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感觉到温暖,仍感脊背冰凉,甚至有森然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只因一言得失,哪怕有魏献出来作保,对方,仍是毫不留情地将孙皓废了。
并且,在事后反驳魏献之时,他还称孙皓只是一只蝼蚁,连做狗都不配!
何等狂妄,何等嚣张!
这是,完全没将魏家放在眼里,公然撕破脸皮,要将事情闹大!
站在魏献身后的曹雨竹,已经彻底惊呆了。
这是她第二次,与萧牧天相遇。
比起初次接触,她对萧牧天,没有习惯性的麻木,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年轻人,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了。”
沉默数息,魏献方才平复心境,悠悠开口道。
这次引战萧牧天,魏献本想用硬手段,直接将萧牧天拿下,杀之后快,永绝后患。
可是他没想到,对方比他更狠,手段更凌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致于,他有些拿捏不准,并无十足的把握,一击致命,让他无法翻身。
“无论怎么说,孙皓是我的人,你这样,是完全不给我魏某人面子。”魏献面若寒霜,表明立场。
萧牧天脸上笑容不减,“我与魏先生素昧平生,今日初相见,为何要给你面子?”
淡淡的一句话,针锋相对。
他这句话,无异于掀起了轩然大波。
纵观整个金城,魏献都算第一梯队的顶级权贵,可以赵景铄、楚经纶比肩。
如此显赫的人物,谁给不给他面子?
无数魏家之人,勃然大怒。
反倒是,一向雷厉风行、一言九鼎的魏献克制住了。
“今日,是北安的葬礼,我不想与你计较。现在,你若是原路返回,还来得及。”
魏献不愧是干过无数蝇营狗苟之事的人,对危险的嗅觉,非常敏锐,而且能屈能伸。
见到萧牧天真容和气度之后,他就明白,前者为何能从赵景铄的寿宴上全身而退。
对付此人,不能操之过急。
“哪里来的混小子,自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敢得罪魏家人,我看你是不想在金城市混了吧!”
“魏先生位高权重,不想跟你计较,还不快滚!”
又有几位魏家的走狗,开口呵斥道。
即使有孙皓的前车之鉴,这些人,还是不想放弃攀附魏家的机会,在人群里为魏献鸣不平道。
“好好珍惜我给的机会,若是不把握。日后,在金城,恐怕会走到举目皆敌的地步。”魏献面色平静,再次开口道。
他看似心平气和,但内心里的杀意,却如排山倒海一般,一阵高过一阵。
杀子仇人,就在眼前。
而自己,却要放他离开。即便是以他的枭雄心态,都有些接受不了。
然而,这是眼下,最保险的做法。
台阶之上,众人熙熙攘攘,口诛笔伐。
台阶之下,萧牧天面色柔和,始终带着笑意。
他戎马十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被世人尊为帝神,一国柱石。
但也有别有用心的帝京权雄,在背后对其指指点点,斥其杀人如麻,毫无人道。
对此,他根本不在乎。
杀人如麻也好,毫无人道也罢,他萧牧天,此生最不怕的,就是非议!
“去吧。”
对关岳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先行一步。
再然后,萧牧天在陈楠的陪同之上,于万众瞩目之中,再次拾阶而上!
场上,无人说话。
那些先前呵斥之人,心里发虚。
本以为,借助魏家的名号,可以横压此人一头。但是,他们想错了,对方,并不畏惧魏家!
惊疑、担心、愤怒、诧异,各种目光,落在萧牧天的身上。
待,萧牧天登上最后一层台阶,毫无阻碍地出现在眼前时。
众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抬腿后退一步!
这一步,退得莫名其妙,以致于许多人,回过神之后,脸颊微微泛红起来。
“魏先生!”
曹雨竹慌里慌张,再次将目光看向魏献,骐骥他能想出,对付萧牧天的办法。
前者的气势太强了,惊世骇俗,强大到足以藐视天下群雄,视众生如蝼蚁的地步!
哪怕曹雨竹聪颖过人,工于心计,到了这种体量的对手面前,也束手无策!
她唯有,将希望寄托在魏献身上。
魏献,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即便如此近距离直面萧牧天,也没有露怯。
“魏先生刻意大肆宣扬,引鄙人前来,如今又让鄙人原路返回,恐怕有些不妥吧。”
萧牧天全程带笑,他负手背后,信马由缰走到魏献身旁,与后者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这一刻,二人近在迟尺。
全场人,都屏住呼吸,凝神注视着这一幕。
魏献身形不动,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你还敢来?”
“魏大少爷,死在鄙人手上,鄙人心怀愧疚,寝食难安。故此,打造了一口棺椁,前来吊丧。”
一席言,声音不大,但对于寂静的现场,却宛如是暮鼓晨钟一般。
“轰!”
宛如有一颗原子弹原地爆炸。
全场瞪目咂舌,仿佛听到了千古奇闻。
对于魏北安的死因,各方人士都觉得蹊跷,但并没有往被人所杀,这种极端的方向想。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凶手,竟然堂而皇之地前来吊丧,并且坦诚布公,自己承认!
这是有多有恃无恐,以致于肆无忌惮!
之前那些呵斥萧牧天的人,一个个都面无人色,看向后者的目光里,已经充满了畏惧。
毕竟,萧牧天连魏北安都敢杀。
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如蚂蟥一般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
“草!是你,杀了我大哥!”
人群之中,忽地传来一声呵斥的声音。
随后,两位年轻人排众而出。
魏献的二子魏北辰,以及魏献的三子魏北俊。
两人状若疯狂,猩红着双眼,如同下山的老虎,要吃人一般。
陈楠默不作声地移转方向,正对二人。
“你们两个,退下!”
魏献一声厉喝,并非针对萧牧天,而是针对自己的两个儿子。
正是因为还有两个儿子延续香火,魏献才敢放手一搏,为长子报仇。
这场对决,无论胜负,魏献都不想牵扯到自己幼子。
“看来,魏先生儿子不少,家族人丁兴旺。”萧牧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北辰二人。
“草!”
二人自觉受到挑衅,恼怒至极,还想上前,所幸被魏献的助手拦住。
魏献情绪一如既往,开口道:“罪不及亲,无论你我有何恩怨,都不该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哦?”
萧牧天微微挑眉,似在发笑,“那鄙人不禁要多问一句,当年的沈向荣,又有何错,为何会落到满门皆灭,子嗣不存的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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