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上,蒋总司令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诸位,中华民国是所有中国人的中国,中国必须南北统一!这是大势所趋,也是所有中国人的心声,是任何人、任何势力阻挡不了的!凡阻挡中国统一的,都是中国人民的敌人!国师长正是被这些敌人暗杀的,蒋某人父子以及所有中华民族的仁人志士们,一定会沿着国师长的道路,继续前进,直到实现国家的统一,建立一个三民主义的新中国!”
“哗……”前来吊唁的各地军阀、各省官员一起鼓掌,许久许久才停下来。显然,近来,老蒋的威信已经大幅度地得到了提升,各地军阀一面倒地拥护蒋总司令的领导!
老蒋笑了,他感到非常满意。
夜晚,北平警备司令部一间密室里,蒋总司令会见了张学良的代表——奉天警务处长高继新。
“高上校,对你的到来,蒋某人代表犬子富民(国强的字)表示由衷的感谢!”蒋总司令笑着说,“怎么样?今天的场景有什么感触啊?”
“总司令,不敢当,不敢当!”高继新小心谨慎地说,“蒋总司令德高望重,深得民心,这从前来吊唁的各省官员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我想,在蒋总司令的领导下,中国很快就能实现全国统一了……”
“哈哈哈……”蒋总司令笑着说,“高老弟说的好!我今天刚刚说过,南北统一,这是大势所趋嘛!我知道,高老弟是张少帅的心腹爱将,一定知道张少帅今后的打算了,能否在这里给老哥透露一二?”
“这个……”高继新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的侍卫,没有说话。
蒋总司令笑着说:“不用担心,这些侍卫全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有话但说无妨!”
“是!总司令!”高继新说,“在鄙人来北平之前,少帅有一句话让我捎给总司令:汉卿(张学良的字)绝不妨碍南北统一大业,恭请南京方面尽快派专使赴沈阳谈判……”
“好!”蒋总司令笑着说,“我就知道汉卿老弟是个明白人!高老弟,那就烦请你给汉卿捎个话,请他放心:只要汉卿拥护南北统一,南京方面绝不会亏待了他!”
“是!总司令,这话我一定捎到!”
北平,六国饭店,国强的套房里静悄悄的,国强正在休息,蒋总司令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曹飞正要去叫醒国强,老蒋向他摇了摇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这是一份《申报》,一篇报道赫然出现在头版头条《鬼子暗杀,国失栋梁》,详细报道了独立一师国师长被杀的情况,以及出殡前后,蒋总司令的讲话。老蒋看了,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忽然,卧室里,传来了国强的声音:“曹大哥,谁来了?”
曹飞快步走进了卧室,低声说:“公子,是蒋总司令来了!”
“哎呀,父亲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卧室里,传来国强的抱怨声。
“不要怪他!”老蒋走到了卧室门口说,“是我不让他叫的!富民呐,这两天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唔,别起别起,你好好地躺着吧,我过来陪你说会儿话就走……”
“那怎么行……在父亲面前,这岂不是太不成体统了?!”国强坐起身来,执意要起床。
老蒋用手按住了国强的肩膀,抚了抚他的额头,温和地说:“哎呀,富民呐,你怎么有点发烧,有没有看医生?”
“没有……我没事,我只是睡得时间长了些……”
“不行,还是找医生过来看看吧!”老蒋说,“这些天,你操劳丧事,非常辛苦,说不定感冒了,应该吃点西药,好好地休息几天!”
“不用了……”
“要的,要的!”老蒋说,“富民呐,不要见外,我们是一家人嘛!我还指望你帮我打仗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是!父亲!”老实说,这几天,真把国强累坏了:这种传统的丧事,从始至终到处都要孝子、孝眷磕头作揖,几天下来,国强都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头、作了多少揖了,就国强这样强壮的身体,也几乎招架不了了!
“咦,我不是有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吗?”老蒋笑着说,“怎么,她没有住在六国饭店?”
“是的!”国强说,“她是跟着独立一师从泰安赶过来的!她爸爸唐一鸣,本是济南的商人,现在在泰安……丧事一办完,她大概跟着他爸爸回去了吧!”
“富民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老蒋不紧不慢地说,“你这么壮的身体,几天下来都累得招架不住了;人家一个未过门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你应该把他们父女挽留下来,好好地招待一下人家!”
“父亲说的是……”国强说,“不过,她可不是个娇弱的女子,她是四川唐门的嫡传后人,身体壮得很,手上的功夫也不比我差多少……”
“哦?”老蒋笑了,“那敢情好啊!富民呐,你二十岁了吧,老大不小了,行了,也该结婚了!我和你母亲都等着抱孙子呢!哈哈哈……”
国强的脸色严肃起来:“不……孩儿父母新亡,怎么能办亲事呢?!古人能为父母守孝三年,强国也不能例外!再说,我们的国家还没有统一,父母的大仇还没有报,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办喜事呢,绝对不行……”
“好!有志气!”老蒋拍案而起,“好男儿就不能为儿女之情阻碍了大好前程!富民呐,听父亲的话,好好干,我保你一路绿灯,十年后,一定能比东北的张汉卿强一百倍!”
“是!父亲……”
“富民呐,前两天东北的张汉卿也派人来了!”老蒋说,“他表示绝不妨碍南北统一大业,愿意接受南京政府的领导,愿意择日东北易帜……”
“他的选择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国强说,“不过,张汉卿毕竟还缺乏魄力!他要易帜,还要经过日本关东军那一关……在关东军明枪暗箭的威胁下,东北易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错!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蒋总司令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们必须派一个极有魄力的人去支持他,让他果断地下定决心,毅然易帜!我仔细思量了一番,这个年轻而有魄力的人,非你莫属:你不但能全权代表我,而且,你的魄力全军上下,无人能敌……”
“父亲,我年龄还小,我能行吗?”国强谦虚地说。没办法,中国人自古就喜欢谦虚有礼的年轻人。
“当然!”老蒋坦然地说,“这是全军上下有目共睹的!只是,现在你在守孝期,不知……”
“没关系!”国强说,“没有国哪有家?自古以来,军人都是先为国尽忠,再为家尽孝!父母活着的时候,也一直这样教育我!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也不会责怪我的!”
“好!我没有看错你,是个有情有义、有国有家的好男儿!”老蒋站了起来说,“富民呐,你就好好地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心情,尽快赶赴沈阳吧!”
“是!父亲,我送您……”
老蒋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就躺在床上休息吧,我走了,等天,我也要回南京了!等你办完了东北的事情,也尽快赶到南京,到时候,咱爷俩再好好地叙一叙……”
“是!父亲!”国强还是穿着睡衣爬起来,把老蒋送出了房外。
老蒋走远了,国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伸出两只巴掌,“啪啪啪……”接连扇了自己几巴掌……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曹飞一把抓住了国强的胳膊。
“没事,手痒了!”国强“噗通”一声跳上了床,一拉被子又盖上了脑袋,“曹大哥,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出发了!”
“是!公子!”曹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旅顺,关东军司令部。
司令官菱刈隆大将脸色铁青地听着沈阳日本总领事林久治郎的汇报。
“大将阁下,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张学良已经派人赶赴北平与蒋介石交谈了关于‘东北易帜‘的问题,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估计老蒋最近就会派代表赶赴沈阳,商谈东北易帜的具体问题……”
“哦……有没有确切的消息:蒋介石会派谁去沈阳谈判?”
林久治郎说:“二公子蒋强国如日中天,我看,蒋介石十有八九会派他亲自出马!”
“蒋强国?”菱刈隆大将皱起了眉头,“参谋长,蒋强国是不是在济南、南京、泰安屡次给第六师团造成重大损失的那小子?”
“不错,正是他!”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少将说,“前些日子,他刚刚莫名其妙地被老蒋认成了儿子。”
“吆西……机会来了!”菱刈隆大将阴森地说,“三宅君,你立刻派出一支部队,想办法再制造一起‘皇姑屯事件’,给我把这小子也给我炸了!”
“哈依!我立刻去安排!”三宅光治说,“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我都会想办法设下伏兵……”
“吆西……”菱刈隆大将说,“林久君,你在北平还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林久治郎拿出一份《申报》,把那篇《鬼子暗杀,国失栋梁》的报道展开来,递给了菱刈隆大将:“您看,在国栋夫妇的葬礼上,老蒋完全把暗杀国栋的责任,推给了我大日本帝国皇军……”
“八格雅鲁!”菱刈隆大将怒道,“暗杀国栋夫妇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姓蒋的真是可恶,怎么能随意往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头上安赃?”
参谋长三宅光治少将说:“大将阁下,我已经联系了皇军第六师团新任师团长荒木贞夫中将,他说,国栋夫妇被暗杀的时候,樱花行动队已经收队呆在数百公里外的济南城里。也就是说,国栋夫妇的死,绝不是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所为。这一点是肯定的!”
林久治郎沉思说:“那会是什么人呢?”
三宅光治少将说:“我看,十有八九是蒋介石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想把矛盾转移到我们的身上!大将阁下,我认为,这件事不论是谁干的,我们都应该站出来,澄清事实……”
“吆西,你的,立刻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大日本帝国皇军与暗杀国栋夫妇的行动无关!”
“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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