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言，掷地有声，震惊四座。
在场的人，纷纷扭转眸光，落在萧牧天身上。
皇甫静也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这几天，家族来人络绎不绝，她没心力一个一个细看。
即便，有人来为自己的爷爷上香，她也没有心力多看一眼。
直到现在，听到有人为自家仗义执言，她才疲惫地抬眸，循声望去。
待朦朦胧胧，看清了萧牧天的五官，皇甫静浑身一颤，继而贝齿咬住红唇，眼底布满了憎恨与怨毒。
这张脸，哪怕化成灰，她都认识。
杀害自家爷爷的仇人！
若非此人，自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现在，他还假惺惺地来为自己爷爷上香，装腔作势来为自家出头，真是欺自家无人！
皇甫静心怀怨恨，但她却无能为力。
因为，他是萧牧天，他是站在龙国巅峰的存在！
与他相比，帝京这些人就是卑微的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你刚刚，是在对我说话？”崔欣扭过头来，冷冷地瞥了萧牧天一眼，嘴角也随之绽放出一抹冷笑。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狗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三番两次挑衅我们帝京家族。”
“活着，不好吗？”崔欣嘴角扬着自信的微笑，义正言辞道。
她手边的崔浩，用手拉动眼角，对萧牧天扮了一个鬼脸。
随后，他蹦起身子，狠狠地踩向皇甫成落地的灵位上。
“不要！”
皇甫家人声嘶力竭，双眸都为之血红起来。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阻止的了。
少年鞋底的灰尘，印满了皇甫成的灵位，也深深印在了整个皇甫家族的脸上。
“真好玩！”
少年不明世事的大笑声，在整个灵堂内传荡。
他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地践踏着皇甫成的灵位。
即便，萧牧天缓步逼近，他也没有因此停下。
萧牧天没有看崔浩，而是看着崔欣：“冒昧问一句，你儿子多大？”
“前几天刚过完十岁生日。”崔欣也不隐瞒，慵懒地回答。
萧牧天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笑道：“堪堪十岁，家教不错，威风不小。”
崔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欲大言不惭地说一句“你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萧牧天下一句话，已经落了下来。
“可惜了，十岁就要早夭，还没来得及去领略人世间的美好。”萧牧天摇头感叹。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以他顽劣的性格和歹毒的心性，除了欺男霸女、恃强凌弱之外，这辈子也没有其他价值，留在世间只是个祸害而已。”
低头看了崔浩一眼，萧牧天抿唇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予了后者一记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冷漠眼神。
后者浑身发憷，如同被电击到了一般。
他虽然年龄小，不懂什么是杀气，但对危险本能的感知还是有的。
萧牧天的眼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惶恐。
他下意识地停止踩踏灵位，躲到自己母亲的身后，双手死死地抓住母亲的衣角。
“你……”
见到自己儿子被吓成这样，崔西恼羞成怒，刚欲开口反呛，萧牧天已经负手走出灵堂，站在第九层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何长申。
“刚刚，是你在对我大呼小叫？”
“是我，”何长申坦然承认，他歪歪颈脖，语气平淡，“怎么，得罪崔家还不够，还要来招惹我何家？”
“是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自知横竖都是死，得罪一个和得罪几个没有区别？”何长申老气横秋地背着双手，擅自揣摩萧牧天的用意。
周围一阵哂笑。
萧牧天笑容如常，也不动怒，“没想得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进门的时候，我顺手宰了你儿子。”
何长申：“……”
众人：“……”
顺手？宰了他儿子？
何长申面色一滞，怒吼道：“你开什么玩笑？”
许攸等的就是这一刻，立马见缝插针，对何长申道：“何先生，他没有骗你，刚刚我进大院时，看到了令公子的尸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何长申的大脑“嗡”地一声，爆炸开来。
无需何长申开口，他手下的几位扈从，便前往大院探查情况，
很快，何敬的尸体，与噩耗一同传来。
何长申恍若在梦里。
一刻钟前，他的儿子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痛苦吗？”
萧牧天点燃一根香烟，陈楠为他搬来一张椅子，他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众人面前，面朝众人。
他的笑容，温润如玉，似桃花盛开，却令人不寒而栗。
何长申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面若寒霜，一言不发。
余者，尽数沉默。
他们又不傻，对方明明知道何长申的名号，还敢杀他的儿子，这分明是来挑事的，或者说，是为皇甫家出头来了。
“我见过欺负人的，但是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龙国文化，逝者为大。人死后，你们连一点尊严都不给他人留下，你们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了点吗？”萧牧天一手夹烟，笑问道。
“一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你又知道什么？”何长申冷眼看着萧牧天。
到底是帝京家族的人，即便亲生骨肉死了，他也没有陷入癫狂暴走的状态。
只是，他脸色很冷，在心里更是将萧牧天定义为了一个死人，现在只是不着急动手而已。
“你以为皇甫成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会被抄家，自然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何长申开口反呛。
考虑到皇甫成晚年的名声，萧牧天没对外宣布皇甫成的罪状，所以外界并不知道皇甫家被抄家的原因。
只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再者，就算不知道实情，也可以自行臆想。
三人成虎。
说的人多了，便成了事实。
“皇甫成做得那些见不的人的事，难道还少吗？他在世的时候，我们斗不过他，现在他下地狱了，还不让我们来发泄发泄？”一位尖嘴猴腮模样的中年人，跳出来宣泄不满。
萧牧天斜睨他一眼：“皇甫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国为民做出的贡献，谁也不能否认。就算晚年犯下一些错误，也不能否认他的丰功伟绩，”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不让他入土为安？”
尖嘴男人被怼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反驳道，“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轮的到你来教训我们？”
萧牧天淡淡一笑，“我姓萧，名牧天！”
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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