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正面接触一下,蒋总司令也不像传说中的那种坏蛋,相反,而是一个和蔼可亲、蛮有气魄的长者……
不过,国强还是有主见的:不管怎么说,蒋总司令这个集团最后还是退到了台湾一隅,跟着他们一起发展自己的势力可以,但绝不能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尤其是不能替他去镇压共产党……
蒋总司令笑着说:“国强呐,你在济南、南京、泰安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有勇有谋,非常难得……”
“多谢总司令的赞赏!” 国强站起来,心想该来的早晚会来,与其让他说,还不如自己主动地说了出来,“对不起,总司令,我违抗了您的命令,跟日本人打了起来……”
“呵呵……好好!打得好!也让那些看不起中国人的小鬼子知道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蒋总司令笑着说,“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支持你的……”
“多谢总司令的支持!”国强自然地呈立正姿势,大声说,“作为一个血性男儿,面对日本人的侵略,我只能选择奋起抵抗,别无他路可走!”
“哦……我理解,我理解!”蒋总司令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也曾年轻过嘛!孩子,坐坐坐,我们是私聊,不是在总司令部里讨论军事和战争,你也不要把我当做总司令……”
“是!总司令!”国强坐在了远一点的沙发上。
“哈哈哈……瞧你这孩子!”蒋总司令哈哈大笑起来,国强也笑了。
蒋总司令笑眯眯地说:“孩子啊,咱爷俩就是有眼缘!在济南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多少年来,我和你爸爸情同手足,不分彼此……”真的吗?如果是这样,你有怎么会把他留在济南,做待宰的羔羊?
一侧的王世和赶紧走过来,碰了碰国强的手,低声说:“兄弟,还不快叫爸爸……”
国强笑了笑,装作没听懂,只是虚假地笑着说:“总司令,我听爸爸说起过,他说,多年来他跟您一起走南闯北,感情好得跟亲兄弟一样,爸爸还特意交代我,哪天见了您一定要替他向您问好,还交代我一定要听伯父的话……”
听到“伯父”两个字,蒋总司令的笑容一僵,接着僵化的肉有绽开了:“哦……是这样啊,好好好,好孩子……你只要听话,就是个好孩子!”一侧的王世和,却向国强瞪起了眼……
蒋总司令喝了一口水,笑道:“这么说,你愿意听我的话了?”
“愿意,我当然愿意……”这面对着面,能说不吗?中国人就是这样虚伪。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蒋总司令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知道吗?不管你有多高的见识、多大的本领,你的年龄毕竟还小,不能纵观全国乃至世界的格局,看在你杀敌报国、建立功勋的份上,对过去,违抗我的军令,擅自抵抗日军的进攻,我就不再追究了!”
“多谢总司令!”
“嗯……孩子啊,你还小,还需要多多历练!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呐,该忍的时候就要忍!做军队的长官、国家的领袖也是这样……”蒋总司令分析说,“前些日子,就因为你在济南、南京、泰安的奋起抵抗,日本政府已经向我、向国民政府施加了非常大的压力!日军不断增兵山东、增兵东北,威胁我必须要把你交出去,否则,就要向中国全面宣战!”
“啊——”国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有这种事?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做父亲的哪有把儿子交出去的道理?!”蒋总司令愤然站了起来,盯着国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说,“就是日本人拿枪顶在我的脑袋上,我也绝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这是演的哪出戏?真有这种事吗?太夸张了吧!国强怔怔地站了起来,大脑里一片混乱。
蒋总司令说:“很明显,小日本是在恐吓我们!不过,日本人一向穷兵黩武,乐于扩张,所以,他们真有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向中国宣战……一旦战争来了,会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啊……孩子,你知道吗?”
“对不起,总司令,我太任性了!”国强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如果您把我交出去,真的能避免一场战争的话,还是把我交出去吧……”
蒋总司令大声说:“不!我说了,你是我蒋某人手心里的宝,我绝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国强感动了:被人呵护,被人宝贝的感觉毕竟是很美的。蒋总司令既然想任我为义子,那就认吧!现在看来,至少还没有坏处,将来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将来可以灵活处理嘛……
无形之中,国强的心态就出现了变化,蒋总司令果然厉害!可是,随后他们的谈话,蒋某人并没有再涉及到任义子的事情,而是在谈论国际形势和中日关系……
“其实啊,我看得很清楚。” 蒋总司令分析说,“如果日本人想侵略中国,把你交出去也没有用!纵观日本的经济与国际形势,日本人是想在东北、山东扩大他们的势力,虽然早晚会有一战,但目前还不到时候……” 不得不说,蒋总司令分析得完全正确。
国强并没有大拍马屁,只是说:“总司令,据我所知,一二十年来,世界经济发展的速度很快,人们的消费水平却无法跟上,各国的经济已经达到一个瓶颈。日本是个岛国,国土狭窄,资源匮乏,发展到一定的时候,向外扩张是必然的!他进攻的目标必然是朝鲜和中国……”
“咦……”蒋总司令诧异地盯着国强,连连点头,“说得好!继续说下去!”就连一侧的王世和也惊诧地望着国强,似乎不认识他了似的。
国强得到赞赏,说得更加顺溜了:“可是,现在,中国南有红色政权,北有张学良,各省还有大大小小的地方割据势力,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再加上,多少年来,中国积贫积弱,国民经济落后,连像样的军工企业都没有,一旦发生战争,根本无法抵抗日本人的进攻……”
蒋总司令连连点头,王世和用敬佩的眼光盯着国强,仿佛不认识他了似的。
蒋总司令说:“如果中日战争真的发生了,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绝对不抵抗一定会亡国,抵抗还有一丝的生机!”国强侃侃而谈,“总司令,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很多人心里都有奴性,不是逼到无法生存的时候,绝不起来反抗!不过,一旦反抗起来,中国人又是最坚决,最彻底的!我相信,中日战争一旦打起来,最后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
“那是美好的愿望!”蒋总司令点了点头,“在我看来,奴性就是服从,奴性就是怕死,如果日本人真的大举打进中原来,我担心会有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因为奴性而屈膝投降,充当卖国贼……”蒋总司令的眼光很准,汪精卫集团不就是那样的卖国贼吗……
蒋总司令继续说:“还有,如果日本人打进来,各地的割据势力很可能会投降日本,对抗中央,那样以来,中央政府就有灭亡的危险……”
“不!不会的!”国强摇了摇头,“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古时候,就有‘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说法,现在更是这样!我相信,一旦日本鬼子打进来,更多的中国人会紧紧地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人的侵略,我相信,就是南方的共产党也不会例外……”
蒋总司令、王世和看国强的眼神更加诧异了……
蒋总司令问:“强子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对共产党了解多少?我不是交代过你吗,不要受了共产党的蛊惑……”
国强笑了:“总司令放心,共产党的一些重要文件我都看过!我认为,那确实是人类社会的美好理想,但仅仅是理想罢了……”
“哦,我也看过!”蒋总司令笑着说,“既然你也看了,我们就聊一聊共产党吧!对共产党分土地搞共产,你怎么看?”
“现在,我们中国很多人家一贫如洗,所以,农民渴望得到土地,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工人渴望得到更多的工资,养家糊口,这并没有错!”国强分析说,“问题是土地兼并严重,工厂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地主和资本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还想继续搞剥削……在这样的情况下,共产党搞共产,打倒少数的富人,给极大多数人以利益,所以,广大的工人、农民会支持他们……”
蒋总司令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么说,你很信仰共产主义了?”
“不!我不信仰共产主义,相反,我一点都不认同!”国强摇了摇头说。
“哦?”蒋总司令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说看你的观点!”
“我想过这个问题,只要我们大力发展经济,改善了人民生活,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各种社会矛盾自然就缓和了,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发展经济谈何容易!”蒋总司令皱眉说,“几百年来,我们国家被列强侵略,一直积贫积弱,国民经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没问题,可以吸引外资嘛!”国强说,“中国有广阔的土地可以建设厂房,还有各种廉价的原材料、廉价的劳动力……政府只要保证这些工厂的安全,那些外国人当然愿意把工厂建在中国……”
国强这是以现代人的观点,谈论改革开放、吸引外资的事情,这在现代是再平常不过了,但在那个时代,确是惊世骇俗之言!
蒋总司令震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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