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有些不悦地看了老者一眼。
“我这桥,千军万马都可过得,你这小小一头毛驴算什么?只管过。”
“那我可就过了。”老者抱了抱拳。
离开之前,这老者还微微瞧了瞧刘言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轻轻的诧异之色。
不过,他并没有久留,而是吆喝了一声,并且双脚轻轻一夹驴腹。
毛驴顿时走了起来。
而就在老者倒骑着毛驴走开后,又一个樵夫模样的人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同样冲着鲁班抱了抱拳。
“敢问,我想推着这车从桥上过,桥能经得住吗?”
鲁班更来气了。
一个倒骑毛驴的老者来问也就罢了,怎么一个推车的樵夫也跟着凑热闹?
这两个家伙,竟是如此小瞧自己造的桥?
太可恶了!
“哼!”
鲁班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你自己看看,桥上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他们都过得,你说你的呢?”
“我的与他们不同。”樵夫一本正经地道。
“有什么不同的?”鲁班不悦地道。
“我这车上装了四座山。”樵夫一脸认真地道。
鲁班微瞥了一眼独轮车。
上面就装了四块破石头而已,也敢自称是山?
无知!
也懒得跟樵夫继续说下去,鲁班直接指了指桥,道:“你只管过桥,我保证,这桥它塌不了。”
“那我可就过了。”樵夫道。
“你只管过。”鲁班道。
樵夫推起独轮车,也朝着桥上走去。
走着走着,他还回头看了刘言一眼,那眼中同样闪过一抹轻微的诧异之色。
鲁班以为对方是在看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快过快过,桥塌不了。”
“哎……”
刘言忍不住再度叹了一口气。
这个鲁班,怎么就不听劝呢?
“你叹个什么气?”
鲁班不太高兴地看着刘言。
“桥要塌了。”刘言道。
“你胡说!”鲁班不悦地道。
“我是否胡说,很快便见分晓。”刘言淡然镇定地道。
“哼!”鲁班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这桥要是动摇半分,就当是我输给你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如果这桥稳如泰山,就是你输。”
“你若输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当面向我认错便可。”
“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静待结果吧。”刘言道。
而就在刘言的声音落下之时,桥上突然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
“啊……快跑啊,桥要塌了……”
“啊……娘亲,我害怕……呜呜……呜……”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呢!”
“大家快跑啊……”
“啊……”
转眼之间,桥上的人们无不是吓得惊恐地奔跑起来,一些孩子更是吓得直哭。
而那原本稳如泰山般的石桥,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整座桥都在摇晃。
“什么?”
鲁班一脸惊容地看着石桥,心头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自己造的大桥,居然……居然在摇晃?
而此刻,石桥之上,除了一脸惊慌之色,到处逃命的人们,还有那个倒骑着毛驴的老者。
自己刚刚还跟人家说,这桥,千军万马都可过得,你这小小一头毛驴算什么?
这脸打得……
真特么疼啊!
就在这时,推着独轮车的樵夫,完全没有在意石桥的摇晃,也踏上了石桥。
轰隆隆……
轰隆隆……
石桥顿时摇晃得更厉害,更剧烈了。
桥上的人们,无不是惊上加惊,害怕得满脸恐惧,双腿发软。
“不好!桥要塌了!”
鲁班想都没有想一下,纵身一跃,化为一道奇异的虹光,直接飞到了桥下,然后猛然一声沉喝。
“呵!天王托塔!”
嗡……
刹那之间,鲁班的身上光芒大盛,仿佛天神下凡,神光万丈。
他双手朝天而举,竟是直接托在了桥底下,让原本摇晃不已的大桥,变得平稳下来。
“桥上的人,快过!”鲁班大喊道。
这一刹那,刘言心头不禁心生敬佩。
“原来……他是害怕桥上的人会出事,这才飞身托桥的。这个鲁班,虽然有些鲁莽,但这人品,却是很不错。”刘言忍不住在心头低喃称赞道。
而有了鲁班托桥,桥上的人们也是慌忙地逃窜起来。
唯有那倒骑毛驴的老者,和推着独轮车的樵夫,不慌不忙地走完了石桥。
这时,鲁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化为飞虹,落到刘言的跟前,躬身抱拳,行了一礼。
“刘先生,我输了。”
刘言连忙托住鲁班的手,不让他拜下。
“鲁班先生,你宅心仁厚,不必对我行此大礼,咱们之间,没有输赢。”
“这可不行,我鲁班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是我输了,就是我输了,我绝对不会赖账的,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刘言笑了笑。
这个鲁班,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是个实在人。
“鲁班,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刘言道。
“这……”鲁班摇了摇头。
刘言先是指了指桥,然后又指向已经走到桥对面的老者和樵夫。
“你看。”
鲁班看了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此刻的石桥上,留下了一溜的驴蹄坑,还有一道车轮轧出的深沟。
这怎么可能?
还有那桥底下,刚刚自己双手撑住的位置,居然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手掌印!
这……
要是自己没有托住,桥非塌不可!
刘言知道他不明白,随即解释道:“那个倒骑毛驴的老者,名叫张果老,乃是八仙之一,他胯下那头毛驴背上的褡裢里,左边装有太阳之精,右边装有月亮之华,你说他能不重吗?”
“什么?他……他是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张仙人?”鲁班大惊失色。
“还有那个樵夫,仍后周世宗柴荣,他那独轮车上的四块石头,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泰、华、恒、衡四山之精魄。”刘言再道。
“泰……泰山?华山?恒山?衡山?”
鲁班再惊。
他哪里能想到,那四块其貌不扬的破石头,居然是四大名山的精魄?
如此恐怖的重量压上去,自己造的桥就算再如何鬼斧神工,也不可能承受得起啊。
都怪自己,太过得意了。
怎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要这眼有何用?”
鲁班羞愧难当,突地抬起右手,朝着自己的左眼猛然一扣,硬生生将自己的左眼扣了下来,握在手心里。
鲜血,沾满了他的手。
他的左眼,也变成了一个血洞。
刘言看得脸色一僵。
我去啊!
鲁班这家伙……他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左眼给扣了下来?
哎……
果然还是应劫了。
“刘先生。”
鲁班不愧是半仙之体,并没有因为自扣左眼而大声喊叫,反而是冲着刘言抱了抱拳,躬身行礼。
“先生之前便有言,我今日必应血光之劫,此番果然应验了。”
“而对于先生之言,我之前先是怀疑,再是相信,然后再生怀疑,实是对先生的大不敬,还请先生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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