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张叔叔好!”国强尴尬地笑了笑,勉强举手敬了个礼。老实说,他当然不认识这个张叔叔——后世的国强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国强,当然没有对方的记忆了。
“国强啊,你张叔叔现在是中央军校训练部主任、教育长兼教导第二师师长!”国栋笑着说,“还不快点过来拜见你的张老师!”
国强连忙再次举手敬礼:“张老师好!教育长好!”爸爸一提示,国强立刻明白了,这个张叔叔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和平将军”张治中,张将军一生从没有参加过任何派系之争,对国共和平谈判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确实值得后人的尊敬和称赞!
“呵呵……你瞧这孩子,一见你这个教育长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国栋笑着说。
“国强啊,你的大名我已经如雷贯耳了!”张将军笑着说,“前些天,你和你的兄弟们,跟小鬼子在山东斗得好啊!中央军校里,你那些未来的同学们,天天对你议论过来议论过去的,怎么样,去中央军校让同学们都认识认识你吧,我的小英雄?!”
“呵呵……教育长说笑了!”国强连忙恭顺地说,“我只是一个后生小子,怎敢以英雄自居……”
“哈哈哈……很谦虚,好!”张将军笑着说,“国强啊,这几天你已经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尽快去中央军校报到学习吧!第六期学员自1926年就开始入学,但由于种种原因,训练、开课断断续续,现在总算进入了正式的轨道,很多学员学习、训练得速度很快,用不多长时间就要毕业了,你再晚进学校一些日子,可就赶不上第六期了……”
“是!教育长!我明天就去报到,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训练,不辜负您的期望!”国强看了看身后的侯小山、徐飞虎,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教育长,国强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收下了我,也收下我这两个兄弟吧!诺,侯小山、徐飞虎,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哦?”张将军诧异地看了看国强,又看了看另外的两个年轻人,“你们俩就是猛虎小队的侯小山、徐飞虎?”
“是的!将军!”小猴子、徐飞虎一起回答。
“上过学吗?”
“没有!”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没上过学怎么能上军校呢?”张将军有些为难,“国强啊,你是蒋校长亲自推荐的,又是个在校大学生,中央军校可以对你免试录取,但你这两个兄弟就不行了!”
“教育长,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没上过学、不识字的人就不能当军官吗?”国强问。
“当然不是!”张将军说,“旧军队里,有许多目不识丁的军官!即使现在,在我们国民革命军中,也有许多军官不识字……”
“那不结了!我这两个兄弟虽然没上过学,但实战经验丰富,只要稍加培养,绝对是一流的指挥人才!他们不识字可以慢慢学嘛,没有战略头脑的人,可不是能慢慢学到的……”
“哈哈哈……不错,说的不错!国强啊国强,你小子真是好口才!”张将军笑着说,“看来,今天我不收下你这两个兄弟,你是绝对不答应了!好,既然你说他们这么有才能,我就破格收下他们了!不过,只能算旁听生,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棒,才能列为正式的学员!”
“中!这样也行!”
张治中将军笑着说:“国强啊,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正式通知你,你已经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学员了!但是,因为你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再用‘国强’这个名字了,经过你父母的同意,蒋总司令已经认你为义子,因此,在中央军校里,你的名字叫蒋强国!”
什么?让我姓蒋?不干,坚决不干!一旦成了老蒋的义子,还不得被后世的人骂死啊!国强的心里一阵厌恶,可是表面上却也不好流露出来,只好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教育长,这事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不能改名蒋强国,我就叫国强!”
国栋皱起了眉头:“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改个名字有什么?就连爸爸妈妈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孩子,你妈妈说了:不管你叫什么名,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儿子……”国栋表面上这么说,但国强心里很明白:爸爸其实是在意的,是啊,自己的儿子被人家强行认作义子,还要改成别的姓名,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爸爸,您可以不在意,可是,我在意啊!”国强认真的说,“我不改名字,绝对不改名字!”
“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符号,叫什么名有那么重要吗?”张将军蹙起了眉头,“在我的印象里,你小子的思想应该很放得开才是啊?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教育长!”国强说,“中国自古就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为什么要改名?怕鬼子来暗杀我吗?改了名字,小鬼子就找不到我了?不可能!我绝不当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国强呀,你可能不知道!”国栋温和地说,“现在,日本人抓着‘济南事件’不放,对我南京政府咄咄逼人,一定要让我们严惩在济南城抵抗的北伐军军官,你就是他们要的最重要的军官之一。蒋总司令已经对外宣称,你们都已经战死了……现在,如果你突然跳出来,自寻死路不说,那不是给蒋总司令一个难堪吗?!”
“爸爸,教育长,请你们转告蒋总司令,就说国强非常感谢他的爱护!但国强不想在他老人家的羽翼下生活,我要凭着个人的能力,干一番大事业!”
“哎呀,许多年轻人巴不得能跟蒋总司令套上近乎呢,可是你……你这孩子也太清高了吧?!”张将军嘴上很不满,可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国强啊,不是张叔叔世故,如果你能顺着蒋总司令的意思,改名蒋强国,对你、对你爸爸今后的发展都是非常有益的……”
“爸爸,这是你的意思吗?”国强盯着国部长说,“您真的需要这层关系来保证您的仕途发展?”
国栋摇了摇头:“孩子,你的心性跟爸爸一模一样!爸爸笃信三民主义,从早年就跟随孙先生四处奔波,以‘恢复中华,建立共和’为己任,从没有想着要做大官得大好处……”
“既然这样,我还是叫国强吧!如果担心国际国内的舆论,必须改名的话,就在名字前再加上一个字‘华’,我就叫华国强吧,‘华’就是中华、中国,跟‘国’一样都是国姓,这样也没有丢失自己的姓氏……”
“这个……”张将军看了看国部长,“我看改名这事并不急于一时,你们一家人可以再好好地商量一下!”
国部长点了点头:“说的是!”
张将军、国部长离开了,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
“国强的这种性格我个人非常喜欢!现在,这样清高的孩子实在是越来越少了!”张治中将军笑着说:“不过,国兄啊,考虑到孩子一生的发展,我仍然觉得这样直接回绝蒋总司令不很妥帖,老兄可以在私下里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能得到蒋总司令的青睐,这本是一件好事嘛,千万不要把好事办成了坏事,那样可就不妙了!”
“是啊!”国栋沉思了一下,叹息说,“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好强迫他们啊。张兄弟是蒋校长面前的红人。关于蒋总司令想认国强为义子的事情,还请张兄弟在蒋校长面前解释一下,好事多磨嘛,此事急不得,也许过段时间,孩子就想通了……”
“不错,不错!”张将军笑着说,“也得让孩子有个接受的过程嘛!说不定这孩子越是倔、越是清高,蒋校长会越喜欢呢!”
“哈哈哈……但愿如此!”国栋笑着说,“张兄弟,你我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一直视国强为己出,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好好好!老实说,不是蒋校长先有了这一出戏,我也想认这小子做义子呢!哈哈哈……”
次日一大早,国强便开着一辆小车,载着徐飞虎、侯小山两个人,悄悄地驶离了外交部大院,向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奔去。
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位于紫金山麓,玄武湖畔,在小营村附近。军校大门为水泥砌方形高门,门外两边各有一个砖砌岗亭。沿大门向两边延伸着铁栅栏护墙。正对大门的办公大楼主楼是一座3层方形楼,向两侧延伸的是2层的办公楼。后面有大礼堂,礼堂正门有4组高大的双立柱,门顶呈塔形,上置旗杆。此外,还有供校长专用的方形2层小楼、教学楼、学生宿舍等设施。校内有巨大的操场,可容纳万人集合、活动。
黄埔军校第六期在1926年就入学了,但由于1927年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七一五反革命政变”,以及蒋介石的下野,迁到南京来的军校生纷纷退学、逃离,军校校务也被迫停止了,直到1928年4月从广州、杭州、武汉、长沙等各地分校的学员陆续到达之后,才开始重新授课。
国强现在来军校,正赶上安稳上课的好时候。
国强把车停到办公大楼一侧的停车坪,钻出了小车。徐飞虎、侯小山跟国强一样,都穿了一身普通的士兵军装,军装上当然没带任何军衔标志。
“咦,快看呐,那是哪来的公子哥,竟然开着车来军校上课!”忽然,办公大楼的一侧,走过来几个女学员,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生向他们指指点点地说。其他女生立刻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
“没见过这三人啊?至少我们步兵科里没有他们仨……”
“哼,我看他们一定不是军校里的学员,很可能是哪个老爷家的少爷在家里待闷了,来这里兜兜风的……”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别笑了,教育长来了!”一个年龄稍大,看上去有三十岁上下的女学员说。
张治中将军在几名教员的陪同下,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看到国强,立刻笑着说:“哦……国强啊,你们来的好早!”国强连忙举手敬礼:“教育长好!各位老师早上好!”侯小山、徐飞虎也连忙举手敬礼。
“好好!”张将军说,“李教官,你领着他们三个去报到注册吧,我去开会!”
“是!教育长!”在那个李教官的带领下,国强他们三个走进了办公楼。
身后,传来那几名女学员的说话声:
“咦,你们听到了吗?教育长好像叫那个小家伙国强!”
“哪个国强?”
“还能是哪个?在济南痛打小鬼子的那个国强呗!”
“不会吧?不是说他已经战死了吗?”
“就是嘛,你看他那个娃娃脸,也绝对不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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