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啪——”地还了一个礼:“渡边君,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是师团部中佐机要员中野一郎!奉师团长之命,前来带人!”
“哦,带人?带什么人?”渡边更加疑惑了。
“这些支那外交官!”
“是吗?真是师团长派你来的?”渡边正雄疑惑地想:不对啊,师团长福田彦助阁下虽然对我的审理进度很不满,却并没有说要让人来接管啊?!在电话里,他说的那一句: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就另派人来……听上去,不过是句气话罢了,怎么真来了人呢……
“不错,正是中将阁下亲口下达的指令!”
“阁下有没有师团长的手令?”
“没有!中将阁下一向只下达口头命令,不写手令!”
“对不起,中佐阁下,我不能把他们交给你!”渡边正雄脸色一整说,“因为,我还没有收到让我转交支那外交官的命令!”渡边正雄大队是从天津调到济南来的驻华部队,他对第六师团的军官并不熟悉,所以,根本无法确定国强他们的身份……
“八格!你一个小小的警备大队大队长,竟敢违抗福田中将的命令?”国强“唰——”地一声把军刀向外抽出了半截,然后又重重地插了回去!
“阁下请息怒!”渡边正雄连忙陪起了笑脸,“渡边不敢抗命!但是事关重大,支那人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因此,在接到正式的移交命令之前,我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国强一沉思,便提示说:“吆西,既然如此,渡边君为什么不向师团部打个电话问一问?”
“哈依!阁下说的是!我马上打电话!”渡边正雄一招手,电讯兵便跑了过来,“你的,立刻给我拨通第六师团师团部的电话!”
“哈依!”电讯兵把线路整顺了,然后拿起话筒,把电话机摇了几圈,“喂,总机吗,我是渡边大队,我是渡边大队,请接师团部!请接师团部!”
总机那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哈依,请稍候!”不一会儿,只听“滴——”地一声,电话接通了,“渡边大队,电话已经接通,请讲!”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响声。
电讯兵抬头报告说:“报告阁下,师团部已经接通了!”
“吆西——”渡边正雄接过了电话。在他接过电话的那一瞬间,电话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咔吧”声,谁也没有留意到……
“喂,哪一位?”电话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渡边正雄一个立正,大声说:“福田阁下,我是渡边正雄!有个问题,我想核实一下……”
“什么问题?你说,不要废话!”
“哈依!”渡边正雄正色地问,“阁下不是说要我全权处理支那外交官的事吗?现在怎么……”
“八格雅鲁!”福田彦助怒道,“今天下午,你听到外面的枪炮声了吗?我的部队正在向济南城发起进攻,部队伤亡惨重!而你,却迟迟解决不了支那外交官的事宜,我也只好让中野君来代替你了……”
“中将阁下——”
“闭嘴!渡边,中野君有没有到达你那里?!”
“到了!”
“立刻把支那外交官转交给他,不得迟误!”
“哈依!”渡边正雄的脸色难看起来,自己竟然连这么一件小事都没有办好,实在太对不起师团长阁下了!他走到国强的面前,“啪——”地一碰脚后跟,举手敬礼,“中野阁下,支那十八名外交官都在这里,其中一名经受不住酷刑,已经死亡,其他的都还没有大伤……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吆西……”国强笑了,看来,林一凡那家伙真的很有一手,在电话里模仿的福田彦助,一下子就骗过了渡边正雄,那接下来的就好办了,他蹙起眉头,大大模大样地说,“渡边君,你对支那外交官太粗鲁了,已经严重损害了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形象!”
“哈依!哈依!请中野阁下示下!”
“对支那文化人一定要以礼相待,哪能这么粗鲁?!”国强大声说,“渡边君,你的,立刻给他们松绑!然后,每人给他们找一身衣服穿!”
“这——哈依!”渡边正雄哪敢不从,迟疑了一下,也只好从命了,他一挥手,“快快的,快快的给他们松绑!”
“哈依!”十八名外交官都被解开了绑缚,又有士兵拿出了一些备用的衣服,让外交官们穿……
国栋故意大声说:“我们是中国人,这是日本鬼子的衣服,我们不穿!”其他外交官也大都看出了那个中野军官的身份,但他们脸色如常,大声喊叫着:
“不穿!我们都不穿!”
“对,我们死也不穿小鬼子的衣服!”
……
渡边正雄“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张汉儒打了一个趔趄:“八格雅鲁!中野阁下以礼待人,你们竟敢这么不知趣?!”
国强笑着走了过去:“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渡边君,你又粗鲁了!我说过,对支那外交官,要以礼相待嘛!诸位,如果你们不喜欢穿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军装,可以撕去领章标记,暂时穿着,回到师团部之后,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国栋点了点头:“好!这还差不多!诸位,都穿上衣服,我们出门走路,总不能赤身裸体的,有伤风化,不成体统!”“是!”外交官们一个个把军装上的标记撕掉,然后才穿了起来……
国强望着地上遭到虐杀的蔡公理,望着血迹斑斑的地面,望着备受屈辱的爸爸和一个个外交官,暗暗地咬紧了牙关。蔡叔叔,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没能来得及救您!您放心,终有一天,我要把这个渡边正雄碎尸万段,给你报仇雪恨!爸爸,各位叔叔,这一回,你们看清小鬼子的豺狼本相了吧,弱国无外交,跟他们谈判,根本没有可能!唯一值得依靠的,只有国家的强盛,军队的强大!否则,我们的国民只能遭受更多的屈辱……
国强对渡边正雄说:“渡边君!”
“哈依!”渡边正雄一个立正。
“我带人立刻押着支那外交官返回师团部正金银行,你的,立刻带领你的部队,赶赴商埠区外围,负责警戒!”
“这个——中野阁下,我没有接到调兵的通知……”
“八格雅鲁!”国强怒道,“我刚才说的不是命令吗?今天傍晚,我部为替第二炮兵大队雪耻,向济南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伤亡惨重!天色已晚,部队已经撤回来休息了,你的守备部队去商埠区周围警戒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渡边正雄连忙一个立正敬礼,大声说,“我马上去集合部队!”
“吆西……”望着转身而去的渡边正雄,国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一阵子国强的心里怦怦直跳,紧张得手心里都冒汗了,还好,这一切终于都混过去了……
“吱——吱——……”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哨子声,一个小鬼子在大声叫着,“集合了,集合了!”“吱——吱——……”只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小鬼子在紧急集合,接着,大街上便“哗哗哗……”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渡边正雄带领着他的队伍很快便撤离了这一带,向商埠区周围赶去……
“爸爸……各位叔叔……你们受惊了……”国强低声叫着,握着爸爸的手,握着一个又一个外交官的手,紧紧地……
“哈哈哈……果然是国强!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张汉儒笑着说,“没想到真是你小子,真行啊,演嘛像嘛……”
“好了!国强,各位,闲话少说!”国栋拍了拍国强的肩膀,对大家低声说,“现在,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快!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
“对!我们快走!”国强笑着说,“来啊,士兵们,押着支那外交官,我们开路!”
“哈依!”十几名士兵押着十七名外交官,抬着烈士蔡公理的遗体,向外奔去……
林一凡带领着几名士兵从楼上爬了下来。“好啊,国强,你演了一场好戏!”林一凡笑着给了他一拳头,低声说,“我看,你真是一个演戏的天才!”
“呵呵……彼此彼此!”国强笑着说,“如果没有你出演福田彦助,我的本领就是再大,也无法取得渡边正雄的信任!我所有的努力,恐怕都要作废了!”
“哈哈哈……”
大家节节掩护,交替撤退,很顺利地撤回了密道,跟小猴子汇合在一处。国强交代说:“小猴子,你必须把密道口彻底地摧毁掉!这一次,小鬼子一定会下大功夫寻找密道入口,绝不能让他们找到了!”
“放心,我们这里搜集的手榴弹有好几百个,还有几百斤烈性炸药!”小猴子笑着说,“把整座地道全炸掉是做不到,炸掉大半边绝对没问题……”
“只在地道口爆炸不行,那会引起小鬼子的注意!”国强说,“为了迷惑敌人,我们还必须在商埠区里多搞几处爆炸,密道入口处,只是其中的一处,这样就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了……”
“明白了!”小猴子笑着说,“您尽管放心,这事交给我办理绝对没问题!”
“好!快去快回!”
“轰——轰——轰——……”不一会儿,商埠区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大家去过的那处军火库飞上了天,不远处的一座军营楼房炸塌了,正在休息的小鬼子被炸得尸体到处乱飞,还有的小鬼子正光着屁股四处躲藏……而密道入口处的那声大爆炸,隐在这些爆炸声中,一点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十几名外交官从密道中直接撤到了南山上。国强的穿越,成功改写了历史:十八名外交官中,只有蔡公理一个人被小鬼子虐杀了,十七名外交官被成功地救出了虎口!
从山上,向济南望去,城里到处冒着火光,到处都是硝烟,西侧的城墙,有一片被炮火炸塌了,城墙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士兵的身影……看来,日军下午、傍晚的袭击非常凶猛,不过还好,城墙没有失守,小鬼子没有讨得好去!
国栋叹息说:“国强,方司令、吴团长他们还没有撤出来?”
“是啊!”国强说,“他们在坚守城墙,为市民们赢得撤离的时间……”
“来不及了!只怕明天一早,敌人就会发动全面的进攻!”国栋分析说,“你快进城通知方司令、吴团长,让他们尽快撤出城来!”
“好!我马上去!”国强说,“爸爸,妈妈和中村义成已经撤到山上来了,她们一定在给战士们治伤,您可以去找找他们……”“哦……好好,美子她们没事就好……”
国强、林一凡带领着那支小分队,从地下密道里,向济南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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