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吹不灭战士们心中的热火,恶劣的环境也困不住战士们前进的步伐,500多条汉子如蛟龙出海,又如猛虎下山,还如灵猫夜游,他们那矫捷的身姿融入到漆黑的夜色里,很快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独七旅的主力部队晚于侦察营半个小时出发,因为是大部队行动没有那么方便,因此王源发在收到王世强回电后告知他,主力将会在两个小时后到达鱼洞子、三岔口和西窝铺这几个要点。
得知主力快要来到,王世强带领第三和第五小队直扑西窝铺。都说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有第六感,他的第六感就在西窝铺,丰宁战士讲述西窝铺的时候他冥冥之中就感觉那里会有意外的收获,但这些心理活动他没法讲,总不能拿封建迷信那一套去忽悠自己的战士吧?于是他决定亲自上阵,看看西窝铺到底是不是真的藏龙卧虎。
石洞子沟距离西窝铺不过3公里,但因为这里是山区,而且今晚无星无月,因此当王世强带的2个小队100多人赶到西窝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40分钟。
在这个期间前去水泉沟的第七小队发来信息,他们在水泉沟南北两处水源地共计俘虏敌人2名,经过审讯得知,他们就是大汉义军的小喽啰,而且他们还招认,他们大汉义军的大队人马就在云雾山顶的高山草甸上,至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因为打半个月前这支大汉义军来到云雾山的时候他们就派到了这里,之后就再没动过地方,取水的工作每天两次也都是由山顶的部队负责,他们只管保护水源,对此王世强凭直觉认为合理,随即他命第七小队留下2人看管俘虏,其他人则直奔云雾山南面的牛鼻子,为第六小队提供助力。
回到眼下,根据随队丰宁籍战士的描述,这个西窝铺有点像蹲地上山的兔子,兔子耳朵和兔子躯干以及后背全是大片的梯田,而山民居住的地方就在兔子脑袋到兔子腹部这条狭长的区域里,王世强带队赶到的位置恰巧在‘兔子’屁股上。
王世强召集分队长并开始口述命令,他指着第三小队小队长说道:“你们第三小队抽出30人,携带4挺轻机枪和10具掷弹筒前往西窝铺西北云雾山下山通道,隔绝云雾山之敌与西窝铺的联系。”
“是。”
第三小队小队长立即下去布置。
王世强继续布置道:“第五小队分成两组,从西窝铺南边两面向心搜索,我带第三小队20人从西窝铺中间位置插入,现在对表。”
第五小队小队长从下面拉过来一个排长,几人对表,校对之后王世强说道:“你们各位听好,到达指定位置后在单兵电台呼叫器上敲击3下,如果我回复2下,意思就是开始搜索,我们同时行动,大家记住,村里大多都是百姓,能不用枪尽量不要使用,如果院子里全是敌人,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使用枪支或者毒气弹来解决,清楚了吗?”
“清楚。”
众人低声答道。
“好,大家准备,将身上容易响动的物件固定或者暂时放在此处,5分钟之后开始行动。”
王世强说完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准备,检查完后又开始检查身边那20个队员,5分钟很快过去,这时各小组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几十人迅速朝自己的目标跑去。
午夜的西窝铺漆黑一片,除了村子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叫,这点叫声被凛冽的东北风一吹就啥也不剩了,可随着30多人越来越靠近村子,狗的叫声越来越大,王世强立即叫停了队伍,或许是心有灵犀,第五小队在南北两面的队伍也停止了前进,村子里狗的叫声过了那么几分钟就渐渐就变得稀稀拉拉,王世强见机率领战士们继续逼近,大概前进了四五十米的样子,村子里的狗在此狂吠,王世强看得见,有几户人家屋子里亮了起来,显然是觉得狗叫的异常起来看看,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山上的敌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狗的叫声再次稀稀拉拉,村子里亮灯的人家也只剩下了2家,通过微弱的灯光,王世强判断自己距离村子还有四五十米的样子,他对身边的战士们说道:“你们大家仔细辨别,一会咱们再次前进就要一气跑进村子,盯住有狗的人家,将窝头拌上草药扔进去,记住,行动迅速果断,中间不许停留,听明白了吗?”
“明白。”
战士们小声答道。
再过了一两分钟,等村子里狗的叫声近乎于无时,王世强带领战士们开始了极速狂奔,当然了,作为侦察兵脚步要轻这是基本常识,所有选拔出来的战士都能达到这个要求,而王世强这如此再三的停留和出击也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第一次狗声大吠,村里的人们只会认为那是风吹的缘故,第二次再次狂声大吠,村里的人就会想是不是有人摸进来了?可是起来检查再三也没发现动静,最后也只能是归咎于今晚的大风了,搞不好睡觉前还得踹两脚忠实报信的狗狗,至于到了第三次...呵呵,烽火戏诸侯这处戏码可不只是适用于诸侯哦。
果然,王世强他们这边一发动,掌握规律的第五小队在南北两面也开始了突击,之所以行动一致,这还要归功于那些狗狗们,他们的叫声就是命令,等王世强带领战士们扑进村子中断,战士们纷纷朝着自己的目标跑去,第一个阶段入村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阶段:投毒喂狗。
狗的叫声这次格外的大,甚至已经叫成了一片,但前面已经被戏弄过一次的人们显然忘记了狗是最忠诚的,此时的他们宁肯窝在被窝里侧耳倾听,也不会起来再受一次罪了,说真话,此时的户外真的很冷呢。
很快,狗的叫声没有迎来主人们的表扬,但它们也没失望,因为有人用另外的方式犒赏了他们,那就是带毒的窝头,刚才连续三次报警消耗了狗狗们不少的体能和热量,于是纷纷寻找那带着草香味的窝头,三两口吃下去,好饱...好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村子里很快又平寂了下来。
这次是真的平静了,投毒过程顺利之极,那些不辨忠奸的狗狗们已经沉沉睡去。
根据计划,现在进入第三步:投石问路。那几个丰宁籍的战士说过,这里底层的农民能用得起煤油灯的那都是地主一级,富农能用得起豆油灯就不错了,而贫下中农晚上则没灯可用,通过刚才的观察,屋里点灯的就那么几家,很好辨认,于是战士们先分工合作将那几个院子围拢起来。
给狗狗们投毒结束后王世强就将第三小队的30人分成了两队,分别增强第五小队在南北两面的力量,而他自己现在也来到北面与第五小队第二小组会和。
投石问路对于这些侦察兵来说很简单,那两个丰宁籍的战士就是诱饵。
“梆梆梆~”
敲门声由轻到重,且持续不断,被敲门的这家就是刚才屋子里亮灯的人家之一。
过了半分钟左右,屋子里传来一声喝问:“谁啊?!”
丰宁籍战士侧耳倾听,然后转头跟王世强说道:“营长,是俺们本地口音。”
“你就说是路过的,进来要口饭吃。”
王世强怕这个战士不会,就现场教给了他,然后那个战士原句学了出去,很快从屋子里传来一阵喝骂:“滚滚滚,大晚上的好死不死的你出来讨饭,这大冷天的怎么不冻死你啊?快滚快滚。”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估计这厮是想起了刚才狗狗们为什么连续三次狂声大吠了,因为生气他怕是忘了另外一件事,现在的狗狗怎么不叫了呢?
不管他,有战士领着那个丰宁籍战士来到了下一家,隔着有两三条胡同,王世强自然也跟随了过来。
原样复制了一遍,这次屋里传来的声音就温和了许多,“这大冷天的你从哪儿来啊?唉~可遭老罪了吧?你等着,我这就起来给你拿点吃的啊。”这还是个热心肠。
对于这样的人家侦察兵就要放过了,不然还真让人家起来送一次窝头给你啊?于是丰宁籍战士就口说道:“大伯,您别起来了,我跑着去西沟,我三姑在那儿呢。”说完怕那人起来,就又跟了一句,“大伯,我走了啊,您就甭起了。”
又是无功而返,这次去的人家与这边隔了一个小树林,等来到那家大门前,丰宁籍战士照例上前敲门。
“梆梆梆~”
“谁?!”
一声突然地喝问从大门里传出,仔细倾听,还有枪栓上膛的声音。
不好,这家怕不是好相与的。
状况太突然,王世强来不及提醒丰宁籍战士如何应对呢,就听那战士说道:“喃是从西山里过来要饭的,走到这儿饿得实在不行就睡到村口了,刚冻醒,这不就想过来讨口吃的嘛,大哥,恁行行好呗?”
“滚滚滚,原来刚才那些狗叫都是你这个孙子搞出来的,害得老子挨骂,觉都睡不好,快给老子死远点,不然小心我崩了你。”
里面的声音一如刚才的气急败坏。
王世强拉过丰宁籍战士,附耳小声跟他说道:“继续纠缠,等他开门出来我们搞定他。”那战士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里面那人央求道:“大哥,恁行行好呗,真的是饿得不行了啊。”
也许是被外面的人搞坏了所有性质,里面那人噔噔噔来到了大门口,从里面打开月关,哗啦一声打开大门,刚要捡起倚在墙边的长枪,大门口的两个战士借助屋内传出的亮光饿虎扑食一般将那人摁倒在地,他还想出声报警?不知道侦察兵擒敌第一招就是锁喉吗?于是西窝铺第一个俘虏隆重倒地。
院里的狗狗已经被药拿倒,这个看门口也被拿下,借着屋内传出的亮光,战士们立即扑了进去。
“哐哐!”
“啊!!!”
“八嘎雅鹿!”
“你们是谁?!”
“乒乒乓乓!呃!”
一连串的声音从那屋子里传来,有女声,有日本人的声音,还有中国男子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一连串的噪音之后很快停止,有战士跑出来向王世强汇报,“营长,里面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王世强拔腿就往里走去,院子不小,北面三间屋子都被点上了油灯,王世强先来到靠东面一间,这间是最早亮光的,屋里还有两个男子,赤身裸体手抱头被战士们用枪逼着蹲在墙角,被窝里弓起一坨,有战士向前小声说道:“说是村里的闺女,被这些人糟蹋了,我们先给他盖上了被子,您看怎么处理?”
“把衣服给她塞进被窝里。”
王世强吩咐完,就对被窝里的女子说道:“姑娘别怕,我们是八路军,为民做主的八路军,我让人把衣服给你塞进去,你传上看我们怎么帮你出气,行不?”
这话王世强不得不说,那是因为他在山西的时候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有几个烈性女子一眼看不住就撞了墙,那叫一个惨烈!
“让他们穿上裤子然后捆起来,给我当着这姑娘的面审问,要是不说,生死不论!”
王世强狠狠瞪了那两个畜生一眼,然后扭头往中间那屋走去,撩开门帘,屋里除了几个战士,就是一个眼角被打的出血的七尺大汉,看样子挺能打,不过算他倒霉,遇上的是独七旅最能打的侦察营呢,炕上还有两个女子,虽然被战士用被子盖住了身体,但此时的她们依然浑身战栗,可见被糟蹋得不轻。
“啪!”
“哎哟!”
王世强一脚就把蹲在地上那大汉踹到了墙角,原本流血的额角这下流得更欢了。
“说,你是什么人?”
咬牙切齿的王世强恨不能现在就宰了这个孙子,但他知道还有任务,可他不打算轻饶了这孙子,因此下手极重。
“您是八路吧?俺们是进山收山货的,错过了宿头就在这里借住一晚,那俩女子俺都是花了钱的,对了,不是说你们八路不打人不骂人吗?你们...”
那孙子三角眼乱转,一看就不是只好鸟,他想虚以委蛇,可王世强却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磨牙,含怒上去又是狠狠一脚,冷笑着对那孙子说道:“你很好,我希望你到最后都别改口,啊!”说完对战士们说道:“捆起来,看住他...另外,给那俩妹子穿上衣服。”见战士们有些羞赧,王世强没好气的骂道:“就当她俩是你们的亲妹子,懂不?!”
“是。”
几个战士神情为之一变,王世强抬腿往最西面一间走去,这间有扇屋门,推门进去王世强又怒了,入眼炕上还是两个女子,只不过这两个女子看起来岁数更小,10多岁的样子,此时正笼着被子在墙角瑟瑟发抖呢,两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紫青,看起来被祸害的很重,再看炕下蹲着那个白白,小矮个,秃头,外加一个大肚腩。
“营长,喊日本话的就是这孙子!”
有战士指着那‘白白’说道。
王世强瞟了一眼炕下的长靴,还有炕头的衣服帽子和一把武士刀,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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