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满面疑惑:“这些,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天枢蹙了眉头:“难不成你觉得我和他命里相冲,我来安排个媳妇给他,其实是在算计谋害他?”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可是……”
天枢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鄙视:“瞎想什么?反正我管完了你的闲事,基本保证了你今后的安全之后,就会卸任消失,以后再不见你。你自去与你老公亲亲爱爱,双宿双飞,也就再不用嘀咕我会不会是他的宿敌,会不会是来害他的了。”
琇莹蹙了眉头,抬头望了他一阵:“你干什么这样说?我是想知道原因,又不是在提防你,更不是希望你早点走。”
天枢眼睛一转,萌贱一笑,探身凑近了些:“我知道了,你是很舍不得离开我,有意留下我与你长相厮守。这么看的话,所谓的贪狼廉贞争斗相冲,说得就是我与他做情敌。”
琇莹垂了头叹气:我什么时候能跟这家伙好好说点正事?
天枢静静看着她,脸上的戏谑笑意逐渐淡去。
“任务达成就能知道答案了。”天枢忽然开言,引得琇莹又抬头看来。
此时的天枢已变为一脸正经,“很多事,并非我有意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也曾有心探究原因,也曾怀疑,守护是与主人早就有着什么关联的……来找你之前,我被告知,只有为你达成了终极目标,我才能知晓一切疑问的答案。”
说到后来,他转开了目光看向一边,竟露出了从所未见的一点迷茫失神。
琇莹看着他这神色,听着他的话,心头一阵乱跳。一直都不愿对她吐露自身秘密的守护大人,貌似有了松口的迹象啊。静待片刻也没等到他说下去,琇莹忍不住问:“是什么人告诉你这话的?”
天枢转回眸光来看看她:“我要是告诉你连我也说不清,你信么?”
琇莹咋舌:“你怎会说不清?你的上司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清?”
“我所知道的,本就比你也多不了很多。我现在所有记忆与知道的东西,都是来前被硬灌输的,几乎没半点是属于我自己。”天枢用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太阳穴。
“我不清楚上司是何方神圣,对守护是什么也是一知半解。现在所知道的只有任务相关的事,听派我来的人说,只有达成了终极目标,才能知晓一切内情,也才可以脱离那些守护规则的掌控。”
琇莹一时惊呆了:“你是想说,虽然你相对于我是supernatural,其实还有更高级的supernatural控制了你,交给了你这个来撮合我和皇帝的任务,却不告诉你前因后果?”
天枢挑了挑眉:“虽说依着我的天生智慧也能听懂你的意思,可我还是想问,能说人话不?岗前培训的词汇量可是有限的。”
琇莹呆呆地无言以对,怎能想象,这个看似神通广大的守护居然是被更高级神仙绑架来执行任务的。
天枢嘴角一勾:“怎样,开始同情我了?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对达成终极目标那么不择手段了吧?任务不完成,我就只能做个被困在你脑子里的怪伽,除了跟你对对话,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其余的事都无法获知。你当我不奇怪贪狼廉贞是怎么回事么?”
他脸上笑意更浓厚了些,“慈爱”地抚了抚琇莹发顶,“这下你也能对达成终极目标更多了一项动力不是么?看在咱俩的交情上,等到任务完成,我探知了守护的八卦,一定会来与你分享的。”
琇莹眨了眨眼睛:“这么看来,你应该比我更急于达成终极目标啊。咱们不妨商量一下,如果你违背工作守则,直接把老妖婆‘哔’的一下变没了,让我一步跨入共产主义,会怎样?”
天枢立刻恢复了满脸鄙夷,抬起手指:“第一,我的法力只能用在你一个人身上,不能用来直接对付别人,这么久了连这点你都没发现,你说你二不二?像初期那样的神奇金手指已经是极限,你就不要想象让我把你变成超人去刺杀太后了;”
“第二,过度使用超能力破坏所在空间自然平衡,是守护守则的第一条大忌,一旦超过限度,会被直接判定为任务失败,那我面临的后果就是——灰飞烟灭。”
“……我懂了。”琇莹点点头。守护还真是种容易灰飞烟灭的脆弱东东。
琇莹呆了片刻,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敢情你从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都是故弄玄虚的,你自己明明也不知道。”
天枢不屑地一撇嘴角:“那又怎样,你咬我啊?”
“……”琇莹的纠结重点自然还是集中在那个星象说法上,既然不能获知内情,只能脑补加揣测,“天枢你说,会不会是你与皇上上辈子结了什么仇怨,所以神仙安排你这一世来还他的人情?”
天枢双眉一拧:“好吧,其实我前世是个蛇妖,他救过我的性命,所以今世我来报答他……那我应该变个女人自己嫁给他才对吧?又有你什么事?”
琇莹滑下一头黑线……看来守护的岗前培训输入知识的涉猎面还挺广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昏头涨脑,琇莹没有告假,还是支撑着去请安。路上她还在不由自主地对昨晚摄入的信息琢磨起个没完。
唉,超自然力量的玄虚实在无法弄清楚。看来也只好继续专心于自己的终极目标,以期早日实现,也达到解开八卦谜题的目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通过昨晚这次深谈,头一次听到天枢敞开心扉说了些自己的事,琇莹便觉得与这个朝夕相处的守护更近了一步,一直神秘的守护终于更像个自己人了。
这次请安,倒是闻昭仪又称病没来。她最近似是为了张善芝那件事的打击,一直保持着低调。
等到完毕回转的时候,琇莹刻意没有坐轿,见到卫小媛与芸贵人并肩在前面走着,就赶了上去。
“花嫣,芸儿,昨日皇上一时心绪烦闷,才要那般表现,还请你们别往心里去。”琇莹知道,这个事怎么描怎么黑,但是一点不描更不对劲,所以总要提一提,随即便将话题转过,“前日妍妃娘娘赏下来的白茶听你们都说喝着好,我已着人为你们送去了些。”
卫小媛嘴角轻撇:“是妍妃娘娘赏的还好,若是皇上赏的,我等可断不敢生受的。”
芸贵人轻推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慎言。卫小媛便忍了不说,脸上仍是不虞。
琇莹也不介意,稍留意了一下近处无人,下人们也仅跟在数步之外,便说道:“我也来与两位妹妹说句心里话。能得皇上如此厚待,是我从不敢想的福分。妹妹们即便心中骂我得便宜卖乖也无妨,我自己可是断没有那独占圣宠之心的。不说别的,单是眼下太后与闻昭仪这架势,我若是有意为之,可不是找死么?”
留意着卫小媛脸色,琇莹继续恳切道:“我虽有门显赫亲戚,却也多年不通往来,算起来我与你们一样,都是没靠山的人,进了宫来,图的都是个平安度日。一时荣宠什么的,哪里有平安重要?我也不求你们与我多亲近,毕竟,我如今也快成了太后与闻昭仪的眼中钉了,只盼着你们心中别太怨我就好,我确是无心伤你们的。”
两个小嫔妃听了这番话,脸色都是微微有变。琇莹知道,这两人是她目前最有希望争取来的朋友,可不能为着昨天的事就轻易留下嫌隙。
芸贵人拉了琇莹衣袖道:“姐姐快别这么说,皇上的脾气咱们都知道,我也没为昨日的事去怪罪姐姐。”
卫小媛依然面色微冷,话锋却也转了:“即便真有人独占圣宠,由姐姐占,总比由闻嘉慧去占要好得多。姐姐放心,我虽不算聪慧,却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姐姐得了皇上青眼,还愿屈尊来与我们说这番话,便是给了我们面子,若换做闻嘉慧,可不知要怎样鼻孔朝天作威作福呢。姐姐可要看好了皇上,千万别让闻嘉慧将他骗了去。”
琇莹噗嗤笑了出来。自己找的这两个闺蜜,都是单纯直率型的小姑娘,出谋划策或许指望不上,但都可爱的很。唉,让这样的小女孩被选进了宫,搅到这些乌烟瘴气的争斗中来,真是造孽。
“芸儿,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嫔妃当中除妍妃娘娘外,仅你一人有着封号呢?”琇莹问。据她所知,濂祯陛下是很懒得在这方面动脑筋的,所以连她这个宠妃都没封号。
芸贵人笑得甜中带苦:“刚进宫那会儿我与众位姐姐一同参见皇上,皇上看我身形单薄,疑心我年纪过小,就特意问了我的年纪与名字,继而拿名字里的‘芸’字给我起了这个封号。那时头次见到皇上看着我笑,我本以为……他还算喜欢我的。”
卫小媛瞥她一眼,似是有心再说点酸话损人,但毕竟有些物伤其类,张了张口又没出声。
琇莹又是一阵怅惘。濂祯那时对芸贵人的片刻关注,不过是出于对一个看来瘦小的小妹妹偶然发起的一点关切罢了。这一批嫔妃进宫半年有余,他从没将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人视作过自己的妻子,没对她们发生过丝毫兴趣。
若是宫女,尚且有着到了年纪放出宫去的机会,而这些正值花季的女孩子们被封了嫔妃,以后又当何去何从?只能落得白头宫娥的结局么?
这事是该怪独宠一人的皇上,还是该怪独占圣宠的自己?琇莹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得出结论:还是去怪这万恶的封建制度吧……
她正走在卫小媛侧后这么胡思乱想,忽见眼前有道似有若无的银光闪过,卫小媛头上的一支金凤粉珠步摇忽然自己窜了出来,跳到了琇莹手里,把琇莹顿时吓了一跳。
卫小媛感到了头上颤动,驻足回头。琇莹忙赔了笑将那步摇为她插回去:“我见你这步摇快要脱落下来,本想为你扶一扶,也不知怎地竟碰掉下来了。”
卫小媛也没当回事,浅浅一笑,继续说着闲话随她朝前走去。琇莹却暗中擦了擦额边冷汗。
天枢你搞什么?
——我发现我的能力加强了呢!果然传说中的守护与主人的默契度增加,可以增强守护的法力是真的!通过昨晚的一段交心,我的法力不但可以对你施用,也能稍稍作用在外人身上了!
天枢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兴奋,好像一个捡到了宝贝的孩子。琇莹听得愕然:那又说明什么?难道你可以用这功能帮我刺杀掉老妖婆?
——那当然不能,不过,至少给我多增加了一种日常乐趣。
他这边话音一落,便见卫小媛头上那支步摇又跳了出来,坠在了地上。连她自己都烦躁起来:“这步摇看来真是容易脱落,以后再不戴它了。”
琇莹看得目瞪口呆。守护因交心而增强了能力,结果只用在调戏小姑娘上,自己这是又触发了什么神转折?
再说了,这难道不算是破坏自然平衡超出限度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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