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和近百名猛虎团的战士们身着便衣,悄悄地埋伏在树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走进树林,仔细观察,谁也休想发现他们的踪迹。
忽然,一个身影从城里奔了出来。一名观察哨哧溜一下,从树上滑下来,窜到国强的身旁低声说:“报告师长,徐营长回来了!”果然,不一会儿,徐飞虎就奔进了树林,好快的速度!
“情况怎么样?”国强迎上去问。
“糟糕透了!”徐飞虎从头上抓下那顶瓜皮小毡帽说,“城门口上,日军戒备森严,出入的行人全都搜身,要想把武器带进城去,都很困难……”
“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国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一定进城了吧?日军野炮第二联队的驻地找到了没有?”
“嗯……我一进城就找到了!小鬼子的野炮联队就挨着关东军司令部,警戒得更严了,大门外一百米外又设了一处警戒线,不许中国人靠近,就是日本军人的进出,也要严加盘问,喝问口令……”
“这是必然的!”国强说,“经过济南一战,小鬼子要是不多长个心眼,那才怪了!不过,百密之中,必有一疏。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丁点的漏洞!”坚定、自信、毫不气馁,周围的战士听了无不精神一振!
就在这个时候,报务员走了过来:“报告师长,刚刚收到一封黄小琳主任发来的电报……”
“咦,这么快她就知道我离开了?”国强说,“扮作我的那个兄弟表演水平也太差了吧!”原来,国强偷偷地跟着执行任务的队伍离开沈阳的时候,又找了一个身材、体型跟他想象的战士,扮作了“蒋二公子”的模样……
“我敢打包票:别人可能看不出来,黄主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徐飞虎笑着说,“她可是我们独立一师最熟悉师长的人……”
“嘻嘻……”周围的战士一起笑了起来。
“好了,别说笑了!”国强的脸一红,立刻转移了话题问报务员,“黄主任有什么事?”
“黄主任责怪您身为师长,不呆待在自己的指挥岗位上,擅自到一线去,这是对本职工作的不负责任。请您接电后务必尽快赶回独立一师师部……”
黄飞虎也正色说:“师长,黄主任说的是,您快回去吧!小猴子带队出来,您不放心,我来带队您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是啊,本来,我想把你留在沈阳城里,对付铃木樱子、中村义成那一伙人,让侯小山来辽阳城执行任务!”国强沉思说,“可是,小猴子机灵有余,强悍不足,更没有足够的自信。来辽阳城执行这么关键的任务,还是不够胜任,所以,最后,我还是让你带队来了!”
“谢谢师长的信任!”徐飞虎说,“既然您这么信任我,就应该让我来独立完成这项任务!您根本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一起来犯险……”
“飞虎,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国强认真地说,“我到辽阳城来,一则是为了协助你搞掉关东军的野炮联队,二则更是为了深入地了解一下日本关东军的实力情况,在不久之后的战斗中,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总是呆在沈阳师部里,没有第一手材料,怎么能打胜仗呢!?”
“说的也是!”徐飞虎点头说,“不过,作为一师之长,身先士卒,亲自到第一线侦察,确实还是有点不妥……师长,万一您出点问题,我徐飞虎和这些弟兄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国强笑着说,“小猴子筛选出来的这些弟兄个个都会说日语。就是不扮作日军,也能扮作日本的在乡军人、日本侨民……都是日本人,小鬼子不会难为我们的!”
“师长,黄主任还等着您的回电呢!”报务员不依不饶地催促着,“要不,她又要说我不尽职了!”
“好!马上回电!”国强笑着说,“你告诉黄小琳,由她全权负责师部的所有事务,有事与黄局长、杨厂长商量一下,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
“是!”报务员做好记录之后,跑到一侧发报去了。
徐飞虎凑过来,蹲在国强的面前说:“师长,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混进城去!我已经跟辽阳的青帮弟子取得了联系,跟他们商量了几个进城方案……”
“哦?说说看。”国强说。
“第一个方案,扮作迎亲的队伍,把武器、弹药、炸药藏在花轿和各种各样的橱柜中,抬进城去……”
“不妥!”国强说,“我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刚才就有一家迎亲的队伍,在城门口的时候,小鬼子把花轿、橱柜翻了个遍!”
“第二个方案,扮作出殡的!”
“那就更不妥了,我们是进城不是出城。”
徐飞虎尴尬地一笑,忙改口道:“那可以是从外地运回来的尸首啊!”
“不行,还是不行!”国强摇头道,“我趴在这里,已经向城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只要是中国人进城去,不管你带的是什么东西,一定会被搜查一番!”
“第三个方案,扮作日本在乡军人进城。这回应该没大问题了吧?”
“对进出城的日本在乡军人,日军也一样搜查!”国强说,“我亲眼看到,有不少会说日语的人,竟然还被重点搜查了一下……在东北,有很多中国人会说日本话。估计他们被小鬼子怀疑成中国探子了……”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方案了!”徐飞虎说,“扮作日本军人!最好能找到一辆军车,也好把炸药运进城去!”
“城门的鬼子哨兵,确实没有搜索军车!”国强说,“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哨兵也过去命令军车停车、检查,不过,看上去很友好!前提是,我们一定要提前搞到小鬼子的口令!”
“没问题!”徐飞虎说,“天就要黑下来了。一会儿,我就进城,想办法搞到今晚小鬼子的口令!”
天黑了。国强和猛虎团的战士们消失在城外茫茫的夜色中……
徐飞虎身着黑色劲装,就像一只机灵的狸猫一样奔跑着,快如闪电。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只见他的手猛地一抖,一条细细的绳索冲天而上,绳头上的铁爪一下子便抓住了城墙顶上的砖头。
徐飞虎拽了拽,很结实,便抓着绳索,手脚并用,快速地向上爬去!几秒钟的功夫,便爬上了十几米高的城墙!手一抖,那团细绳便回到了他的手里。细绳细若钢丝,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空手爬上去的呢!
辽阳城里,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有一个用沙袋堆起来的街垒,街垒后面,站着两名手持长枪的哨兵。虽然天黑不久,但大街上已经很少看到老百姓的身影了,偶尔出现一些行人,也大多是日本在乡军人或者日本军人。
不过,不管来人是谁,哨兵一样会喝问口令,声音高低起伏,距离一远,就听不清楚了。因此,徐飞虎悄悄地摸过来,隐藏在哨兵身后的二层小楼上。
刚刚藏好,一名少尉便从远处走过来。
哨兵喝问道:“口令!”
“富士山下——回令!”
“樱花盛开!”
少尉挎着腰刀走到哨兵面前,小声说:“刚刚接到中队长命令,辽阳城今晚的口令一个小时变换一次,注意,回答口令错误的,不管是什么人,一律开枪击毙!”
“哈依!”
“随后的口令是这样的……”
徐飞虎竖起了耳朵,那少尉的声音虽小,但仍能清清楚楚地传到他的耳朵里:“天皇陛下,英武神勇!武运长久,天皇万岁……”徐飞虎笑了,他从楼上轻轻地跳下来,落地无声,在街上接连闪动了一下身影,便消失了……
城外,一条小路从一片树林里穿过。国强带的十几个战士有的爬上了树顶,有的埋伏在小路的两侧,一棵大树正好横卧在小路上。
“来了,师长!” 远处传来了马达声,一辆日军卡车摇摇晃晃地从远处开来……
“有多少辆?”
“就一辆!”
“通知弟兄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是!”
卡车“吱嘎——”一声,开到大树前停了下来。
“八格——”汽车驾驶蓬里响起了一个家伙的叫声,“什么时候,这里倒了一棵树?后面的,快快地下去看看!”
“哈依!”一个鬼子少尉从车厢里跳下来,走到车前的大树旁,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然后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前,举手敬礼,“报告中队长阁下,一棵大树歪倒了,挡住了汽车的去路,路两旁没有发现敌人……”
“吆西,快快地叫人把大树搬到一侧!”
“哈依!”
少尉向车厢里的人叫起来: “快快地,快快地!下来把树搬到一侧!”
“哈依!”车厢里跳下来十几个小鬼子,一起伸手去抬大树干,一起“哼幺哼幺……”地叫着号子。有的家伙直接把枪扔到一侧,卷起了衣袖吃力地抬动着……
忽然,“唰唰唰……”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劲弩的声响!数十只利箭从树丛里射出来,支支射中了那些士兵的要害部位!有的射在咽喉上,有的射到了心脏上,有的从后脑勺上直接钻进了脑袋,只露着箭尾……
车前的路上,十几个小鬼子倒下了一大片,连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便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尸体!
“八格!”驾驶舱里那名大尉大叫着,就要提着枪冲出去。可是,门一开,一直利箭“嗖——”地一声飞过来,从他的眼睛里深深地钻进了他的脑袋,一支血淋淋的箭尖从后脑勺上露出来!
与此同时,驾驶室另一侧的门被人打开了,一只大手抓住驾驶员的脑袋向外猛地一拉,便拽下了车,接着跟上去一脚猛踏,只听“咔嚓嚓……”一阵响,那个驾驶员便七窍流血死亡了!
“咦,飞虎回来了?”国强笑着说,“你的动作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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