤着:“别笑!笑什么笑,给我哭!”
“哈哈哈哈”
“嘿嘿嘿”
“别笑了!”
寒络的话根本就没有一点用,两人却是笑的更大声,一旁的龙七听着这声音,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寒络气急败坏的模样,眼神一转,见到脸上洋溢着笑意的一男一女,龙七瞬间就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了,刚想上前去劝,寒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都给我闭嘴!”
他皱着眉,眼睛再次放出一道无形的能量,直接朝着一男一女的眼睛而去,只见那两人身子哆嗦一番,下一刻,眼神即刻恢复了清明。
见着不熟悉的场景,周围空荡荡的一片,二人面面相觑;“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往人多的大街走去,路过龙七的时候,还低声说了句:“请让一让。”
龙七微微颔首,却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待得二人离开,那原本没有人影的巷子不知又从哪儿冒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一脸闷闷不乐的寒络。
龙七走过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出声,就这样安安静静站在了寒络的身边。
“我明明我让他们为对方的而哭的……怎么,都给我笑了!”寒络皱着眉,似乎很是不解。
“爱,本该是美好的,你又何必非要人家为对方而哭呢。”
龙七解释着,这话却是让寒络眉头蹙的更紧:“呸!你看那杜越就不一样,什么美好,你看他最后死的多惨……”说到杜越,寒络的眼眸又暗淡了几分,“这东西,会让人痛苦一辈子。”
龙七没能想到,仅仅一个杜越就让寒络心里发生的如此巨大的变化,见着对方眼里那股冷到极致的淡漠,龙七心头微微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是人类,你怎么看?”寒络抬头,状似无意却有意的盯着龙七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龙七张了张嘴,面对着寒络,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杜越死了以后,或许会活的更好。”
“所以……你也觉得忘记对方更好,不是么?”
“嗯。”龙七点了点头,微微沉下了眸子,这会儿的他没有注意到寒络此刻极其认真的神色,心中回味着这句话,他的脑中忽而划过一道灵光,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给忽略了,一惊,旋即抬头,看到了已经向着前方走去的寒络。
转角处,衣袂翻飞,本该是出手可及的距离,却是让龙七恍若隔着天涯海角。
你也觉得忘记对方更好,不是么?
寒络刚才的话浮现在龙七脑海,这回的他才刚注意到被自己忽略的东西是什么,刚才那句话,问的不是杜越的事……说的明明就该是他自己。
龙七皱着眉,苦笑了一声;“寒络啊寒络……你已然学会了怎么给我下套。”
说着这话的时候,再想去看,寒络已经离开了这里,龙七的视野所过之处,是一片空寂与茫然。
龙七伸向自己的腰间,隔着衣服也不知在摸着个什么东西,好片刻,他才停住,深邃的眼眸令人看不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就是你要么?放弃,忘记……
另外一边,寒络重新回到大街上,兴致却不如之前那般高昂,回头看了看,见着龙七还没有出来,不由撇了撇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刚才会对着龙七说出那句话,或许真是无关记忆,只是潜意识在作祟。
“奇怪。”寒络皱眉,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周遭传来一道喊声:“公子?算命么?”
寒络疑惑转头,见到的是一个在角落里摆着一个小摊的老婆婆模样的人,你桌子上往下垂了一块布条,“麻婆神算”四个大字,异常的夺人眼球。
寒络瞟了一眼,那老婆婆满脸的麻子居然还对他笑了一笑,他挑了挑眉,唏嘘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骗小孩儿的把戏。”摇了摇头,他也不想去管。正欲不理回头去找龙七,那麻婆却是又叫住了他:“是不是骗人,公子何不来算上一卦呢?看公子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是为了某个人吧。”
本欲向前的脚步顿住,寒络听着这话,再一次向着那麻婆投去的打量的眼神,哪想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反而很是淡定,这倒是打破了寒络一开始的认知,眼珠微微转了转,脚步折返,直接来到这麻婆的摊子面前,对准了那张小板凳一下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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