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这里是大明最西边的疆土。

    天山下，一个石头砌成的堡垒里，这里驻扎着大明一个什的兵力，连什长在内，共有十一名大明士卒。

    他们是守卫边疆的英雄，也是捍卫大明领土的勇士。

    此刻，十名大明精锐边军，正在什长的召集下聚在一起商讨他们之前发现的紧急军情。

    “二狗，你自己说，这事如何对上面交代？”

    什长年过三十，这时是满是愁容的最先开口说话。

    其他士卒与什长一样，因为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上报的军情有误。

    谎报军情，斩立决，他们十一个人皆是难逃一死。

    当然，对于能前往天山这样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卫边，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死不可怕，但死要死得其所，有价值。

    而且战死与处死，不仅对他们个人有着天壤之别的结果，对他们的家人也是一样。

    “什长，依我看，咱们还需要继续上报，还得实话实说。”

    与什长年纪相当的一个老兵，接着什长的话开口说道。

    “谁知道，西边来的数万大军会改道，会往瓦剌去？”

    是的，他们收到的情报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没有收到，瓦剌已经归降。

    “二狗，让你的宝贝们继续监视敌人的行踪，看一看后面还有没有大军继续翻越葱岭。”

    什长略做思考，点头同意老兵的建议，并下令继续监视。

    “老李，你即刻上报敌军转移方向，北进了。”

    安排完，什长又对士气低落的士卒们打气道：“无论上面如何惩处，我们都需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因为我们是大明的守护人。”

    “诺！”

    另一边，从西面翻越葱岭而来的数万人，改道北进草原，在踏入草原与戈壁的交界时，数万人全部跪地泪流满面。

    “回来了，长生天，你的子民终于回到了故土。”

    是的，这些人可不是东征大明而来，他们是流落他乡的游子。

    他们在艰难困苦后，终于踏上了家乡的路。

    只是，离开的日子里，家乡早已物是人非，留给他们面对的是无法预测的未知，甚至是刀剑。

    “脱脱，选择水草丰满之地扎下营帐等待后军。”

    “遵命，大汗。”

    这东归数万人的首领，在感谢长生天的保佑后，立刻下达命令。

    他们只是先行者，是探路者。

    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二十万族人需要他们接应。

    在一切安全，没有遭遇到危险时，大汗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徘徊。

    等脱脱去安排后，大汗抬头东望。

    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东归的决定是对，是错。

    说起他的决定，还是因为两个原因决定。

    一是，他被帖木儿帝国的皇帝，也是他的堂兄弟擦窝帖木儿惦记着吞并。

    二是，他的另一个堂兄弟尚烈帖木儿如今为草原大汗。

    他是谁？

    他便是赵敏的侄子，是扩阔帖木儿的儿子，塔及帖木儿。

    “尚烈，希望你不要让兄长失望。”

    塔及帖木儿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明白，促使他下定决心东归的主要原因是朱尚烈，是这个与他血缘最为相近的兄弟。

    血浓于水。

    “来人。”

    “大汗。”

    “即刻传信牙帐，我等东归之事。”

    “遵命。”

    回过心神，塔及再次下达命令。

    毕竟现在的尚烈是草原的大汗，他带领着五万骑兵，二十万族人东归之事，如果没有提前向牙帐通报，便会被认定为入侵。

    毕竟塔及是回乡的，是带着父亲的遗嘱，族人的思乡之情，落叶归根的期盼回来的，不是来与他的兄弟，尚烈帖木儿争夺汗位的。

    “鸣……”

    一声鹰叫，在天山下的石堡上空响起。

    二狗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柴火，奔跑出石堡迎接他的朋友，天山雪鹰。

    “今日你不打算吃饭了。”

    与他一起负责烧饭的士卒，见二狗火急火燎的往外跑，骂骂咧咧的呵斥道。

    本来大家都因为谎报了军情，心中压抑。

    吃饭，便被更加珍惜。

    毕竟谁也说不清楚，他们还能吃多久，吃一顿是一顿吧！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要吃断头饭了。

    跑出石堡的二狗，寄托着整个什士卒的期望。

    所有人，在听到鹰叫声，听到伙夫的骂声后，都各自放下了手中的事物，依次走出石堡看着雪鹰俯冲而下。

    二狗，对于他的朋友安全回来十分高兴，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看着二狗的样子，什长大声骂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二狗子。”

    二狗不笨，他能听懂什长为什么这样骂自己。

    但是，他认为将军的命令还没有下来，他们还安全无事。

    而雪鹰，虽然难有天敌，但雪鹰侦查的对象，可是有着弯弓射大雕本事的蒙古人。

    见到雪鹰安全回来，二狗的心情自然喜不自胜。

    雪鹰是他的朋友，是他的亲人。

    他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二狗，王府已经大规模饲养鹰并成立鹰卫了。

    二狗一直对什长汇报，希望将他这只在雪山上捡来养大的雪鹰献给大王，希望大王能够知道鹰的本事，让鹰成为他们大明人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什长否定了他的建议，因为雪鹰只能在雪域高原生存。

    但是，什长答应了二狗的建议，将鹰可以作为传信工具的事情上报了。

    鹰卫的成立，离不开他们什，他们什中的二狗。

    对于他们嘉奖，西安秦王府早已下发。

    只是因为天山卫指挥使，打算亲自代表大王封赏他们，故而他们一直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

    雪鹰的体型巨大无比，比之成年男子也不遑多让。

    只看雪鹰落在二狗的旁边，与二狗一样高大就嫩个发现，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鹰本该有的体型。

    或许，这只雪鹰真的是雪山女神的儿子吧！

    这是天山附近的土著百姓，对这只雪鹰的称呼。

    二狗见到雪鹰落地，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雪鹰对他鸣叫，而是在雪鹰的羽毛中到处翻看，看一看雪鹰有没有受伤。

    检查过后，二狗大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头对已经走近的什长以及同袍们大声说道：“又有数十万人翻过葱岭，往北方而去。”

    “不是战兵？”

    什长听后，皱着眉头问二狗。

    二狗摇着头回道：“不是，是百姓。”

    “知道了。”

    什长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对老兵老李道：“老李，按照二狗所言上报。”

    “诺。”

    什长吩咐完，便去老李走近石堡。

    对于二狗的话，他们竟然没有一丝怀疑这便让人好奇，难道二狗真的能与雪鹰交流？

    是的，至少他们什所有人是相信的。

    为此，他们曾经无数次证实过，雪鹰带回的情报准确性。

    故而，才有今日，他们再也不质疑雪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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